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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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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更靠近我,然后又戳在我的胸口。他右眼下面的环形伤疤看来像是皮肤上展开的一个皮套。   
  “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萨尔。”我说,“你问过你自己,为什么会有特定类型的人围绕在你身边吗?雇用的帮手、醉醺醺的歌手。你以为围绕你的人是一群口香糖球,仅仅是一种偶然吗?最后一次有人说你是堆狗屎,是在什么时候?”   
  我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   
  “你想死吗,伙计,你哪出毛病了。”他说。   
  “让我们面对它,萨尔。我不是那种在车道上安电门的人,你是不是以为福勒。布拉斯的人准备来打你?”   
  他湿了湿嘴唇准备重新说话,接下来他一侧的脸突然紧绷,拳头向我脑袋挥过来。我向旁边闪开,感觉一枚戒指擦过我的耳朵和头皮。于是我冲他狠狠出了个勾拳,打在他的嘴巴和鼻子之间。他的脑袋弹了回去,他的长头发在耳朵上方倒塌了。他挥着两个拳头,疯狂地扑向我,就像一个被激怒的孩子。在我重新摆好姿势打他之前,他已经用两只胳膊牢牢地抱住我,我耳边是他呼噜噜、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他松开一只胳膊,弯起膝盖,向我的阴茎撞来。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像设计的那么好。他撞到我的大腿内侧,我把胳膊肘送到了他鼻子上,感觉他的鼻骨就像小鸡骨头一样折断了。在我再次打他之前,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和痛楚,这次我打在他嘴上。他弹到篷车的侧面,又再次弹起,我又一次狠狠打在他脸上。他想再抬起手臂阻挡,但这一点用也没有。我听到他的后脑勺又一次弹到金属上,看见他眼中真真切切的恐惧,看到他的血抽打在汽车的透明玻璃上。我的拳头如此重,我感觉他的面孔已经不再是圆的了。   
  接着,克莱特斯站到我们中间,拔出了左轮手枪,一只胳膊呆板地阻止着我,眼睛大睁,对我怒目而视。   
  “向后退,戴夫!我会开枪射到你的脚!我向上帝发誓,我会的!”他说。   
  在我视力范围内,我可。以看到车辆从四面八方停在马路上。克莱特斯用嘴喘着气,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   
  萨利。迪奥将两只手都按在脸上。在透过树丛照进的阳光下,他的手指是红色的。远处,我听到警笛声。我感觉胸中聚集的热量散去了,就像红了眼睛的大乌鸦飞出了笼子。   
  “当然。”我说。   
  “我说到做到,一直退到马路对面去。”他说。   
  我举起了手掌。   
  “没问题。”我说,“但你不想让我移动卡车吗?我们堵住了很多车辆。”   
  我看到男孩和女孩扶着萨利。迪奥,转到篷车的另一侧。一辆州长的汽车在马路边上绕着堵塞的交通转圈。   
  克莱特斯把左轮手枪放回他的枪套中。   
  “你这个疯狂的杂种。”他说。   
  县监狱的拘留室是白色的,很小。带栏杆的门通向一块很小的办公区,两个穿制服的警员正在做着文书工作。其中一个是个大个子印第安人,几分钟前刚刚来到办公室。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迪奥不准备控告你?”他问。   
  “是的。”   
  “所以这次,只判你妨碍治安,罚款就可以,你的保证金是一百美金。”   
  “我没有钱。”   
  “写一张支票。”   
  “我没有支票。”   
  “你想再用一下电话吗?”   
  “我不认识任何人,我没有电话可打。”   
  “法官已经回家了,或者州长可以请他在你写了保证书之后,让你出去。看看我们明天能做些什么。”   
  “我非常感谢。”   
  “你从路易斯安纳大老远跑到这里,就为了踩萨利。迪奥那头驴子两脚?”   
  “差不多是那样。”   
  “毫无疑问,你作弄了一个不要脸的坏蛋。我认为,如果你把他的眼睛一块儿打掉,你会更好地离开。”   
  晚餐我吃了一盘松软的利马豆,一块冰冷的斯帕姆午餐肉三明治,喝了一罐可口可乐。现在,窗外已经黑下来,另一个警员已经回家了。我在黑暗中坐在木椅上,张开又合上我的手。指节处感觉迟钝、僵硬而且酸痛。   
  最后,印第安人看了看手表。   
  “我在法官家里给他留了口信儿,他还没打电话。”   
  他说,“我得带你上楼了。”   
  “好的。”   
  当他从办公桌抽屉取牢房钥匙时,电话响了。他边听边点头,然后挂断电话。   
  “你选对女朋友了。”他说。   
  “什么?”   
  “你自由了,你的保证金还有你的罚款。除非你想恳求无罪,否则你就得回家。”   
  他转动着铁锁上的钥匙,我走下木板楼梯,朝着通往停车场的大门走去。她站在外面的灯光下,穿着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缝着银花的栗色衬衫,肩上挎了个带背带的鹿皮包。   
  “我会送你到卡车那里。”她说。   
  “克莱特斯在哪里?”   
  “在山上萨尔家。”   
  “他知道你在哪儿吗?”   
  “我想他知道,我不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我们向她的吉普车走去,她头发的颜色就像乌鸦翅膀。我们坐到车里,她开动了引擎。   
  “中国珍珠是什么?”她问。   
  “高级东方海洛因,为什么问这个?”   
  “你打掉了萨尔一颗牙齿,他们给他注射了一瓶中国珍珠。你一定是想杀了他吧?”   
