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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那里。不妨暂时放下恩怨,到我这里来谈谈。”
“鸿门宴?”兰德尔和叶颖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出击。
“去不去?”叶颖问兰德尔。
兰德尔点点头,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要闯。
于是,他们闪身出来,看到了校长,还有跟在身后的席晓鹏和他的大师兄。与那嘶哑的声音成反比,校长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带领众人上楼,来到了校长室。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请坐。”来到校长室,双方分宾主坐在两侧。叶颖在不断猜想,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今天请两位来到这里,无非是想澄清事实,化解恩怨。”校长先开了口。
“哦?”兰德尔用怀疑的神情望着他。
“来,晓鹏,把我们学校的历史和魔族遗迹是如何诞生的告诉两位吧!”校长向席晓鹏示意,席晓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把那天校长对他讲的原原本本复述给了叶颖和兰德尔。
因为此前叶颖夜查阅了学生会的记录,她此刻将两者比对起来,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清朝的灭洋运动被魔族所利用,西洋建筑也成了禁锢人类灵魂的魔族遗迹。后来一位来自海外的传教士带来了黄金十字剑,并封印了遗迹。但每过一甲子(60年)左右,封印还会自动失效,必须重新加固。于是,他将这里办成教会学校,并培养起执行封印的接班人,一直延续到现在。这样就能基本解释通所有事件了。
“不,我不相信。”兰德尔站了起来,“也许有些固执,但在我亲自验明之前,别人所说的永远只是故事。我要自己去追寻真相,不管有多困难。恕不奉陪了!”
他转身要走,不料席晓鹏的大师兄却先行窜到了门前,挡住去路:“想走?你走不掉的!”
“怎么,这么喜欢挽留客人?”兰德尔冷笑着,抽出了双刀。
看到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动手,叶颖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请等等,这里也许还有误会……”
“误会?”席晓鹏哼哼笑着,然后突然加大声音咆哮道:“我们之间只有血与泪铸就的仇恨!”
“这里可不是战场,”校长一按隐藏在抽屉把手上的按钮,整个房间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几个人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叶颖好奇地张望四周,却看到骇人的景观: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广场,周围环绕有高大的石头建筑。广场的中心,有一组组造型奇特的雕塑。那些古典风格的大理石雕塑无疑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不好。首先,它们的高度都有两米以上,姿势栩栩如生,都是以静态来展现剧烈运动中的一瞬间:战士、神、巨人、神话中的怪兽……题材好像是展现神话中的战斗,姿态却那么逼真,仿佛只是定住时间一般;一旦时间的闸门再度开启,他们就立刻会拼个你死我活。高度带来的压抑,加上惟妙惟肖的生死搏斗场景,使人心中仿佛回荡着人在临死前的悲鸣。即使远离雕塑,还是能感到恐惧。能为观者带来如此的压抑感、恐惧感,塑造者本人显然有着极高的艺术修养和雕刻水平——但心理肯定不太正常。
水流从人物、怪兽的口鼻甚至伤口中喷涌而出,汇入巨大的环形水池,而水池像台阶般,以极缓的速度一阶阶留下,在一个内环处漏到地下。众人就身处内环当中,四周是大理石铺就的干燥场地,但要出去,必须趟过水池不可。
“是斗兽场么?”兰德尔笑了笑,言语中充满嘲讽。
“我只是换个稍微开阔一点的场地罢了。”校长和蔼地笑着,但那嘶哑的声音让人听后感到很不舒服。
“那是拉奥孔啊!讽刺啊!”兰德尔指着校长身后的巨大雕塑,说道。拉奥孔是特洛伊战争中的悲剧人物,当希腊人躲入木马,派奸细对特洛伊王说这是献给雅典娜的祭品,就等特洛伊人傻乎乎地将它搬运进城时,祭司拉奥孔发觉了这个阴谋。他飞奔下山,高喊着:“慢着!你们发疯了吗?你们为什么要相信这个骗子所说的话?快去搬干树枝来,把木马烧掉,烧掉!”他还跑到木马前面,用长矛去投木马。这时候,海面上波涛汹涌,窜出两条巨大的海蛇,直扑拉奥孔的两个儿子。救子心切的父亲连忙上前,不料也被海蛇缠住。拉奥孔和两个儿子拼命与海蛇搏斗,但很快就窒息而死,海蛇从容地钻到雅典娜雕像下,不见了。人们以为神惩罚了侮辱神的拉奥孔,便将城墙拆毁,然后将巨大的木马搬进城里,但谁都知道故事的结局——木马屠城。坚守10年的特洛伊城在一夜之间被攻占,富饶的城市被烧杀劫掠成了一片废墟。
这雕塑正是表现拉奥孔和两个儿子在被海蛇缠死前痛苦挣扎的一瞬间的,扭曲的肢体和面孔蕴含着人类面对死亡的恐惧。可是,兰德尔并不在乎这些,而是关注着这雕塑的象征意义。他平静地问校长:“知道真相的人,就会被某些人利用神的名义处死。我想,这就是你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校长笑着,不置可否。
“不用废话了!”席晓鹏却抽出黄金十字剑,指着兰德尔吼道:“决一胜负吧!”
