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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朗想到昨天电视机里的事情,立刻大声问道:“梁老师!枪!你的枪还在吗?”
不会这么倒霉吧?
梁老师刚把手摸到腰间,心马上凉了一大截。
“枪不见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已经非常愤怒,满脸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对警察来说,枪在人在,枪亡人亡。而这个阿虫,不仅再次从他眼皮底下逃脱,甚至把他的警枪也偷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我要宰了那家伙!”
梁老师咆哮着,冲出教室。张子朗赶紧追了出去。
“梁老师,冷静点儿!他手里可有枪!”
“妈的!我才不管!”
梁老师出乎意料地失去了理智,但是,他根本不知阿虫现在在哪里。他走到楼梯口,为上楼还是下楼而踌躇不前。正在这时,走廊上的叶烁又指向什么地方而大声叫嚷起来。
“他在那里!阿虫就在红线边上!”
空旷的校园里,那个灰色的人影孤独地站在阴霾的天空下。
他站在那个巨大的地洞边缘,离红线有十几米的距离。当人们赶到红线边上时,他既不逃也不躲,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脸颊苍白得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原本邪恶的双眼此时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枪,我的枪……”
梁老师所关心的那把警枪此时正被阿虫抓在手里,如果他朝这边射击,保准会撂倒好几个。万分诡异的是,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的却是阿虫自己的太阳穴。他好像要自杀,但那种表情又完全不像要自杀的人。
一颗冷冰冰的子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在他的脑袋上射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口。
“梁老师……救救……我……救我……”
阿虫绝望地说道,让人觉得困惑。
“阿虫,你在说什么呢?快放下枪!走过来!”
“不……我放不下……”
他紧握手枪的手在颤抖,他正在使尽全力试图让那只手放下来,但是他做不到。
“它在控制我!!!”
听到这话,大家浑身一颤,红线之外,虽然看不见,但有个骇人的东西显然就在大伙儿面前。它是危险的可怕的,张着血盆大口,它嘴里喷出腐败的气味,泛着黑色的恶臭紧紧包裹着人们。
“它在哪儿?”
梁老师冲阿虫问道,心中充满了畏惧。他低头看了一眼红线,以确定自己没有越过去,他又抬头望向阿虫。在阿虫的身边。依然只有一团透明的空气。前方是光亮的,却仿佛有一股的黑色的气息透过空气凌厉地传过来。
地洞里的黑暗,一点一点渗出来,似乎要浸泡整个世界一般。
一只无形的手在慢慢地扣动扳机。
阿虫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呼:“救我——”
随即,砰的一声枪响。
代表毁灭的声音,分散成无数个音节,朝四面八方逃逸。
阿虫的尸体,慢镜头的黑白画面里,几秒拉长为几分钟的漫长,慢慢地坠入黑暗地洞里。尸体经过一段长久的飞翔之后,一定会与地面相撞发出粉身碎骨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听到。
天空很快恢复平静。
正如电视里所言,阿虫是被枪杀的。
被那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控制着。
1990年──香云小学
越过红线
在香云小学,每个周末意义上是接受家长探访的日子。
如果有家长过来——当然,这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但还是有个女人,坚持每个周末都探望自己弱智的女儿。低B琼傻傻的,连二十六个拼音字母也背不熟,可是,她却是我们最羡慕的人。
她有一个多么好的母亲啊。
她不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所特殊学校会好好的教导她的弱智女儿。再曾校监的安排下,我们在教室里认真的上课,曾校监会戴上恶心的温柔面具,假装对我门和蔼可亲。这样简单的假象对付那位单纯善良的母亲已经足够。
她总是心满意足的离开,然后,她看不到自己送给女儿的零食和玩具被曾校监粗暴的抢了去。
她听不到女儿的哭声,看不到女儿身上的伤痕。
曾校监是个伪装高手。
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所有母亲都会抛弃自己的子女,这个事实让我们保存了渺小的希望。
或者,有一天,我们的父母也会出现在学校里,来探望我们。
日复一日,我们的希望一点点地转化为失望。
谁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会结束。
我时常望向天空。天色总是阴沉沉的,我想等到出阳光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小宝每日计算着归家日子。
他妈妈答应过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就会带他回家。
不过,离那时还有很长的时间。现在才进入五月份,夏天的空气已经提前燥热起来,季节性的虫子在树上鼓噪着。很灰很灰的天空,看不见一朵白云。
这天我在树下荡着秋千,我忽然对小宝说:“喂,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不知道呀!不过,我知道昨天是劳动节。”
“告诉你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略带忧伤地说。去年的生日,我是和父母一起过的。
“哦。”小宝也赶紧想起他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九号呢。真好,到时候我就能和妈妈一起过了。她答应过我,中秋节让我回去。”
“是呀。真羡慕你!”
我眼中溢满了羡慕之情。小宝有点悲伤了,大概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内疚。他知道我很希望生日能在家里度过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高兴地说:“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宿舍里过生日吧!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过!”
“可是……”我有些为难的蹙起眉头,“在这里怎么才能搞一个生日聚会呀?”
