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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不知程元于英洛意味着什么,但冬萝可是颇为清楚,知她尊程元如大哥,从不曾有轻慢之色,只觉今日这场混战毫无道理可讲,明明应是一家人,偏要打起来,她先收了剑,喊道:“别打了,且听我一言!”
不远之处已闻得人语喧哗,似向着此地而来,领养之人粗豪嗓门:“今日兄弟们在此的皆可分得一杯羹,也不枉了我们来此拼了命的助姓王的一场。反正这水寨眼见不保,索性不如由得我们拿些银钱过活。”另有十几道声音附合,乌压压一片人马高举火把过来,眼瞧着拐过了密林,大步向着此地而来。
冬萝忙道:“大家也看到了,这些人也不是善茬子。今日各位所争不过是要将军跟谁而去,大可不必斗个你死我活。她虽没醒来,但依着我心中所想,此时竟然不必再争此事,而是尽快带着她离开,水寨之中已混乱成这般境地,万一被人缠上,误伤了可就不好交待了。”
她话音方落,已见得易数变了脸色,与程元目光交汇,似同意了她的提议。她也知道此时自己两面不讨好,程元不再信她,小桃与小柳亦对她的办事能力有所质疑,只能静等他们想好。
只这一会儿功夫,那些人便走得近了,见前面立着几个衣着狼狈的年轻人剑拨弩张,皆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见她们虽立在当地,倒不是准备向着医庐而去,遂放了心来,越过他们向着医庐而去。
微雨燕双飞(四)
易数再次摸进树林的时候,隐约听得喁喁杂杂,他凝神细听,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悄似梦呓:“……新郎都是骑着马的,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坐着轿子的新郎,要不小嘉满足姐姐这个愿望?盖着红盖头坐着喜轿由喜娘搀着的新郎……你不说话啊?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你答应了吗?”似悲似喜,他从来未曾听过她如此温柔的语声,软言呵护,不觉间已经呆住,满腹心酸,五味陈杂。
身后程元捅了他半天,见他方回过神来,继续摸索着向前,不过一时就摸到了他们藏身之处,东方将明未明,林中也不再似夜半之时的漆黑如墨,他一抬眼便看到了端坐着的女子,怀中紧紧搂着浴血的少年,那少年紧闭双眸,面上含了清浅笑意,似睡去一般恬静安详。女子听得来人脚步,猛然抬头,易数便撞进了一双赤红无望的眸子,正痴痴看着他,又或者,她看着的也不是他,而是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程元从他身后转过来,见此情状几乎哽咽:“小嘉……”
易数上前连着那少年将她一起紧紧搂在怀中,轻声道:“洛洛,没事了,洛洛……”很早以前他便有这样冲动的念头,不再板着面孔假模假式叫她“大嫂”。曾经在得知大哥要与她成婚的那日,他恼恨的冲进书房,可是易柏从来淡然,那日也不过淡淡道:“你是易家子孙,要想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无论是女人还是钱财。商场如战场,并非只有盗匪才用抢的。你若有本事抢了哥哥的妻主,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也是你凭本事得来的,我自然怨不得你!”无数次午夜梦回,将要踏足长安之时,他生生的止了步,犹豫要不要不顾后果,将她的心抢来留在身边……感觉她僵硬了一瞬,便软软的依靠了过来,他再无半丝犹豫!
程元上前将薛嘉抱了起来,英洛茫然看他一眼,猛然清醒,在捱过了漫漫长夜之后,怀中的人再不曾说过一句话,见得他们终于到来,绝望如同潮水般蔓延,她心中顿时剧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经冬萝费尽唇舌,两队人马最终达成一致,先不以英洛的归属问题为矛盾,除了请卫老爷子看诊之外尽快离开此处。医庐的小院内围满了前来寻宝的江湖中人,易数与程元抱着他二人,其余四女随行前来寻找卫老爷子。
医庐之内,卫施刚刚替南宫南施完了针,圆觉将再次涌上门来的江湖中人一顿拳打脚踢收拾干净,他的拳脚走刚猛霸道一路,鲜少人敌。正在打得酣畅淋漓,忽听得有人远远叫道:“大师手下留情!”等得近了他才发现,那人正是寨主王重。众人见王重来了,想也知是因为藏宝图之故。
王重近前来,将场内众人扫了一圈,见易数等人虽是轻皱眉头,却也未再为多言,对着场中众人颇为诚恳道:“诸位,连月来劳动诸位奔波,老夫无以为报,眼见水寨不保,只得奉上家传藏宝图一份,也算得老夫的一点心意,见者有份!”
