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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都是老同志,陈亚新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冒然通知。
曾毅心道周耀明既然还能在电话里发火,说明周耀明没事,但肯定比周耀明本人有事更麻烦,否则周耀明婆婆妈妈的脾气也不会发火,他就道:“我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匆匆进了急救病房,就看到里面有个值班的大夫,曾毅道:“晚上有没有送来的病人,姓周!”
大夫就道:“你们是京城医院周院长的家属吧?”
“是!”曾毅说到,“病人现在在哪?”
那大夫就站起身,道:“病人已经送去抢救了,是酒精中毒,如今正在做血液透析,我带你们过去吧!”
曾毅就和陈亚新对视了一眼,心道周耀明到底搞什么名堂,只是酒精中毒,也用得着大半夜把医院最好的专家招过来吗?曾毅有点无奈,保健组提心吊胆好几天,都没有遇到什么情况,没想到自己以为能松口气了,周耀明这边反而闹出事端来了。
两人也没多问,跟在那大夫身后就朝抢救室去了,等到抢救室外面,就看八医院的院长也站在那里呢,神情既尴尬又愤怒,旁边站了几名年轻医生,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头看着地面。
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坐了三个年轻人,看穿着,像是学校的大学生。
“石院长!”陈亚新认得八医院的院长,快走几步上去,道:“周院长人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石院长似乎不想提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指了指抢救室,道:“周院长正在里面亲自参与抢救工作。”
陈亚新就吃了一惊,曾毅也是觉得意外,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还要周耀明亲自上阵参与抢救,要知道这里可是八医院,某些领域的医疗水平可能不如京城医院,但也是一家三甲医院,有这么多八医院的医生在场,怎么也用不着周耀明亲自来抢救啊!
推开抢救室的门,两人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酒气,再看里面的病床上躺了个年轻人,昏迷不醒,裆间湿了一大片,带着腥臊气。周耀明没有穿什么白大褂,就站在一旁,焦急地打着转,旁边是一台血液透析设备,有人正在对病床上的年轻人做着血液透析,旁边还站了几位大夫,一幅严阵以待的表情,心脏起搏器、呼吸机等急救设备也是准备停当,只等关键时刻动用。
陈亚新一看,就赶紧低声说道:“曾助理,病床上是周院长的儿子周元杰。”
曾毅跟着走了过去,心道难怪周耀明会如此焦急,原来是他的儿子出了事故。
“周院长!”陈亚新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床上周耀明的儿子,道:“元杰这是……”
周耀明很焦急,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回答陈亚新的问题,而是道:“小曾,你快给看看,一定要想想办法!”
曾毅一点头,把自己的行医箱放下,就上前翻开周元杰的眼皮看了一下眼底,随后又看了舌苔,然后也不进行诊脉,直接就写了一个方子,上面只有两味药,他道:“按这个方子马上去抓药,武火急煎,煎三沸,药汁要浓!煎好马上送来!”
周元杰的病情并不复杂,就是酒精中毒,是因为喝多了引起的,曾毅一看就知道,他先看眼底,主要是要看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喝酒造成的中毒程度,会在眼底上有所表现,周元杰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从旁边的监控仪器上,也能看到周元杰有心力衰竭的迹象了。
方子递过去,却没有人来接,现场的医生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怎么听没明白曾毅的意思。
八医院的院长此时也走了进来,就在当场,他道:“谁是中药药剂师?”
人群中这才出来一个大夫,道:“石院长,我读过中医,我去煎药!”他上前接过曾毅的药方,看了一眼,有些不怎么确定,问道:“这个武火是指什么火?”
周耀明顿时火大,道:“西医西医不行,中医中医也不行,你们八医院的大夫,全都是这种水平吗!”
武火急煎并不是特指猛火,而是病情紧急时一种快速煎药的方法,平时煎药肯定是冷水文火煎药,而武火急煎则是直接用开水猛火来煎药,以求药汁速成,而后随煎随用,通过这种快速而多剂量的服用来救急,挽救病人的生命。煎三沸则是指水开之后加入三次少量冷水,这样做能让药姓更多更快溶于水中。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煎药方法,八医院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周耀明关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当然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这让石院长很恼火,大家都是院长,他得知周耀明儿子在自己医院出了事,就大半夜地跑过来,结果被周耀明骂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心里有多郁闷了,但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手下的医生不争气呢。
曾毅一看是这种情况,也不耽搁,直接对那位大夫道:“你领我到药房去就可以了!”曾毅还真怕这大夫抓错药呢,万一抓错了,可是要出人命的,还是自己亲自去比较稳妥!
出了门,曾毅还在想周耀明刚才的话,周耀明骂八医院大夫的时候,先骂了一句“西医不行”,难道在之前的抢救中,八医院还犯了什么别的错吗?曾毅心想多半如此了,否则周耀明也不会亲自上阵负责抢救,这是对八医院的极度不信任了!
到了药房,门是上锁的,八医院的中医药房晚上是不开门的,因为在八医院,中医跟急救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那大夫一看,当时头就大了,慌忙道:“我去取钥匙……”
话音没落,只听“砰”一声巨响,药房的大门已经曾毅一脚给踹飞了,往里飞了两米,才掉在地方。
那大夫顿时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暴力了吧,京城医院的大夫也太彪悍了,药房可是医院的重地,这大门平时两人一起撞,都未必能撞开呢!
