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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谁,只怪当初太软弱,不够心狠手辣。”花千蕊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有一丝欣慰:“幸好,冰族的后代血脉从来都不是那么软弱。别叫我夫人,你是花飘雪堂姐的儿子,我是你的姨母,你娘还好吗?”
令狐傲苦笑:“娘已经去世六年了。”
花千蕊身子一震,露出一抹悲痛:“曾经少年时,堂姐那么活泼善良,没想到也早逝。我在这里隔绝世事,什么都无法知道。以令狐妄那猜忌多疑的性格,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艰苦。”
“都已经过去了。”
“连你也如此,那么冰族百姓,应该更凄苦无依。”
“冰族沦为最底层,被驱逐到最偏远贫瘠的地方生活。”花千蕊无力的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几乎掐进肉里,霍然睁开眼睛:“傲儿,你想要当皇吗?”
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下去,何况她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她血脉里的至亲,她的孩子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令狐傲浑身一震,脸色大变,眼底透出一抹微光,随即又黯然:“我不知道,曾经我很努力想要得到关注,得到父皇重视,想要回来,也想夺得所有兄弟都想要的那个位置。可是我的努力没有换来任何东西,后来娘亲死了,突然之间,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连亲情都变得那么冷淡。”
花千蕊叹了口气,眼神染上复杂:“没想到你也会对权势这么迷茫,可是这兰陵国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冰族,我虽亡国,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权落入他族手中。你是唯一还有冰族血统,也有能力有机会成为皇者的人。作为男人该有志气,你忘了你母亲的死吗?若不是冰族凋零,飘雪姐也不会备受欺凌,郁郁而终。”
令狐傲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挣扎了一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我愿意接受姨母的安排。”
“很好,果然不愧是我冰族的后人,不过你身上毕竟还有令狐皇的血,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希望你立个血誓,能永远效忠我冰族女皇,以后要将我冰族子民佑护和壮大,不得伤害冰族人。”
花千蕊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他,虽然她性格柔弱,但是毕竟曾经为大国女皇,那种王者的气势始终有所保留。
令狐傲眸光一凝,最终还是接受了。
花千蕊咬破手指滴出血,令狐傲也割开手指滴出血,两人念动冰族的血誓,结下契约。
“傲儿,我相信你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血誓若违背是会死掉的。你走吧,令狐皇那里我会下工夫。”
令狐傲退了出去,花千蕊望着他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是叹息,令狐傲确实是个人才,沉得住气,也够头脑聪明,看似无欲无求,但是俗语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太过压抑也不是好事,一旦到了极端就是另一种偏激。
她对他那番对皇位失望的话并不信,能沉住气那么久,韬光养晦的同时做出成绩让人看到,若不是野心够大,就是已经彻底看破了,可是这样的年轻人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和委屈,怎可能看破。
花千蕊叹了口气,如今经历过亡国的变故,她早已不像当初单纯,看透了很多人心,令狐傲一半的血缘关系,能有什么钳制作用。
唯有血誓,才能将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给自己的女儿,辅助她,花千蕊张开手,一枚兰陵国传国玉玺出现在她手心,盈盈光华,代表了兰陵国最高权力。
对,她怎么可能将冰族的一切交给一个有着令狐皇血统的人,她今晚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的女儿铺路,那句血誓,她故意误导了令狐傲。
令狐傲以为永远效忠冰族女皇是效忠她花千蕊,一旦她身死,那么冰族女皇就没有了,这个血誓就不再存在,那么他将来为皇为帝也无障碍。
但是她所说的冰族女皇,却是她的女儿,令狐傲不知道她还有后代,所以答应得那么轻松。若是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最终却因为一个誓言而变成给他人做嫁衣,恐怕会痛恨自己,花千蕊漆黑的眼神一冷,不要怪她太狠心,这是令狐皇欠她的。
湖上落日早已沉下去,遥远的天际撒下一片黑暗的天幕,风雨依然萧瑟,小舟内却温暖无比,安静而祥和,暖炉淡淡的光照着熟睡的人儿。
因为醉酒的缘故,蓝初雪的脸颊一片蒸霞般动人的绯红,比桃花瓣还要娇艳,因为放松的缘故,她的睡态也更为柔和,没有平日那种尖锐和警惕。
握着洞箫的面具男子默默的看着她,神思恍惚,如此毫无防备,在他面前却是第一次,可以对深爱她的人冷酷无情,却对陌生人如此放松信任。
心蓦然一痛,带着窒息般的感觉,男子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这样强烈的反差,每一次都会在他身上印证,再一次证明她可以对任何人好,却唯独不会对他好,他是她所有事情中的例外,唯一不变的例外。
男子觉得这温暖的小舟内突然让他透不过气来,他默默走出舟篷,立在船舷上,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衣服上,天地间只有空茫茫的雨和他孤独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像一块亘古不变的化石,任由风吹雨打,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岸上突然闪过一抹特殊的亮光,男子才有丝动容。
是令狐傲的信号,缥缈指尖一竖,立即有一道无形的光罩笼在他上空,隔去了雨水,他的身体陡然冒起一股白烟,水汽散去,很快湿透的衣服又恢复飘逸状态。
他正想回到岸上,扫了眼小舟内的人,想叫醒她,但是看到她平静的睡颜,他回身站在她面前一挥袖,让她彻底睡去,然后抱起她飘然而去。
很快来到了令狐傲的府邸,令狐傲正在等他,看到他怀抱中的女人,因为头发遮住,他并未看清缥缈抱着谁,但是能让这位高人亲自抱着的女子,必然与他关系匪浅。
“这女子是?”令狐傲也难免好奇心。
“一个女人。”缥缈袖子一拂,彻底遮住了蓝初雪的脸容,并不高兴令狐傲盯着她看。
令狐傲自然识趣,收回目光:“先让她去睡觉吧!”
