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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傲震惊,对于东国,他本来心中是先拉拢的打算,毕竟最大的敌人是皇甫彦,多拉拢人对付这个强大的敌人应该是目前最有利的政策,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缥缈在信中做了一番有力的解释,给他分析非取下东国不可的缘由。
东国不可结盟,容易让令狐傲成为前虎后狼之势,而且东国的皇室本来也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家族,更何况以东国的地形,若令狐傲真打败皇甫彦后,下一个开刀的对象,必然就是东国。
东国的皇室也不蠢,估计也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即使目前迫于形势会假装和他们合作,后面必定会暗算他们,东国绝对不是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而且东国若取下,也能作为令狐傲的后花园,东方粮食富庶,而打仗最需要的粮草能从此获得,可以说东国既能提供容纳兵马的领土,又能提供战争需要的军备,取下比合作更有利,也能在真正对付皇甫彦时少了后顾之忧。
况且结盟这种事情,并不宜太多,如今既然已经和日月神教结盟,若再和东国合作,必定会让日月神教难以信任他们的诚意,两方只能取一方。
如此大事令狐傲也不敢轻易断定,急忙召集了一群大臣谋士,彻夜商量此事,众臣思考了很久,权衡过各方的利弊后,也觉得和日月神教合作,比和东国合作更符合目前利益,日月神教的底细并不太清楚,而东国的实力则和他们相差甚远。
最终大臣们都赞同攻打东国,再与日月神教合力剿灭皇甫彦,缥缈又提到,为了让东国疏于防范,可以用结盟的名义派使臣前往,一则迷惑东国皇室的视线,二则可让其里应外合。
很快在南国以南日月神教的领地,作为令狐傲特派的使臣缥缈收了令狐傲发回的密函,令狐傲果然决定攻打东国。
这一路上他帮令狐傲立下了这么多功劳,而最后在兰陵城的一战,更是帮忙指挥三军,令得其与皇甫彦能抗衡,夺回半壁江山,令狐傲本来对他始终心存一丝怀疑,但见他三军在手,依然忠于他,终于卸下了防范之心。
如今自己名义上还替他争取到了日月神教这个合作对象,他更是对自己依赖和信心十足,却不知道,自己正慢慢的引导他走向一条绝路。令狐傲不是不够聪明,可惜他无法看透自己。
“哈哈哈……”缥缈冷笑几声,手中的信函瞬间燃烧化成灰烬,他高傲的眼眸中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睥睨气势,他若要争这天下,那么谁人能挡得住他!
两道暗影从天而降,落在缥缈面前,跪在地上,一个是容颜妩媚的容楚楚,一个是身材挺拔脸容俊美的男子玄冥,两人皆是一身气势凌人的战斗盔甲,杀气凛冽。
“君上,南国南边的防线已经彻底被我们的联军打散了,他们聚集了残兵退守往内陆几个重要的军事重镇,这几个重镇都是通过南国都城的交通要道,我们该从哪个下手,直取皇都。”
容楚楚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黑气,杀戮让她的魔性更浓,挑起了她魔魇的兽性,也让她在战斗中所向披靡,带着大军斩杀了无数的南国士兵。
而玄冥也双目如红宝石般充斥了战斗的兴奋,作为武力值甚高的神兽,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像如今那样痛快的动过手,如今终于大显神威,果然作为一个神备受约束,还不如魔自由快乐。
跟着君上,重新征战这天下,将往昔的光辉再现,让这个天下重新成为属于他们的时代。
“看来,你们都很兴奋,杀了不少人吧。”缥缈漠然如冰的目光扫过他们压抑不住激动的脸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容楚楚一怔,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只有痛恨和冰冷:“君上,不要怪我们太狠,当初我们落得被困数千年的下场,都是因为这些卑鄙的人类。实力不够强大就使用卑鄙手段暗算,他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当初若不是这些妒忌心极重的人类,羡慕他们魔族的力量强大,畏惧他们,同时又恨不得将他们彻底消灭。可是他们太无能,所以想出那种阴险的法子,如今是报仇的时候,彻底报复过去一切的时候。
缥缈却道:“若无碍大局,便少杀戮。”
“君上……”容楚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阴沉一片,难道君上还是对那些人类留有同情心,可恶。
“容楚楚,你知道为什么魔魇一族只剩下屈指可数的一批,如今却有如此凶猛的力量吗?”缥缈漠然道。
容楚楚急忙道:“自然是君上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将我们带出困境,走向繁荣。”
“你错了,神再强大,也不过是施加在外的力量,人魔再弱小,心中的力量不灭,也会成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物极必反,破灭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中重生,这是天道循环。你们魔魇千年来有极大的恨意,所以能促使你们为此而奋起夺取。你们若将人类大肆屠戮,最终也不过是造就另一个愤怒被逼到尽头,充满复仇恨意的魔族。”
缥缈淡然的抬头看着浩瀚天际,这个世上生命生生不息,若是毁灭了其一,就如同一间屋,挖去了墙角,最终也是大厦倾覆。
他虽对世事万物已然无所谓,也不再是掌控这苍生的神祗,却也不是为一己私欲,毁灭世界的魔,即使早已堕落,他骨子里,始终有身为神祗的坚持。
“难道说,我们魔族那么多子民死去,就这样算了?”容楚楚一时失魂落魄,觉得无法接受,如果活着不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已经死了千年,你想报仇的人早就归于尘土。”
“但是他们的后代还在,既然他们死了,就该由他们的后代偿还,把他们的后代全部杀光。”容楚楚握紧颤抖的拳头,恨意浓郁。
“人死即灯灭,你就是杀光了所有人,岂能够报复到曾经那些人,他们毫无感知。在地下呆了那么多年,你还没看透么!时间能埋没一切,无论多深刻的爱还是恨,都经不起时间的等待,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是时间!”缥缈淡淡的自嘲。
