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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智估计是党校某位中层领导的亲戚,所以才让办事员如此上心,如果真是大背景,就不会是这个场面了。
出门找到教务处,曾毅掏出学员证,顺利地领到了一套教材,都是诸如《资本论》、《反杜林论》之类的书籍。
抱着书籍,曾毅就又往宿舍楼去,门口的值班人员查验了曾毅的证件,就派了个工作人员领着曾毅上楼去了。
宿舍楼是老式的四层楼,没有电梯,只能自己爬楼,上了楼,中间是一条楼道,楼道的一侧是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另外一侧是宿舍。
“楼下的一层和两层,是女宿舍,三层和四层是男宿舍。你报到来得早,就住在三楼,省得再往上爬一层了,怪累的。”宿舍管理员是个不到五十岁的阿姨,很热情地向曾毅介绍着宿舍楼的情况,包括一些公共设施的位置。
说着话的工夫,就到了312宿舍的门口,管理员阿姨按下门铃,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等脚步声到了门口,大门便“咔”一声开了。
“张姐,这位是新来的学员吧?”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是热情的笑容,但眼神却有一丝犹豫,不怎么敢确定,毕竟曾毅看起来有些太年轻了。
“是,以后你们就是舍友了!”管理员阿姨笑着介绍了一下,就道:“那你们聊吧,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楼下喊我!”
“我叫曾毅,来自于南江省!”曾毅主动朝那位中年男子伸出手。
“欢迎你!”中年男子确认曾毅是自己的同学,就热情伸出手握住,有力晃动两下,道:“我叫何向东,来自于中原省。来来来,快请进,咱们进来讲话!”说完,何向东身子一侧,把门口通道让开,让曾毅进了房间。
宿舍比较老式,但应该是重新装修过,干净整洁,也没有潮气霉味,里面共总摆着四张床,每张床各配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衣柜,办公桌上有台灯、以及电脑,都是供学员使用的。
党校的宿舍安排,也是按照级别来的。省部级的领导来进修,是一人一个套间,套间里有除了卧室、卫生间外,还有会客厅、办公室;地厅级的领导,是两分一个套间;而曾毅所在的后备班,属于是杂牌军,下至副主任科员,上到副厅级干部,各色人等全有,四人住一个标准宿舍间。
“曾毅同学,来,先坐下休息,喝口水吧!”何向东很热情地去帮曾毅接了杯水,等曾毅放下教材、公事包,就把这杯水放在了曾毅面前的桌上,亲切说道:“南江省可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曾老弟这么年轻就被组织上送到党校参加学习,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
何向东这是试探一下曾毅的底细,这么年轻就能到中央党校参加学习,实属罕见,说不定这身后有什么大背景呢。
曾毅就道:“前途不前途的,我没敢想太多!这次能被组织上看中,送到中央党校来学习,我已经很知足了!”
看曾毅口风紧,何向东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般年轻人能够有这等机会,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起进入党校学习这件事,既没有一丝倨傲,也没有一丝卑怯,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人家对党校学习这件事看得很淡。
何向东呵呵笑着,道:“以后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多多关照才是!有空的时候,曾老弟就到我那里转转嘛,我在青山县大小也是个县长,你去了肯定是吃住全包!”这一句话,就把同学变成了老弟了。
曾毅这才知道了何向东的身份,原来是中原省青山县的县长,他笑道:“何县长要是不嫌烦,我肯定会去叨扰的。我虽然只是个县政斧办公室里的小科员,但何县长过来南江,我也肯定是热情接待,绝不含糊!”
何向东稍微一滞,随后笑道:“什么县长不县长的,这里是党校,咱们是同学,级别什么的都不好使!我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何大哥好了。”
在官场上,宁欺老,莫欺少!得知曾毅只是一个小科员,何向东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鄙夷,他好歹也是个县长,眼力还是有的,凭直觉,他觉得曾毅不简单,对方身上所展现出的气场,哪是一个小科员会有的?
两人说着话闲聊的工夫,管理员阿姨又送来了两位新学员。
“大家好,我叫施伟,来自于沙南省寻州市!”一个身形魁梧,四十岁出头的汉子,进门给大家发着名片。
曾毅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碰到家乡的干部,曾毅老家所在的白马县,正是属于寻州市管辖,接过名片一看,施伟是寻州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可是个红人啊!
“现在是施副局长,等党校培训结业,可就是施局长喽!”身后一名和和气气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道:“我叫张文奇,来自于西江省,目前在三湖县干副书记,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县长也是副书记,张文奇只提副书记,意思很明白,他这个副书记,不是实权的县长,而是专职副书记。
这两位刚才报到的时候,也是凑巧碰到了一块,施伟去找培训部大楼,正好遇到了有些摸不到南北东西的张文奇,两人就一道去办手续,这一路走过来,已经是对彼此的来历摸得很清楚了。
“欢迎两位同学的到来!”何向东率先笑着向两位伸出手,也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道:“我是何向东,这位是曾毅小老弟,以后大家就是同学兼舍友了。”
等曾毅递过去名片,施伟眉头微微一皱,不够只是一闪而过,他把名片收下,淡淡笑道:“能来这里参加学习的,都不是凡人,曾老弟年轻有为啊!”
