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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连/城玥异母同父的胞弟,名为连/城珏。虽然年纪稍小于连/城玥,却是连/城家的嫡子,自小被骄纵着长大,在连/城家几乎是说一不二,低位远远不同于一般庶子。而他同样习剑,又心高气傲,自然对身为江北第一剑的风易凌不服气。
这世上有些人心态很奇怪,明明清楚自己比不过对方,产生的情绪却不是佩服而是妒恨和嫌恶,总喜欢诋毁挑衅别人。仿佛对他人言语上的贬低就能抬高自己的价值,殊不知这种行为其实更像是跳梁小丑。
风易凌年纪稍长于他,加上性子又一向从容淡然,自然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所以他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可看到风易凌摆明不吃他这一套,脸上依然挂着温和从容的笑,连/城珏却不依不挠了,恼怒不说。他眼底闪过一丝恶意,忽然大声道。
“你尽可以笑,反正待会晚宴上你就要颜面扫地,到时看你还怎么笑!”说完,他还看了风易凌一眼,满怀挑衅:“居然被那种卑贱的女人迷昏了头,果然是自甘堕落!”
风易凌愣,连/城玥也愣住。可是两个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连/城珏已经高高昂着首,转头就走。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风易凌和连/城玥面面相觑。
等到晚宴开始,风易凌才明白连/城珏的意思。
武林大会的第一天下午,作为这次武林大会东道主的连/城家会在在当天的比试之后在那个足以容纳近百人的大厅内举办酒宴,宴请所有来参与武林大会的宾客。这种事情,风易凌等人自然必须参与。
这次武林大会他们居然在宴席上安排了歌舞。风易凌远远看着舞台上那个翩翩起舞的纱衣女子,有些意外,愣神——花阡陌?她怎么会来?
伴舞的其他几个女子也是他见过的熟面孔,都是风月无边阁的。
明明还是乍暖还寒的初春,她却只穿了一身轻薄纱衣,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在舞台上旋舞着,仿佛一只展翅的蝶。紫纱的水袖长长,悠悠一挥,便仿佛能勾起看客心头百般的旖旎情怀,想伸手触碰,却生怕碰碎了。只能看着,却不能靠近。
然而江湖终究是江湖,不比其他地方,虽然也会有不少风雅之士,但不解风情不欣赏的人同样是存在的。对于很多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吃饭睡觉的粗人来说,女人不过是暖床和泄欲的工具,又怎么会去懂的欣赏这种轻飘又无力的舞蹈呢?对这类人来说,他们的注意力只在台上女人裸露的肌肤和面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容而已。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台下直勾勾看着台上的舞蹈,半晌涎着脸感叹道:“那娘们哪来的?真白真嫩,那腰真是……不知睡一晚多少钱!”
要是换在平日,连/城珏是连理都不会理这种人的,但是今日,看着风易凌已经走近过来,他却含笑搭了腔,声音刻意放得有些高。
“这娘们可是风月无边阁出来的,是咱南京城最贵的妓女,自然不同凡响,只怕你还睡不起……”连/城珏刻意说完这句,看了一眼风易凌有些难看的脸色,故意继续道:“连咱们眼高于顶从来都没把什么女人放在眼里过的风易凌风少侠都未必睡过呢!你别妄想了!”
连/城家的少堡主居然搭了自己的腔,这对大汉来说自然是难得的荣幸。纵然语气里有些挖苦,却也足够让他受宠若惊了,连忙开口回应。
“原来是风月无边阁的娘们!难怪这么极品呢!珏公子说得是,说得是!我自然是没那个资格的!”说完,汉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连/城珏的脸色,揣测出他的心思,奉承道:“……不过,这娘们再怎么贵,还不是被连/城家叫来跳舞了!还是公子本事大啊!”
这话显然很合连/城珏的心意。
“一说是我连/城堡请,这女人就眼巴巴赶来了,”连/城珏扇子一开,缓缓摇着,脸上露出一个轻蔑而鄙夷的笑,高声道,“所以说啊,**就是**,被捧得再高也一样。什么花魁,还不是有点地位,再给点钱就能上她的床,何必放在心上呢——你说是不是,易凌兄?”
江湖意
“所以说啊,**就是**,被捧得再高也一样。什么花魁,还不是有点地位,再给点钱就能上她的床,何必放在心上呢——你说是不是,易凌兄?”
