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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知道她敷衍,顾喜梅也毫无办法,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昌平郡主也的的确确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那样,派人送信来了。
只是,她这般别扭,却是为了什么?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喜梅可不相信昌平郡主是因为耍孩子脾气便给人添乱的角色,她若要做便一定有其缘由。喜梅想了又想,但怎么都想不出来,正惆怅着,目光一扫,却想到沈宁刚才说的一句话来,“师傅,我娘,我娘呢?”
“还在屋里头躺着,大夫来看了,说是受惊过度晕厥了过去,并无大碍。”说道这个,沈宁脸上出现了不大自在的表情,不过也是一瞬,“你快去看看你娘吧,我们出来的匆忙,却也是忘记通知她了。”
“好。”喜梅听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只匆匆的对着阎青和夫妻一福,就飞往后宅走去了。沈宁在背后看着她的影子,却是神色复杂。
“怎么了?觉得被伤到了?”到底是夫妻俩,阎青和很容易就察觉到沈宁心理的变化。
“不是,只是觉得,唉,算了吧。”沈宁见着阎青和关心的眼神,欲言又止之后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掩盖过去,“闹腾了一宿,我却是真的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要守着就在这里守着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你休息下吧。”阎青和见状,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有我,你一切放心。”
“嗯。”沈宁露给他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然后带着丫鬟退下了。
“唉,这天色,恐怕要暴雨了。”阎青和是习武之人,就算一晚上不睡也影响不大,这会儿坐在庭中看着远处的浅山,难得的也有了几分凝重。
有些事情,总是来的那么突如其然。
……
“娘,娘……”喜梅开始在人面前还矜持这会着迈着小步,可后面就越走越快,到后面简直撩起了裙摆迈开步子飞奔起来,将一群丫鬟们扔在了身后。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然身边奴婢成群,可说白了,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却从来没有变过。一想到母亲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上,喜梅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过去。
天地这么大,来来往往人这么多,可她最重视的,却也只有母亲一个。
“娘。”看到那紧闭的房门,跑的气喘吁吁喜梅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轻轻的推开那扇门。
门里面一片安静,丫鬟们都在外间候着,见着喜梅进来,一个个又惊又喜的站起来正要出声,可喜梅透过珠帘看着那个斜躺在床上的身影,立刻摇了摇手,示意她们安静,自己蹑手蹑脚的进去,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睡的?”
“睡了好久了,一直没有醒,我们也不敢打扰。”负责照顾喜梅母女俩衣食起居的丫鬟站起来小声的回应着,喜梅听了后点点头,让她们走了出去,自己才一步步慢慢的走向床榻。
喜梅看着那隔了一层窗纱仍然看的清楚的身影,母亲是面向着墙睡的,她应该很疲惫了,才这样都没有被自己惊醒吧。望着已经滑落到腰间的薄被,喜梅轻轻的拨开了帘子进去,伸手慢慢的帮母亲拉到了肩膀上。只是当她弯着腰看到她的脸时,才发现她竟然一直都睁着眼。只是往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这会儿完全失去了光泽,双目没有焦距的望着墙壁,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娘……”喜梅看着她这个样子吃了一惊,惊呼声下意识的就出来了,帮她抻被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意娘面对着墙壁静静的躺着,什么都没听到,仿佛她只剩下躯壳在这里了。
“娘,娘,你醒醒,我是喜梅,我是喜梅啊。”顾喜梅见着母亲这副样子,可被吓坏了,赶忙揽着她的肩头,拼命的叫了起来。
“喜,喜梅……”意娘就像僵尸那样的躺了许久,才被喜梅的推搡惊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儿,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智,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哇的一声,未语泪先流了下来。
“喜梅,我的儿啊……”喜梅娘哆嗦着坐起了身子,抱着喜梅心啊肝儿啊的叫着哭的肝肠寸断,喜梅昨夜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都没有掉半点眼泪,这会儿却也被她的眼泪逗出了不少哭意,反手搂着喜梅娘,陪着好好哭了一场。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眼睛红肿了起来,这才收住了眼泪。喜梅被意娘抱在怀里,将自己昨夜里遇到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旁人闻起来她或有遮掩,但对于母亲,却是说的详详尽尽,连凶手都没有漏掉。
“你说是那个女人做的?”意娘听着喜梅说完,漂亮的脸上布满了赤裸裸的恨意。“她雀占鸠巢也就罢了,还这么不知进退。我们母女不过是求一份荣华富贵的生活而已,她竟然还能下如此毒手。”
这个世界,妻妾之间的距离比天大。正妻就是正妻,妾就是妾,两者之间的身份地位家世人脉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小户人家也就罢了,若是名门世家,那正妻非要大家闺秀不可,若换了一个民妇,别人笑不笑话还是小事,关键是若换了娶了这样的人做妻,那首先在上层社会里就玩不转。
例如阮冰是翰林院掌院之女,从小交际的就是各家名门闺秀,所以她出席各种上流夫人们间的聚会那是轻车熟路,冲着她世家的背景,就算有人轻视她个人也不敢不把她当回事。而她父亲是名流,哥哥弟弟也都是高官,若是她或者她的女儿出事了,娘家的哥哥舅舅都是强有力的助力,从连顾凤璋也不得不借助于老岳父的名望可以看出她后台的强硬。
阮冰有的一切,都是喜梅母女俩欠缺的,所以意娘再自大,也没有想要把她推翻取而代之的意思。她带着女儿,想的只是一家子里面妻妻妾妾之间的斗争,顶多是用手腕把顾凤璋绑在自己身边,让阮冰吃哑巴亏,最好以后自己生个儿子,让阮冰看着干瞪眼。
不是意娘不争气,只是身份地位的局限,注定了她的位置只能在哪里而已。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对于阮冰是完全无害的。因为不管怎么样,阮冰的顾夫人头衔都不会被人抢走。而至于宠爱,既然家里已经有了个美妾了,阮冰还能剩多少?
