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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突破甚至全面打击。
指挥部里从未有过如此的寂静,气氛从未有过如此的凝重和忧虑,如果说滇军将领们昨天还在为戴戡战死愤怒的话,此刻所有的愤怒均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和沮丧,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蔡松坡将军沉痛的脸上。
蔡松坡通红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地图上的昭通,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握着不知何时折断半截的铅笔,一缕鲜血缓缓从掌心溢出,在拳头下沿凝聚成滴,悄然无声地向地面坠落。
。。。。。。
连续十日的阴雨天气终于结束,阳光从云层间隙喷薄而出,江面上波光粼粼,停在叙府东码头的四艘百吨大木船随波轻荡。
十余名身穿迷彩军服的川军军需官,正在与数名身穿灰色军装的黔军官兵核对清单,办理物资交接手续。
百余名换上崭新武器的黔军弟兄,无比兴奋地登上四艘大木船,把船舱上打开的篷布重新盖上,小心翼翼地绑紧绳索。
两万套新式灰色军装、五十挺德国水冷式重机枪、五千支川造新步枪、一千支各式豹牌手枪、五百箱木柄手榴弹、四百万发子弹、五百顶军用帐篷……这便是川军总司令萧益民赠送给黔军总司令鲁平山的礼物。
四艘满载的大木船将顺江而下,到泸州后转入习水河,一直开到贵州境内。
警戒森严的码头上,满脸胡子的鲁平山正在与萧益民依依话别,包季卿和鲁平山的参谋长、副官长围在一起,低声讨论黔军反攻计划的某个细节。
“贤弟,大哥不说那些客气话了,半年之内,请你到贵阳做客!”鲁平山望着满载军火物资的四艘船,感动不已。
萧益民笑着道:
“兄长不用客气,更不能操之过急,刘显潜还是有些实力的。。。。。。他在滇军的支持下占领你们主动撤出的贵阳,接着通电全国,自任贵州都督,看似赚了便宜,其实他根本就没什么底气。。。。。。
“兄长如今拥兵两万有余,而且都是信得过的百战精兵,只需团结绝大多数贵州开明人士,放开胸怀,接纳和重用投奔过来的各部武装,就能把刘显潜再度赶出贵阳,甚至予以歼灭,完全控制贵州全境只是早晚的事情。”
鲁平山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要不是贤弟半年来不断提醒,老哥恐怕早已经犯下大错,毕竟弟兄们舍不得退出好不容易占领的省府,现在才发现,退一步海阔天空,避过了李烈钧部东进的锋芒,保存实力的同时,也看清了贵阳各个政治势力的真实嘴脸,还能借此机会把黔北好好梳理一遍,再也不用为后方不宁发愁了。
“如今,老哥麾下两万余弟兄士气很高,憋在心里的一口气越来越壮,再次攻打贵阳绝对不成问题。”
萧益民客气地说道:“小弟只是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些罢了,兄长大才,此次回去后定能干出一番伟业来。”
鲁平山哈哈大笑,笑完低声问道:“贤弟真的打算放过蔡松坡将军率领的滇军?”
“也只能放弃了,否则小弟恐怕会遭来漫天骂名。。。。。。如今滇军士气被夺,坐镇昆明的唐继尧不愿发兵援助蔡松坡,也没有给面临弹尽粮绝的蔡松坡补充物资弹药,只派人送去两大车烟土,能顶什么事?
“我们分析后一致认为,唐继尧明显是看清了形势,顺应民意,改弦易辙,趁机把蔡松坡等外省将领赶走,从而把滇军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想必蔡松坡等人也已明白自己的艰险处境,我们借此机会和谈,让那些士气低落的滇军官兵返回云南,消弭战争,减少仇恨,确保西南三省和平相处,对谁都有好处。
“兄长可乘此机会收复黔西,只需派出几个团,就能把这块连接川滇两省的战略要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萧益民耐心地解释。
鲁平山点点头:“这样也好,只要滇军不再横插一脚,愚兄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统一贵州只是迟早的问题,哈哈!”
这时,两名传令官跑下码头,与担负警戒任务的侍卫长吴三低语几句。随即,吴三来到萧益民身后,低声汇报便退了下去。
萧益民与鲁平山继续说了会儿话,将踌躇满志的鲁平山一行送上船,目送船队离去之后,转向包季卿,一阵低语。
包季卿听完畅声大笑,向萧益民提出几个建议,萧益民想了想微微点头,立即登上码头,乘车赶回城东大营。
已经洗了个澡换上干净将官服的刘秉先,坐在司令部里喝茶,一身轻松的王陵基欣然作陪,一面品茶,一面向刘秉先详细通报战况,看到萧益民和包季卿大步走了进来,王陵基连忙站起敬礼,一肚子气没处发的刘秉先却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萧益民不由莞尔,回了个礼来到刘秉先身边坐下,招呼道:“二哥辛苦了!”
刘秉先翻了个白眼:
“属下哪里有萧总司令辛苦?听说萧总司令不但派出上万名棒棒军去云南公然抢劫,自己也亲自到码头当棒棒了。”
众人忍不住轰然大笑,王陵基一口茶水喷出来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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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争执(下)
第一二四章争执(下)
叙府城东大营。
萧益民不无歉意地看着刘秉先:“二哥都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手尾需要收拾,过几天小弟就回成都享福去了。”
刘秉先一愣,感到非常意外,略微权衡,立刻明白了萧益民的打算,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不能再打了,再打就会四面树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后彼此见面也不会那么难堪。”
萧益民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遗憾地叹道:“别人估计还行,可蔡松坡将军恐怕不行了,也不知道小弟此生是否有缘和他见上一面。”
刘秉先吓了一大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益民颇为痛惜地说:“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说,蔡松坡将军病倒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咳嗽咳出血,米粥都喝不下,看来他的喉咙病得不轻,再不医治恐怕不行了。”
刘秉先担忧不已,顾不上埋怨萧益民,万分关切地问道:“消息确实吗?”
