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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地坐了起来,冬日清晨的森冷寒意顿时让她颤抖了一下,可是她却依然维持着坐着的姿势,长发散落在颊边背后,她垂着眼若有所思。想起影昨晚影离去时的表情,她的眼底有内疚,却并没有后悔。
影说带她走,其实这并他非第一次这么说。她也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她还是拒绝了。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究竟有多危险。南京对于公子而言意义重大,作为本朝旧都,不少朝中重臣的家室宗族都在此地,甚至在南京亦设有南京六部。而若说江湖,单臧云山庄和连/城堡,就有两个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大派地处南京,更不要说来往的江湖人云集了。
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公子自然需要派人监视。而她,则正是公子安插在风月无边阁监视着这各方势力动向的眼线。这个任务当然极为危险,甚至可以说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想跟他走。
共同经历了那场灭顶之灾,这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难以解开的心结。只要看见对方的脸,就仿佛能看见那天惨烈的血与火,灵魂永不得安。
若是彼此间相互扶持着走出了那段阴影,或许他们之间还能有一个更好的结果。可是,却偏偏有了那次的舍弃和分离。如今,她已经一个人渐渐走出了那段痛苦和阴影的回忆,也不想再想起。
说她软弱也好,无情也罢,她实在不想再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生活,再想起那些并不愉快的一切。如今,他们两个都在公子手下做事,被公子分派两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自好自为之。
她抱膝坐在床上,眸光闪动,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姑娘!姑娘!快来啊姑娘!要死人了啊姑娘!”
这时,红绫高八度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嚷嚷起来,平日里教她的慢声细语显然又被她当浮云了,声音急促又高亢,咋咋呼呼吵得她眉头微皱——那死妮子又在闹什么。
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尽快换上衣服披上披帛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看清外面的情形,花阡陌的脚下不自觉地顿了顿,表情有些复杂——风少侠又抱了个女人来。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用“又”字?
花阡陌暗自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庭院里站的那两个人听见她的声音,视线齐齐望了过来。风少侠今日居然没有穿他那奔丧一样的一身白,青衣衬得长身玉立,清隽的面容上眸子更如星子般深邃明亮,依然是从容淡定的表情,却总感觉和平日有些不同。花阡陌在那样静默的注视下忽然感到了一丝不自然,心跳也好像有些不正常,这实在让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只是,这个男人,手里却横抱着另一个女人。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眉眼无一不秀芝俊雅绝伦,而这种横抱的抱法也是所有女人的憧憬,只是一般大多数男人无法达到这种水平就是了。他怀中的女子也是身形窈窕,长发和衣裙无不长长垂着,一动不动,却能让任何人都心生怜惜。这副画面实在是很好看很眷侣,而虽然此刻是一大早,这里也是风月无边阁的后院,让人很羡慕他怀中的女子,可是花阡陌却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
靠之,难道就不能自己站着么?抱这么久还不够,少侠你还想公然秀您惊人的臂力或者说武艺多久?
不过很快,等她走近,看清他怀里抱着的昏迷不醒的女人究竟是谁时,她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语气也陡然变了。
“……初尘?这……怎么回事?”
风易凌低声解释道:“方才看见她昏倒在街上,我想起她好像是你们阁里的人,就把她送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下怀里紧闭着眼的少女苍白的脸,抬眼带着征询的意味看向花阡陌。
花阡陌当机立断:“先把她送我房间去!”
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
屋子里,炉子被烧得极旺,整个房间都烘得极为温暖。
华丽的大床上,初尘盖着厚厚的杯子,脸色依然苍白如死,唯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把脉的陈大夫收回手,转头看向站在后边等待着的一脸担忧的女子。
“姑娘身体受了些寒,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必太过忧心。”
花阡陌却并没放心,提出了疑问:“没什么大碍怎么会无端端在街上晕倒?”
陈大夫显然也有些困惑,捻了捻胡须,这才缓缓道:“依老朽看,初尘姑娘身体十分羸弱,虽然长年体虚多病,但调理还算得当。会当街晕倒,兴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乃心病所致。”
“心病?”花阡陌微微皱眉,重复了一下。这倒是个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初尘她会有什么心病?可能性有太多,她却偏偏想起除夕那天初尘喝醉后呢喃的那句“央生”。
送走了陈大夫,花阡陌若有所思地抱着胳膊,忽然抬头问红绫:“初尘怎么会在这么早的时候一个人出去?这几天不是安排了若桃照顾她么?若桃人呢?”
红绫也一脸茫然,摇头:“不知道啊,今天初尘姐出门好像没让若桃跟着……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两道疑虑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一旁抱剑站着的唯一一个男人,风易凌心领神会,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我遇上她的时候她一个人靠在一条巷子的墙角,不过并没有看见有其他人在。”
在巷子里?然后还情绪激动得晕倒?
