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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十多年,随着他从王府到战场,功夫没见得长多少,但伺候人的手艺却日益精长,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把那里料理的妥妥帖帖,所以阎青和把他留给喜梅,也足见对喜梅的重视了。
只是,所谓的有其主又有其仆,阎青和自己是个话篓子,他这贴身的亲随也跟他一样是个话痨,整日里嘴巴不得闲,说得还多半都是夸赞顾凤璋的,让喜梅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就像是顾凤璋因为喜梅的身体原因而弃车登船,他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看看,顾爷这是多疼你啊,这份用心若让旁人知道了,心中不定多么羡慕呢。”
谁羡慕谁羡慕去,你当我稀罕啊!喜梅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又因为晕车着实难受的很,所以听到这话没半点感动,小脸仍然病恹恹的夸着,并不回声。只是汤三是个自说自话惯了的,见着喜梅并不回应,也不嫌寂寞,仍然念叨着,“姑娘,你可别当这乘船是小事,像顾大人这次调出来的这船,那可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不就是大了一些,高了一些。”喜梅趴在桌上无精打彩的应了声,她原先对自己晕不晕船也没把握,只想着若是连船也晕了,只怕这一路上非得让人打晕了走过去不可,可谁想到上了船之后,她才发现这船造的极大,走起来也很平稳,她不但没有晕船,先前因为晕车的难受劲儿也缓和了一些。
“你可别小看这高一些,大一些。”汤三见着没有人,便一边手法娴熟的帮她揉着头,一遍絮絮叨,“像海口停着的,大多数是四百料的斜面双帆海船,再顶尖点不过是两千料的双桅大海船,可我们这却是三桅的子母船,单这桅就比他们多出了一根,更别说高度其他了。”
听着汤三这般炫耀,喜梅却是忍不住笑了,“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比别人多根棍子而已。”
“姑娘,说这话就是你外行了,你可不知道,在京中,争的不就是一根棍子一层屋檐的事儿。虽得说现在不比开国时规矩严,可任你在外面是条龙,到天子脚下也得变成虫蜷下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那都有一条条规矩在那里摆着,所以,哪怕只高了一层屋檐。”汤三看着她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知道她疼的不那么厉害了,便放轻了手劲儿,意有所指的说。
“桅杆,屋顶……”喜梅知道汤三虽然唠叨,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下意识的就重复了他刚才讲过的字眼。
“朝廷规定了民间不许私自造两桅以上的大船,所以能用三桅大船的就只有官家。先前顾少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嫌着自己家里的船不够气派,便要顾爷从海军衙门里给他调两艘用。实际上衙门里的船,造着的时候只图着多装人少花钱,哪里比得上自家的船漂亮舒适,顾少夫人那时求的也不过官家二字。”汤三说到这里,想到什么似的笑了,“据说那时她那嫂子回去便是乘着军船的,顾少夫人不想跌面子,才难得一见的求了顾爷,可你知道顾爷最后怎么着了?”
“准了?”顾喜梅无精打彩的说,听着自己名义上的亲爹和另一个女人的八卦,这实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更何况这事儿听起来就相当于后世里面的高官夫人拿公家的名车军车显摆一样,没什么新鲜的。
“才不是,顾爷一回了句,此乃公器不能私用,便把顾少夫人的请求驳了回去,任她哭哭啼啼的回娘家了。”汤三乐呵呵的说,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喜梅难以理解的幸灾乐祸。
他和阎青和,似乎都不怎么待见顾凤璋的那位正室。
“没想到他还有秉公无私的时候。”喜梅听了这个故事,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在心里却暗自唾弃着:果然是伪君子,若真的大公无私到底也就罢了,最后却不过是拒绝一个女人以及挽回一个女人的手腕而已。
“顾爷一向都是大公无私的啊,你不知道,他可是我见过最清正廉洁的人了!”汤三明显也是被顾凤璋洗脑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连眼皮下的以权谋私都装作没看,满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瞧瞧,当初顾少夫人亲自来求都没有求来,你不说一句话他就调了这船给你坐,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在爹的心里,我们比她更重要。”喜梅语气平平的说,这些事她并非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没多大意思而已。
那个男人心目中最重要的一向都是他自己。
“对了,就是这个。”汤三显然很高兴喜梅能明白这里,猛的一拍桌子,“这看起来是小事,实际上却是顾爷在替你们撑腰。他平素里最是严厉,这回却是为了你们破了原则,因此其他人若是想要小瞧为难你们,恐怕都得多掂量掂量了。”
可是,你殊不知道他这是否是拿我们在火上烤?喜梅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她们母女本来就是身份尴尬的人,这会儿又如此高调的入京,这让顾凤璋内宅的那堆女人们怎么看?或者在男人们心目中,这是在替他们的女人撑腰了,可是他们身后的女人,真的这么容易被吓住吗?未必吧。连汤三都说旁人见了顾凤璋如何对待她们母女会嫉妒,恐怕顾凤璋的女人们知道这一切更是羡慕嫉妒恨了,面上或许会装出友善的态度,但心里只怕这会儿已经将她们母女俩翻来覆去的诅咒无数遍了。
他这是在帮她们母女,还是在害他们母女?喜梅苦笑道的想,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怕她们低调入京,该来的也还会来。与其受气,那不如趾高气昂一些,姿态放高一些的应对好了。
喜梅几日里心里一直这般胡思乱想着,模拟着与顾凤璋那些妻儿几面的种种状况,所以连这会儿一家人在一起散心,顾凤璋兴致颇好的给她们讲解这港口都没仔细听。
不过,很快的,顾凤璋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将喜梅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并且狠狠的钉在了原地。
“进京之后,我先给你们找个地方住下来休息休息,等合适的时机再去顾家吧。”正欢乐时,顾凤璋忽然冒出了这句话,一下将喜梅母女俩钉在了原地。
第2章 百忍成钢
喜梅提前设想了很多情景,唯独没有想过入京之后,面对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不得入顾家们!
