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上沈宁这种风度的女人,竟然也能不卑不亢的说出这番话。
于是,不但喜梅呆了,连阎青和夫妻都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却还是顾宁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扶着阎青和的肩膀擦着眼泪,“弟妹果然是个妙人,难怪会让顾凤璋那个妖孽另眼相看。你别误会,我说这话并非没有其他意思,皮相怎么了,有幅好皮相本来就是一件足以自傲的事情,你看天下女人,哪个不是花尽千金,就是为了让自己好看点?所以这事儿根本不用藏着掖着,以这个鄙视你的女人,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嫂子真是直肠子。”喜梅娘虽然知道自己长的好,但是因此受到的歧视却也许多,所以心中本身就反感,因而听到沈宁那的确算不上什么夸奖的话就怒了,绵里藏针的刺了几句,但却没想到竟然试出来这么个神奇的女人。
“弟妹也不差啊,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先前顾凤璋还说要让你在家我住一段时间,我心里面就愁着万一你跟他家里那尊菩萨一样,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想到你却是个妙人,这样我竟开始期待下面的日子了。”沈宁粲然一笑,却是不拘小节的拉起了喜梅娘的手,“你这女儿我也喜欢,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干脆让她认我做干娘吧。”
第8章 病中闲话
“我的女儿认干娘,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随便呢。”沈宁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朗笑从门口传来,喜梅循声望去,看到顾凤璋浑身湿淋淋的站在那里,一边拧着下衫一边说道。
看到顾凤璋回来的那瞬间,喜梅却是深深的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沈宁给她的感觉不错,但是这也不至于她会认一个刚见了一面的女人当做干娘啊。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听沈宁的意思,她们留的还不止两三天,她又不好拂了沈宁的面子,正左右为难,却所幸顾凤璋来解了围。
“爹。”喜梅站起来一行礼,第一次这么真心诚意的感激顾凤璋的出现。
“辛苦二位了。”顾凤璋大步走了过来,点了点头,却是朝着阎青和深深一揖到底。这莫名的大礼让阎青和慌了手脚,急急的来扶,口中只道,“老顾,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果然是奸猾似鬼的顾狐狸,我本来还想趁你不在了沾点便宜,没想到你连这点小利也不给我。”沈宁的反应却不似阎青和那样,抱着手臂在旁边,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阎夫人多虑了,凤璋这一躬,却是将最重要的东西托付到你们手里了。”顾凤璋直起身子,却又是朝着沈宁一躬,“这份恩情,顾某没齿难忘。”
“得得得,不愧是耍嘴皮子的,全京城的说书先生加在一起也没有你能说。”沈宁见状,却是掏了掏耳朵,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口中却是下了承诺,“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那但凡我会的东西,一定悉数传授。”
“多谢。”顾凤璋又是一揖到底,从头到尾三揖,却已经是份的的确确的大礼了。
顾凤璋和沈宁之间暗语似地对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喜梅却本能的觉得,这个与自己有关,只是再问下去显然不合适,因为喜梅娘已经恰到好处的站在顾凤璋的身边,心事重重的说,“相公,瞧瞧你这一身水的,赶快把衣服换了吧,要不然着凉就糟了。”
“不碍事不碍事。”顾凤璋却难得的显得心情好,连连摆手大笑着,但笑了两三声却又咳嗽了起来,这下其他人看到,都止了说话,催促着他去换衣服。
“别这样,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那容易这么就病倒。”顾凤璋看着所有人着急的样子,显然很不服气的反驳了两句,然后拗不过众人,乖乖的去重新梳洗了。只是没想到却一语成箴,当晚坐着吃酒时,忽然就头重脚轻了,当晚不得不歇在了偶园,而第二天醒来时,却已经病重到被医生勒令卧床休息了。
“要不要这样夸张?”喜梅趴在窗口看着一脸凝重离开的大夫,暗自忖度着,等人都走光了,连一直陪在床边的喜梅娘都去煮药了,她才敲敲溜进了顾凤璋的屋里。
因为顾凤璋据说病的很重,她又是小孩子,怕过了病气给她,所以一直不许她到这屋里来,所以她着还是第一次看到病了的顾凤璋。
“是真病,还是假病?”鉴于这人前科累累,她对于顾凤璋的伤也好病也好痛也好,总抱着几分的怀疑的心思在,所以瞅着他的脸色时堪比观察科学实验,总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看够了吗?”顾凤璋猛然的睁眼,将鬼鬼祟祟在她床边的喜梅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喜梅坐在那里,捂着嘴瞪着顾凤璋,不让自己的叫声引来其他人。她就说了这男人信不住,果然,你瞧瞧,连昏睡都是假的。
不过顾凤璋似乎却觉得自己吓倒了女儿很好,自己趴在那里笑够了,这才趴在床沿上对着坐在地上的喜梅伸出了手,“起来吧。”
“我才不要你拉!”看着趴在那里笑的可恶的人,喜梅却是愤愤的站了起身,拍拍屁股就要往外走,她才不要在这里跟这个奸人说话!