曾毅心道幸亏自己来了,否则真让他去找钥匙,周元杰今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这碗药了,曾毅没有时间理会那家伙的惊诧目光,直接进去开灯,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两味药,他过去直接把药匣子抽出来拿下,随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开火啊!”
那大夫这才慌慌张张进来,然后推开药房里面一个小隔间的门,里面是煎药房,现在医院都不用火,用的都是电,包括煎药的设备,也是用电来烧的,他就匆忙打开了煎药器。
曾毅提着药匣子过来,看了一眼,发现运气不错,里面的饮水机是开着的,这也是大医院的毛病,很多人走的时候不仅不关饮水机,甚至连灯、空调都懒得关,他道:“接开水!”
那大夫找了个大杯子,就赶紧去接开水,心道京城医院这位年轻大夫可真吓人,不光是力气大,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让人不敢质疑半分。
接了两大杯水灌进去,曾毅就把药匣子的药倒出来,也没有去称分量,直接用手估摸了一下,等水一开,就往煎药器里投进去很多,然后站在旁边等着水再次开。
开了之后一分钟,曾毅往里面加了一点凉水,再开再加,如此反复三次之后,药的气味就完全出来了,再煎一分钟,曾毅就把药汁倒了出来,盛了满满的一大杯。
放下杯子,曾毅把剩下的药材分成两堆,问道:“刚才我煎药的过程你都看明白了?”
那大夫就点着头,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就按照我刚才的办法来煎药,煎好就送到抢救室!”曾毅交代一句,就捧着装满药汁的大杯子出了药房。
到了病房找到两只碗,倒出一碗来回颠倒几次,等药汁稍凉,就直接捏开周元杰的嘴灌了进去,随后再凉一碗,再灌进去。等把药汁灌完,药房里的那位大夫又送来一大杯,曾毅还是按照刚才的方法,继续灌。
这把抢救室的其他大夫都给看傻眼了,喝药如喝水,说得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等灌下第三碗,床上的周元杰就在无意识中开始小便了,病床上的褥子床单顿时湿了大一片。
前前后后灌下六七碗之后,周元杰一发不可收拾,尿得护士都收拾不及,只是随着小便的次数,监控仪器上显示周元杰的心跳,却是越来越有力了。
周耀明此时搓着手,眼睛盯着监控仪器,脚下却是站不住,来回踱着步,随着周元杰心跳的有力加速,周耀明踱步的速度也是加快了,他既是紧张,也是担忧,同时看到好转迹象,也是有些兴奋。
看看心跳复苏之后,曾毅打开自己的行医箱,拿出针灸袋,抽出银针在周元杰的眉心、指尖、胸口、手背处分别刺了几下,挤出一些黑血珠,然后又掏出两粒药丸,给周元杰服了下去,主要是醒脑开窍、促使周元杰苏醒的。
药喂下去之后几分钟,就看周元杰的身体突然猛然一个抽搐,像是被电击了似的,随后嘴皮就开始动了起来,仔细听的话,能听到他是在喃喃呓语。
周耀明一下站住了脚步,两手紧紧捏成了拳,道:“小曾……元杰他……”
曾毅此时舒了口气,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醉酒不容易醒,可能真正的苏醒还要一段时间吧!”
周耀明就上前在儿子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然,体温此时已经上来了,他嘴唇连连颤了几下,道:“小曾,辛苦你了,太感谢……”
“周院长不必这么客气,元杰没事就是万幸,今后可不能再让他这么喝酒了!”曾毅说到。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再喝我就打断他的腿!”周耀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刚才在曾毅的抢救的时候,周耀明的心里是有些恐惧感的,他真的害怕就此失去了儿子。
曾毅就开始收拾自己的针灸袋,他抬头望了一下窗户,发现此时天色已经发亮了,自己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结果却是自己到京城医院之后,真正最忙的一晚,不过能救周元杰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收拾好针灸袋,抢救室的门被人推开,是京城医院的其他专家也赶到了。
京城的天亮得有些早,城市又超大,很多人是工作在市区、住在郊区,虽然工作是朝九晚五,但如果算上路上的时间,就正好是个颠倒了,名副其实的朝五晚九。这几位专家住得地方离八医院很远,他们出发的时候路上车已经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又不能像曾毅坐警卫车一样闯红灯,现在赶过来,也已经是尽力了。
只是两下一对比,在场所有的医生都吃惊了,没想到中医在急救上也是如此厉害啊!如果醉酒醉到了需要用血液透析,这说明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不能再严重的程度,血液透析是终极治疗手段了,但即便如此,一次血液透析也需要好几个小时,而曾毅的“喝药如喝水”,却让周元杰在几十分钟内就脱离了危险,不能不说是厉害啊。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八医院的大夫也就散了,大家折腾一晚上,也要回去休息了,但有一部分大夫还要再熬一个上午才能去休息,一线医生的工作确实很辛苦。
陈亚新出去买了些早餐,拿进来给周耀明吃,周耀明没什么胃口吃,推脱了几句,道:“你和曾毅同志吃吧!”
周元杰还没苏醒,曾毅也不好离开,只好坐在一旁,和陈亚新把早餐一分,两人折腾一晚上,现在也确实有点饿了。
周耀明就守在床边,突然叹了口气,道:“小曾,你提出的‘以老带新’,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