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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子弟目光一接触到那个令牌,顿时像小动物见到怪兽一样浑身发抖,一人群一声都不敢吭,哗啦啦的跑了。
蓝初雪目光落在那男子的令牌上,眼瞳一缩,竟然是皇家禁卫队的首领,她震惊万分,这些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她扶着的这位夫人,又是什么人,身份似乎不言而喻。
“谢谢你,姑娘。”那夫人身体好像挺虚弱的,声音中气不足,似有大亏之症。
蓝初雪看她气息若此虚弱,便扶着她走进店铺中休息,那些装成家丁的侍卫很谨慎,想跟进来,却被那夫人严厉的命令他们在外面等着。
听着那夫人那色厉内荏的命令声,蓝初雪暗暗惊奇,这个夫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真正硬起来事,却挺有魄力的,不像一般人,不过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世面,那倒不足为奇了。
她向来讨厌令狐皇的一切,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没好感,但是这位夫人,却让她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扶着那夫人在店里坐下,蓝初雪命人泡了一壶补气血的药茶,看着这个女人那么柔弱,她真想让她好过些。
“你们就是花样器药店的人吧,我来是感谢你们炼制的药,我吃了很不错,身体好了很多,不知哪一位是炼制着丹药的师傅,可否出来相见一下,让我当面感谢。”那夫人淡淡的笑起来。
蓝初雪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女人真的是令狐皇的女人,就是令狐皇耗费巨资为她炼制丹药的那位宠妃。
但是没有想到令狐皇所宠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不是想象中那种妖娆媚骨的妃子,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美人。
这个女人无论气质还有言行,都有点奇怪,并不像那种备受宠爱的妃子,反而有点淡静的傲骨,不是那种承欢帝皇身下女子能有的。
“我便是,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若想调养身体,必须好好固元,保持好的心情,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需要加以注意。”蓝初雪笑道。
她炼丹药也不过是为了封赏和店铺扬名,这位夫人却那么究真,身为皇帝的妃子找上门来感谢,个性真神奇。
“哦,竟然是姑娘你炼制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轻就有大成,将来必成大器。”那白衣夫人惊奇的仔细打量着她,眸光中有种恍惚的忧伤。
如果是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必然也是很出色的女子,只是不知她心爱的女儿又在何方,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出宫,只怕也活不长了。
等了十几年,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白衣夫人心便觉得无比的郁结,痛苦一来,便引发了旧疾,剧烈的咳嗽起来。
蓝初雪见她咳嗽得那么厉害,急忙扶着她,刚想输水系治愈之力到她的身体,给她调理气息,外面那些侍卫却飞身进来,警惕一道掌风拍开她的手。
蓝初雪迫不得已,只能退后。懊恼的看着那些草木皆兵的侍卫团团保护着那位白衣夫人。
“你们别动手,她只是想给我疗伤而已。”那白衣夫人冷然厉声喝止,寒光熠熠的双眸透着冷意和不悦。
那侍卫却不为所动:“主人有交代,一定要全力保护夫人的安危,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夫人身边。”
“那你们也是任何人之内,滚。”白衣夫人冰寒的声音里是无限的冷意,看得出那些侍卫彻底惹怒了她。
那些侍卫听到她厉喝,也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几步,却不愿走出店外,一时间店里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蓝初雪目光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暗暗吃惊,与其说那些人在保护这个白衣夫人,倒不如说他们其实在监视和控制她。
看来这位宠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令狐皇竟然会派人那么牢牢的看着她,似乎是宠爱之余也有一定的忌惮,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令狐皇做到这种地步。
“姑娘不要介意,我的下人不识抬举,误会了你的好意。”白衣夫人淡淡道歉,又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夫人可以叫我雪儿。”蓝初雪眸光一闪,笑着拿起一杯茶,递给她:“夫人请喝茶吧,这些是药茶,能够调理身体,补气血,对体虚特别有效。”
那位夫人一怔,眼中微微露出为难,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轻轻掀起面纱,喝了几口。
蓝初雪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有点失望,本来想借机让这夫人脱下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但是看来她也十分谨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
两人随意聊了一阵子天,那夫人眼中露出几分惆怅,似乎很忧愁,蓝初雪心中一动:“不知夫人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我可以帮忙一二。”
那白衣夫人扫了那些冰族伙计一眼,苦笑,那些人都是年轻人,尽管是冰族人,但是她竟然一个都不相识,果然是离开太久了。
今次她出来,是想要去见见那些曾经的亲人,看看他们过得怎样,但是却不知该如何相见,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她并不想暴露身份,贸然而去,必然会引来麻烦,不过,她看了一眼蓝初雪,或许这位令她倍感亲切的姑娘,真能帮上她。
“我和你一见如故,感觉挺亲切的,我从……那里出来,也没有地方好去,不知能不能上你家去坐坐,见见你的家人,感受一下普通家庭的感觉。”白衣夫人期待的看着她。
蓝初雪一怔,其实感觉这个女人是在说谎,因为这个借口实在蹩脚,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位夫人并没有恶意,而且那期待的目光,总令人不忍拒绝。
“若夫人想去我家休息一下也无所谓,不过,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夫人双眸顿时露出怜悯而悲痛的神色,喃喃道:“是吗,那么说你是孤儿。说的也对,冰族人有很多孤儿吧!”