  “不。”   
  “哦?我看见他的脸了,他客厅的地毯上到处都是带血的毛巾。”   
  “他活该,达乐涅,他是个狂暴的人,总有一天他会被人干掉的。”   
  “他是个狂暴的人?说得太严重了。”   
  “听着,你有一些奇怪的行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想那是疯狂的。克莱特斯说,他遇见你时,你驾车一路将迪西。李从酒吧送到弗拉塞德。你为什么为迪西。李做那种事?”   
  “他是个人,不是吗?”   
  “他还是酒吧里的酒桶,通常不会被漂亮的印第安女孩拖走。”   
  她一言不发,沿着湖的东岸驶去。我又努力了一次。   
  “要怎样你才能明白,你不属于那里。”我说。   
  “那我属于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是和其他人。”我说话时,吞咽了一下。   
  她手背上的伤疤在月亮和星光下,显得又细又白。   
  “你想不想冒险,和我的小女孩生活在一起?”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向我转过脸,她的嘴唇看上去是紫红色的,很温柔。   
  “我不会总是陷在这件麻烦事里。我曾有过比这还糟的时候,它们总会过去的。”我说。   
  “你希望我呆多久?”   
  “直到你想离开的时候。”   
  她的手在方向盘上张开又握紧。   
  “你现在很孤单。”她说,“当我们在一起之后,也许你的感觉会不同了。”   
  “你并不知道我的感觉。”   
  “我知道人们在孤单时是什么样子,就像你在夜晚对某个人的感觉。然后到了白天,感觉就不同了。”   
  “你尝试一下会有什么损失呢?”   
  她在碎石路上把吉普车减慢,停在我的小货车后几英尺,关掉了引擎。松树下很黑,湖面上方的天空中布满了星星。   
  “你是个好人,有一天你会找到合适的女人。”她说。   
  “这不是你今天早晨的感觉。不要搪塞我,达乐涅。”   
  我用手臂环抱着她的肩膀,用手把她的脸转过来。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平静地看着我。当我从她的嘴唇上移开时,她的眼睛仍然张着。然后我又亲吻了她,这次她的嘴唇张开了,我感觉她的嘴唇湿润了,她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我亲吻着她的眼睛和她嘴角的痣,接着我将手放在她的胸口,亲吻着她的喉咙。   
  我感觉她的呼吸哽了一下,似乎终止了。她僵硬地推开我,把脸转入黑暗中。   
  “不要这样——”她说。   
  “什么——”   
  “这是个错误,到此结束了,戴夫。”   
  “人的情绪不是那样的。”   
  “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知道今天早上,我把你引导进去,这是我的错。但它结束了。”   
  “你是在告诉我,克莱特斯和你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这不重要。这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想听你说那堆废话,达乐涅。”   
  “你必须接受我告诉你的。我对所有这些感到抱歉,抱歉我伤害了你。我对克莱特斯也感到抱歉。但是你回家吧,否则你会被杀掉的。”   
  “我不会被萨利。迪奥那样的人杀掉,我不会的。”   
  我再次将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想用手向后拂动她的头发。   
  “对不起。”她说,但这次声音很平静,眼睛直视着前方。然后她走出吉普车,面朝着湖水端着胳膊站在黑暗中。水面很黑,被风吹起了斑斑点点的泡沫。我走到她身边,将手轻轻放在她脖子上。   
  “这没什么好处。”她温柔地说。   
  我在阴影下看不到她的面孔。我离开她,朝着我的卡车走去。碎石路在我脚下大声响着,风冷冷地从松林中吹过来。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五,我返回大分水岭另一侧。路上,卡车水泵在密苏拉东面十英里的黑脚河上罢工了。我将卡车拖到镇上的一个修车厂,却被机械师告知,他得到星期一中午才能完成修理工作。   
  星期一早上我醒来后,为阿拉菲尔和自己做了早餐,带她在弥漫的阳光下走到学校。然后坐在前面的门廊里,喝咖啡读报纸。几分钟之后,一辆多用途越野陆虎在门前停下来。丹。尼古斯基走了出来,穿着一条没扎腰带的牛仔裤,一件军用毛线衫,一顶懒散的帽子上满是鳟鱼蝇。   
  “我被批准休假一天,和我一起驾车去黑脚族那里。”   
  他说。   
  “我稍晚一点得去修车厂取我的卡车。”   
  “我会带你到那里,快点。你有钓鱼竿吗?一起去钓鱼吧。”   
  他棱角分明的粗糙面孔对着我微笑。我邀请他进屋,在厨房里给了他一杯咖啡,然后从壁橱里取出我的芬威克钓鱼竿,绑在运动鞋上。   
  “我已经得到你所需的资料了。”   
  “关于什么?”   
  他的嘴巴抽动一下,面孔一侧的肌肉和喉节跳动着。   
  “我认为该从你这里学点对付萨利。迪奥的小窍门。”   
  他说,“我想你是第一个人。我不相信此前曾有人彻底击败过萨尔。”   
  “你怎么听说这事的?”   
  “州长办公室,每当萨尔引起他们注意时,他们都会报告给我们。一个警员告诉我,你想用萨尔的脸去重新粉刷他的篷车侧板。”   
  “他那个房子里有海洛因和可卡因。”   
  “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普舍尔?”   
  “不是。”   
  “哈,印第安女孩。”   
  “你怎么知道她?”   
  “没什么,她只是普舍尔捡到的一些女孩,他们在萨利。迪奥家进进出出。你对海洛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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