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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皱了皱眉,继续道冷言道。
“我可是知道,你易凌哥哥虽然是风家的大少爷,也需为风家四处奔波操劳。乌鸦尚知反哺,羊羔尚晓跪乳,无论你承不承认你是风家人,风家养育你这么多年,而你非但不知感恩,任性抗婚,给风家添麻烦,纠缠你哥哥,以死相逼,让他陷于兄妹**的恶名,你就是这般报答风家养育你的恩情的?要我说,这般看来,养你还不如养只畜生!”
风易凌终于开口打断:“够了!”
花阡陌终于闭了嘴,三个人都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风小镯不知突然又哪里来了力气,猛地跳了起来,哭着跑远了。
“风公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村子和村民究竟去了哪里么?”
风易凌起身刚想去追,没追出几步,却听见花阡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你到过了当初栖身的山洞吧?其实当时,他们的骨灰就在你脚下。他们所有人。”
脚步猛地蹲住,停了下来,风易凌不可思议的慢慢转回身,只见方才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花阡陌已经转过了身,漆黑的眸子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个古怪而冰冷的笑,看上去不太对劲。
一阵风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花阡陌几缕长发丝丝被扬起在风中,两人距离不过数十步,看上去却无比遥远。
“你说……什么?”
真相
得月楼风易凌大致也了解一点,是南京城内也算名气不小的一家酒楼。装潢精致饭菜奢华是出了名的。而且,就在风月无边阁半条街之外。但他却没料到,这家酒楼,居然还跟风月无边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花阡陌同风易凌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只是因为有些故事要说起来太长,而且也并不适合在有些地方说。所以她索性就选择了这么个酒楼,还点上了几个酒菜。她其实今日穿了一身锦绣长裙,静静坐在桌子对面,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长长的广袖就如水一般铺在身畔,静静垂着眼,端庄沉静的样子倒显出了几分世家贵女般的感觉。
风易凌其实见过她的很多面,冷艳的妖娆的气恼的愤怒的——当然,一个能倾倒南京城内大半男人的女人必然是多面的——只是,没有一面是和当年他记忆力那个一点规矩都不懂、天真率性的琉璃重合的。
听见他坐下,她略略抬起眼睛,那眼神和那晚他见到的一样,撇开了所有的伪装和戒备之后,只剩下一潭漆黑而冰冷的深井,深沉得让人心惊。一直以来花阡陌在他面前总是满怀敌意和戒备的,竖起浑身的刺张牙舞爪,却好歹精神十足。可是如今,他看见她除去了那些伪装,露出来的真实和空洞却让他触目惊心——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让风易凌心一阵阵发冷,带着刺痛——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曾经温暖开朗的少女变成这个样子?
“风少侠,请坐吧。”
风易凌没有推拒,顺势坐在了酒桌上她的对面,一双漆黑的眸子依然牢牢锁着她。之前她所说的话他并没有怀疑,可却太过惊人,所以他不得不放下小镯的事,先跟着花阡陌来到了这里。
花阡陌有些自嘲——这世上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渴望着能得到他这样认真的关注呢?即便是她,若不是因为那段过往,他也是不会多看她一眼吧?只可惜,有些事情真的不值一提。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风易凌,我知道,你对当年之事,以及我的身份,一定很感兴趣吧?”所以才会一直揪着不放。
风易凌默默点头。现下的气氛太过沉郁压抑,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花阡陌刚才吐露出的那个惊人残酷的事实带来的阴霾沉重的气氛。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既然你执意要追查,那么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就把一切跟你说明白吧。不错,我是隐族人,当年也确实是我救了你。”
他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说到这里,花阡陌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般,低下头久久不再说话。那眼神迷离而恍惚,其中的悲哀和痛苦究竟有多深?连带着他的心情也无比沉重,
只是,他微微沉吟了一下,终归还是太过在意,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你究竟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南京到了风月无边阁?你的亲人……你爷爷鸯桑蛮风……他们怎么会……”他说到这里,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毕竟这种话问出口对她来说太过残酷了。
双目失明之时的黑暗里,她曾经多少次在他耳边绘声绘色的描述她生活中经历的种种细节,她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样鲜活,让他直到现在还记得。
他想过种种可能,之前也曾经猜测过拐卖的可能,还想过要如何助她回家。却没有料到花阡陌居然吐露出了这样的事,只要稍微想像一下,就好像能看见那刺目的血色。她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平静而简洁的答道:“自然是被人杀的。”
她忽然看他一眼,眼神毫无感情,表情冰冷而讥诮,继续说:“是灭族。”
“——什么?”
一向从容淡定的风少侠难得的变了脸色,失声脱口而出的声音都微微变了调。事态的严重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剑,手背青筋暴起。“……怎么回事?”
