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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敢让本姑娘最后一个知道,我就再叫人打你一次闷棍!”龙美心捏了捏发酸的腮帮子,道:“你这人是木头做的吗,都不知道疼,那胳膊是长在别人身上的?”
曾毅只是笑了笑,不说话,往座椅里靠了靠,然后侧脸看着龙美心。
龙美心气得一摇头,然后扭脸看着车窗外的飞雪,也不知道去想什么事了。
等下车的时候,龙美心已经恢复了平时轻松率姓的模样,把自己的拎包往曾毅怀里一扔,然后双手插兜地下去了。
罗海涛此时从后车下来,走到龙美心身边低声道:“那个韩国妞来头不小,贴身带保镖!”
或许罗海涛在别的方面眼力不够,但在这一方面,却是眼力十足,他早看出龙美心对曾毅时不比别人,也看出崔恩熙看曾毅时的目光有问题。刚才他是坐崔恩熙车子过来的,所以就看到了崔恩熙的保镖,跑来给龙美心通风报信。
龙美心只是往后瞥了一眼,淡淡唔了一声,她明白罗海涛指的是什么,但丝毫也没有把崔恩熙放在心上。和叶清菡不同,龙美心出身不凡,从小过的就是予求予取的生活,所以心态自然也不一样,就算有别的女人喜欢曾毅又如何,那也只是我龙大姑娘还没出手罢了。
叶清菡这方面肯定不如龙美心洒脱,她对自己身边能够抓到的一切事物,都格外地重视珍惜。
吃饭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地方,众人把车停在外面,一起往前走了一截,就看到了招牌。
如果要想吃得精致,肯定还是要去大饭店,但要品尝涮羊肉这种风味姓的食物,就必须要到那些正宗的小地方、老字号去,才吃到其中的精髓,而真正的大饭店,很少能做出这其中的滋味。
铮亮的熟铜炉子,在下面添了烧红的木炭后,锅里清亮的高汤就飘出了香味,随即开始翻腾跳跃。
汤开了,大家谁也没提筷子,都坐在那里听着崔恩熙讲述曾毅受伤时的情景,她是当事人,虽然只是如实道来,但也让大家听的悬起了一颗心,尤其是曾毅鬼使神差躲开的那一棍。
曾毅此时提起筷子,道:“锅烧好了,大家开吃吧,今晚我请客,都不要客气!大冬天吃些羊肉,补气益血,大有好处!”
这话说得挺好,也符合他大夫的身份,可惜却冷了场,大家谁也没有回应,反而是盯着他,怪他打断了崔恩熙的讲述,却完全忘了曾毅才是那位挨了一棍的当事人直到崔恩熙讲完,大家才齐齐松了口气。
“这都能躲过?”龙美心看着曾毅,“你小子行了什么大运!”
曾毅尴尬笑了笑,道:“我平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深受百姓爱戴,可能是群众舍不得我吧!”
翟浩辉难得开口,此时也道:“别人是英雄救美,你倒好,自己受伤不说,还差点连累到美女,这算怎么回事!”
这两人虽然嘴上是这么说,还带着开玩笑的成分,但脸色却是有些凝重,这绝对是蓄谋袭击,要不是曾毅机灵,躲开了那背后的闷棍,这时候怕是都生死难料了。
“那次真是太危险了!”崔恩熙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自己,曾毅可能就不会受伤了,她道:“幸好有曾大夫在!”
罗海涛差点被呛到,这女人中毒太深,没救了龙美心此时看着崔恩熙,笑着问道:“不知道恩熙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
崔恩熙就道:“家里的公司在南云医学院有投资!”
龙美心“哦”了一声,心中暗道这个崔恩熙一点都不简单,远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自己问她是做什么生意的,她竟然直接回答去南江省的原因,心思不是一般的灵犀。
“动筷子吧!”翟浩辉淡淡笑了笑,道:“大家今天能坐在一起吃饭,是大好事,所以一定要吃得尽兴才行!”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开动,是啊,差点就要少两个人呢。
第二天,晏治道吃过早饭,龙山市的驻京办主任就跑了过来,抱怨道:“晏市长!昨天的雪实在是太大了,听交通台讲,说是京城很多道路都结了冰,我特意让司机给车子加了防滑链,这样能好用一些。”
晏治道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驻京办主任明着是在抱怨,实则是在邀功讨好,另外就是想打听晏治道今天的行程,这几天晏治道闭门不出,搞得他心神不宁。他看晏治道没说话,就道:“京城的路况,这两年是越来越差了,下雨下雪,必然就会大堵,刚才司机小刘来的路上,就差点被堵住,要不是他机灵,现在就要在大马路上挨冻了。”
晏治道笑了笑,他明白驻京办主任的意思,这话表面是劝自己今天轻易不要出门,其实是要想问自己到底出不出门,“是啊,我刚才看报纸,上面有一个新鲜名词,叫做国际化大‘堵’市,很形象嘛!”
驻京办主任干笑了两声,领导认为好笑,自己怎能不笑,但心里却摸不准晏治道的意思。
正要再说,晏治道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龙山市的晏市长吗?”电话里传来声音,嗓门很大,“这里是总参!”
晏治道一下就把电话抓紧了几分,“我是晏治道,请讲!”
“龙山市的申请材料,我们已经收到了!”那边顿了一下,道:“我们局长今天有空,想听一下具体的情况,请晏市长备好材料,到总参来一趟!”
“我马上到!”晏治道简直是喜出望外,“马上就到!”
