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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蓉镜满脸焦灼的祈求。“你可有更好的药方?”
“这种病是根治不了,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药。”他沉吟着。“家师曾研制一种丹丸,取名‘养心丹’,回去后我派人送一瓶过来,大奶奶随身带着,感觉不舒服时便服下一颗。虽无法根治,但总比每日躺在床上好多了。”
朱淑瑶和朱蓉镜相对大喜。每日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不能做,再乐观的人也会感觉生活没乐趣,生命失去了意义。
“有这种妙药,以前怎么从没听过?”她们几疑是梦。
“七十八种珍贵药材放入炉火中炼制九九八十一天,一共只得一百颗,光是药材的成本便高达三百六十两银子,一般人如何负担得起?”龙湖也很无奈。
“这种药我们也不敢放在药铺里卖……”
“龙大哥,请你尽力而为吧!”梅真终于开口。“即使一颗丹药卖十雨银子、二十雨银子,梅家也负担得起。”
“就因你负担得起,我才说啊!”龙湖挑眉一笑。“换了个穷病人,我根本一宇不提,干脆送他一瓶。”
“这叫劫富济贫,还是截长补短?”
龙湖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真儿,”朱淑瑶张着一对清澈而敏锐的眼睛,轮流在龙湖和梅真之间溜了溜,老太太洞悉的目光最后落在梅真身上,待他走近身旁,拉起他的手,温柔而坚定的将蓉儿的小手放在他的右掌心中。“我把蓉儿交给你了!”
“姑妈!”朱蓉镜欲抽手,朱淑瑶却不放。“姑妈,我告诉过你的……”
“蓉儿!别倔了。”朱淑瑶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经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情,是不可能定下心来做好丈夫。我知道,这种话不是梅府大奶奶应该说的,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真儿、蓉儿、月儿,你们三人是一体的、互补的,谁也少不了谁!真儿,你别不服气,以后你会信了我这番话。”
梅真惶恐的回首望了望龙湖,注意到他的黑眸中发出箭镞一样的冷光来。
龙湖转身欲走,那个鲁莽丫头柔柔跑进来喳喳呼呼的嚷着:“大……大老爷出事了……你们快去……”
梅真喝道:“出了什么事?”
柔柔急得快哭了。“我也不知道,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全家都叫去涤园质问,大伙儿全说他快疯了,月小姐要我赶紧来请你们去……”
梅真第一个跑出去。朱淑瑶想想不对劲,大老爷从不准入进涤园,今日反常必有重大缘故,教蓉儿扶着她也跟了去。
涤园中,莺莺燕燕站了一大片地方,朱蓉镜一眼就找到倚着绿竹啜泣的白月裳,看她哭,蓉儿心里也难受起来,记忆中月儿是个爱笑的姑娘。
“怎么回事?”温柔的语气自己都感觉陌生。“你干嘛哭?”
“蓉儿!”白月裳反身抱住她,哭道:“怎么办?梅家是不是要完了?大伯那样的人竟然会为一名女子疯狂,偏偏她不见了,失踪了,而且是打开后门走的……大伯好生气,气得发狂,叫来所有的人想找出内贼,后来……后来他居然怀疑是我,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朱蓉镜听得一头雾水,还是不住拍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晓得你不可能是内贼。”
“大伯不相信,他要赶我走。”她放声大哭。
“对了,大伯呢?”梅真问出重点。
白月裳泪流满面,抬起脸望他,像在哀求他原谅。“他发完了脾气……直喊着要把梦娘追回来,由后门跑出去了。”
“梦娘?原来真有这么一个女人。”
她抽噎道:“梦娘不是一个正常的姑娘,大伯将她藏在涤园,我无意中发现了,大伯他求我不要说……我从没看过一个威严自重的男人眼神却焕发着狂热的爱意,我真是被他感动……所以,我绝不会放走梦娘的。”
“月儿,你别担心,大伯只是一时说气话,等他平静下来,想清楚了,自然明白你没法子开大锁。”
“蓉儿,你真的相信我?”
