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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哭？没有骂和打吗？”天笙好奇的问。
牛二摇头，道：“之前有没有打骂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去的时候，就见姨婆在哭。那男的正拼命说对不起来着。”
“哼！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天笙哼哧道。
“啊？”牛二愕然道：“你不会要大义灭亲吧！”
“他又没犯法，拿来的大义，灭什么亲？”天笙哭笑不得的道：“我是说，外婆不应该轻易原谅他。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应该丢下妻儿二十多年不管。是不是？”
“是！确实应该给他点苦头吃。”牛二点头，接着双问：“只是，你干嘛带他回来？你完全可以不告诉他姨婆的住址，让他找不到人嘛！”
“如果不是为了外婆，你以为我会带他回来？”
天笙耸着鼻子道：“当初为了给外婆筹集手术费，妈妈说把房子卖了。外婆说什么都不肯。就是怕他哪天回来找不到家。”
“这说明等他回家，是我外婆此生最大的心愿。为了完成外婆的心愿，我妈妈都出国去找了。你说，我能把他往外赶吗？”
“不能。”牛二道：“可是你心里明显不甘心啊！”
“所以，我希望外婆好好磨磨他。”天笙毫不掩饰的承认道：“至少，别让我那么快叫他外公。哼，二十多年没有意信，女儿都没养，一回来就想当现成的外公。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牛二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却想，小孩始终是小孩。这么孩子气的话，也只有天笙才能说得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牛家时，婆和天向南已经到了。看到天笙进门，外婆赶紧迎了上去。
“天笙！”
“外婆！”天笙扑进外婆怀里。
“你这丫头，回来了也不先回家看外婆，难道外婆还没你师父亲？”外婆吃味的道。
“在我心里当然是外婆最亲。”天笙说着瞟了一边站着的天向南一眼，学着外婆的口气，酸溜溜的道：“可是，我担心自己在外婆心里没有某人亲。所以，才不想为难外婆，先去看师父。”
此话一出，外婆和天向南两人刷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牛家一家人则都是面面相觑，接着更是大笑起来。
“坏丫头！”外婆宠溺的刮了一下小孙女儿的鼻子，轻啐道：“半年不见，这张小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天笙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
外婆接着又望着天向南道：“这是你外公，是不某人。来快叫外公！”
天向南期待的望着小天笙。天笙也抬头看着他，只是，她没有叫外公。而是问：“外婆，你确定他真是我那个失踪二十多年的外公？”
见天笙特意将“失踪二十多年”加了重音，这明显是为她外婆报不平。天向南不觉好笑，自己这个小孙女儿可真是人小鬼大啊！这小心思还真够玲珑。
“傻孩子，外婆还能让你乱认吗？”
张秀英自然也明白孩子的心思。这丫头都把人带回家了，自然就已经认了他。只是，心里还有怨气，不想这么便宜他吧！
“好吧！”天笙无奈的撇了下嘴，淡淡的叫：“外公。”
“乖孩子！”天向南抬手想抚天笙的头，被天笙一扭身让开了。
牛二见状，忙招呼道：“姨公，姨婆，请两位上坐！”
……
在牛二家吃完晚饭，天笙一家三口就回到隔壁的院子了。家里终于有男人了。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热闹。
或者是因为有天笙在，两个老人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也或者是因为有男人在，天笙和外婆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三人就这样沉默着。
直到外婆收拾了一个房间，将外婆给安顿进去。只余下天笙在厨房帮外婆烧火煮洗澡水。外婆才开始问天笙是怎么与天向南认识的事？
“天笙，你是怎么遇到你外公的？”
“他没有跟你说吗？”天笙道：“我外公现在可是K国的大官。是重要外宾。我是在给他们献花的时候，被他认出来的。他说我长得跟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天笙将在机场和酒店发生的事情，跟外婆说了一遍。当然，有恐怖份子的事情自动忽略了。最后，她着重介绍了天向南现在的情况。也是外婆最担心的情况。
“他真的跟你说，他在K国没有再婚吗？”
从一开始的激动之后，张秀英就开始担心了。从男人的气质与穿着打扮，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国外过得很好。可是，他却二十多年都没有回家。再有天笙的故意提醒，这些都让她担心。担心他在外面已经有家，有室。听到天笙的话后，她仍然不太放心。
“他自己说了。我也让三哥帮忙查了。他是K国政要，资料很容易收集到。”天笙道：“他这些年确实没有结婚。不过，他有没有私生子就不知道了。”
外婆听得一喜，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表情相当怪异。她怎么觉得这外孙女儿半年不见，已经完全长成大人了？她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而是在跟一个成年人说话。
“代我谢谢你三哥！”外婆笑道。
“自己人，不需要客气。”天笙又问：“外婆，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以他现在的身份，估计不太可能回来陪你养老。你要跟他去K国吗？”
听到天笙的问话，外婆沉默了。
是啊！这是一个必需面对的现实问题。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男人了。他现在是一国政要，高高在上。怎么可能回到这穷乡僻壤，陪她这个恶病缠身的老婆子养老？
这么多年他没再娶，又没回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何安排她们母女吧！如果这次不是意外遇到小天笙，他会回来找她们吗？如果他肯找，又何必等到现在？
“外婆，别想那么多。”天笙见外婆不语，劝慰道：“不管怎么样，咱们总算知道他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不是吗？以后咱们家想搬到哪儿，就可以搬到哪儿。再也不需要为他担心，再也不需要为他留门了。”
