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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与他最亲近的熏池知道,在严厉刻板的表象背后,大师兄总是护着每个人,无论哪个同门做错事情,表面严惩的背后却是……第一个向恩师白帝上神处领罚,所有错一人独揽,以身作则,孜孜教诲犹在耳边……
他的心总是如此的柔软,是最柔软的那一个,这样一个‘不清以入,鲜洁以出’的人,不正是如水一样的人吗?还会有谁比他更适合这里呢?
雨停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复烟雨朦胧,不复眉黛青山,不复桃艳芳华……天是青的,水是青的,青白的日头,无边无际的空,这里的天失去了庇佑他们的神,亦如一万八千年前的样子……
8熏池番外:人生不如初见
我第一次见到夕颜,是在瀛洲的一个市集上,可后来听她说,那是她第二次见过我,我再追问下去,她就不再说了。
记得当时,她一袭白衣,似烟似云,在众仙之中,清亮的眼印不出半点世俗,像一位冷眼看世事却又不得不随着红尘摇摆的痛苦女子,随着古琴空古悠扬的音色响起,她温和低沉地唱着,遥远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如泣如诉: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he)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he)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bi)无訧(you)兮!
絺(chi)兮绤(xi)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这是一首讲述丈夫睹物思人,悼念亡妻的古词,词曲若断若续,含蓄委婉,缠绵悱恻……让听者无不动容。
在众仙家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卖艺求路钱的平凡女子,但当她接过我手里的珍珠时我从她眼底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映,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我爱上了她。
她只留下最小一颗的珍珠,把其它的几颗用丝帕包好,还与我:“公子,这钱太多了,奴家不能接受。”
“是在下唐突了,我只是被姑娘的歌声所吸引。”我极小心地接过她手里的帕子,不敢再有任何冒犯之意的我连指尖都不曾碰到她的肌肤:“如今乃九天盛世,已经许久都不曾听到如此优雅的古风了。”
“公子喜欢就好。”她福了福身,道:“奴家拜别了。”
至始至终,她都不曾对我展露笑颜,就这样抱着瑶琴转身走了……
我不是个闲来无事的人,更不是个见人家姑娘漂亮就心生邪念的人,也许这是……当时我给自己的一个说词吧,哪个男子不想找个可心人呢?!
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她,以保护之名。她几次回身看我,却不问一句,她每次唱歌的时候,我就站在她身边。
一年的时间,对于神仙来说,不过眨眼,现在想来却是最自在的日子,后来她终于肯让我帮她拿琴,可还是不和我多说几句。
直到有一日,她被几个长相妖冶的男子缠住,我这才得知原来她是从涂山逃出来的一只九尾狐,那几个男子是遵循长老的意思,要捉她回去。
我师从白帝,修炼万年,又身为中天统帝,打退他们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一次,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神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九尾狐族的命运要由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古神帝台来决定。为什么我就只能呆在涂山上,我也想四处走走,逍遥快活地活着!”
望着她清澈的眼底满是愤恨和不解,我一时间心神大乱,嘴上仍道:“‘九尾一出,九天必乱’,这是五百年前,天帝在休与山上古神帝台的棋盘中看到的预言,九天之中所有的神仙都应当遵循。”
她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对我笑,却是嘲讽和轻蔑。
“怎么?你也想把我绑回涂山。”
涂山乃中天统辖之地,理智让我履行中天统帝的义务,可是我却动不得半分,脚如同被荆棘缠绕,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对古神帝台产生质疑,对九天法度产生抗拒。
她见我迟迟不动作,简单整理了几下因为打斗而乱了的衣衫和头发,淡淡道:“如果你不打算抓我,那我就走了。”
“别走!”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想要终结这一场追逐,我不允许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她回身看我,似要挣脱。
“如果你想到处走走,我就陪着你到处走走,如果你想安定下来,我就为你置间屋舍,我……我们一起,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我不愿放手,紧紧抱她入怀,说那些话的时候,因为害怕拒绝,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许久后,她在我的耳边轻声问:“……当真?”
“我熏池,不会对你说一句假话。”
听到我的名字,感到她在我怀中挣扎了几下,我轻声说着,生怕再惊吓到她:“你与我回去,我自会将一身职务交代妥当,与你一起逍遥九天。”
最终,她点了点头,她的泪沁透我胸前的衣衫,不知是喜悦还是别的什么,我只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是跳得是多么得快……
我们的大婚没有旁人的祝福,我甚至不能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但她却一句抱怨都没有,像个妻子那样照顾我的生活,举案齐眉,琴瑟合和,她等待着……一直等待着我能卸下重任和她一起离开羡天殿。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明白,我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失去了她,我无法尊从命运的安排,即使是古神帝台也不可以!