这些江湖草莽不过秉承一句“人为财死”而活着,闻得这图乃王重所送,皆将原先的半信半疑去了。不远处紧追王重而来的瑶瑶闻听此言,似从不认识亲父一般将他上下打量,只觉眼前的中年男子与已竟是全然的陌生,呆呆立在远处,不再近前来。
卫施闻听王重之语,淡淡道:“师弟让开,让王寨主进来。”圆觉大师回头看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只觉这场架意犹未尽,颇为沮丧:“大师兄,老衲很久未曾找人练过手了!”
卫施应他:“等离开此间我陪你活动活动筋骨!”才见他笑如弥勒般闪开。也不知王重进房与卫施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半刻钟时间,只听得房内重物声响,便传来王重的声音:“诸位请进!”
少了圆觉大师的阻拦,那些人早就急不可耐,闻言一哄而上,挤进房去,医庐之内三间房立时挤得乌压压人头蹿动,只见最里边靠墙的一面药柜已被挪开,后面露出一个向下的漆黑洞口,不待王重再多说,已有人蜂涌而入,转眼间房内便只剩了易数一行人与卫施三人。
卫施见得易数与程元怀中所抱之人,英洛倒罢了,此时已悠悠醒转,见得自己正在易数怀中,但全身脱力,虽狠狠瞪了他一眼,竟是再不能动弹分毫。易数对此境颇为满意,嘴角微抿,眼见要笑出声来。
倒是程元抱着薛嘉上前,卫施实被惊吓了一番,他搭脉一诊,脸色变得非常不好。薛夔虽不喜此孙,但那人除了嘴巴上硬点,心里对这位尽得自己真传的孙子倒是非常赞赏,若折在了此地,怕是大大的麻烦。他眉间虽尽显忧色,手脚倒极快,将其伤口检视一遍,从怀中掏出一个净瓷瓶来,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来,化开了喂了下去。
众人静悄悄眼瞧着他做完了这一切,英洛颤声问道:“老爷子,小嘉他……?” 见得他动手施救,而不是一上来就摇头,她只觉绝望的心渐渐回暖,目中充满希翼紧盯着卫施的一举一动。
卫施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在易数与她身上打转,神色虽极是不喜,但还是答道:“失血过多,刀口扎的太深,且伤了心肺,能不能活也不一定!”
英洛一颗心此时全系在薛嘉身上,哪管得了卫施的不满因何而来,只是要挣扎着下地,被易数紧搂在怀中,柔声哄劝:“乖,你身子虚,等养好了再下地也不迟!”直看得卫施大皱眉头,冷声道:“英丫头,老夫与衡儿分开很久了,不如等这场仗打完了你陪老夫去见衡儿?”
英洛一怔,迅速看一眼抱着她的易数,那人一双娇娆的桃花眼正盯着她,无丝毫要放松的迹象。她挣了几挣,只觉手足俱软,使不出一丝儿力气来,脸顿时涨得通红,声如蚊蚋:“是!是!”
易数身后,小柳与小桃闻得卫施此语,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提高警惕,冬萝只觉头大如斗,怕是一时三刻这几人又要打起来,只得紧张的看看各人眼色。正在其时,门外疾步进来一人,正是瑶瑶,面色极为紧张道:“卫老爷子,外面好多人正往这里冲进来,也不知是什么人,大火也往此处而来,这里是再也不能呆下去了,还请大家快快离开此地。不过那藏宝图晚辈也看了,这地道里面另有一条出口与外界相连,还请大家快快随我来!”