“你一直是敢做敢当的人,不会推诿责任。”
白月裳感动的一把抱住她,朱蓉镜迟疑一下,终于伸臂回拥住她,两心相惜,不曾如此亲近。
朱淑瑶十分欣慰,丈夫金屋藏娇的事反倒没什么。
梅真没时问感动,老爹一早出门去,家里就剩他一个男人。
“大伯没开锁,那会是谁呢?”药儿失踪,大伯也跑啦,他快烦死了。
“药儿!一定又是药儿!”龙湖在心中吶喊:“除了她,谁有本事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得梅园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不用说,最后替她收拾善后的倒霉鬼也还是他。
“药儿,你怎能怪我每次都先替你定罪?你真的很要命!”
瘦西湖,鱼群三三两两跃出水面。
秦药儿还不知道自己已将梅园搅得天翻地覆,害得梅真焦头烂额,和梦娘两人像孩子似的跪伏在船侧想空手捞鱼,当然,除了湿透衣袖,啥也没捞着。
若真是教人空手捞着,不成了天下第一大笨鱼吗?不给鱼伴们笑死,也得自己去撞礁石以免羞死。
船夫阿伯心里这么想,没见过这么蠢的一对姑娘。
“想以前邀月游西湖,景色十分迷人,没想到瘦西湖上也有不少同我一般风雅的人。”秦药儿自我陶醉,也只有梦娘傻傻的点头附和。
“你真是我的知音。”她语带笑意。“我发觉我愈来愈喜欢你了。”没见过这样好骗的人,她当然喜欢。“唉!要是师兄也跟你一样就好啦,不就天下太平啥事也不会发生了。”不,那只会天下大乱。
上了岸,两人手拉手在红桥上漫步。
“我们要去找他吗?”梦娘问第九十九遍。
“对。”秦药儿难得对人有耐心。其实,她不知爹是否已回沧浪岛,所以不急着回去。她嘴上不承认,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低喊:师兄,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我就原谅你。
是以她暂不离扬州,但四天了,师兄依然没来。
她不知龙湖早已掌握她的行踪,他也在等她“自动投案”,那么,他会宽宏大量的再原谅她一次。
两人雪想原谅对方,等对方来道歉,结果谁也不肯先认输。
龙湖心想自己可没对不起师妹,想都没想过秦药儿在等他道歉,荒天下之大唐!秦药儿带梦娘出来寻医,这是她生平难得做的一次“好事”,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想到龙湖居然在等她去投案认罪,哈,门都没有!
无聊的一天又快过完了,她每天和梦娘两人手携手的在大街上晃荡,目标如此明显,师兄怎么还不来呢?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刀疤男子挡住她们的去路。
梦娘瑟缩的躲到她身后,秦药儿自觉像个女英雄,当即挺身而出,目光炯然的回视他:“瞧你这架式,像是来找碴的。”
“不。”刀疤神情騺猛,目光阴郁。
“不是找碴,难不成求医?你脸上的疤是没法子再治。”
“我来借东西。”
“借什么?”
