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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刚住下,就见识到老太太手腕果断、雷厉风行,她不禁在心中暗赞。纵是当年老爷活着,亦是不及荣府老太太三分厉害。薛姨妈真心佩服贾母,平日里倒是常去贾母那凑热闹。见证了年过六旬的老人的管家热忱,薛姨妈哪还有借口放松管理家业。她也要肃清薛家的不正之风,好生料理那些偷懒贪钱的管事们。孤儿寡母怎么了,一样不好欺负!
这一日,薛姨妈暂且不去陪贾母她老人家。她打算在家好好审账,拿证据,处置人。宝钗见状,连忙孝顺的跟在一旁辅佐。
薛蟠早上出门去了,才溜了一圈就回来求薛姨妈:“行行好,您快去求一求荣府老太太,我能不能不带这俩祸害出去!”薛蟠说罢,哭丧着脸看着门口那两个庞大的身影。
贾母指派给薛蟠的两名小厮,正是当初敢架着赦老爷去法华寺的两位彪形大汉。这些日,薛蟠每每走到哪里,俩壮汉就跟到哪里。薛蟠想给街上的漂亮姑娘拋个眉眼,他俩眼眉还没抬起来,壮汉就用雄厚的身体挡住了人家姑娘的倩影。薛蟠急啊,推开了壮汉,却见不着人了。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后来,薛蟠索性就去妓/院,岂料他坐的车还没到花街,壮汉就驱车绕道去学堂了。
薛蟠几番诉苦,被薛姨妈和宝钗无视。无奈之下,薛蟠悻悻的去了学堂,发现了玩乐的新方式。他在学堂勾搭了两个美貌的少年,给二人起了香怜玉爱的名号,只等第二日下手。天杀的!岂料他第二天再去学堂,先生竟另给他开了间屋子单独讲,整间屋就他一个人!
☆、第17章
薛蟠忍无可忍,只好再次厚着脸皮求薛姨妈。
宝钗瞥一眼薛蟠,噗嗤笑了。薛姨妈也笑,吩咐薛蟠好生去读书去。
薛蟠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气愤的将贾家学堂隔离他的无耻行径告知二人。
宝钗惊诧扬眉:“怎么,哥哥以后只一人读书?”
“对!你说他们过不过分?”薛蟠怒气冲天。
宝钗笑得更厉害了,转头跟母亲道:“可有人治一治这呆霸王了。”薛姨妈乐得点头。都怪她往日把这孩子宠得过分,她明知道这孩子不被惯得混账,却硬生生的下不去手,舍不得说更舍不得打。今有人替她下手,薛姨妈感恩都来不及,哪能去找人家算账。再者说他们在这住就是客,客随主便。
薛蟠见母亲和妹妹都不替自己说话,心里难过极了,气得要哭。“我就说回来宅子住去,不在这呆着吧,甘受冤枉气。”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还有受气的时候?”宝钗瞪着大哥,教训他道,“多少人家请先生要另花钱。贾家拂照你,单独给你开小灶讲学,你理应感恩才是。”
“我才不要感恩,我不管,这学要上就得跟大家一起上。凭什么把我整成独头蒜了?以后我还如何跟别的同窗相处。”
宝钗瞧大哥话里苗头不对,警示的看眼薛姨妈,转身进了里屋去。薛蟠料知失言了,赔笑要跑。薛姨妈赶紧扯住他,训他一通。
儿子她管不了,竟还有人帮她管,薛姨妈心里早烧高香了。薛姨妈这次肯定不管薛蟠,不仅如此,她还把那些往日跟在薛蟠身边的,挑唆薛蟠不学好的小厮一并处置了。她看明白了,这管家就得学荣府老太太那风范,稳准狠!
薛蟠嗷嗷叫苦,原本身边尚有两个晓得他喜好的小厮。今日一闹,他身边连个贴身跑腿的人都没了,身边就剩俩糙汉。大汉他哪敢惹?他一拳打头上去,人家当挠痒痒了,而他整条胳膊都跟废了似得。
贾家老太太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俩怪物!
出门比不出门还要受束缚,薛蟠暴躁至极。折腾了几日,薛蟠终消停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便是整日赖在家里逗弄香菱了。
……
荣府上下管得利索了,钱也够花。照理说贾母也该悠哉悠哉了,偏她这几日比以前还要烦躁。
以前,贾母每日早晨一睁眼看见的是鸳鸯,现在日日突变成了王夫人。
王夫人住得那么远,毅力却十分充沛,每日天没亮就‘不辞辛苦’的来贾母这里伺候,起床洗漱早饭,哪哪都有她。
二儿媳突然柔柔顺顺的,任劳任怨。贾母挑不出毛病,道句辛苦,只打发她去,不必再来。王夫人每次都口上笑嘻嘻的应承,第二日仍如故。还是天天来贾母这里报道,日更不辍。
贾母觉得事儿大了。她决定动用一句真理:以不变应万变。
今早贾母起床,王夫人果然又来了。贾母带着孙女们吃了早饭,吩咐王夫人去瞧瞧她儿子宝玉去。王夫人安顺的听命,去了东跨院,临到晌午的时候方迟迟归来。
贾母早前听说宝玉今日身体不适,不去上学,今又见王夫人脸色不对,料知其中有事,便问了问。
王夫人蹙眉道:“也无甚大事,那孩子性儿好,院里头丫鬟都瞧着他好欺负罢了。下贱命的东西,敢欺主,作死!”
