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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茬的熬,生怕老爷吩咐的时候没有。
元澈端着青玉小碗儿趁着小东西的高兴劲儿又喂了小半碗,才觉得好了,随手把碗递给旁人,扯掉小东西身上的饭兜兜,搓热了手伸进去在小肚肚上摸了摸,好吧,一直是圆滚滚的,元奶爹也没摸出什么来,面上还故作正经的点头:“嗯,吃饱了!”
胖东西被大手摸的痒痒的,抱着玉剑咯咯笑躲那只手,大嬷嬷一双眼大到不可思议的境地,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玉剑,都不带眨眼的。
“嗯?把火墙烘上了?”朱斌披着玄色斗篷,风尘仆仆的进门来,眼睛一扫道。
打帘的小黄门头垂的低低的,若不是曾受过训练,把礼仪规矩都刻进骨头里去了,他能把头垂到地上去。
朱斌贴身的内侍官横了一眼那小黄门,忙忙走上前接住朱斌脱下来的斗篷。
听见内室里传出来的阵阵笑声,朱斌心里头一暖,笑道:“你们爷这么早就歇着了,还有谁在,是墨哥儿和环小子两个?”
在外头站着守门的两个丫头眼观鼻鼻观心,跟哑巴似得不吭声儿,朱斌拧起眉角,心里疑惑。他身边贴身的内侍官冷哼一声,“爷问话,怎么不回?”这几个都是经过他的手调理出来的伶俐人儿,今儿是怎么了,胆大包天连王爷的话都不回了。
“是小少爷在……”大丫头颤着音儿艰难把话说出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肯吱声儿。
“什么小少爷?”朱斌一边脱沾了灰的外袍,一边沉声道。还没等回话儿,里边就传来几声清脆脆的小嗓音,“贴(爹)~呜!贴呜~”还有元澈笑着夸赞的温润声音。
哪儿来的小孩儿?看这些下人这般惊恐的模样,由不得朱斌不乱想,朱斌只觉的空空的,手脚都僵硬起来——他知道逸之心里头一直有怨,不仅恨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四王八公,他也怨不能保住忠臣的当今的圣上,当年皇父束手束脚,在元家遭此大难时却没有作为,害的元家除了一个元逸之满门死绝。这种怨愤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臣之思在逸之脑子里日日纠缠,历经十多年的发酵,成了他心上的一道伤不能愈合只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不去碰,粉饰太平——他此生唯悦逸之,又添上了这些承继皇父的愧疚,满心满意都是他一人,逸之要什么他都愿意双手奉上,可若是他想要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呢?
朱斌眉心的深深的印痕成“川”字,他一直以为只要逸之说,他什么都愿意给,可现在这紧缩成一团的心是怎么回事儿?
朱斌的内侍官小心翼翼的替他除了外袍,偷眼瞄了他一眼,只觉得胆都碎了,生怕主子按捺不住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若是不小心伤了元爷,等主子静下来,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深深吸一口气,朱斌就要亲手去掀那新挂上的锦布帘,血溅疆场他朱永安都没怕过,这回,是生是死,合该他自己亲眼看个清楚!
“永安?”里头元澈听见动静,扬声道,“你先别进来,靠近那个熏笼散散身上的寒气再说!朱嬷嬷,你去给你们王爷拿身暖好的袍子去,灰扑扑的别叫他进来!”
大嬷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闻言只好心神不宁的拿起炕角上一直烘着的棉袍,边往外出去边梗着脖子回头去瞧那玉剑儿,只恨自己老子没给脑袋后头再生一对眼睛出来!
“王、王爷!”直到看见了朱斌大嬷嬷才回过神,瞬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苍天哪,里头那个胖娃娃还不知道什么来头呢,王爷怎么就从京郊大营回来了呢!今天不会发生什么血溅啊人命啊不吉利的事……罢?
倒是朱斌此时脸上已经是喜怒不显的正常脸色了,他心虽吊着,但听到元澈和往常一般的语调儿,心里稍稍踏实了些,朱大亲王现在想的是:只要逸之没想摆脱他,那就什么都好,他也什么都……能忍!朱亲王眼底一片血红,他能忍逸之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但生孩子的女人却绝对容不得!