“借你顶上人头,祭告我死去的兄弟。”
“有借有还,借你何妨?”秦药儿岂会给他吓住。“只要你练就神仙本事,借了之后能亳发不伤、元神不毁的归还,我就借你。”
“你就是会耍嘴皮子!”刀疤说着伸出鹰爪般的手来,抓向秦药儿的肩头。
他是起了杀人之念,这一抓劲力狠毒至极,又是突然之间出手,秦药儿终究没什么对敌经验,竟闪避不及的一抓便给抓住左肩,顿时火烧般的感觉使她惨叫一声,使劲想甩脱鬼爪,肩胛骨险些被抓碎。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疼得咬牙切齿,只差眼泪没掉下来。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罪?“我告诉你,我爹是秦守虚,我师兄是青龙社的少主,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伤了我,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上回我大人大量放你一马,这次……哇啊——痛、痛……”
刀疤非但不理会,反而加重力道捏得秦药儿的骨头格格作响,身子软了半截。他另一只手拔出刀来,刀光霍霍指向药儿:“我三个兄弟都在极恐惧之下被杀死,一个个死不瞑目,全是因为你好出风头,暴露了我等行踪,为我们惹来杀身之祸!现在,轮到你了,我要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被割下来,我会慢慢的、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割……”
“不要!不要!……师兄救我……”秦药儿被吓住了,生平头一次尝到心颤胆寒的滋味,怕得没法子思考后不后悔。
“这次,没人可以救你了。”
刀疤面色狰狞,缓缓扬起刀。快刀杀人没意思,来不及恐惧便死了。他今天才体会出杀人的艺术在一个“慢”宇,教人在死前胆破流口沫,突出一双死鱼眼,想求饶却怕得牙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老二、老三、老四,哥哥为你们报仇了。”
刀光精闪,秦药儿本能的闭上双目,她突然忆起十年前在红桥上,和左佑农一同等待龙湖的船出现,那次龙湖没来,他们白等了……这次他也不会来,因为他们吵架了,他是横了心不再管她了……
人在死前,怎会忆起孩提时的旧事?
她感到胸口一阵绞痛,一颗心被人紧紧的揪住似的,那样紧、那样痛,泪水滑下她的面颊,喉中梗塞着许多话,不过都没机会对师兄说了……
刀光劈下,斜刺里,破空之声疾响,一物打在刀上,震得刀疤的腕臂一阵酸麻,咚的一声,刀子跌落木桥,一锭金元宝就掉在一旁。还来不及多想,龙湖已应声而至,猿臂一伸欲抢药儿,刀疤总算是老江湖,抓紧药儿闪到一旁。
“不要伤她!”龙湖的声音尖利、发颤。
秦药儿慢慢地睁开眼睛,不敢相信他还是来了。
“放了她,条件随你开。”
龙湖逼进一步,他们退一步,瞧见药儿疼得掉泪,他顿住脚,心疼不已。
刀疤愤恨地瞪视他,半路杀出碍事的程咬金!来人不只是龙湖,还有脚程较慢的梅真,和身着青龙社服饰的十来名壮汉。梅皖山被龙湖派人找到,被他说服先回梅园安抚众妻妾,龙湖保证帮他找回梦娘。
梦娘自刀疤拿出刀来便不对劲,瘫软了身子,两手抱住头,嘴里不住喃喃自语:“杀人……杀人……要杀人了……快,找药去……”
龙湖没暇注意桥上有这么一个人,睛光闪闪只盯住刀疤的手,就怕他一时失手伤了药儿。
梅真神色颇惊慌,指着刀疤:“你……你做什么的?掳人勒索吗?好,你要多少我全给你,快放了药儿!”
“呵,呵,呵。”刀疤桀桀怪笑。“这个小妖女竟有两个痴情男子为她求饶,谁能料想得到?”他的眼神一闪,精光暴射。“全部退开!不许再靠近一步!想求饶吗?可惜我非要一颗人头祭拜我那屈死的三位兄弟不可,你们之中哪J个肯拿起地上那把刀抹断自己的脖子,我就放了她。”
在场的人除了梦娘,全变了脸色。
“快!我数到三,没人肯抹脖子,我就扭断小妖女细细白白的脖子!”刀疤恶戏的看着呆愣当场的龙湖和梅真,开始数:“一——二——哼哼哼,我早看出没人肯为你而死,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吧!小妖女……”
“住口!”龙湖原先木然的神色一扫而空,不再犹豫,走过去,脚尖一挑,刀子飞落在他手中。
“龙大哥你……”梅真做不到这种地步。
“少主,不可!”
“全部闭嘴!药儿若惨遭不幸,我亦无法苟活,与其两人丧命,不如一命换一命。”龙湖锐利的眼神直视刀疤。“你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不由得服气。
“师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