十几年前那一站,很多冰族人死去,无数家庭破碎,很多小孩子都成了孤儿,包括她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她害了整个冰族,让这些孩子都失去了亲人。
“夫人你怎么了?”蓝初雪见她眼中泪光点点,似乎很是悲伤,心中也莫名难过起来。
“没事,我们走吧!”那夫人掩去泪水,勉强笑笑。蓝初雪便扶着她出去,上了马车往冰族聚居的地方走去。
那些侍卫本想阻止她们,说主人命令,去冰族必须先禀报上面添派人手,却被那白衣夫人狠厉的语言震住了,蓝初雪心头疑云越发浓了。
马车来到冰族聚居的街道,中央的街道边是冰族的祠堂,因为地方比较大,蓝初雪专门让那些年老体弱,还是比较小,没啥劳动力的孩子一起聚集在这里,磨一些药,还有将买来的力量晶石分门别类。
所以祠堂里聚集了不少的老人家和小孩子,一见蓝初雪回来,都很高兴的打招呼,蓝初雪让那夫人等等,她要下去吩咐一些事情。
那白衣夫人抬头凝望着那已经破败不少的祠堂,纤弱的身体猛的一震,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神变得很沉痛:“我跟你下去,总坐在马车上也没意思。”那夫人也走下来。
蓝初雪倒也无所谓,走进去,看看那些草药和晶石整理得怎样,却没有留意到那白衣夫人站在冰族祠堂门前,一直用缅怀悲伤的眼神,看着里面供奉的一个个灵位,看着上面刻着冰族曾经显赫有名的人物名字,身体不断颤抖,几乎晕倒,她抖着手指,眼中饱含泪水,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脚,想要走进去。
“站住,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苍老而威武的声音如大刀破开而来,凌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白衣夫人身子一颤,伸出去的脚竟然不敢落下,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这个变故也惊动了里面正在和那些老人家孩子聊天的蓝初雪,她惊怔的回头,却见到花云哲从马匹上跳下来,如一尊冰冷的雕像一样立在门口,不准白衣夫人靠近。
他苍老的脸容上有抹刻骨的沉痛,浑浊的眼眸中起伏着愤怒、痛心、无奈、决然各种复杂的情绪,唇角却僵硬而冰冷。
他眼神如刀,剜着白衣夫人,厉声喝道:“你还有脸走进这里吗?走,别回来,这里没有任何人欢迎你。”
白衣夫人浑身一颤,身体仿佛被雷电劈中般,痛苦得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她双眸睁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陷入一种遥远的回忆中,神色恍惚,喃喃道:“皇……叔!”
她一声轻轻的称呼,却如同一个魔咒般刺激到了祠堂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们刚才就很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个似曾相似的女子。
可是听到花云哲那样呵斥她,又听到她叫花云哲皇叔,这样的称呼,只属于一个人,那些朦胧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
这个人……竟然是女皇,她还没有死,震动的情绪传遍祠堂里每一个人。
蓝初雪更是震惊无比,瞪大眼看着那个白衣夫人?花千蕊女皇不是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夫人喊花云哲皇叔,而且她那痛苦的表情,还有花云哲悲哀愤怒的神色,都表明了,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蓝初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带回来的是花千蕊女皇,更没想到没有死的花千蕊竟然成了令狐皇的宠妃,这就等同于极大的背叛,身为女皇亡了国,竟然还成了血海深仇的敌人妃子,让这些苦难中的冰族人情何以堪。
蓝初地大惊失色,若是让这些冰族人知道白衣夫人现在的身份,只怕会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杀了她。
“还不快滚,你想他们冲上来,每人给你一巴掌么!”花云哲低喝一声,到底还是血脉亲缘,心中不忍:“走吧,别回来了,我们早就当你死了。”
花千蕊身体猛颤,双眸满是泪水,悲痛不已:“我不走,皇叔,求你让我进去,拜祭一下爹娘和夫君,求求你。”
“不可能!”花云哲见她居然还不走,还敢提出这种要求,不敢置信且愤怒万分,一甩袖子:“你还有资格见你爹娘夫君吗,你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老夫不能容许你玷污冰族的祠堂,而且他们也必定不愿再见到你。”他冰冷无情的话如此刀尖,一道道划在花千蕊心上,只觉得羞愧又痛苦。
她早能料到自己回来会受到的敌视,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子民和亲人如此痛恨她,更没想到面对这种局面,她那么痛苦,几乎无法自持。
她知道她的罪孽无法宽恕,但是她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机会拜祭下爹娘,她想尽尽女儿的责任,她也想见见夫君花百瑞。
夫君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甚至最后为她挡住杀招,死在她怀中,她却无法陪他而去,她还想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女儿,他一直想有孩子,却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而她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孩子,带女儿来他面前,见见他。
“不,皇叔,求求你,我只想见他们一面,你让我给夫君上柱香。”她泪如雨下,哽咽着哀求不已,十几年来,她被囚禁在深宫中,根本没办法拜祭他们,现在只想在他们的灵位前上柱香。
“滚,你这个冰族最大的罪人,你不配进来祠堂,你早已被逐出冰族,没有冰族人会欢迎你回来。”祠堂里那些老人家都是经历过那一场惨烈的倾国之乱,如今看到弄得冰族国破家亡的罪人竟然出现在面前,都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他们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愤怒的围着她,大声怒骂。
“那么多冰族人都死了,老身的丈夫、儿子、媳妇、孙子,全都为你战死了,你怎么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