脸上沉稳如斯,可心里头已经把历代的酷刑回忆了一个遍的朱亲王淡定的掀起布帘,稳步踏入内室……
“啊!”胖娃子猛地回过头来,惊得元澈忙用胳膊去拦,生恐他那软趴趴的身子骨撑不住这么大的动作。
“呜~”见不是爹亲和圆滚滚,胖娃子呜咽一声,好似刚出了娘胎的小奶狗儿似得。
朱斌盯着那嫩趴趴的生物仔细打量了两眼,从嘴里吐出一口气,长得倒不像逸之,难不成像那女人?脑海中奔跑着成群的草泥马,朱亲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朱亲王的脸实在太硬太臭,又有一股子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萧杀王霸之气,软娃子很是敏感的瞄了两眼,就把连头带脸拱到元澈怀里去了,只露出个肥肥圆圆的小屁股在外头。
元澈扑哧笑了,冲着朱斌摆手:“快收起你那板砖脸,看把孩子吓得。”板砖脸是个从史墨嘴里听来的新鲜词儿,元澈有一次去看小外甥,正碰上吃味的环小子跟他闹别扭,小外甥翻找出一块大青砖,和贾环的脸并排举着,边来回瞅便啧啧道:“多像!看你这板砖脸……臭,真臭!”
朱亲王大马金刀的往那炕上一坐,倍有气势。只不说话。
胖娃子在元澈怀里拱了几下,探出头来偷瞄了一眼,就见那个吓人的大大就坐在外头,唬的嗖一声又埋进元澈的怀里去。
元澈乐的肚子都疼了,一手揽着娃娃,一手捂着嘴闷笑。
朱亲王坐在那里没动静儿,小胖团埋头两下下之后又好奇了,黑不溜丢的眼睛好奇的看背对着他的大大,偎在元澈怀里,又短又肥白生生的手指头指着朱斌,奶声奶气的跟喂他吃饭的好闻的人说话,不过他的语言,才高八斗的元大才子也搞不懂。
“诶,孩子跟你说话呢。”元小舅很可耻的祸水东引,伸出脚点点某人英挺的脊背。
朱亲王其实心里头正难受正酸着,虽说他拼命说逸之血脉相连的孩子他也会让自己接受让自己喜欢,可总是拗不过心里头最真实的想法,要是这会儿朱亲王的心声能外放,绝壁会听见“这么个又软又胖还笨的只会呜噜的肥团,有这么高兴么!”“那个敢撬他朱永安墙角的女人是谁?看他怎么收拾她!”…的话来……
朱亲王不愿意说话,大手却往后一捞,把个细瘦白皙的脚丫子捞手里,兴许疑惑怎么没穿罗袜,还揉捏了好几下。
元澈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只觉着脚丫落到一个温热厚重的大手里,被手掌和指肚上因为练刀磨出的膙子摩挲的痒极了,一股子酥麻从脚尖窜到尾椎骨,忍不住鼻子里发出嘤咛的一声。
闹了大红脸,元澈抱抱什么也不知道的胖团儿,眼睛飞快四扫了一下,见房里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退下了,才松了口气,嘴里恼怒道:“松开!”
可怜的薄皮-元小舅不知道的是,衷心护主的嬷嬷丫头小黄门们,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全都在内室的锦布帘子外屏息探听,严阵以待呢——自然,这奶猫似得喘息……都听在耳朵里——不约而同地震了震。大嬷嬷一副撸着袖子准备拉架的模样,瞄了那些小黄门一眼心里头忽的有些庆幸:亏得这些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要不然听到那样的声音……早就酥软去了,还能指望他们冲前头挨揍去?
朱亲王被那一小声儿也撩拨的不行,由巫蛊一案涉案的几家发散出去牵连出来的各种犯律大罪的公侯世家已经查了近四个月,马上就是收网的时候了,只想象也知道会掀起怎样的大浪来,为了确保安稳,朱斌已经在京郊大营布置安排了大半个月,心里头着实想念他家这个温文时若玉树琼枝、愤怒时如霹雳弦惊的人儿。可朱亲王还伤心难受着,不肯放开人家的脚丫子,胸中堵着一口气直想抄起长刀来再去冰天雪地的北面杀他几千个敌夷去!
