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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你很老了吗?」
「这……」
「老不老,对我一样。小荷说,父女兄妹迟早要分离,只有夫妻不会。」
「啊?」慕容迟吓了一跳,差点抖落了她的手。
「家人里头也有包括夫妻,对不对?」
「呃……是埃」
「那,当夫妻,好不好?」她很认真地说道:「夫妻,不分离。」
慕容迟原是讶异她的想法,後而一想,若是将她长久带在身边,也要有一个名目在。
也的确如她所言,父女兄妹迟早要分离,十年、二十年後他不敢说,但现在就算她另有意中人,他也不敢放她离去。
黑暗之中,握著她的手渐感湿意,不知是他在出汗,还是她太紧张了。
他从未深思归类对她的感情,却知自己极为看重她,甚至可以为她把命抛了,可以为她跟师兄赌命。
自己不曾这样对待过一个病人,而在他心中,绝非只将他俩的关系定位在大夫与病人身上。
「我……」他慢慢地思量一阵,柔声开口:「你不问,我还没有仔细想过,我从未动心过,若说可以让我长年反覆惦记的女人也只有你……我原以为是内疚所致,如今想来,若是只有内疚,我的付出不会这些多。其实我本想将你认作义妹的,我又没打算要成亲,自然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现在我仔细想过,你跟著我走进人群,必定有人会追求你。」
他不是盲眼人,当然看得见她的貌美,何况是其他人?他自己也很明白若是她成了他的义妹,必定会有人因他而想得到她,这绝非他所乐见;再者,实玉与刚儿也算他的兄弟,但对他们的照顾之心却没有来得对她强烈。
遇事,他通常少立刻做出决定,而是静静地沉思良久,确定之後才会说出他的答覆。
他想了又想,隐隐觉得自己对她除了父女、兄妹、朋友的感情之外,似乎还有些异样的情感,只是他的感情如泉水,慢吞吞地流著,不狂不烈,不去深想,不轻易会被发现,可是它还是在成长,很温暖地成长著,而且比重渐渐超越其它的情感。
她若无意,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但她若有心,他自然不会无聊地斩断她的情。
他又沉吟了一阵,天几乎要亮了,微光入屋,落在她目不转睛的圆眸上,彷佛她只等了一下,而非是好几个时辰。
他不由自主地对著她露出迷人的笑,温声说道:「这样好不好?我对外先称你是我的未婚妻,一来,你我相伴好有名目;二来,你若遇事,报上我的名号或可减去一些麻烦;三来……你遇的人少,我算是凤鸣祥之外你第一个遇见的人,自然不知旁人的好,我若应允去他人家做客,那么绝非去一家就可走人,必会有更多曾受我小惠之人来「请」咱们过府一聚,这时间一花下来,几年跑不掉,到时你还是喜欢我的话,而且不在意我的年龄,咱们就成亲,这法子好吗?」
她偏著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喜欢你。现在就很喜欢了,只要你不死,老不老,没关系。」
他微笑道:「我知道。」
他知她不说假话,就算是此时定下白首约定,她也没有主动问他到底有多老,可见她心中浑然不在意他的年龄。这样的女孩子他倒是第一次碰见,而且很自然地接纳;反而感情狂烈的女子,他敬谢不敏,直觉地排斥起来。
而她的诸多感情,恐怕得由自己慢慢地教导出来,这样也未尝不好埃半个月後,陆府大厅。
「大哥!大哥!你终於来了!」惊喜的叫声随著一个矮小的身影扑进慕容迟的怀里。
「我好想你啊,大哥!」
「都这么大了,还爱撒娇。」慕容迟温温笑著。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陆府厅内的典雅摆设,想起方才一进陆府,放眼所及皆无气派豪华之貌,就觉此府果真为百年的书香世家,知勤俭持家之道。
