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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见了宝玉瑟瑟缩缩的模样,眼睛都红了,直叫人搬了条凳过来,将宝玉按在上面,堵了嘴,用板子使劲打。
那些小厮虽然照办着,不过手下却没怎么用力,知道老爷这时候在气头上,要是打得狠了,等老爷气消了,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岂有不疼的?再说还有一个更疼二爷的老太太和太太呢,真要把宝玉打出个好歹来,往后算起账来岂有他们的活路?因此虽说打起来看着厉害,其实都是花架子而已。
贾政见了他们那装腔作势的功夫就生气了,夺过板子来自己上手打,那股子狠劲,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真要让老爷一直打下去,宝二爷就是不死也要去大半条命。这会儿人们见势不妙,就再也不敢听从贾政的吩咐了,溜出去一个小厮,直奔王氏屋子报信去了。
王氏听来报信之人说:“宝二爷和简亲王抢戏子,被简亲王府的人找上门来,又因为强逼金钏儿未遂,让金钏儿羞愤而死,老爷知道了,现在要打死二爷呢!”
那报信之人也是不会说话,直把宝玉的三分错也说成了七分,唬的王氏差点没厥过去。顾不得找老太太求情,在周瑞家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就跑去了贾政的书房。
贾政看到王氏过来,就知道是有人阳奉阴违去里面报信了,心里越发恼恨,手上的力道也就更大了,直打得宝玉叫得凄惨。
王氏见宝玉背上、臀部、腿上都被打得皮开肉绽,顿时心神欲裂,扑过去就抱住了板子,不让贾政再打,一边哭道:“宝玉虽说做下了错事,老爷好好教导就是了,或者罚他一罚,让他长长记性也行,何苦往死里打?”
贾政冷笑道:“好好教导?都是你们教的好,才教出他这一身的毛病!小小年纪就和优伶来往过密,又欺辱母亲房里的丫鬟,如此行为,还只是小事吗?难道要等到有一天他弑君杀父才是大事不成?索性我今儿把他打死了,免得以后祸及全家,败坏我一门的名声!”说着就使劲抽板子,想要再打。
王氏连忙把贾政的手臂一起抱住,哭道:“宝玉如何就能到了那地步?老爷虽然对他看不入眼,左右老爷还有别的儿子,我如今已快要知天命之年了,只有这个孽障,他要是死了,我可还怎么活?老爷要打死他,索性一口气将我也打死了,咱们娘儿俩到阴间也能做个伴儿。”
贾政和王氏成婚也有三十多年,便是王氏的性子不讨他喜欢,到底还是有夫妻情分在,此时听她说得可怜,不觉长叹一声,丢了板子闷闷的坐下。
王氏忙回头去看宝玉,只见他面色发白,气息微弱,身上的衣裳都透出血迹来。宝玉历来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哪里经受过这样的罪,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由得失声大哭,“我苦命的儿阿!你要是有珠儿一分的懂事,又何苦受这罪?”又对贾政道:“若是珠儿在,便是一百个宝玉,也由得你打死,免得他受这样的苦。”
前院儿里和王氏院子里的事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贾母、邢氏、李纨、王熙凤都赶了过来,正巧就听到王氏的话。别人也还罢了,李纨听闻,心里一酸,忍不住也放声悲泣。
贾母看了宝玉的惨状,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先打死了我,再打死他?”
贾政闻言,急忙迎出来,躬身赔笑道:“大热的天,母亲何苦出来受罪,有什么话只打发人来吩咐儿子就是。”
贾母只厉声道:“我倒是想要吩咐,只可怜我一辈子也没生个儿子,却叫我吩咐谁去?只能把眼睛、耳朵、嘴巴都当做摆设,由得人摆布吧。”
贾母只生了贾敏一个嫡亲的女儿,贾赦和贾政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贾政听了这话厉害,只得告饶,“儿子教训宝玉,也是为了不使祖宗蒙羞,母亲这话岂不是要让儿子羞愧而死?”