喜梅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这么蠢,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如果我是她,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扮柔弱,扮大方,装贤惠,但暗地里使手段下绊子,明里捧着新人,暗地里把她整的让人讨厌,这样既占了一个位子防止更难缠的对手进来,又能让丈夫因为对自己愧疚而更加宠爱。这种激怒丈夫的做法,是她多想被休掉才想的出来的。”意娘在哭过以后就恢复了正常的,所以听完阮冰的举动之后,那个遗憾不是一点两点的。
“她如果聪明点,从聪明人的办法解决问题,其实是最安全的。而她现在用这种不理智的行动,虽然让她自己陷入困境,可对于我们的安全也是个极大的威胁。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愚蠢的疯子会用什么样的行动对待她的对手,她这回既然能用这招数来让人加害我,那说不定以后也会想办法对付你。”喜梅抱紧了母亲,有些担忧的说,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总有办法解决的。”女儿回到了身边,意娘却是心思大定了许多,揽着喜梅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这次这么做一定已经激怒了你爹,不用我们想办法,你爹应该就有反应的。”
“他?”喜梅蓦然想起顾凤璋曾经说过的那番要自己自救的话来,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她总觉得顾凤璋那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牺牲,他连自己都可以做棋子,何况他人。
“不要怀疑,我很了解你爹。就算不为了我们,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会警告那个女人的。”意娘微微一笑,“你在京城被人掳走,这分明就是打他的脸,他最在乎自己有没有被藐视,这种完全无视他的情况,他不抓狂才怪。”
“嗯。”听着意娘这个分析,喜梅倒是觉得可能性比较大,遂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
喜梅母女俩念叨着顾凤璋的时候,顾凤璋正在皇宫里。他夜晚夜探了安南王府之后,看着天都快亮了,一是没有找到女儿,二是不好再骚扰阎氏,三也是着实有事,所以又回到了顾家大宅,在柳如烟的屋里歇了片刻,便整装上朝了。
早朝照例枯燥而乏味,南边洪涝北方干旱,东边海患西边胡灾,处处都不太平,但要仔细说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一番毫无新意的推诿扯皮攻讦之后,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散朝了。顾凤璋刚刚官复原职,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晚来早退的惯例,只是今天却反常的在下朝之后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拦住了传话的小太监,“微臣有事请见陛下,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奴婢不敢,顾大人有事,在偏殿等等便是,咱家这就去通报。”皇帝身边伺候的这些个大太监们,往往都是些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任你是左相右宰,他若成心刁难,说不理就不理,十分跋扈。只是这群人在顾凤璋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放肆,见着顾凤璋要求见皇帝,一句推诿的话都不敢说,直接把他领到了自己呆的偏殿里,好茶好果子的伺候着,这才飞快的小跑着去禀告皇帝。
阉人们往常跋扈,不过仗着自己离皇帝近,平时吹吹耳边风什么的便够那些外臣们喝一壶了,便什么都不怕。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顾凤璋偏偏是不信这个邪的。当初想她还是个大理寺少卿的时候,因为有次奏报有太监问他索贿,顾凤璋不给,那太监便刻意刁难,犯了顾凤璋的忌讳,最后竟然抓住把柄,直接就把那太监给弹劾了,直接处斩,连皇帝都拦他不得。从此之后顾凤璋便在这内廷里出名了,他们那些个能当得上管事的无一不是人精,知道若是触犯了这位,让你死无全尸都轻的,所以再也不敢有人触了他的霉头,但凡他有事,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去做。
顾凤璋一夜没睡,却也是的确困了。太监去通报皇上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偏殿里,喝了两口茶后不知不觉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底下服侍的小黄门也不敢惊扰他,噤了声的在旁边守着,直到里面传他进去时才轻轻的推醒了他,“顾大人,皇上召见。”
“哦,好。”顾凤璋醒来,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身处在何处,揉了揉脸之后顺手就扔了颗珍珠给小黄门,“赏你了。”
“谢顾大人赏。”小黄门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在宫里头服侍的,眼光还有些的。他接过来一看便知道顾凤璋赏的是颗合浦珠。这种的珠子外面卖最少都要十两银子,成色好的更是高价,这珠子差不多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了,人人都说顾大人出手大方,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怪不得那些人既怕服侍顾大人,又喜欢服侍顾大人。
这宫里头的道路,顾凤璋常来常往,已经熟悉的跟自家园子差不多,所以小黄门带路不过是个摆设,他却是走的比小黄门还快,累得小黄门在后面快步的直追,同时也忍不住怀疑今天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最注重仪表的顾大人如此失态?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皇帝所在的蓬莱宫,小黄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最外边的门口通报了声,然后便听着层层叠叠的声音一波波的往里面传递过去,很快才从里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