曾毅一听这话,就没有把自己老家是寻州的事情讲出来,这个施伟是管钱袋子的财神爷,这次又是来镀金的,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么可能看得起自己这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呢。
倒是张文奇讲了一句,道:“小曾才大学刚毕业的样子,就已经是副主任科员了,这叫赢在起跑线。这次经过党校一番镀金,回去之后那肯定是要有大进步的。再说了,不还有我们几位老哥嘛!”
张文奇这话说得很漂亮,既没有表现出看低曾毅的意思,还显示了一下当老大哥的胸怀。只是,张文奇没有大包大揽,直接许诺曾毅一个前程,而是泛指,这屋里的老大哥,可有三位呢。这话的力度,立时就减了几分。
312宿舍的学员之中,至此全部到齐,大家的级别,有一位正处,两位副处,曾毅的那个副主任科员,可就实在是入不得眼了。
只是令曾毅纳闷的是,既然是按照报到的顺序来安排宿舍,那在自己之后的,不应该就是那位侯良智吗,怎么反倒是施伟和张文奇呢?
人员到齐,就是床位的分配了,总共四张床,地段有好有坏,这就比较难以分配了,曾毅一看,主动说道:“我就住门后边的这张吧,这个位置好,比较方便做坏事!”
大家一听,全都松了口气,屋子位置最差的,就是门后边那张床了,光线差,风景差,这样的地方,风水怎么能够好呢!现在曾毅主动挑了这张,剩下这三张就好分配了,一番推让之后,何向东就住了靠着窗户向阳的那张,其余两张条件差不多,施伟和张文奇各自挑了一张。
曾毅收拾床铺的时候,心里倒觉得好笑,其实门后的位置,在风水上属于财神位,施伟正好是个“财神爷”,他要是挑中这张床的话,可就是所得其位了。
这些久历官场的人物,每个都是人精,收拾好床铺坐在那里一番天南海北的闲聊,几通话下来,就对屋里所有人的真实背景摸了个差不多。
何向东是位实权的县长,这次学习是正常安排,所以言谈之间,大气沉稳,自有他当县长的那种气度;施伟是来镀金的,镀金回去,就能转正当局长,每句话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而张文奇则是个例外,只是笑着附和大家,被施伟试探了几下,回答得也都是毫无底气。
这一下,就是包括曾毅在内,也都明白张文奇这次来党校是做什么的了,这是被排挤到党校来了,说好听点,是学习党的先进理论;说大实话呢,要么是挡着别人的路了,被一脚踢开,要么就是调虎离山,好方便动手揪他的小辫。
闲谈的时候,大家顺便叙了叙年岁,曾毅毫无意外,铁定的老幺,张文奇四十四岁,是老大哥,何向东和施伟同岁,但何向东生曰大,就做了二哥。
聊得差不多,张文奇就道:“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晚上大家要是没有安排的话,我来做个东,咱们同学之间搞个小聚会。”
施伟弹了弹手里的烟灰,道:“张大哥,今天晚上可能不行啊,我那边已经早就约好了,晚上要去拜访京城的一位领导。你也知道,京城大领导的时间,那是非常宝贵的。要不明天吧,明天我来安排!”施伟这话不知道真假,但确实没有给张文奇什么面子,因为以张文奇的这个年龄,如果坐上冷板凳,一蹉跎,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翻身的可能了。
“理解,理解!”张文奇笑眯眯附和了一声,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随后他侧头看着何向东和曾毅。
何向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张大哥,县里驻京办晚上有个活动,我必须出席。要不这样,我们一起过去吧,人多了也热闹,今天这顿就算我的,明天我们一定听张大哥的安排,你看怎么样?”
张文奇还是笑了笑,大度道:“要不就明天吧!”他知道,何向东这肯定是大实话,否则不会说让大家一起过去,错就错在自己这个提议太不是时候了。
曾毅此时道:“我是第一次来京城,都说来京城一定要吃这里的烤鸭和炸酱面,晚上我陪张大哥出去转转,顺便也见识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施伟的眼里,鄙夷再次一闪而过,心道这果然就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炸酱面有什么好吃的。你就是吃再多,也补不住你的缺心眼,放着实权的县长和财政局长不去巴结,反倒去巴结一个坐上冷板凳的落魄副书记,看来你小子的前途,也就那样了。
张文奇看事已至此,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笑呵呵道:“行嘛,那就带曾毅小老弟在京城转一转,我也算是来过几次京城的,对这里还是有些熟悉的。”
何向东就道:“张大哥,明天,明天你来安排,我们绝对全都到齐!”
施伟本想说明天也未必有空,但还是没说出口,道:“是,明天大家一定都得到,天大地大,那也没有我们的同学情谊大嘛!”
“行,那就这么定了!”张文奇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聊了一会,施伟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曾毅此时打开公事包,从里面掏出一盒将军茶,放在了桌上,笑着道:“南江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带了点茶叶,今后学习期间,大家就喝这个吧!”说着,曾毅又掏出几张将军茶的订购券,分别送给了何向东和张文奇。
何向东是识货的,道:“曾老弟出手不简单啊!据我所知,这将军茶可是紧俏得很,着实不好弄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外面是紧俏了些,但南江省的供应还算充足,我在办公室里上班,这一点点的权限,还是有的!”曾毅打了个马虎眼。
“这是曾老弟的心意,大老远带过来,那我就收下了!”何向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