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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书南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游荡,所有的城门都已经合上,昔日繁华无比的扬州城便像是一座死城。而坐镇这座皇城还不足一月的天子,更打算带着这城池彻底地堕入地狱。
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郦天霄带着这座城池一步步滑入地府的熔浆。好像有一把锯子反复地拉扯着心脏,凌书南不敢再想下去。
她拼了命地赶回来,不过是想见郦夭霄一面,想要把郦天霄拉回阳光底下,可当她真的到了扬州城,她根本就见不着他,或者说,是她压根就不知道该怎样去见他。
“噌噌——”刺耳的铜锣声从街尾传来,那持续不断的敲击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地突兀。凌书南稍稍好奇,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人要卖东西不成?
她晃悠过去,却见两个军士站在街尾的布告栏前。原来是他们敲着铜锣,想要借此吸引人前去看告示。只可惜敲了半天,除了原本就坐在旁边喝酒吃鸡腿的大汉,就只有她一个围观者被吸引来了。
军士又张罗了一会儿,估计仅有的观众就这两个了。这便打开嗓子,指着告示说道:“比武招兵啦,只要你有一技之长,武功过硬,就有希望成为皇上钦点的守军,享受无比尊崇的地位和无以伦比的薪酬待遇,各位如有兴趣,请明日前往城西的练武场。”
那军士的谈话对象自然是地上的大汉,哪知那大汉含着肉含糊笑道:“是在临死前享受一把无比尊崇的地位吧!”
军士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接下去,凌书南就说道:“皇上钦点?这么说,只要选上,就能见到皇上?”
“是,不论从前是何职业,不论原本就有军籍还是平民,年龄几何,只要愿意为皇上效命,便可参加比武。武艺高强者,若能通过比武,便有望成为扫黄队的一员,自然要受到皇上接见。”
“什么,扫黄队?”凌书南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郦天霄这“扫黄队”是什么含义,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那军士不解地看着凌书南,“大人贵为御前护卫,天天都能见着皇上才是,为何……”他们看到她的官服,自然对凌书南方才的惊喜有些意外。
“哦,我是想劝这位大叔嘛!”凌书南掩饰地一笑,于是朝那大汉道,“大叔,难道不想多赚点钱?”
那大汉嗤笑道:“有钱赚,没命花,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吃点,多喝点,省得做个饿死鬼!”他倒是想得比较实际。那两军士见唯一的一个潜在客户完全没有兴趣,朝凌书南匆匆行了个礼,就敲着锣往另一条街走去了。
凌书南心里头终于有了一丝盼头,扭转头砸开一家酒楼就冲了进去。
卷九 东风夜放 第七十七章 扫黄队比武(1)
练武场设在扬州城西,凌书南赶到的时候,围观的人寥寥无几。她感觉有些凄凉,却又有点窃喜,毕竟人越少,她被录取的希望越大。凌书南冲到负责录名字的胥吏面前,有意无意地扫向他笔下的花名册,照现在这样的情势看,她恐怕连比武都不用就直接晋级了。
“姓名?”
“羧锐。”
“年龄?”
“15。”
胥吏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相比而言,稍显瘦弱,满脸青春痘的少年,评价道:“才十五岁,怪不得个头稍微矮了点。”
“对,对,我发育得比较晚。”凌书南赔笑道。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她昨天赶紧给自己改头换面,因有被孙玉钦认出的前车之鉴,凌书南将每一寸皮肤都抹了颜料,靴子里放上了增高垫,最重要的是将眼形改变,务必教郦天霄见着自己也认不出来。只是因为声音不好假装,她索性贴上喉结,扮成一个还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胥吏看着凌书南露出惋惜的神色,“昨天怎么不出城去?”
凌书南拍拍胸脯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出一份力。”
那胥吏不以为然地一笑,“是为了五百两的赏银吧?”
“五百两?这么多?”凌书南倒是有些意外,这钱还真不是小数目,郦天霄这是要倾尽国库么?她忍不住问道:“咱们这扫黄队一共招多少人?”
“五十左右吧。”
凌书南于是十分惊喜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编号,“我是32号?”
胥吏一看凌书南见钱眼开的模样就鄙夷地一哼,算是回答,又朝旁边努了努嘴,“到那边等着,人齐了以后再开始比武。”
凌书南朝那边望去,前来应征的,大多数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白发苍苍,连走路都不利索。偶有几个身体壮硕的,但她心想反正供远低于求,晋级不是明显的吗?
她于是放心地拣了个地方坐下,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眼瞧着稀稀拉拉又来了十几个人,不知是否勉强凑够五十。正心里暗喜,就听见呼啦啦齐步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放眼望去,却是清一色的黑甲士兵,约摸有近三四百人,乌压压的一片,很快就将练武场围了两圈。为首的一人手持名册交到方才那录名字的胥吏手里。
凌书南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坐不住便去问那胥吏,“他们是来围观的吧?”
胥吏抬起头白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谁有兴致围观?”
“他们也是来参赛的?!你玩我!”凌书南顿时傻眼,光瞧瞧那些人狰狞的表情和壮硕的胳膊,就知道自己压根没戏,她不由抱怨道“喂,他们已经是禁军了,为何还要参赛?你们应该多给点机会给愿为国捐躯的平民!”
“我们这成立的是扫黄队,是最高荣誉!不论谁都可以来参加选拔!”胥吏骄傲地说道,他忽然站起来,将义愤填膺的凌书南推到一旁,抱拳向朝自己走来的一黑甲将军行礼,“李将军!”