缥缈将蓝初雪放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床上,便回到了大厅中。
“先生,今晚父皇召我进宫去见了一个神秘的人,你猜是什么人?”令狐傲依然露出不可思议,苦笑:“竟然是前代冰族的女皇,我的姨母。父皇抢夺了冰族的天下,却将她藏在了深宫中,宠爱万般,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女皇?呵……亲人与仇人么?”缥缈眼中泛着通透的光芒,染着无声的讽刺。
令狐傲知道他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的事,便把以前冰族亡国,被令狐一族打败的历史告诉了他。
“姨母说,会帮我夺得皇位。”令狐傲眸光迷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并没有什么兴奋的态度。
缥缈抿唇:“你觉得她的话能信任?一个亡国的女人,心怀怨恨十几年,会愿意帮助一个有着仇人血统的人?”
令狐傲苦笑:“但我也有一半的冰族血统,而唯一有可能复兴冰族的年轻一辈,也只有我。”虽然他对花千蕊如此慷慨的态度也抱有怀疑,但是花千蕊这样的做法对他完全无害,他想象不到,这位姨母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先观望一下吧,有她的帮助,你更容易登上太子的位置,得到兰陵国,到时候……”缥缈的眼底闪动着冷意。
令狐傲心领神会:“到时候,我一定替你铲除皇甫彦,虽然不知道他和你有什么过节,但是他也是我的敌人,若不是因为被你所救,我早就死在他的杀手下。”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令狐傲见夜色不早了,便告辞去休息,缥缈却说要想坐一坐,等一个人,令狐傲虽然疑惑,但也知道他不想别人干涉,便离开了。
夜色已深沉,雨终于停了,下过雨后的夜晚特别宁静,清冷的气息也叫人容易入睡,很多城楼都黑了灯,多少人落入睡梦中,可是有些人却无法安眠。
皇甫彦的书房里,休一轻轻推门进来,神色有些惴惴不安,偷眼看着皇甫彦那冰冷得像万年冰山的脸容,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报告:“相爷,蓝小姐还是没有回来。”
皇甫彦批阅奏章的手一僵,笔被握得紧紧,手背上微微有青筋突起,他的脸色变得更冷了。
休一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愧疚万分:“都怪属下不好,如果属下今天跟她一起出去,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皇甫彦冰冷又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道讥笑,看着休一:“你以为你跟着她,就能阻止今天的事情发生?你错了,她想做的任何事,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何况,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休一一怔,相爷说得也对,虽然他和蓝初雪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基本上她的每一次杀戮的场面,他都见识过,他知道这个女人一旦动怒,心肠有多冷,有多狠。
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下子杀了七八个人,足以证明她的怒火有多大,若自己阻止,可能连自己也要负伤。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她要在这种敏感的时机和相爷翻脸,现在相爷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令狐皇已经不信任,又有那么多把柄落在政敌的手中,令狐傲还回来争势力。
自己在相爷身边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陷入如此被动的困局,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次从西北战场离开,一次调动了边疆大军救她,相爷怎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怎会被令狐皇不信任。
相爷现在的困境都是因为她,她不帮忙,反而拆相爷台脚,令相爷伤心,怎能如此狠心:“相爷,她也太不识好歹了。为了几个区区的冰族人,竟然和你翻脸,轻重不分。那冰族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行侠仗义的人。”
搁在其他的下属身上,敢做出这种不符合相爷利益的事情,必定是以叛徒处置,相爷已经对她很宽容了,她却耍脾气不回来,相爷明显是一下朝堂就匆匆赶回来见她,但是在书房等了一个晚上,都不见她。
看那堆积如山的奏章,明显就没怎么动过,相爷的心乱了,为了她根本没心情处理事情:“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几个无关重要的人,就可以这样不顾大局,一点也不顾相爷对她的救命之恩和爱护之情。”休一纳闷又愤怒。
“……”皇甫彦闻言默默无语,只是眼底那分伤痛更浓,别说休一不明白,连他也不明白,为何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薄弱,一次次生死与共,换不来她的一丝信任,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她对自己如此痛恨。
他尤其记得她今天那个冰冷而失望的眼神,犹如刀子剜在他心上。他一点一点,那么艰难建立的一点感情,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被她摧毁。
他匆匆在朝堂赶回来,一直等她回来解释,她甚至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以为自己足够狠心,但是比起她来,那简直小巫见大巫,至少她从来的对他都够狠。
“够了,不要再说,其他人也没有消息吗?”
休一点点头:“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她的行踪。不过像她这样身手的女人,也不可能被京畿卫队抓住,相爷你不必担心她。”
皇甫彦皱眉:“找不到行踪,应该是她脱了面具,换了衣服躲避追捕。你让人去查一下,今天京城哪里曾出现一个绝色美人,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休一立即领命下去。
皇甫彦坐在灯下,坐了良久,想到她的狠心,想到她竟敢夜不归宿,最终还是压抑不住怒气,一拍桌子,满地碎裂的砚台和墨笔。
外间侍候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