风易凌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是他铁青的脸色却能说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袖下的拳头无声的握紧,用力到青筋暴起。若说之前他还把他当小孩所以不计较的话,那么此刻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冲对方那得意洋洋的脸来一下,可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和年纪,他却不能这么做。
连/城珏若是针对他,他是完全不惧的,可是他却偏偏扯上旁人。只为了打击他,就用这样诋毁和中伤根本与他无冤无仇之人,其人品之自私卑劣可见一斑。花阡陌的为人他最清楚,她被请来跳舞只怕也并非自愿。她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被这些人这般针对、鄙夷苛责,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胡闹够了没有?”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连/城珏却仿佛极为惊讶一般,反而提高了声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怎么?易凌公子敢做不敢承认了么?当初说什么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多好的女侠都不屑一顾,结果反而看上了这千人睡万人枕的妓女,易凌公子的口味真是不一般啊!”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簇拥着连/城珏的都是平日里追捧他奉承他的一些狐朋狗友。
风易凌在外一向形象都是完美得像模板一样的人物,无论是武艺上还是道德上,都让人挑不出半分瑕疵。这种人会被一些人敬佩敬仰,但同时也会被另一些人妒恨。此时他身上出了这等丑闻,明显在后一类人之列的几个人都哄笑起来,却又在风易凌难得凌厉的眼神下住了口,感觉到几丝寒意。
其中尤数连/城珏最甚,他终究是武功不错的,对杀气的感觉也比其他几人敏锐。感觉到那一闪而过的可怕杀气,警觉回头,却并未在身后看到什么可疑之人。而面前的风易凌却依然是毫无表情,因为杀气并不是针对他的,所以他并未觉察,这让他怀疑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他没有看见,身后一个蓝衣的唐门弟子虽然是背对着他且面向别处,眼睛却是看向这边的。
哄然大笑的嘲弄声音传来,听得实在是让人屈辱。
花阡陌在台上,专注舞蹈的动作并未有片刻停顿,眼底却闪过了一道寒芒。那些人闹起来的地方离舞台并不远,而她在公子手下专司探听情报,听力比一些普通习武人还敏锐,自然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感情将她从那么远地方拖出来,是为了拿她和她的身份是被当做打击贬损风易凌。她还真是高估连/城家了,通过折辱她来达到折辱风易凌的目的,这些世家大少爷真是有够差劲无聊。
那个老道说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再跟风易凌接触,她还真可能被害死呢!
伤心么?委屈么?愤怒么?
花阡陌暗暗瞥一眼身旁奏乐的红绫和小絮,红绫气得红了眼睛,而小絮早已偷偷掉了眼泪。可花阡陌表情却依然淡淡,没有任何意外。
早在和他沾上关系之时,她就料到这天了。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和一个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即使她根本没想过攀这根高枝,也必然是会遭到诋毁和中伤的。只是红绫和小絮终归还是太天真,所以才会这般震惊和愤慨。她暗暗叹了口气,早知道有这出,她就不带她们来了,弄得她们平白跟着受了这些委屈。
厅内更多的人即使没有帮腔,但也只是看热闹而已。毕竟连/城珏身份高贵且睚眦必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谁都不想为这种小事得罪连/城珏,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来声援风易凌,毕竟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世态炎凉。
彼时进宴会场地的人不多,且大多是一些小人物,所以这几个人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她不知道风易凌为什么不干脆点,说明白,和她撇清关系,这样倒也不至于处境这么难堪。
只是,听着连/城珏那群人越说越难听,即便是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花阡陌本来已经旋舞着,半跪在了地上,却在此时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身后伴乐的红绫面前,将那把琴抱了过来,走回了舞台中央。这一系列动作显然不寻常,厅内不管是在专心观舞的,还是没注意舞台的人此时注意力都转了过来,看着这个突然做出奇怪举动的舞姬。
花阡陌跪坐在地上后将琴在膝盖上放好,染着丹蔻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拨,琴弦顿时发出铮然如裂帛般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她冷冷俯视了一圈,二话不说,手指在琴弦上勾勒挑动,发出一声声铮然锐利如刀剑出鞘的声音,锋芒毕露却依然悦耳。乐曲声起,那个舞姬居然在此时弹起了曲子。
整个场地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花阡陌淡淡的声音响起。
“阡陌不才,除了舞技,还略通琴曲。如今在座的各位都是英豪侠客,舞曲未免太过舞曲。阡陌自作主张,就奏一曲《江湖意》给诸位助兴吧。”说完,她低头专注拨弄着琴弦,泠泠的乐曲就这样响了起来,竟是出人意料的豪情万丈。
很多在场的江湖人在很多年后也依然记得那首琴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琴声中仿佛蕴含着无尽豪情和剑意。听着那琴声,每个人都仿佛就回到了行走江湖时,抽刀、拔剑厮杀的时刻,唤起体内无尽热血沸腾,甚至想真的拔出武器跟人大战一番!
苍茫万古,谁是英雄?
苍茫万古,唯吾英雄!
直到一曲奏完,琴声的余韵在厅内消散殆尽,很多人才从琴声带来的激动和狂想中回过神。
再看向台上女子,他们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真的能弹出这等豪情悲壮的乐曲么?那一曲《江湖意》激起了几乎所有在场江湖人属于江湖的热血和共鸣,让人不容小觑。连方才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不敢再小看台上这个跳舞的女人了。
连/城珏和他那一帮狐朋狗友的脸色皆不太好看,花阡陌低头俯视一圈,视线刻意的扫过了他们,手指弹了弹琴弦,轻描淡写继续道。
“阡陌的琴艺微末,却能得风公子赏识,本是荣幸万分。只是想不到,风公子喜欢听我的琴,居然还让某些人产生那种误解,实在是让阡陌惶恐。少不得出来说上几句。
“不错,阡陌只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阡陌也从未以什么高洁圣女自居过。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这一手琴技,能得风公子欣赏认可,那是阡陌的荣幸。不知道某些人怎么会生出那么些猜测和说法的。只是,在阡陌看来,风公子每次来只是听琴,未有其他,不过风雅而已。
“只是听琴,谈何逾礼?只能说有些人心思生来太过肮脏卑劣,才会生出一些不好的揣测……”花阡陌说着,抿唇轻轻一笑,明明是很含蓄的笑,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轻蔑。“……依阡陌看,不过是些小人之心罢了。”
这句话在骂谁实在是太明显,连/城珏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很是好看。风易凌一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