贾母啐道:“我不过说一句话,你便受不住,你那样下死手的打宝玉,又何曾想过他受不受得住?便是教训儿子,也没有这么个教训法的。”
贾政只得赔笑道:“儿子知错了,以后再不这样打宝玉了。”
贾母冷笑道:“左右你儿子多,打死了这个还有别人给你披麻戴孝,我却只认宝玉一个的。你也不要厌烦我们娘儿几个,索性我们一起离了这里,不碍着你的眼就是了。”说着就喊人去备马车行礼,说是要带了王氏和宝玉回金陵去。
贾政只得苦苦告罪,贾母这才罢了,又命人把宝玉抬到她屋里去,又把贾政骂了出去,只等着大夫过来医治。
一时大夫过来了,贾政虽说下手重,到底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便是下狠手也就那样,并没有打出好歹来。那大夫只开了些内服外用的药,又写了饮食忌讳的单子,说是好好养上半把个月也就好了。
贾母、王氏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嘴里还是免不了说贾政下手太重。黛玉虽然不赞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不过她觉得宝玉确实是应该好好教育了,再这样任由他不知轻重好歹的混日子,实在说不准往后会不会惹出更厉害的事来。
只是贾政这教育方式也太单一了,一点也没教训到点子上,且又还有贾母、王氏两个拦着,更是全无效果。
都说慈母多败儿,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此间事了,贾母、王氏吩咐丫头们照看好宝玉,也就各自回屋了。等她们走了,宝钗、黛玉、湘云和三春几个才围拢过来,说的说、劝的劝、安慰的安慰,流泪的流泪,宝玉见了她们这般着急他的模样,又犯了痴病,心想:
我不过挨了几下打,她们便一个个为我悲泣怜惜,假若我一时去了,她们还不知如何伤心呢。能得她们如此爱重,我便是一时死了,也是没有遗憾的了。
当下也不顾自己的痛楚,只反过来安慰她们,让人又气又乐。
到了午间,众人也渐渐都散了,宝玉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忽而王氏使人来找,袭人想了想便过去了。
王氏见她过来,只问:“宝玉这会子怎么样了,可还疼着?”
袭人回道:“已经喂他喝了药,身上的伤也擦了药膏,这会儿已经睡安稳了,可见是药效有用了。”
王氏便道了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的话,又问:“今儿这事,我恍惚听着是环儿在老爷跟前儿说了什么,你可有听说什么?”
袭人道:“只听说是为着个戏子的缘故,被简亲王府上的人找上门来,老爷这才生了气,旁的倒是没有听说。”袭人顿了一下,说:“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
王氏见她打住,就道:“你只管说。”
袭人笑道:“太太既不生气,奴婢就说了。今个儿老爷虽然是打得狠了,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二爷也该得老爷教训几顿,老太太和太太疼惜二爷,狠不下心管教,可是再不管管,将来怕是不好呢。”
王氏忙道:“我的儿,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原本珠儿在时,我是如何管教的?只是珠儿先去了,我统共就剩这么个独苗子,他又身娇体弱的,再加上老太太也护着,我如何能再如往日那般狠下心来管教?若是他一时受不住去了,我又靠得了谁去?”