我要看着她重新张开眼睛,为此,我不惜设计从‘承灵坞’中抓来南虞,利用未曲眀的身体来做掩饰,只为能带着她寻找到,那传说中昆仑山上的往生界。
但是,师兄他死了……我一身罪孽再也无法获得救赎……
夕颜,愿再次苏醒的你,能忘了我,快乐地去寻找属于你的自在逍遥……
夕颜,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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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7章
未曲明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想起他的元神曾钻进自己的身体,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得异样感觉。
熏池虽没有南虞那么阴柔美丽,但从未曲明的角度看过去,那高挺的鼻梁如秀美的山脊,却是最亮丽的一笔。
水翼舟行了七日停在羡天的边际,熏池第一次回过头看向他们,除了一身血衣从未换下,他依稀如常地说道:“该赶路了。”
听到怀中的南虞喉咙里发出微微呜咽之声,未曲明酸痛的肩膀仿佛好受了点,对熏池说:“他失血过多,走不动路的。”
“施展魅惑之术也要挑对人。”熏池话里警告南虞,对未曲明投向自己的目光嗤之以鼻:“一个脏女人,也能入你眼?”
这话太伤人自尊!未曲明气得大喘气,靠在她怀里的南虞终于肯挑开细长眼缝,懒懒道:“我挑谁,你管得着吗?”
熏池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揪起来,南虞哎呦一声顺势靠在他怀里,胜似扶风弱柳般娇媚,揉着自己的胳膊,道:“奴家可是救了你一命,你怎么就忍心下重手?你瞧,都红了!”
熏池面不改色地拨开挡住视线的皓白手臂,退后一步避开他波涛汹涌的胸脯,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厉声道:“站直了,少耍花样?一点小伤就能让你躺七日!”
南虞吃痛,这才稳稳站好,见未曲明瞧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立刻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未曲明度出船舱,见四周统一青色,无天无地无四方,当熏池迈着步子走下船的时候,未曲明以为他会掉下去低低惊呼出声。
熏池却如闲庭信步般走在虚无中,在不远的一处突然停下,伸出手臂,指间如同插/入水中,虚晃着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扩散,揉碎了眼前万物。
然后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相背,随着轰鸣之声响起,他徒手撕开结界。霎时间,气势磅礴的山脉映入眼帘,昆仑山上熊熊圣火,照耀四方。
往生界就在那里!
往生界,神仙死后,身体即化作万物,那里就是他们魂魄里最后的回忆,传说,只要能找回已逝者的回忆,再加上九尾神狐的心,即使是神,都能起死回生!
“这里就是天的边界吗?”未曲明只听说过昆仑山是天与地的最西边,是九天众多神仙最后的归宿,可她活了这五百年从未来过。
见到此景,南虞不禁喃喃道:“原来我们竟走了这么远。”
“是啊。”熏池沉声应道,微敛双目隐隐含着水汽,这是师兄用性命为他铺出的一条跳脱出九天外的捷径,平复心绪的他回身看向跟过来的南虞,又说道:“你离死也不远了。”
“是吗?!”南虞倒是一派悠闲自在,毫不担忧自己的性命:“我倒要看看,连冥昧上仙都抵不过我的圣血,你究竟要怎么取我的心。”
熏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南虞身后,说道:“到时便知,乖乖上路吧。”
南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低着头走路的未曲明,面露疑惑。
未曲明不理二人,也对他们的对话不甚感兴趣,只道:“我要去找我儿子。”
“不要到处乱跑,否则……”
未曲明随着熏池嘴里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浑身一哆嗦,立刻老实多了。
于是,一行三人,往昆仑山而去……
羡天,一片水洼处。
玲珑站在一片还算干净的泥土上,双手拧干绣鞋然后套在脚上,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江水,让刚才还身在密林中寻找方向的她更是无所适从,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在一阵雷鸣血雨、翻地覆后,羡天会变成这样?
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仙家,很多都脚步匆忙地往其它天逃难,玲珑想拉住个仙家问路,他们因为看出她不是羡天的仙家,由于天阶有别,都懒得搭理她。
就在她身边的仙家都快走完的时候,一个一身鲜血,披头散发的女子闯入她的视线,晃晃悠悠地孤零零地一个。
玲珑往左,她亦往走,玲珑往右,她亦往右,玲珑往后退,她倒在她身上……
“别动,你伤得很重,”玲珑忙放下手中的柴火,摁住她要挣扎起来的上半身,然后端起盛满清水的叶子,送到她的唇边:“来,喝点水。”
冥昧有些抗拒,但耳边玲珑清脆无暇的嗓音仿佛有魔力般得让她放松了警惕。
看到她安静地把水喝完,玲珑满意地笑了,但看到她似乎总是低垂着头,想用头发盖住自己的眼睛,于是劝慰道:“不用遮的,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眼睛没了嘛。”其实看第一眼的时候,她的确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后来看习惯了,心里倒是增添不少的怜悯和心疼,甚至心里也猜测过她的故事。
冥昧听她这样毫不避讳地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踩中她的死穴,她发怒地正要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外衫不翼而飞。
“你在找你的衣服,对吗?”玲珑发现她双臂环胸,似乎是觉得冷了,于是起身摸了摸搭在木架上的衣服,解释道:“我见你一身是血,所以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洗干净了,稍等半个时辰,就快干了。”
冥昧愣在原地:“你把它……洗净了?”
“是啊!你的衣裳质地真好,我洗得可干净了!不信,你瞧!哎呀……我说错……”玲珑忙觉不对,提着衣衫转向她,正要道歉,却被冥昧一把掐住脖子。
玲珑万万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出手,疼痛之余更多是惊诧。
“谁让你乱碰它的!”冥昧单手将她提离地面,她仍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