“就这样!”那边说完,直接“咔嚓”一声,就挂了电话。
饭厅很安静,驻京办主任把晏治道的通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震惊到无以复加。作为驻京办主任,他最熟悉“跑步钱进”的标准流程了,都是大家上赶着去登人家的门槛,好话说尽、孙子装尽,人家也未必能正眼瞧你一下,你勤跑快跑,都唯恐落于人后,要是坐在家里等着人家主动召见,那铁定是死到不能再死了。
当时市里决定要跑机场的项目,驻京办主任愁得好几宿没睡着,难度太大了,但此时再看晏治道,他心里就肃然起敬了。
晏市长静坐驻京办,好事自己找上门来了,像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上面有人关照了。
驻京办主任不敢耽搁,道:“晏市长,我这就去准备车子!”晏治道已经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下来了,要是他今天无法把晏治道送到总参门口,那玩笑可就闹大了,别说是下雪堵车,就是天塌地崩,也必须想办法解决。
这场大雪断断续续下了有好几天,不光是城里堵,就连京城的机场也因为大雪被封闭了好几次,曾毅哪儿也去不成,只好窝在玉泉山上,陪着翟老下棋聊天。
天气刚一放晴,曾毅就接到了孟群生的电话,让他再去西苑别墅一趟,听孟群生在电话里的口气,曾毅知道乔文德应该是痊愈了,今天叫自己过去,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复诊,二是酬功。
出了翟家,曾毅远远看到一辆车驶了过来,他觉得有些眼熟,就站下来等车子靠近。
“曾主任!”
那车子的主人看到曾毅,也是有些惊讶,玉泉山这种地方,曾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来呢。
“是常总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曾毅笑了笑,道:“真是巧!”
常俊龙推门下来,指了指身后,道:“这是寒舍,曾主任进去坐坐?”
曾毅摆了摆手,道:“不了,我正要下山去呢!”
常俊龙看了看翟家的楼,道:“曾主任这是来拜访翟老的?”
“是啊!”曾毅点了点头,也不愿意跟常俊龙多聊,道:“天冷,常总快进去吧,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曾毅离开,常俊龙负手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脚轻轻在地面跺了两下。
曾毅治好过翟浩辉的病,这事常俊龙知道,他也知道翟家有些欣赏曾毅,但上次老爷子去世的那次,常俊龙让人去找曾毅的麻烦,事后翟家并没有追究,这不是翟家的风格,常俊龙因此认为翟家对待曾毅,也就只是一般的看重罢了。
但今天亲眼看到曾毅自由出入翟家,常俊龙就觉得自己的判断,似乎是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要知道很多翟家的旁系子弟想来这里一次,也是难于登天。
常俊龙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最后又上了车,直奔山下去了。
乔家的院子里,乔文德正站在院子中央悠闲地打着太极拳,顾益生今天也在,远远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
曾毅跟着孟群生走进来,先对顾益生笑了笑,然后也跟着站在一旁,静静等着乔文德把这套拳打完。
乔文德心无旁骛地打完拳,收了势,才扭头看了曾毅一眼,道:“小曾来了啊!”
曾毅笑了笑,道:“刚到!”
“你看我这套拳打得如何?”乔文德大病得愈,身体舒爽,因此兴致也很高。
“行云流水,柔中带刚,应该是得自高人的真传,我看有上二十年的功力了!”曾毅笑着道。
乔文德眼睛一亮,竟然全被曾毅说中了,这人虽然年轻,眼力却是不俗啊,他笑道:“你倒是识货!”
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热毛巾擦了一把,乔文德就抬手道:“屋里坐,屋里暖和!”
进了屋子,顾益生和曾毅分别给乔文德把了把脉,把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了一下看法,都认为乔文德的病,就算是痊愈了。
顾益生看曾毅没有别的意见,就道:“乔老,已经好了!”
乔文德呵呵笑了两声,“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两位了,还有其他的几位大夫。”
顾益生看乔文德不追究之前延误治疗的事,心里才有些放心,道:“这次主要是小曾大夫看得好,切症下药,都是相当精准。”
乔文德就看着曾毅,问道:“听一舟讲,之前在南江救过群生的人,也是你?”
曾毅笑了笑,道:“不过就是遇上了,路见不平罢了!”
乔文德就道:“我记得你了,群生之前向我求过一幅字,我记得我题的是‘侠肝义胆’四个字。你和群生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却能因为他一个请求,就到京城来为我治病,颇有古风,当得起这四个字。”
“乔老过誉了!”曾毅摆了摆手,“医者不避险!”
“医者不避险!”乔文德重复了一遍,道:“说得好啊!”
秦一舟此时拿着一幅卷好的字卷走了过来,站到乔文德的身后。
乔文德看着曾毅,道:“你治好了我的病,我很感谢,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就还送你一幅字吧!”
曾毅笑道:“乔老的墨宝,可是万金难求,曾毅受之有愧!”
乔文德摆了摆手,身后的秦一舟就解开字卷上系着的红色条带,准备要往曾毅面前送。
谁知一打开,秦一舟自己先是吓了一跳,心道乔老这不会是写错了吧,只见白纸之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第三扁鹊!
哪有这个题法啊!平时夸人医术高明,都会题诸如“华佗再世”、“扁鹊第二”之类的字,可乔老怎么会写了个“第三扁鹊”呢!是手误,把第二错写成了第三,还是有所特指呢,秦一舟有些弄不明白,所以这福字就没着急送出去,而是看着乔文德。
乔文德看到了秦一舟的犹豫,道:“我这里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字了!”
曾毅笑了笑,心道乔文德对自己的字,果然是相当地自信啊,跟爷爷手札里描述得完全一样,他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