“怎么了?”看朱斌神色不对,元澈以为是京郊大营的事务不顺,把胖团子抱在怀里,一只腿别扭的蹭到他身边,把胖娃娃轻放到他怀里,努努嘴道:“喏,借你逗逗乐儿。”
朱亲王整个人都僵了,这软趴趴跟没骨头似得……生恐动一动便弄坏了这小东西,没法子只好收回捞着人家脚丫的手,动作硬邦邦的…托着——真的是托着,朱亲王两只修长的大手跟捧着见日既化的雪画似得,大气不敢出。
胖团团似乎很新奇,圆溜溜的黑眼睛精神的看朱亲王的脸,两个小爪子还自来熟的抓住了人家的衣襟。
元澈吃味的啧了一声,刚不还害怕朱永安那张板砖脸么,现在就靠上去了,小坏蛋,他刚刚逗了他那么久!
“啧,两个臭小子,看一会他们来了我怎么收拾他们!”元小舅咬牙切齿,这会儿才有功夫发泄他对某两人的万分不满,“回来两天了,一直瞒着……今儿该把湘云的嫁妆送任家,两个臭小子才提溜个大篮子过来,搁下就走了,我掀开一看,险些没背过气去!”
元小舅恨的牙痒痒,没发现朱亲王的异状,他说到这份上来龙去脉朱永安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此时朱亲王的脸都黑了,他心里都呕出血来翻腾这一回,都是自己误会了?——不!朱亲王森森的眼神透过锦布帘子冻僵了一窝子尽忠职守的嬷嬷丫头小黄门们,这起子奴才那样的做派,让他不想误会都难!
大嬷嬷再也没心力担心那玉剑,僵硬着同手同脚游魂一般的出了门去,跟在她后头的还有一拨子元家得用的老人儿,唬的院里值守的侍卫一大跳,这、这都是怎么了?
唯一一个还有些精气神的就是朱亲王的贴身内侍官,他简直欲哭无泪:王爷不知道心里怄成什么样儿,他绝壁被这起子不中用没出息的崽子们连累了!
许是朱亲王脸太黑,身上的低气压太重,胖团团扭了扭捧在人家大手里的小屁股,呜哇一声儿哭了。
“噢噢!噢噢,不哭不哭……”元澈急忙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哄,倒没怀疑到朱亲王身上去。
朱斌早在小娃娃哭的一瞬间收拾好了表情和气压,端的是正直又纯良,好像吓哭小娃娃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似得,还关心的问:“饿了?”
好吧,除了吓唬,朱亲王能想到的小孩儿哭的理由只剩这一个,原谅一个常年严肃冷脸的男人罢,皇宫家宴时他身边从来都是连小孩毛都摸不到的——更确切说,有端肃亲王朱永安在的场合,皇室宗亲都默契的不把自己府里年纪在十岁以下的孩子们带来,生恐被那气势一吓,娃娃们禁不住啼哭不已难以收场。
元澈摇摇头,道:“刚喂过,应该不是,今儿已经哭了不少回了,想来是想那两个臭小子了。哼!两个小子,胆儿肥了……”
朱亲王鼻子耸一耸,丝丝缕缕不好说的味道传进鼻子里,迟疑的看看穿着大红小薄袄子的白玉娃娃,带着黄玉扳指的右手大拇指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最后耐不住轻轻拉开娃娃的连脚小裤裤,看见一抹可疑的黄色……
“奶娘进来!”朱亲王手一抖,立刻朝门外低喝。
这哪儿有什么奶娘啊,只有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在,听闻忙进来,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七八分,连忙抱起小娃娃要到隔壁偏房去换。
元澈不舍得,“在这里换就是了。”
嬷嬷瞅瞅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怕是有些味道,这一会子恐怕不好散味儿,一会小少爷还要抱过来,恐他不喜。”
元澈这才点头,一面指着梅花式矮几上的大篮子,“拿那篮子里的换,别冻着他了。”竹编的大篮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