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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抗礼的保证。
两年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在色雷斯的土地上已经建立起来的祈祷者教堂却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丰富的矿藏能够让色雷斯人在热烈得近乎狂热的情绪中,把他们家中包括黄金白银和各种宝石的财富捐献给教堂,同时他们毫不吝啬的用贵重金属妆点着各自教区里的教堂。
这甚至让之前被誉为斯芬克斯的圣萨格里奥洛圣人祠也很快变得相形见拙,至少当伦格站在圣人祠的塔楼上看去时,他看到的是灌溉渠对岸刚刚建立起来的,一座颇为壮观的祈祷者教堂。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伦格回头看向跟随在旁边的几个人,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尴尬神色,伦格皱起了双眉。
“我记得法兰西斯曾经有一次讥讽那些教会中自以为是的牧师说‘上帝会公平的倾听所有人的祈祷,而不会在乎你的祈祷是否坐着华丽的四轮马车’。”伦格淡淡的声调让身后的几个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他们当然知道那位有着智者之称的法兰西斯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地位,而且他们更明白很多时候,法兰西斯似乎透着调侃所说的话,实际上就是皇帝要透露给他们的想法。
“可是我现在看到了什么?祈祷者什么时候变成为了祈祷而祈祷,又是什么时候变得需要用华丽的外表来衬托自己内心思想?”伦格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透着无比的严厉,他的眼睛从没有人的脸上扫过,当看到那些人脸上露出的不安神色时,他摇了摇头“而且我听到了很多并不好的消息,也许你们当中有人认为那并没有错误,但是我却感到了可怕和畏惧。”
伦格的话让人们在不安的同时感到疑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们的心目中,拥有圣子之名的罗马皇帝,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说出畏惧这个词汇的人。
在陆地上,他拥有着能够和任何敌人对抗的军团,在海上,罗马和塞浦路斯的舰队足以能令任何对手感到畏惧,即便是在教会中,罗马皇帝那原本就与欧洲君主不同的,做为主基督在世间代理者的崇高地位,和圣子的圣名,则能够让所有的五大牧首区的牧首们为之敬畏。
至于那位梵蒂冈教皇,从来没有人认为他拥有能让皇帝听从他的权力,可是就是这样一位不论在世俗还是教会中都拥有无上地位的人,却毫不掩饰的说到了畏惧。
“我说的就是畏惧,”伦格一边走下塔楼,一边向紧跟在身边的那些说着,而当他越过灌溉渠,踏上属于色雷斯行省的土地时,看着那些看到圣十字旗出现,不由纷纷从远处奔来的色雷斯人,伦格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伦格翻身下马,在阿历克斯的陪伴下,他徒步向着那座新建的祈祷者教堂走去,当终于来到教堂的台阶下时,他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装饰一新的木门,然后他回头低声询问着身边跟随的人。
在听到详细的解释之后,伦格忽然绕过那些早已在教堂门口等待的牧师,来到教堂后面一所看上去颇为简陋的石屋前。
“有人告诉我说,这里是这座教堂最早接受本教区第一个祈祷者的地方,现在我把我的祈祷奉献给它,这是一个祈祷者对上帝的感恩和虔诚,在上帝面前,这将是最为普通,也是最为敬畏的声音。”
说着,伦格转过身伏下身轻轻亲吻小教堂门前已经快要被杂草埋没住的碎石台阶,当他跪下来,把头脸完全贴服在满是尘土的石头台阶上时,他听到了身后一阵慌乱跪下的声响。
“我在天的父与兄,愿荣耀之光照拂掉我心中的黑暗,在最后时刻到来时,我能站在你们的面前完成我最后的敬畏之行,让在旷野中行走者踏遍荆棘,让流下的血成为令我们渴饮的甘泉,让神圣的意志驱走我们心中最后的阴霭,我在天的父赐予世人他的子,我在天的兄用自己的生命洗涤世间的罪,得虔诚者在十字架上升天,得银币者在桂树下变为腐尸尘土,在天的父与兄,请赐予我安宁,虔诚和敬畏。”
伦格的声音并不很高,但是却能够让他身后的那些人听到。
一时间人们当中出现了一阵阵不安的抽气声,看着跪在地上中头脸完全埋在尘土中的皇帝背影,那些之前还盼望着能够得到皇帝赞赏的色雷斯人,已经满头汗水,当他们听到皇帝居然引用犹大为了三十个银币而出卖耶稣基督,而最终在桂树下倒地暴毙,尸腐肚破的典故时,有些人已经因为畏惧全身颤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听着身后的那些哭泣声,伦格却并没有转过头,当他慢慢直起身子时,他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尘土举过头顶,随着他的手指松开,尘土随风飘落在他的头上,脸上,当他终于慢慢的回过身来时,人们看到了他那张被灰尘覆盖住的神色凝重的脸。
“归尘者当归尘,归土者当归土,上帝把生命赐予这个世界,那么最终我们所有人都会如同这些尘土一样归回上帝的安排,”伦格看着教区主教平静的说,他并不因为自己所看到的这些东西十分愤怒,可他的声调中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失落“有人感到奇怪,我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做为罗马的皇帝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做为受到上帝恩典的宠儿,我可以聆听神圣的启示,那么我还畏惧什么?”
听到伦格的询问,人们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他们相互偷偷看着,尽管在心底里没有人都知道那个答案,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说出来。
“你们不敢说是吗?”伦格苦笑着向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向跟在身后默默记录的胡斯弥尔开口问着:“告诉我小胡斯弥尔,你会不会为要替我记录这些东西感到不舒服,这难道不是和你的信仰相互抵触吗?”