他究竟唱的是哪出戏,这般大张旗鼓的把人接了来,却又要把她们母女俩当做外宅一般的藏起来?他究竟是把他们母女俩当做了什么?
如何安置她们母女,顾凤璋一直没有说清楚,喜梅只知正室大概是不可能了,但如若进了顾家门,有顾凤璋护着,倒也不会吃亏太多,可她完全没有想到,顾凤璋竟然并不准备那么做。
难道他所谓的对你们好,就是打造一个华丽的金笼子,将她们母女俩当做金丝雀关起来吗?
也是得了,把她们母女俩放在外面到底没有掌握到自己手中安全,万一让别人拿去利用就不好了,不如自己接回来,左右不过费些银钱而已,却是远远的弊大于利。
喜梅脑内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整个人如坠冰窟,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暗道难道自己与母亲这步棋真的走错了?
人虽然惊讶诧异着,但好在脑子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见着喜梅娘也是一副骇着的样子,似乎欲跟顾凤璋争辩,喜梅下意识就将手搭在母亲肩上按住了她,让她不要争辩,自己仰着脸淡淡道,“一切听从爹爹安排就是。”
这段时间生病,不管里面里子如何,面子上父女关系却有了极大的改善,至少那句爹爹是叫的出口了。
“小妹就没有什么想问的?”顾凤璋得了她这回答,显然极其满意,笑着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显的一派慈父风范。
南阳人好梅,不但闺女起名中多带梅字,服饰中多绣梅花图案,更有小梅妆小梅鞋等女儿家打扮流行。并且因为梅通妹字,于是南阳人便也更常把心爱的小女儿昵称为小妹。顾凤璋这会儿用这称法,不知道是为了显示父女间的亲昵,还是出于故乡的风俗。
“没有什么想问的,爹爹这样安排,自然有爹爹的用意,娘跟喜梅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爹爹是为我们好的,因此很放心爹爹的安排。”喜梅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可眼下摸不准顾凤璋的用意,也不敢随便开口,想来想去用了最保险的说法。
喜梅一口一个爹爹,按照汤三说的京城里的规矩,她应该客客气气的教顾凤璋父亲才对,爹爹的唤法只能在乡下这种地方随便叫,大庭广众之下却是失礼了。但喜梅想到顾凤璋京中另有女儿,若自己随着大流的喊,跟别人无二致,又怎么能让他记得住自己,让他记得住所欠自己的?所以喜梅只装作乡野丫头不懂规矩般的,处处叫顾凤璋爹爹,若有似无的提醒着他南阳的事。不过好在顾凤璋也没有纠正他的喊法,似乎还很乐意,于是这会儿称呼也就这么保留下来了。
算起来,她叫顾凤璋爹爹的心思,倒跟顾凤璋喊她小妹家的心思无二了。
“果然聪明。”顾凤璋听了她的话,在那里呆了片刻,而后却是笑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感慨的说道,“第一次看你是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这般看来,却果真不错。”
喜梅并不喜欢别人乱摸自己的头,可是这会儿却也忍着,只在脸上摆出默然的表情。她本来就不太喜欢顾凤璋,先前的称呼还可以当做是委屈求全,可若这会儿对着对他的称赞表现的太受宠若惊的话,那也太假了,于是便只摆出没有听到的样子,消极应对。
顾凤璋看着她这样子,也不恼,朝着窗外望了望,又轻轻松松的岔开话题了,“这宁波港虽然建的不久,有些简陋,但却也有些好玩的小东西,我们今天是没有时间上去逛逛,但让人送些当地的小特产却还是可以的,不知道喜梅你喜欢什么?是穿的戴的,还是玩儿的?”
这船是子母船,下面另有小船可以放出去,她们这些日子来每到一处补给时,便是命人驾着这船去的。顾凤璋让人给她们带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实际上每到一处,船上的人上岸后不久,便有当地的官员上传求见,另外孝敬一份不薄的仪程,喜梅和喜梅娘也另有礼物。一路上拿的太多,喜梅也早就见怪不怪,这会儿看着顾凤璋问,便笑着说听说宁波这处的泥人有名,想要几个玩玩,顾凤璋听着一一应允了。
顾凤璋又陪着她们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喜梅还能应付,喜梅娘却已经有些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着有人来拜见顾凤璋出去了,这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才算落幕。这厢里顾凤璋刚走,喜梅娘就直接起身,一把甩掉了喜梅的手,声音有些尖利的提高了起来,“你刚才怎么不让我问他!”
喜梅没有立刻回话,她只是侧耳听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平静的看着母亲,“问又有什么用,你看他那副表情,便知道他已经定下了主意,不管我们说什么问什么,结果都不会变。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花那份功夫,惹着他烦呢。”
“你不懂这在外宅和在内宅差别有多大,你你你,我……”喜梅娘气急的分辨了几句,最后却是一捶手背着她坐在了绣墩上。
喜梅娘说喜梅不懂,可实际上,喜梅却是懂着她的焦虑的。在内宅和在外宅的唯一差别,便是名分。十年的等待,已经让喜梅娘认识到男人的感情有多不牢靠,所以名分的问题一下子就变得分外重要了。尽管现在喜梅娘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这可会儿顾凤璋的身份已变,她那场婚事多半就做不了主了,因此这身份如何,却还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