“丫头说得对。知道他活得比咱们好，就够了。”外婆恢复神彩道：“外婆老了。以后可就指望我们家天笙了。”
“那当然，您是我最亲爱的外婆。不跟着我，跟着谁啊！”天笙拍着小胸膛道：“您放心，我回头就在燕京买房子，然后就把外婆接过去跟我住。”
外婆只当天笙说笑，笑着应和道：“好啊！那外婆可就等着跟你去燕京享福了。”
“享什么福？有没有外公的份啊！”天向南从楼上下来，远远就听到祖孙俩在这边说笑。他自然的就走过来了。
天笙回头望着他，挑眉道：“外公要是舍得抛弃高官厚禄，天笙自然也会为外公养老。”
这孩子，才多大，就敢扬言要为他们养老了！孝心可佳！天向南直接忽略小天笙前面半句话，面带好奇的问：“不知我们家天笙，要怎么为外公外婆养老呢？”
“你还别不信，我们家天笙本事可大着呢！”
虽然张秀英自己也当天笙是玩笑话。可是，当她听到这个男人不相信天笙的话，并且发出这样的质问时。她心里却很不高兴。本能的就维护起来。
“当我们家被人逼入绝境时，我和她妈妈都束手无策，几次都是这孩子想办法解决了问题。如果没有这孩子，你估计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听到家里竟然几次被人逼入绝竟，天向南脸色刷地就变了。
“好了，水热了。外公，你先去洗澡吧！”
天笙帮忙打了个圆场。
“你先去洗吧！我有话要跟你外婆说。”天向南对天笙道。
“好吧！”
天笙应了一声，打了一桶热水，到冲凉房去洗澡了。将现场留给了两位老人。
说到底，她只是不希望外公的到来对外婆有负面影响。她希望外婆见到人之后，把心愿了却，然后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当然，最终做何选择，还是两位老人自己的事。她这个做晚辈的无权干涉。
……
待天笙离开，天向南对张秀英道：“秀英，这些年你受累了！”
“人活着，谁又不累呢？”张秀英抬头望着他道：“天笙将你的情况都说了。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们都为你开心。你明天早上就走吧！”
“秀英，跟我走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来接你和孩子们的。”天向南道。
张秀英摇头道：“你如果早半年回来，我会将女儿和孙女儿托付给你，请你帮忙照顾。不过，现在用不着了。孩子们都有了她们自己的生活。”
“好吧！孩子们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强求。可是你呢？你不跟我走吗？”天向南紧张的望着老婆问。
“我已经老了，走不动了。”张秀英平静的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去民政局办一个离婚手续。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再婚了。”
“你说什么？离婚？”天向南突然情绪失控的吼道：“你要跟我离婚？你觉得我巴巴的跑回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离婚吗？我天向南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想娶妻又何需离婚？”
“那你回来干嘛？”因为有了天笙的那些话垫底，张秀英表现得相当的平静。她宁静的望着那个暴燥如同狮子的男人，心平气和的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面对妻子的宁静，天向南郁闷得不行。可是，他的火也发不起来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回来接你的。你只要答应跟我走，就是帮我了。”
“我已经老了。”张秀英抬着摸着自己的脸道：“你看清楚，这张脸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张脸了。看看，现在都皱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你老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老吗？”天向南走到妻子面前，望着她道：“你仔细看看，我也老了。我的头发早就白完了。你现在看到的黑色，只是染料。”
“你真的不介意带着这么一个糟老婆子出门？”张秀英问。
天向南张臂将妻子拥入怀中，认真的道：“只要这个糟老婆子是我的妻子，是我女儿的妈妈，是我外孙女儿的外婆就足够了！”
张秀英没有反抗，静静地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小声道：“你会后悔的，你是政要，是名人，别人会在你背后指指点点。”
“我天向南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指指点点？”天向南紧紧搂着妻子，真诚的道：“秀英，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们母女。从来没有。你知道我多想给你们写信，多想联系你们吗？可是，我不敢啊！我怕张家的人抓不到我，再给你安个通敌的罪名。那我们的女儿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连累我们母女才不敢与我们联系。”正因为知道，她才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对了，我走了之后，张家的人还有找你们的麻烦吗？”天向南想起当年的冤屈，气场一下子就变冷了。
张秀英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忙道：“张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举家搬走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总记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
“你答应跟我走，我就不提过去的事了。”天向南道：“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会找姓张的那家伙讨回公道。不然，我这些年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你这是威胁我？”张秀英推开男人道。
“对，我就是威胁你。”天向南很光棍的道：“我这些年之所以咬着牙齿，拼命往上爬，一是为了早日回来与你和女儿团聚。再就是为了报仇雪耻。现在，你要跟我离婚，那我就只剩下报仇一件事可做了。”
“你……你还是那么无赖。”张秀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