“过来,陪爹爹说说话。”难得的,这一次顾凤璋却是叫住了她,趴在那里笑着跟她招手,笑容里有些平常没有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发烧病糊涂了?”虽然在心里觉得这又是另一个陷阱,可是看着他那个笑容,喜梅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床边。
就算是戏,那也得看下去才知道他演的是什么啊。
顾凤璋疲倦的笑了笑,往床里边缩了缩,让出了一半的地方给她坐。他歪在枕头上看着喜梅小心翼翼的坐了半边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伸出手摸摸她的头,“这么小年纪,心思却这么重,不好,真的不好。”
“你弄乱我的发型了。”喜梅伸出手顶掉了他盖在自己头顶的手,刻意忽略掉那手心过高的温度,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你在怀疑我装病是不是?”顾凤璋笑了两声,却是咳了一连串,等咳嗽完,喘息着好了些时,才慢慢的继续开口,“不过怀疑人不应该是这副表情的,太容易被看出来,容易被人防备。”
“你少在这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我只是担心你早早的挂掉会影响我和娘的生活才来看你的!”即使被他戳中了心思,喜梅却也仍然狡辩,让自己的言行符合一个心有怨愤的孩子。
“呵呵,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如果我是的女儿,此刻必定会怀疑我是否在生病,然后发现他即使是病了,也会猜测,这是不是苦肉计,而不会只是单纯的因为担心而来探病……”顾凤璋趴在那里,仿佛猜中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爹猜的对不对,小喜梅?”
这个男人,还真是……喜梅被他气得牙痒痒,但还是鼓着小腮帮子把手狠狠的在顾凤璋额头上一压,“果然是烧糊涂了,尽是疯言疯语。”
“小喜梅,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顾凤璋也不打掉她的手,反而任她在自己脸上乱压,他自己也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掐喜梅的腮帮子,“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女儿。”
“呸,少借着我来夸你自己了!本姑娘可比你可爱多了。”喜梅被他掐疼了,闪着脸避开了他的势力范围,远远的瞪着他扮了个鬼脸,“你是这样的,我是这样的,我才不像你,整天笑的跟带着面具似地。”
“面具……”顾凤璋摸摸喜梅的脸,果然还是笑,“小喜梅果然会说话,这番伶牙俐齿的,像我。”
“少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喜梅张着口狠狠的在他捏自己脸上的手上狠狠一咬,看着他吃痛缩回去的手,觉得终于出了口气,脸上出来了开心的笑容。
“小孩子本来就要笑的像这个样子的才像孩子。”顾凤璋躺在那里吹着手指,脸上却没有恼怒,只是自言自语的说,“我果然病糊涂了,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把你留在这里,说些言不及义的话呢。不过还是很高兴把你们母女俩接了出来,要不然,恐怕,只怕就只能在梦中见了。”
“梦中?”喜梅看着他困倦的样子,只觉得这个词充满了不祥,下意识的问道着。她本还以为顾凤璋是不会说的,没想到他迟钝了一下,竟然破天荒的回答了原因,“他们既然能动手杀掉我,那为什么不会灭掉你们呢?不是这队,就是那队,总归是有人要做的。”
“为什么?”喜梅吃惊的说,不敢相信顾凤璋将她们母女带走的原因之一竟然跟自己猜的相似,因为她们安危出现了危险。
因为如果只是为了认人,那为什么不在当初见面的时候就认了自己,反而刻意避让,甚至走的时候都不见自己,不与王强见面呢?喜梅可是清楚的见着,顾凤璋对自己摊牌时,就是在遇袭之后。
听到喜梅的文化,顾凤璋凝望的望着床顶,眼中有种她不懂的东西,“他们总希望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如果不符合他们的想象,那边努力把曾经的过去抹煞便是。”
“你是说,现在有人容不得我们?”喜梅听着他的话,紧张的咬了咬手指,虽然早有预感,可是得到证实还是很惊讶。
“如果我不是忘记了,而他们又腾不出手,只怕早就容不得了。”顾凤璋笑笑,颇感趣味的看着喜梅,“怎么,怕了?”
“我才没有怕呢!”喜梅本来在仔细揣摩他的意思,想知道顾凤璋口中的那些他们是指谁,没想到他却忽然这样挑衅的问了一句,惹得喜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瞪着顾凤璋,“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本来想瞒着你们的,但是后来又想了想,却觉得瞒着你的确不是个好办法。若你们母女俩不知轻重的走出了我划的保护圈子,被人捉住当筹码该怎么办?所以还是告诉你,让你们知道危险,自己惜命,这样好过懵懵懂懂的被人截了还不知道惹了哪路煞神。”顾凤璋轻描淡写的说,口气轻松的让人好想揍他。
“那如果我们真的因为意外被人抓了,你会不会救我们?”喜梅问这话确实三分试探,七分赌气了。
顾凤璋之前就表示过,他不会救的。可人都是这样,对于已经知道答案但不符合自己期望的答案,总会一遍遍的追问,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把那个答案变成自己希望的。
第9章 没想到的客人
你救还是不救?喜梅看着顾凤璋,顾凤璋看着喜梅,父女大眼瞪小眼之后,顾凤璋却是轻轻一笑,靠在那里看着喜梅,“不是我想不想救,是我救不救的到你。”“你还太小,不明白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顾凤璋拉了枕头靠在那里,说的很语重心长,但喜梅却不吃这一套,“借口,如果你想做,那就一定能做到!”
“人力之所不逮,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听着喜梅的反驳,顾凤璋自言自语道,而后却是歪过脑袋看了喜梅一眼,笑了,“不过,我倒宁愿你永远都不要明白这种感觉。”
他的表情让喜梅呆了一秒钟,但也仅仅是一秒钟人,然后她就很坚决的转过了头,在心里吐槽到,“切,装的你好像慈父一眼。只不过说到底还是自私罢了。”
顾凤璋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为了自己,他可以在十年间装作发妻与女儿都不存在,自私到他可以让老母亲在家苦等十年,郁郁而终。
他很聪明,很温和,很睿智,很有礼,甚至算上很仁善,他有种种种美好的品质,像一层层华服,将他整个人的恶包了起来,让人讨厌不起他。
可是,他到底还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