“你真的相信你师傅所说的一切么?”兰德尔毫无畏惧地笑着,像是根本没把席晓鹏放在眼里,“清朝时候的教案、人的无知酿下的罪、神降下无情的罚、魔族的入侵,一切看起来多么合理……可是当我看到这拉奥孔雕像时,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相。凡是接近真相的人,都会被真正的罪人冠以神的名义处死吧?”叶颖这时候才意识到,现在说话的已经不再是兰德尔,而是黯。看到叶颖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黯朝叶颖眨眨眼睛,算是默认。
“住口!你以为自己是神么?!”席晓鹏根本不理会,轮起剑砍了过来。他施展的是“十诫神剑”,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套剑法,因为这套剑法一共只有十招,但每招的威力都非常巨大,消耗也同样巨大,用完一次就会衰老十年。可以说,这是以生命来驱动的剑法。席晓鹏此时全然不顾这些,一心一意要和黯拼个你死我活,他将满腔怒火都化成了这十剑:“今天,我要为冤死的同伴报仇!”
“冤死?!”黯也清楚这剑法的威力,丝毫不敢懈怠。他一面用黑色巨剑竭力抵挡席晓鹏近乎疯狂的招式,一边大声说:“难道你认为我要是拿72条人命当作祭品来施展封印,那些人就不算冤死吗?”
这句话正中席晓鹏的要害,他的剑招顿时停滞下来。见此情景,黯继续大声问:“如果不是你的同伴,而只是素不相识的人,你还会为他们的死而悲伤么?同样是为了封印遗迹,你们牺牲72条无辜的性命都叫舍生取义,自己死点人就算冤死?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实行的是双重标准!”
“别听他的,晓鹏!”见到席晓鹏在犹豫,大师兄喊道:“要不是他制造的异空间吞掉了天堂穿心钉,我们的兄弟才不会白白送死!”
“天堂穿心钉?!啊哈哈哈……”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就连叶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席晓鹏更是诧异。大笑过后,黯上前用咄咄逼人地态势问道:“你知道那钉子究竟是什么吗?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吞进血池地狱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是我们禁锢恶魔的神器!”席晓鹏横剑摆出守势。
“哼哈哈……你真的以为那是神器吗?它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道具而已,还是源自邪恶巫术的道具!血池地狱只会将源自亡魂的一切吞噬,根本不会吞没神器。”黯的回答令人惊叹,不仅刚要再次动手的席晓鹏吃了一惊,就连叶颖和大师兄也感到奇怪,只有鹤发童颜的校长脸上,逐渐笼罩上一层阴云。
“那个钉子的名字叫得真好啊!天堂穿心钉,为什么叫天堂?是因为制造它的人都去了天堂!同魔族的遗迹一样,它是用人类的生命凝聚而成的!它所散出的,才不是什么神圣之光,而是浓缩之后的生命光辉!是那些无辜者的生命在震慑魔族!你看到那些邪恶的修女释放出的光辉了么,那一样也是被她夺走的生命之光!如果说那光是神圣的话,不如说无辜者的生命才是神圣的!”黯的回答坚定而充满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骗人的!”席晓鹏怎么也没想到,那颗散发着神圣之光的钉子,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故事。“告诉我,师傅!他说的是假的吧?”惊恐万状的他转向校长,祈求否定的答案。
“你真厉害呢!我小看你了……是叫黯吧?”校长没有理会席晓鹏,而是说出对黯的赞赏,间接肯定了黯的说法。
“不、不!”席晓鹏觉得自己战斗的意义、平素的信仰,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崩溃了。
“幸好我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些,”黯迷人地一笑,“我也很钦佩你呢,校长。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切答案就在你身上了。”
校长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不想搭理的就不去搭理。他对席晓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去,把他干掉!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我不能……”席晓鹏将黄金十字剑扔到地上,痛苦地抱住头,拼命摇头:“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师傅,你曾告诉我,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正义……可是,正义的人会白白牺牲无辜者的性命么?”
他的大师兄厉色道:“晓鹏,不要被他的妖言迷惑!为了正义,该有的牺牲还是要有的!身为法师,应该学会为大局而权衡利弊……”
“虚伪的善良啊,简称伪善。不要再给他灌输你们的伪善了!”黯冷笑道,“本可以干净利落的除魔,却非要使用每隔60年就会失效的封印,这是无心之为么?我看是别有用心吧!吞噬无辜者性命的,不仅有魔族,也有你们这些伪善者!”
双方的激烈辩论,让席晓鹏在也无从分辨谁是谁非,不过他已经隐约感到,自己以往信奉的一切并非真正的正义。他坐在地上,留下悔恨的泪水。叶颖则开始把这些线索拼凑起来,逐渐构成了惊人的答案……
第十一章 进化的彼岸
“哈哈哈哈……”校长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干涩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料,这笑声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见一道金光从地上疾射而出,席晓鹏“啊!”的一声惨叫,胸前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也在雪白的衣服上画上了朵朵桃花。原来是那黄金十字剑自己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深深插入席晓鹏右胸。由于吸收了席晓鹏的血液,金色的剑身逐渐变成血红色。“啊!”伴随着席晓鹏的惨叫,十字剑开始发出由柔和到强烈的光芒。
“不好,它吸收了席晓鹏的光之力量!”黯叫道。
只见校长得意地笑着,向剑一招手,剑就自己拔了出来,飞向校长。席晓鹏右胸的伤口鲜血有如泉涌,他勉强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倒在地上。他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即使这一剑并不致命,但至少已经重伤了右肺。叶颖顾不上看剑落入谁手,连忙过去查看席晓鹏的伤势。
而事情在瞬间又有了转折。一个黄色的人影飞身窜出,在空中抓住了剑柄,稳稳落在拉奥孔雕塑的头顶。“最终还是我张某人胜利了!”他狂妄而兴奋地大叫着。此人正是席晓鹏的大师兄,他此刻甩脱了罩在外面的白袍,露出里面一身绣着阴阳八卦的黄色道袍,将他那本就蜡黄的脸映衬得更加黄。
“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