花阡陌的表情却依然平静漠然,一只手放在桌上随手转着那桌上放着的酒杯,那却更像是一种痛无可痛的麻木,淡淡道。
“所有族人全都死了,被人杀了。一个都不剩。我逃了出来,被人救了送到了风月无边阁,就是这样了。”她说得无比简单,明摆着不想谈太多的样子。
这些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只要想想,就让他觉得心痛如绞。风易凌沉下了脸,表情严肃和凝重。他本是一个温和淡然的人,可此刻连他也压抑平复了好几次,才能压抑住语气里的阴霾和愤怒,简单问:“……是什么人做的?”
哪怕只是从当年玲珑的描述中,他也能感觉到,琉璃的族人是怎样单纯善良的一族。究竟会有什么人,会对这样一族下这样狠毒的手?
出乎他意料的,花阡陌居然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是无比冰冷的,那眼底的的怨恨毫不掩饰,看得人心惊。她笑完,丢开手中的杯子,抬起眼睛紧紧盯着他,幽幽道:“……是什么人做的?我隐族一向与世无争,那些人突然就冒出来大开杀戒,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谁?我还以为风少侠你可能会知道呢……”
风易凌好像意识到什么,心猛地沉了下去,仿佛跌落了冰封的谷底。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她幽幽的眼神,那样深沉而复杂,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幸好花阡陌只看了他一眼就又垂下了头,声音显得有些忧郁飘忽,终于透出了分与当年那个少女极为相似的惆怅:“……我总算明白了,当年,你也是怕自己牵连到我们,才会急匆匆坚持要离开吧?”
——当年,他是被人追杀,才会重伤失明的。而花阡陌说她不知道是什么让隐族平白遭受了灭顶之灾。除了当年追杀他的那一派势力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有什么理由对避世的隐族下手了。而追杀他的那方势力,要这么做理由也是一目了然——虽然让他逃脱了,但琉璃曾经救过他。
风易凌沉默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只感觉到浑身发冷。从花阡陌的言外之意来看,她应该也是这么猜测着的。她的眼神幽幽的,竟让他生出一种不敢与之对视的感觉,不敢去看那眼底会不会有对自己的怨恨。
强烈的内疚和自责感席卷而来,他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我……我救你离开这地方……”风易凌终于脱口而出,却没料到花阡陌抗拒的眼神,劈头道。
“我不需要!”
风易凌立刻沉默下去,花阡陌缓和了一下表情,低道。
“风公子不必把我当做什么需要背负的责任或者值得你可怜的人,我不需要。”
暗流
“风公子不必把我当做什么需要背负的责任或者值得你可怜的人,我不需要。”
他的表情是那样颓然,面若死灰,是向来沉稳淡漠一起风发的风家少主脸上从未见过的挫败和打击。她的眼神波动了一下,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了某种异样的表情,袖子下的手也无声的紧了紧,像是内疚,却还是低声解释道:“留在这里,或许能打听到些关于当年凶手的消息。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离开这里,毕竟青楼之中消息灵通,传得比一般地方快很多。”
“你希望我帮你查清当年之事的凶手?”风易凌很快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花阡陌点头:“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想查出那些人是谁。我本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但是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那么我也顾不上了。就看在……”花阡陌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轻轻道:“……当年我救过你的份上……”
那声音极轻,并没有包含什么过多的情绪,带着请求的意味,却显得分外的悲哀凄凉、甚至透出分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听得让心底悲凉一片,忍不住想将她拉入怀中呵护。风易凌颤了一下,无声的握紧了拳头,极力压抑才能让语气不那么失控,挤出一个字:“好。”
“风公子可对当时的凶手有什么印象?”
风易凌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却摇了摇头,回答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我不知道。当年我是去南疆办事,却无端就被人偷袭,自己也觉得很蹊跷。我只能确定那绝对不止一个人。”
和袭击者那短暂的交手中,他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双目失明,一败涂地。
他并非善忘之人,自然记得那生平少有的一次惨败。事实上,他也曾经多方追查过那袭击者的来历。可是他所能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不仅连对方长什么样有多少人都没弄清楚,所以他的调查当然是一无所获。而对方之后就销声匿迹,完全无迹可寻,也就让他渐渐放松了戒备。
可他从未想过,事情竟然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已经给那样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庄带来了灭顶之灾。
花阡陌抬起眼睛,静静看着他:“你就没什么猜测么?关于那些人可能是因何袭击你的?”
“当年我之所以去南疆,是受人所托送一些东西回南京。我怀疑过,那些东西就是那些人袭击我的目的。”可是要从觊觎那件东西的人里查出究竟是谁袭击了他实在是太难,可以说是大海捞针,所以他才至今一无所获。
“什么东西?”
风易凌犹豫,他在南疆所办任务本应该保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无法对她保密什么,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是一块很珍贵的玉佩。”
花阡陌眼睛闪了闪。
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在公子让他们找到一块玉佩的同时,风易凌告诉她他去南疆是为了一块玉佩。
“受人所托?是连/城家么?”
“不,那个委托是秘密交付的,你知道,我家开镖局,委托人身份被绝对保密的,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出乎她预料的,风易凌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想到连/城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