是呀,得认真考虑这些问题。要知道,曾校监一定不会同意替某个孩子庆祝生日的。这件事情必须偷偷的进行,让曾校监知道了可就不得了。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准备生日蛋糕、糖果什么的。但这些东西这里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泄了气,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脚而低头不语。
小宝却说:“没关系,今天夜里办个生日聚会吧。”
“可是,没有生日蛋糕呀,还有其他零食。。。。。。”
“放心,这个就包在我身上!”小宝拍着胸口说。
我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自信。我莫名其妙的就感到有一些担忧恍恍惚惚的飘过我的神经末梢。
中午的时候,小宝带着神秘的笑容回到了宿舍。
“今天晚上能开一个很好的生日聚会,相信我!”
我的心情也好起来。小宝是个可靠的朋友。我相信他。
生日聚会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如果让全宿舍的人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那被逮到的风险也会大得多,我可不会给了我一个人而连累其他朋友,所以,入夜以后,我们几个小孩偷偷的爬下床,围在小宝的床边。
我的朋友有矮仔、哑妹、低B琼。这些人都是和我带同一班车来学校的。我们的感情很好,本来还有一个伙伴的,但常健康他。。。。。。死了。我希望他今天晚上也能来参加这个聚会。不过千万不要在我们面前现身,七窍流血的鬼魂会把我们吓个半死的。
生日聚会开始前,小宝叮嘱大家千万不要大呼小叫,否则会吵醒其他人。他还特地叮嘱低B琼别乱出声因为低B琼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然后,小宝将手伸进枕头里,掏出的东西让我们眼前一亮。
哇!是一大包糖果,还有饼干!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东西了。低B琼简直都忘掉了小宝的叮嘱,刚要兴奋的大嚷大叫,就被小宝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嘴巴。
“不是叫你别叫嘛!小声点儿。”
低B琼喊不出声,默默的点点头。待小宝松开手后,他才小声的说:“这些不是我妈妈带来给我的么?都让老巫婆带走了呀!”
老巫婆,指的就是曾校监。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吓得赶紧把分发到手里的糖果塞了回去。这些美味的零食此时比毒药还要小人。
“我可不敢吃。”
“被曾校监捉到了会很惨的,就像常健康那样。。。。。。”
那七窍流血的鬼魂,仿佛又在我们面前哀怨的哭诉似的。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背后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原来你是在曾校监的办公室偷过来的呀!”我压低声音警告道,“快把他放回去吧趁曾校监还没发现。。。。。。”
“怕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低B琼的,我偷得有理!”
对对!这是我妈妈带给我的!是我的!”
低B琼一把把手中的糖果抱紧在胸前,生怕又被别人抢了去。
小保安慰大家:“放心,出了事我一个人扛着,绝对不连累你们!”
得到他的保证哑妹和矮仔也拿过糖果,剥开糖衣吃了起来。
我仍显得迟疑。
小宝问:“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说万事有我一个人承担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
我担心的是你啊。笨蛋!如果有人因为我的生日聚会受苦了,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小宝总是这么为他人着想,他不该被送来这个地方。
聚会开了小半,我们多个一个不速之客,起床小便的小胖也加入了我们。我们约定好的,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能跟别人说起。就算他明天发现糖果不见了,只要我们不泄露半个字,曾校监也无计可施。
当然,她可能会搜查每个人的床铺。因此我们决定吃光所有的零食,把垃圾都扔到宿舍楼后面的臭水沟里。做完“毁尸灭迹”的工作后,我们才安心地上床睡觉。入学以来,我们罕有地睡了一个好觉。
梦醒后,是地狱般的一天。
曾校监发现她抽屉里的糖果不见了,中午的时候她怒不可遏地跑进我们的宿舍。
“谁偷了我抽屉里的东西?!”
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孩子们噤若寒蝉。大家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小宝。曾校监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十分担心。希望事情不会露陷儿。
东西都吃光了,垃圾也处理掉了。只要我们不被曾校监的严厉逼逼问吓倒,就不会有事。我坚信这一点,所以,当曾校监问到我时,我拼命压抑心中的惊慌,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曾校监粗鲁地搜我的身,一无所获后,她走向下一个人。
好险哦。。。。。。
我心里送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小宝,他竟然得意地朝我挤眉弄眼。
看吧,我都说没事的。
他有点高兴过早了。其实,当哑妹、矮仔,甚至低B琼都逃过了曾校监的追问后,我也过早的放心了。可是,谁会想到呢?那个小胖……只见曾校监走到小胖面前,一番追问搜身后同样没有结果。
眼看曾校监就要走向下一个,突然,她转身的动作停止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住什么地方。我们的神经立即绷紧了,不可名状的不祥预感沉重的笼罩在我们头上。
而小胖的双腿也轻轻哆嗦起来,面露惊慌的神色。
在我们的注视下,曾校监走到小胖的床边,弯下腰,伸出手。当她重新站直腰板,手里拿着一颗糖果。那糖果裹着五彩的外衣,经阳光反射出缤纷的光线,,红外线,紫外线,这些特殊光线凛冽的穿透我们的骨骼,让心脏极快的萎缩,喑哑死亡。
完蛋了!
“死肥仔!竟敢骗我?!”曾校监扬起一巴掌,立刻把小胖打得晕头转向,嘴角沁出一丝鲜血。小胖站稳后,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可曾校监并不打算放过他。
“原来是你偷的呀!死肥仔!偷东西竟敢偷到我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