“我的主人,以穆圣的圣训起誓,基督同样为安拉所认,”胡斯弥尔开口说着,当他看到四周人们霎时露出的愤怒表情时,他先是稍微一停,可接着继续说“穆圣视耶稣基督为共主的灵,即便是您也要敬畏。”
听着胡斯弥尔透着勇敢的宣布,再看着四周那些人脸上的奇怪表情,伦格扬起头发出一声轻轻叹息。
“我的畏惧来自对上帝的虔诚,而不是来自世俗,面对任何敌人我都不会畏惧退缩,但是在上帝面前我却是卑微的,可是如果连这最后一丝敬畏都不再存在,那么我的灵魂就可能会如犹大那样被撒旦诱惑。”
伦格转头默默的看着那些听到他的话,脸上丝毫不亚于他一般面如土色的色雷斯人,转身向胡斯弥尔招手示意,随即拿过了书记官记录下的他之前的那些话:“把这个铭刻成一座石碑,就立在新教堂的台阶上,我要让每一个进入教堂的人都能看到这些话,所有人也必须记住,在信仰面前,他们的虚荣只会让他们离上帝越来越近,在世俗世界里,没有敬畏之心只会让他们总有一天摆脱不了撒旦的诱惑。”
说着,伦格不再理会那些畏惧的望着他的色雷斯人,他没有接过旁边的侍从递过来的毛巾擦拭满脸的尘土,随着翻身上马,他催动战马向着前方驶去。
“前进,近卫军!”
大地上霎时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轰响,就如同当初在耶路撒冷一样,随着阿历克斯的命令,近卫军紧跟在伦格身后那面红色黑十字旗下,向着色雷斯的远方奔腾而去。
一一九零年九月三十日,是罗马三位武圣人中的圣萨格里奥洛日,也是在这一天,在色雷斯行省的边界,罗马皇帝伦格发布了一份对所有祈祷者来说,如同振聋发聩般的布道**。
对上帝的敬畏,对世俗的训诫,对逐渐被祈祷者们掌握的权力的警告,这一切如同一阵似乎让头脑狂热的人们开始变得冷静下来的徐风般,向着色雷斯传去。
当这份很快就被色雷斯人称为“圣萨格里奥洛教训”的训言传到色雷斯总督萨里奥尔和大主教格里高利那里时,倾听着训言内容的这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表露出心中的喜悦,皇帝已经驾临色雷斯新首府埃多尼亚的消息,就已经接踵而至。
伦格是用一种好笑的神色看着来迎接他的那那位色雷斯大人物的。
当看到格里高利手里还捧着那份“圣萨格里奥洛教训”时,他不得不承认,狂热的信仰和丝毫不输与君士坦丁堡人的好奇,让色雷斯人很适合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传令兵。
“陛下,我已经看到您的‘教训’,”大主教格里高利那显得异常兴奋的神情和他身上的庄严的法袍显得颇为不符,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这个时候的大主教更希望皇帝能对给予他更多这样的训言,如果不是皇帝来的速度过快,他在看到训言的时候,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向萨利奥尔建议,立刻召集整个色雷斯大教议团到埃多尼亚来,等待着聆听皇帝的当面训言“这一定是上帝给您的启示,现在的色雷斯需要的就是这个。”
格里高利激动的样子虽然稍微有些做作,但是伦格还是能感觉到他激动神情之下的那种忧虑,而和格里高利不同的是,萨利奥尔从一开始就显得十分沉默,当他们终于在总督府的主厅里坐下时,伦格看到了萨利奥尔望着跟随伦格一起来的德尔泽时的忧虑眼神。
做为色雷斯护圣军的大主教,德尔泽与其说是一位牧师,不如说是一位将军更加适合,特比是在鲁普重新被调回君士坦丁堡之后,他也的确已经成为了护圣军实际上的将军。
而就是这样一位拥有着巨大权力的人,在一些传言中,还有着现任皇后对他的赏识,不论究竟实际上是究竟如何,色雷斯的贵族们不能不为这个人对他们的态度感到担心。
而色雷斯总督萨利奥尔,不论是他家族的地位声望,还是在皇帝平定色雷斯时做出的卓越表现,都当然不让的成为了所有色雷斯贵族们的代言人。
当色雷斯的祈祷者们开始在大教议团中向那些贵族和地主商人们发难时,萨利奥尔成为了替他们辩护的那个人,但是这却不由引起了德尔泽的不满,在这位出身平民,与其说是牧师,不如说是一个炼金术师的护圣军大主教的带领下,人们在大教议团里相互争吵不休,而这一切则让很多人开始感到担忧。
这样两个人之间所产生的巨大矛盾会演变出什么样的结果没有人知道,不过当人们看到皇帝的圣十字旗出现在色雷斯的土地上时,即便不需要特意召集,行省各地的教议团元老们早已经纷纷出发,赶往埃多尼亚。
“我相信在色雷斯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吃着还算丰盛的晚餐时,伦格看着坐在自己桌子两侧的那两人,当他看到格里高利因为听到他终于开口说到现在色雷斯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的悬在半空中的酒杯时,他向着大主教摇摇举了举自己的杯子“不过我并不想在这里对你们说任何事,因为我认为这是对大教议团的轻视,在色雷斯,大教议团必须得到尊重,而且我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我已经决定按照《罗马公法》颁布对罗马权力的区分,大教议团将遵循《公法》拥有属于它的更大的权力。”
萨利奥尔一直还算平静的脸色因为皇帝话不禁微微一僵,他想起了那些祈祷者在大教议团中所掀起的波澜,不过当他看到对面的德尔泽并没有认为这个消息露出喜悦的神色时,他一时之间又揣测不到皇帝最终的想法。
不过看着皇帝随即专心致志的开始对付面前的烧鹅,萨利奥尔也不得不继续沉默下去,等待皇帝最后在大教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