慕容实玉高兴得差点连眼泪都掉出来。若不是门房通报时,让他经过听见了,能何时见到大哥都不知道呢。正要开口告诉大哥这些日子来的生活,忽地瞧见大哥身後还站著人。
他的脸色未变,眼中的笑意却不见了。
「怎么了?实玉,你忘了寿儿吗?」慕容迟笑道。
「我……没忘,我又没失去记忆,怎么会忘呢?」慕容实玉的语气淡了下来,明明是回答慕容迟的话,一双眼睛却迹近发楞地瞪著司徒寿。
司徒寿也微偏著脸盯著他的脸,说道:「原来,是你埃」
她的话让慕容实玉的心吊得老高,不由自主地脱口:「你记起来了?」浑然不觉慕容迟微讶地瞥他一眼。
「我老想著有一张脸,却老对不上去,原来那张脸是你的埃」
慕容实玉的脸色微微发白,来不及再问些什么,厅门前忽然响起一句:「实玉,难怪我差人去找你找不著,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义兄前来拜访。」沉稳的声音响起,微微颔首,略嫌高傲地说道:「陆飞腾。想必这位就是实玉嘴里的大哥慕容迟了?」
司徒寿循声望去,瞧见一名高瘦的男子慢吞吞地走进厅来。那人的脸……就是脸,她怎么也无法看清他的脸到底怎么样……她心里顿觉奇怪,她看得见鸣祥、慕容迟、小荷跟慕容实玉的脸,原以为她的双眼能分辨人的脸了,但这一路上仍一如以往不曾认出个人来。
「寿儿。」轻柔的嗓音响起,司徒寿这才发现自己专注的视线过於唐突,便默默地收回。
慕容迟微笑地拱拳,道:「在下正是慕容迟。」拉过司徒寿,脸色不变却有些微红地笑道:「她是在下的未婚妻。当初原要亲自带著实玉前来认祖归宗,却临时出事而让贵府独自去接他。实玉这孩子爱钻牛角尖,若是给府上带来什么不便之处,您可要见谅。」
「大哥!」
陆飞腾不以为意地笑道:「实玉本来就是陆家的人,若不是正巧撞上老爷子刚逝世,他早就冠了陆姓。」
见慕容迟美丽的脸孔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道:「原来实玉还没告诉你吗?咱们陆家正逢忌中,原本是不待客的……不过你是扶养实玉长大的兄长,自然是例外。」
「原来如此。那我一定要去上柱香……寿儿,你是姑娘家,不方便,让实玉在这儿陪你,我去去就来。」慕容迟柔声说道。
司徒寿点点头,又看了陆飞腾一眼。
陆飞腾迟疑了下,掩去眼底的不屑之意,引著慕容迟往後院走去。
司徒寿目送他们,注意到靠近树後有一位家仆原在扫地,在瞧见他们之後,抛下扫把,装作不经意地跟在後头。那家仆的身形看起来也是个硬底子的人,为什么慕容迟会告诉她,陆府只是个百年的书香世家,几乎没有人懂武?她的眼角观到慕容实玉面有失落地瞧著他大哥的背影,无意间他对上她的视线,一时被吓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未……未婚妻!大哥说的是真的?」慕容实玉忍不住问道。
「真的。」司徒寿坦承:「他说是真的。他不骗我,跟鸣祥一样。」
他闻言呆了。大哥他……忽见她好奇地望著自己,心头又忍不住跳了一下,往後退一步,撞到椅角,屁股跌坐在椅上。
司徒寿皱起眉,不用细观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怕她了。
「刚才……刚才你说你看见我的脸……你还是记起来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但她注意到他置於椅把上的手有些轻颤。
「是啊,我在梦里老是看见一张脸,有血,一直看著我,我不知道是谁,直到瞧见你,才知道那张脸是慕容实玉。」
「有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作梦的?」他奇怪道。