真是让人无法想象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呢……
风易凌看她苦恼,又补充道:“那情形……根据我推测,看着倒像在躲什么人。”
躲什么人?花阡陌又疑神疑鬼的想到了“央生”。她蹙眉想了很久都找不到头绪,最终只得放弃。
初尘还没醒,但风易凌肯定是不可能也跟着她们继续守着,所以她得送他离开。
她默默抬起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风易凌。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大门口,他静静站在对面低头看着她,显然正在等她说些什么,漆黑的眸子那样静静看着她,让她又有种之前那种紧张的感觉了。说老实话,她放狠话把他拒之门外那么久,对方却以德报怨,过来帮忙,实在是让她有些羞愧尴尬。
在她们手忙脚乱照顾初尘替她找大夫诊断的这么长时间里,他可以说是一直被晾着。可是他却还是出人意料的耐心的守在了一边,还在有需要的时候时不时的搭把手。其实他一个出了名的江湖少侠,名门大派的大少爷,何必纡尊降贵做这种事呢?人家根本没有义务这么做。
她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由衷道:“风少侠,今日多谢你了。”若没有他发现初尘并及时送她回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她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她脸上那万分不情愿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那么回事就是了。
她居然会道谢,这其实有些在他预料之外,毕竟前一次见面时她还如有杀父之仇一般:“我还以为你又会一见面就赶人呢!看来那个初尘姑娘你很在意?”
花阡陌尴尬,实在不知该说什么,眼睛左右瞟着却就是不看他,看上去分外别扭。风易凌一直低头看着她这就窘得说不出话了,眼中笑意越来越浓。
“腿伤倒是好得不错的样子。”语气从容而愉悦,似乎心情不错。
花阡陌愣神,没料到他居然提起了这个,下意识的抬头,看见他的笑,就有些愣住了。
那笑是那样明朗温暖,让人移不开目光,也让花阡陌有些不爽更有些不自在——这家伙从前也是这么笑的么?这么好看这么……撩人……
感觉怪怪的。花阡陌微微皱起了眉——他这样笑就像……在算计什么事情一样?
花阡陌这样疑神疑鬼的想法说出去只会被人当做笑话,毕竟风少侠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光明磊落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
眼见花阡陌有些茫然的表情,风易凌笑了许久,终于开口,含笑回到刚才的话题:“所以你是不是该欠了我一个人情?”
……光明磊落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
花阡陌有些呆住,愣愣看着他的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却因为脑子懵了而忘了跟他的那一系列过节,下意识的点了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于是风少侠笑得更愉悦了,俯身到她耳边低声道:“那么,为了还你欠我的人情,今晚就陪陪我吧。今晚戌时我来风月无边阁接你,记住了啊!”
……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
风少侠说完那句话,又是撩人一笑,就转身潇洒离开了。只剩下花阡陌看着他的背影,站在门边呆成一座石像。此时不远处的屋里忽然传来红绫的喊声:“……姑娘,初尘姐醒了!”
屋内,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初尘还未回过神,就看见花姐忽然从外面冲了过来,凑到她面前,那脸上表情像极怒像惊恐又像不安,十分难以形容,劈头就问她。
“初尘,你不是走街上忽然被那家伙打晕的吧?”
“……”
任性
“啊!风公子约姑娘去灯会?”
房间内,红绫欢欣鼓舞的语气和花阡陌的烦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初尘虽然醒是醒了,精神状况却很差,总有很重心事的样子,什么都问不出来,而找若桃来问话也一无所获。纵使心里再怎么疑惑,花阡陌也只能让她先休息。她本来打算等初尘身体好一点再问问到底怎么了,可忽然横插了这么一桩事出来,实在让她有些烦躁——让他吃了这么多次闭门羹,她本来以为这家伙也该放弃了。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么一出,这绝对是对她把他拒之门外这么久的报复。
她本来坐在梳妆台前随手把玩着一盒据说是从大内带来胭脂,闻言皱眉:“灯会?”
“对啊!”红绫瞪大眼匪夷所思的看她,“今日十五,元宵节啊,姑娘你忘了么?”
花阡陌微微愣了一下,却并非是因想起了风易凌,而是想到了在隔壁客栈的影。
所以他才会在这种时候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么?花阡陌想到这里,本来一片冷硬的心也变得微微有些复杂。
其实,在他们一族中,对除夕和过年并不怎么看重,反倒是新年之后的第一次月圆被看作是极为重要的节日。因为据说在每年到这个时候,苏塔合神会在月光中洒下祝福,赐予族人们新一年的幸福与安康。而每到这个时候,无论是相隔多远,族人都会赶回家和大家待在一起。
原来……影他并没有忘记这些么?
可是,迟到现在才做这些事又有什么用?她早就不是还在意这些事情的小孩子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该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花阡陌硬起心肠,不去想昨晚他离开时那个孤单的背影,看着铜镜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红绫已经兴冲冲的跑到衣柜前挑选衣服去了,还一边嚷嚷着问她:“姑娘,那你打算穿哪身衣服跟风公子出去啊?白色的?大过年的不好啊!紫色的?不行不行,好像有些太薄了……”
“……要不这件雪青色,显得姑娘比较冷艳点?不过看上去好像有些太厚了,出去走会不方便吧……”
“……还是这件金纱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