李将军朗声道:“沈将军因总领京城防务,分不开身,今日这场选拔便由本将军全权负责。”他中气十足,声音由丹田传出,响彻校场。
那胥吏因一直在军中,对李将军崇拜不已,不由赞道:“李将军是我等心中的英雄,更是历届武状元的恩师,由您来把关,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李将军并不喜欢溜须拍马,“此次选拔,共有多少人?”
胥吏忙道:“凡四百一十六人。第一轮,四人一组,取技艺最高者,进入第二轮,再二取一……”
卷九 东风夜放 第七十七章 扫黄队比武(2)
话未说完,就被李将军打断,“那要比武到什么时候?!”他略一沉吟,大手一挥道,“这样好了,第一轮,十六人一组,取一二名,群劈!”
“什么?”凌书南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惊呼声。
李将军斜了这个嘴上没毛,一脸稚气的少年一眼,叉腰呐喊道:“作为一个最出色的习武之人,不止能在单打独斗时制敌,更要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全自己,并脱颖而出。”他说完,联想到如今可用之兵本就紧缺的情形,又补充道:“当然,今日比武,点到即止便好。时不我待,这就开始吧!”
他悠然坐下,那胥吏便开始点起花名册来。
凌书南一听十六人一组,顿时就有种黄花菜都凉了的感觉,心里头只期盼着那军士能够把自己与那些瘸腿的老弱病残搁一组。
不一会儿,场上便喊杀声起。
那些黑铠将士多半都是曾经以勇猛著称的狍家军,武艺本就不凡,平日里的训练也十分严格,又经过沙场历练多年,凌书南在旁边瞧着,个个力拔山兮气盖世,武得是虎虎生风。
也不知瞅了儿场,只听到那胥吏在旁边喊道:“索锐,索锐——”
凌书南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她扭转头,果然瞧见那胥吏正瞅着自己,她朝他投去探寻的目光,那人有些无语地看着她,指向校场,“该你了!”
“啊,这么快?”凌书南重将目光投向比武场,当即傻眼,只见场上站着的都是体格十分强健的二十岁左右的年青兵士。凌书南顿时朝那胥吏投去怨毒的目光,“你是拿什么标准分组的?!我难道不该跟他们一组?”她的手指向背后的老弱病残。
“年龄,年龄!”胥吏对于凌书南怀疑自己的专业性,非常不满,“你到底比不比?不比试算你弃权。”
“比,谁说我不比了!”凌书南气鼓鼓地往练武场上走去,临上场时,旁边管理兵器的一人拽住她道:“惯用什么兵器?”
“哦,刀。”凌书南说完,那人就将一把刀往凌书南身上一扔,约摸有十几斤重,凌书南差点就一个踉跄直接被砸倒,场上的几个小伙子瞬间就哄笑起来,“小弟弟,回家洗洗睡吧。”
凌书南红着脸把自己压根就扛不太起的刀还给那人,“我惯用的是菜刀!”她身上飞刀有几把,可是那玩意儿压根就不能抵御任何攻击吧?
“菜刀?”管理兵器的兵士秉着公正公平公开的态度,还是去寻了一把交给她。
凌书南站到场上,两条腿就已经有些不听使唤地打颤了,眼见所有人各就各位,发令官就要一声令下,她嗓子一热喊道:“等一下!”她望向李将军,眼眸里头都是惧意,“这次比试,是点到为止,不会有什么意外,对吧?”
“原则如此。只不过刀剑无眼,若有死伤,却也是在所难免。”李将军道,“就算谁真的死在了你的刀下,也不会找你寻仇。”
凌书南面色一黑,眼瞅着发令官又要举旗,凌书南又喊道:“那个,等等!能不能给一点点时间,热热身?”
旁边站着的其他比武者都是一脸好笑的模样,但鉴于凌书南是场上最年轻的比武者,本着尊老爱幼的精神,发令官还是点了点头。凌书南瞅着一只母鸡慢悠悠地路过,心一横,瞅准它就一把拎起,一眨眼功夫,整只鸡除了头顶矮矮的鸡冠,身上光溜溜的一根多余的毛也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起刀落,鸡头斩落,手中菜刀仍旧不停,她一边忐忑地给自己打气,这比武就跟杀鸡剁肉一样,也不会特别难的。说不定她就能打赢呢?
卷九 东风夜放 第七十七章 扫黄队比武(3)
不过两分钟,她终于收了刀,抬起头才看见所有人都用瞠目结舌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见她的脚边,鸡毛一堆,拇指大小的血红鸡肉是另一堆,而还有一堆,则是白白的鸡骨头,骨节连接的每一块都被她拆了出来,连鸡爪子都没放过。
“你……你热好身了?”不知道为什么,发令官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利索。
凌书南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无法排除心里的紧张,“热……热好了。”抬眼看前边一字排开的年青军士,越发心里没底。
但他们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其中一人盯着凌书南脚下的一堆白骨,低声问旁边人道:“不知道人有多少块骨头……”
“两百零六块。头骨26,躯干骨51,上肢骨64,下肢骨62块。”凌书南因为紧张,脱口就回答道。
所有的将士面色都是一白,“知道的……真清楚啊……”不知怎么就想起李将军说的,死伤也是在所难免……
“开始!”凌书南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听发令官一声令下。耳听旁边发出砰砰地金属撞击声凌书南顿时心里发毛,刚才的热身完全没有作用啊!她是想见郦天霄,可是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吧?
她正想着要不要缴械投降,可等了半天,其他十五个人都打得热火朝夭,唯独她一个人傻乎乎地立在中央,压根就没有人理会她。凌书南心道,肯定是他们嫌自己太菜了,不屑相斗。可这样傻站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咬着唇,好容易才瞅准一个落了下风的兵士,正想冲过去鱼目混珠一下,哪知道她刚刚靠近,那兵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