「不到半个月前埃」
不到半个月?那不正是他刚被碧玉山庄的人救回,而陆府闻讯来接他的时候吗?那时她不知被大哥救到哪里去了,原来,有血的脸,是指客栈那一夜,而非是很久很久之前……
也对啊,大哥说她只凭气味分人,不懂分辨人的脸,难怪她会说「看得见」自己的脸了。
想到这里,他全身一垮,紧绷的惰绪松了下来,整个人滑落椅下。
他瞧见司徒寿一直看著自己,不由得自觉狼狈,挣扎地爬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向厅外。
在她的注视下,他的腿跛行得更严重,他却当作没有注意到,自行坐在厅外的阶梯上等著慕容迟。
未久,他忽觉身边有人坐下。他侧过脸,一楞,瞧见坐在他身边的是司徒寿。
「坐在这里可会弄脏的。」他有点讥讽道。
「这里的味道真不好。」她突然说道。
原以为她在说他身上有异味,正要开口,忽而瞧见她的表情不像在说他。他「呀」了一声,道:「味道不好,是因为这里有死人,方才不是有人说了吗?这里刚有人死了,你闻了这么多死人味儿,还不习惯吗?」
「你死了,会有人难过。」司徒寿突然道。
慕容实玉吓得差点魂飞。「你……你要杀我?」
「为什么我要杀你?」
因为你是一个杀人鬼啊!就算是那晚她救了他,可是他目睹了她是如何杀人的。大哥跟二哥都没有亲眼瞧见,不知道她杀起人来有多狠,而他,却见了两次!「不然你何必咒我死?」
「我没有咒你死。」她皱眉道:「我只说,你死了,会有人难过。」
「我人好好的,怎会死?」
司徒寿心里有些急,她与慕容迟说话时,不管她说什么,他总会懂的,但与慕容实玉说话,好像是牛与马在交谈,难以沟通。
又是她的问题吗?她心一急,有些急促地结巴:「不是你死,是比方。家人会难过,所以我不杀。」
「啊?」
她想起慕容迟教她的方法,深深吸口气,慢慢地说:「我打比方,人死,会难过,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懂,所以,我不杀人,因为家人会难过。」
「你是说……你不会杀人,因为你怕他们的家人会难过?」
她点点头,露出笑容来。「我也会,如果你们死。」
她的笑有些害躁,让他一时之间看呆了。为什么一个世间认定的罪人,笑起来会这样的乾净呢?因为她有上天赐与的美丽皮相吗?他不懂,只呆呆地问道:「就算我们死,你难过什么?」
「因为我也是家人埃」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闻言,猛然跳起来,瞪著她,想起大哥莫名其妙地当她是未婚妻!未婚妻啊!有没有搞错?情爱难动的大哥竟然会有这种未婚妻!「我不承认!我才不会承认呢!慕容家只有慕容迟、慕容刚跟慕容实……啊,我还能不承认什么?我都要姓陆了……对啊,以後我与大哥、二哥再无关系了……」原是激动地喊道,但说到最後,他已是喃喃自语了。
「可是,慕容迟说他是来接你的。」
「接我?你骗我的吧?」
她摇摇头。「我不说谎话。」
是啊,好像没听过她说谎话。慕容实玉慢慢地坐下来,注意到她一直看著自己微跛的左脚,他说道:「要瞧就瞧,爱喊我跛子就喊,反正我在陆家所受到的嘲讽比你还严重。」
「我没有嘲讽。」她觉得这少年真怪。见他不信,她照实说道:「叫你跛子,是我记不住你的名字,而且,好认。」
「好认?」他呆了呆。他的跛,让她好认?她用力点点头。「好认埃我只能靠气味辨你二哥;你跛,从外形上就可以认出来你走路的方式,所以很好认,不用靠味道。我认不出你的脸,那天下大雨,味道不好辨,我能追进树林里,是泥地上的脚印,有一个脚印极浅,也不像正常人的印子,到最後变一直线,表示有人拖行。进了林子,味道更难分,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