在千年之后去追寻千年前的仇恨,太可笑了,那些恨早就随着那些人的死亡而终结。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情,其实也早随着她的转世而消失在千年前,他们却企图在时间的另一端等待早就结束了的结局。
“容楚楚,你若看不透,即使杀光这世界的生命,也无意义,仇恨永远没终点。”
容楚楚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锤,整个人都萎靡了,原来连恨也是经不起等待的,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想复仇时,却找不到仇人。
她惨笑:“君上说我看不透这一切,那么君上看透了吗?为什么明明比谁都懂得这些世界道理,却不能从这些爱恨纠缠中跳出来。”
“无所谓,没有终点的旅途也是很疲惫的,至少要给自己一个终点。”生生死死又有何区别,执着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求得一个答案,一个终结自己的答案。
“好了,既然已经突破了南国的南边防线,就要乘胜追击,一口气不停拿下南国皇城。”缥缈把话题转回战争上。
玄冥插嘴道:“君上大人,那些南国的士兵退守到几个军事城镇,连成一条防卫线,若要杀进皇都,就必须从这几个城镇的其中一个突破,东边的重镇距离南国都城最近,但是也是守卫力量最强的地方,越往西,驻守的军力应该越弱,但是若从西边边沿突破,就会绕了一个大圈。”
缥缈断然下决定:“从东边发起攻击。”
“这是决定硬闯,进行肉搏战?”玄冥微微惊讶,有点不太认同:“南国估计也会想到这一点,在这里加大兵力,全力拼搏,我们的军队也容易受到重创。”
“本王亲自出马,岂会让他们猜到我的计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分两路,同时从东西两个重镇进攻。东进的军队大肆张扬,尽力显得声势浩大人尽皆知,西边的军队藏匿形迹,悄然出发,无声息往西潜去!”缥缈道。
玄冥喜色:“这是声东击西,君上是打算用东边的军队迷惑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我们会大举进军东部,会集中兵力在东边应付。实际我们主力部队都在西边,轻易冲破他们的防线。”
缥缈用一种叹息的目光看着他:“玄冥,你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力气大,还真是没有长进,人类的头脑要比你精明得多,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么?”
玄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嘿嘿两声,他可是靠力量而不是靠脑袋活着的神兽,确实很难理解那些曲折离奇的计谋。
缥缈又道:“这是计中计,东边大张旗鼓,西边神秘前进,故意让他们察觉我们东边是虚张声势,西边才是真正主力军队,他们必然会以为我在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攻破西边重镇,那么你以为他们还能心安理得的守在东边么?”
通透的眸光中是了然的智慧,对方可能做出的任何反应,那些人类惯常的心理,他都很了解,毕竟几千年来,他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人类,他们对他来说和蝼蚁没有区别。
“南国必定以为识破了我的计谋,会将主力的军队调往西边。那么东边其实会成为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而我所派出的军队,主力从来都是在东边。是以,想要以最少的伤亡就能攻破东边重镇,从最短距离攻下皇都,必须选择东进。”
双重的陷阱,足以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南国必败。
“君上英明,玄冥佩服不已。”玄冥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进攻,居然还能藏着那么复杂的谋算,不得不对眼前的男人臣服,他的谋略确实不愧是当年统御天下的君王所具有。
“君上,请你派我领导西进的队伍。”一直没有说话的容楚楚突然坚定的开口,她抬起头刚才萎靡的脸容变得平静了不少,如果报仇已经没意义,那么她也需要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
而这个意义,就是眼前的男人,如果他消失了,那么她才是彻底的失去了一切存在的意义。所以,必须去做另一件更执着的事情。
“哈哈,那我便带领东路的大军,直捣皇都。”玄冥兴奋不已,没人和他抢,更加好。
“嗯。”缥缈摆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他望着无限的苍穹:“你会来么?”来结束这一切。
蓝初雪骑着朱雀飞到南国都城时,南国的都城已经一片压抑的紧张战备气氛,城门紧锁,城楼上哨兵戒备深严,甚至城外十里内都有士兵骑着飞行兽小心翼翼的巡逻。
蓝初雪即使身份高贵,又是蓝家家主,依然经过重重严密的检查,才能够进入皇城。
马不停蹄的回到蓝家,蓝家的大部分家人都已经转移到蓝家在北边的主家,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蓝志轩也反应够快,现在族人撤离,那么即使南国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损伤到她的家族。
而她唯一担心的是蓝志轩身为一个大将军,对南国还有他那些部下的荣誉感,让他一定会力战到底,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有时候该死的荣誉感真要命。
蓝家的家人见到他们立即告诉她,蓝将军回来后,立即就被皇帝召了进宫商议对付日月神教的大事,蓝妆雪立即进宫。
南国的皇宫从来没有这么喧闹过,所有的声音都在争论着,该如何面对日月神教的进攻,该如何在那几个对都城造成威胁的重镇上驻军,众臣争论不休,各种猜测日月神教进攻路线都有,却没有任何人敢肯定。
而南国的军队却不足以每一个重镇都派遣大批的军队,必须确定一个重点防守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务必就是日月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