萧益民点了点头:“我估计是喉癌……也就是喉部或者食道与气管什么地方长了瘤子,这种病目前全世界都没办法治,听说之前松坡将军在北京也没少看医生,一直有到日本好好医治的打算,唉!”
这事身为国民党重要高层的刘秉先是清楚的,所以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严肃地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么死死压制滇军,让滇军自己崩溃?”
“不会!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二哥,还得麻烦你去一趟叙永,争取早日完成谈判,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萧益民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不!”
刘秉先霍然站起:“你休想!老子不去,锤子的!你让我怎么有脸再去见蔡松坡和那些为了革命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同志?这事你另请高明吧!”
萧益民一把拉住刘秉先,把他拉回座位上:“二哥,此事非你不可,你是双方都认可的最好人选,是我军高级将领,你的身份对得起任何滇军将帅,你去比其他人去更容易解决问题。
“战事发展到现在,双方都不愿再继续打下去了。。。。。。云南的地头蛇唐继尧已经退缩,其军政两界也不愿意再消耗物力财力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出省打仗,可以说,整个云南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再支持蔡松坡等人发动的护国战争。。。。。。而且我敢打包票,蔡松坡手下的将领已经出现严重的分裂,与我军对峙的两万军队完全失去了信心,他们全军溃败就在眼前。”
刘秉先疑惑地盯着萧益民的眼睛:“还想再卖我一次?”
萧益民惊愕不已,随即明白刘秉先的感受,深吸口气,低声问道:“二哥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哼!你自己知道。”
刘秉先把脸转向别处,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萧益民苦笑道:
“二哥,看来你是误会了,首先你必须认清这样一个事实:不管蔡松坡等人喊出的革命口号多么响亮,多么伟大正确,他们侵犯四川是不容抵赖的事实吧?之前我们一忍再忍,低声下气地求他们不要进入四川,可他们是怎么做的?
“退一万步讲,他们说推翻袁世凯建立新共和为的是全天下人【文、】民的福祉与利益,可凭什么要牺牲四【人、】川民众的利益?他们自诩为【书、】革命军队,可他们的军队里鱼【屋、】龙混扎藏污纳垢,眼高手低的投机者比比皆是,贪污盛行奸。淫。抢掠不说,还贩卖鸦片同时自己吸食鸦片,这样的军队,有何面目自诩为革命军队?
“如果我放他们入川,那就是对四川四千万父老乡亲的残害!”
刘秉先望着激动不已的萧益民,略微动摇,最后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你说出花来老子也不去。”
萧益民勃然大怒,站起来环视一圈,大声下令:“召集参谋各部重新审核作战计划,二十四小时之内发起全线进攻!再派个人追上鲁莽子,让他先别打贵阳,给老子截断滇军的后路,这次一个都别放过,老子不要俘虏了!”
包季卿和王陵基连忙上前劝阻,请求萧益民别生气,慢慢商量,其他副官、参谋第一次看到萧益民如此愤怒,全吓得站在远处惊恐四顾。
刘秉先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冲到萧益民面前,指着萧益民的鼻子大声痛骂:“龟儿子的,你威胁老子是吧?有本事你放开打!你想成为千古罪人你就去!”
萧益民双眼通红,瞪着手舞足蹈的刘秉先吼起来:
“***刘秉先!为了四千万父老乡亲,为了我川军十五万将士,我萧益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一往无前!去你妈的国民党,去你妈的假仁假义,老子宁愿做个真小人,也不愿做你这样的伪君子……别拉我!都滚一边去,老子这就上前线,不灭了两万滇军,老子就死在战场上……”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把司令扶进去休息?司令都三天两夜没合眼了,你们这群蠢货…。。。”包季卿抱着愤怒的萧益民,转向吴三、卢逸轩、郑长泽等人大骂起来,王陵基也抱住萧益民的腰杆,死命往偏房拖。
目瞪口呆的众将校醒悟过来,一拥而上,把骂骂咧咧的萧益民架进偏房,一时间,指挥部里鸡飞狗走乱成一团。
王陵基看到房门关闭,重重吐出口浊气,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整理好衣服,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帽弹了弹,无奈地来到刘秉先面前,沉默良久低声笑道:
“子承老弟,愚兄明白你的心思,也理解你的苦衷,但你恐怕误会一鸣了,前几天他累得不行,睡不着老失眠,愚兄就找来几瓶酒和他一起喝几杯,想让他喝醉了好睡觉。。。。。。
“可是,他醉是醉了,心里却一直没忘记战场,也终于对愚兄说出了他的理想和抱负,令愚兄感动万分。。。。。。他说自己奋斗了十年,没有一刻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每前进一步,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胆子更重一分。
“到了最后,他说自己没什么信仰,也不愿空喊口号,钱够用就行,老婆贤惠孩子孝顺已经很满足了,什么名声、什么权利都是过眼云烟,都是浮云,只愿踏踏实实为人民做些事情,这是他不能推卸的使命。。。。。。这辈子他就这么一个目标,唉……令人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