王氏说着又哭了起来,袭人也陪着落了会儿泪,又说:“二爷模样性子都好,也怨不得那些人都爱接近他,他又是个不知拒绝人的,且素来对谁都好,被人沾上了也就没法可使了。说起这话来,奴婢还记挂着一件事,每次想说,又怕太太疑心。这会子出了这样的事,奴婢再不说,也对不起服侍二爷这一场了。”
王氏忙道:“你有什么尽管说来,我还不知道你,最是个守规矩又重情义的。”
袭人便道:“奴婢听说宗室府上的小阿哥们都是在五六岁上就搬到前院儿去的,如今二爷也有十四岁了,再跟着老太太住在后院儿里怕是不大妥当了。况且咱们府上的三位姑娘年岁渐大,此外还有亲戚家的表姑娘,这般混住着,咱们知道的人自然不会胡思乱想,可憋不住外头不知情的人,那说出来的话怕就不好听了。不管是为着二爷的名声还是为着姑娘们的名誉,奴婢觉得太太若是能想个法子让二爷搬到前院儿去就好了。”
王氏顿时着了慌:“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袭人忙道:“二爷对姐妹们都很尊重,哪里会如此呢,奴婢这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王氏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袭人今个儿一席话,真是让王氏打心眼儿里喜欢她,只拉了她的手道:“我的儿,你有这份心,能替宝玉想得这般周全,我只有谢你的,往后啊,就将宝玉交给你了,有你照顾着,我也放心。你今儿这一番话,我也记下了,等他好了就移出去,再不能惯着了。”又说:“你好好的服侍宝玉,将来总不会亏待了你。”
等袭人下去了,王氏叫了王熙凤过来,问:“宝玉房里的那个袭人,如今可还是在老太太的份例上?”
原来袭人原本是贾母身边的丫鬟,后来见她稳重,便赐给了宝玉,只是宝玉那里的丫头已经满额,再给他一个就超了例,便一直挂在贾母名下。
王氏听了王熙凤给的准信儿,便道:“明儿挑一个好丫头送去老太太使,补袭人的缺。在我的月例银子里,每月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其余的待遇也按着这个例来,只是都从我的份例里匀出来,不走官中就是了。”
王熙凤心领神会的应下了,知道王氏这是拿袭人当宝玉的姨娘看待了。
☆、第151章 大选开始弘晖遭难
时光匆匆,眨眼就到了五月底,马上就要迎来秀女大选。
这次的大选原本应该是在去年的时候就举行的,然而去年抓了索额图,又死了两位亲王,太后觉得不吉利,就建议康熙将选秀推迟一年。人一旦上了年纪,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就比较认真,康熙与嫡母感情很好,在这样的小事上,自然不会去反驳。
有时候黛玉也觉得,气运加身之人果然是运道极强,如果是去年大选,那么钮钴禄姐妹恰恰在风口浪尖上,想要被指一个好的婚事估计很难。然而过了一年,往日的那些事所能有的影响都已经很淡了,真是便宜了钮钴禄格雅!
想起选秀,黛玉才恍然发现自己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四爷的嫡子弘晖就是在今年六月夭折的。
黛玉眯起眼笑,钮钴禄氏能够成为尊贵的太后不就因为四爷府上就弘历一个是满洲女人所出么?李氏和年氏虽然也有儿子,到底是汉人,所以雍正才选了弘历。如果弘晖没死,那么弘历还有出头之日么?
黛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因为和温恪、敦恪交好,在四爷和十三爷跟前儿也有几分脸面,乌喇那拉氏看在他们的面儿上,对她也还不错。如果她趁着这个机会能救下弘晖,岂不就是下任皇帝和皇后以及下下任皇帝的恩人?那么林家百年之内都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能够卖四爷和四福晋一个好儿,又能打击钮钴禄氏,何乐而不为呢?
黛玉马上把安嬷嬷叫了过来,“嬷嬷,我准备初一去碧云寺上香,为爹爹和娘亲祈福,麻烦你准备一下。另外,我想在初二的时候去四爷府拜见四福晋,麻烦你安排人去递一下牌子。”
安嬷嬷也同闻嬷嬷一般,认为黛玉日后是有大造化的,此时和贵人们多走动走动,对她日后自然是有许多的好处,因此,欣然下去安排人准备去上香的事,以及去四爷府递牌子。
贾母知道,在去年的时候,碧云寺的主持圆寂了,然后去请了苏州文山寺的主持灵真师太过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