梅蕊自进了水寨一直紧跟着瑶瑶,对她行事倒了解几分,见得她如此说自然已信,小桃也在一旁帮腔:“这丫头说的多半是实话,还请前辈及早准备。”也不管自己形貌与瑶瑶相差几岁,倒招来小柳一个冷冷白眼。
瑶瑶当先一步下了地道,程元自抱起薛嘉,卫施怀中却是南宫,三人鱼贯而入。梅蕊见得几人下去,也微微示意,自己也紧随其后,圆觉见得卫施下去,哪肯甘居人后,圆胖的身子也塞进了洞口。易数抱着英洛正欲下去,闻得背后小桃阻止道:“易家主且慢!”他回身去看,闪电间竟觉怀中一空,后知后觉发现英洛已被柳色使与桃色使合力抢了过来,二人各据半边身子,而他正背身站在洞口,欲扑上前去之时,冬萝面上不忍之色一闪,将他一脚踹下洞去,幸得他足下一定,已反手扒住了洞口,也不知她触动了哪处机关,只听得咔咔转动之声,盖板缓缓移动,他足下发力一蹿,已窜出洞去,身后盖板咔一声严丝合缝,若非再晚一秒,他的双脚或是双腿怕是要废了。
他擦擦额头冷汗,房内已不见了三女与英洛的踪影,立时追出门去,眼瞧着她们已在一丈开外,却涌上来六七个黑衣人将他缠住,似有备而来,虽不曾伤着他一分一毫,却也不肯让开。
他不由焦躁心起,怒道:“让开!诸位拦的好没道理!”
其中一人拖长了调子戏道:“追着别人家的娘子,难道你就追的好有道理不成?”
脑中乍然一亮,他方才明白,这些人定然是地煞门的人,原意定是拖着他,倒不曾痛下杀手。他心中杀念迭起,肉掌翻飞,竟是将其中两人砍到在地。其余人等见得小桃等人已经走远,竟然是一哄而散,扶着那两人道:“点子扎手,兄弟们快走!三色使既已得手离去,没得在此白耗功夫!”
易数追的人既已失去踪迹,又深恨这些人拦了他的路,哪肯就此罢休,追上去直砍翻了四五人,那些人倒似对他颇为忌惮,被砍了竟也是避至一边,倒并无杀人之心,他们这般一意退让,倒将他胸中一口恶气尽出,脑中也清醒了几分,按着先前小桃等人离去的方向展开脚步去追。
微雨燕双飞(五)
英洛被柳色使负在背上疾走。她身量颇高,看着虽瘦弱,倒有一把子力气,不过盏茶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悬崖边,寻了条藤蔓将她缚在背上,顺着飞爪百炼索原路返还。
船上接应的人见得她得胜而返,面上皆露了暧昧笑意,小桃与冬萝皆在她身后小心护卫。到得船上之后冬萝上前将英洛解了下来,见她脸色很是不好,极是淡漠的看着自己,只得宽言安慰:“将军,你要相信冬萝,冬萝决不会害将军的!”周围皆是地煞门徒众,要她说出门主思念将军过度之类的话,实有些难度。殊不知英洛虽知冬萝为华彻所派,但她前世久在这行讨生活,若非还有个丁灿,她对杀手此类人的信任度几乎为零,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华彻一介贵公子有能力驱驰这些江湖凶悍人物。自从薛嘉处得知地煞门的存在,她对自己的处境更是百般揣测,对于冬萝,怨恨倒也无从谈起,只是警惕是必然的。
反倒是冬萝,自随侍在她身边从不曾忤逆于她,今日强拧她意已是心中有愧,虽是门主有令,反倒陪尽了小心,在她眼中只觉这是心虚使然。
天色已然破晓,柳色使一声令下便要开船。余者船上有人道还有兄弟未回,小桃轻哼一声,道:“蠢!留两只小舟在岸边,其余人尽速离开便罢。若是再等这几个来,也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有门人低低应和,依令而行,不过一时整顿完毕,三只小船如离弦之箭,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