贾母抖了抖眉毛,问她:“谁?”
王夫人提起那事,气得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周瑞家的忙回贾母的话:“晴雯。”
“晴雯,”贾母顺口说一嘴,心想果然是她。
王夫人气晕了头,以为贾母不记得晴雯是谁了。她咬牙恨恨的解释道:“就是宝玉跟前那个长得风流灵巧的丫头,水蛇腰,削肩膀。仗着有几分姿色,不要脸的在宝玉跟前卖弄,无法无天了!”
贾母问了经过。原是王夫人早上去的时候,正碰见宝玉拉低身段甜言蜜语哄弄晴雯。王夫人气不过宝玉给个丫鬟赔错,还见俩人还拉拉扯扯十分亲昵。王夫人认定晴雯带坏了宝玉,狠骂了一通,麻利的叫人架发走了晴雯。
王夫人控诉泻火,气消了大半,见贾母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她才想起这晴雯是贾母身边的人。难道是她擅自处置了她的人,老太太不高兴?
“母亲,不是媳妇不容她,实在是这丫头风骚过了,无法无天。她家爷这才多大呢。等宝玉再大些,还了得?”
“这丫头是赖嬷嬷送我的,也罢了,今也算是一锅端了。”
王夫人闻言松了口气,笑道:“是呢,我说母亲身边不会出这样的人,原来是这丫头打根上就不正。她是从赖家出来的奴才,这样也不奇怪了。”
“嗯,”贾母眯起眼睛。
王熙凤才进门,听说这事儿,笑问周瑞家的是哪个丫鬟。周瑞家的告知是晴雯。王熙凤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半晌。
王夫人插嘴道:“眉眼有点像你林妹妹。”
王熙凤愣了下,想起来晴雯是谁了,点点头。
王夫人落了话音,忽然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转头瞧贾母,就见她老人家歪着身子躺在榻上,半垂目,冷着脸。王夫人心料不好,忙跟贾母赔错。
“午饭不吃了,”贾母抬眼看王熙凤。
王熙凤会意告退,顺便吩咐厨房把饭菜送到姑娘们房里,特别嘱咐姊妹们中午的时候别去招惹贾母。
王夫人立在屋中央,心抖得不停。她这些天早起晚归的讨好贾母,眼看就要有成效了,结果今日因失言一句话,功亏一篑。
“老二家的,你什么意思?”贾母眯眼看她。
王夫人连忙赔错,解释道:“晴雯那丫头模样确实漂亮,林丫头美得更是出尘脱俗,媳妇儿一时口误了。”
“晴雯刚在你口里成了下贱货,转头你就拿她跟你亲外甥女比较。知道的当你是口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记恨小姑子,瞧不上你外甥女呢。”
王夫人心头一震,惊讶的看着贾母。这老婆子会读心术?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片刻回神后,王夫人赶紧装委屈的跟贾母叫苦,解释她真的是无心之失。
贾母嗤笑两声,睃一眼王夫人,“说吧,你这几日这般卖力讨好我,图的什么?”
王夫人眼珠子转转,觉得今日说话时机不合适,讪笑着哄贾母:“媳妇儿前些日子不懂事,给母亲添了麻烦。媳妇儿自知犯下大错,只想好生孝敬母亲弥补,并无别求。”
“是么,那真好。”贾母哈哈乐起来,打量王夫人,接着道,“昨儿个老二跟我又提了句宫里那位,我还寻思你们夫妻八成是想提旧事,再要钱。原来真是我多想了,看来你果然是真心孝敬我的。好儿媳妇儿,你令我甚感欣慰啊。”
“呃…。”王夫人憋气憋得心脏快要爆裂了。她想解释,可恨自己说的话早把自己套进去了。她怎么还好思开口要钱?这一开口,就变成她不孝,有目的有图谋了。
王夫人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如此,她宁愿不去宝玉房里处置那个晦气丫鬟。这回好,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晦气。她精心实施了半月之久的要钱计划就这么泡汤了。事到如今,王夫人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宫里那位,恐怕又要拖一拖了,可怜她的大女儿!
“我不管你是否真喜欢林丫头,以后不准把她跟下贱人放一起比较。”
王夫人心里怨气丛生,青着脸压低语气回答:“媳妇乃是无心之失。”
“平日有精神来我这折腾,倒不如去你儿子那里,好生教诲他。近来这孩子犯浑,总爱往姊妹房里钻。好好一爷们,活得跟女人似得,还不是你们做父母的没教好?这点,他都赶不上薛蟠那孩子。”
王夫人惊诧的看着贾母,她老人家竟然拿宝玉跟薛蟠比。薛蟠是什么玩意儿?混账到家的东西!
贾母轻笑:“瞧瞧,我尚且拿你儿子跟个嫡子比呢,你就不高兴。你想想,你才刚拿林丫头跟谁比得?你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敏妹妹?嗯?你说你到底存得什么心思?”
王夫人恍然,终于跪地,流泪冲贾母磕头求饶,“母亲,媳妇知错了!媳妇真的是一时失言,媳妇以后必当注意。”
……
王夫人筋疲力尽回房。贾政早等她,询问结果。贾政听说王夫人事没办成,还惹了一身骚,贾政气的吹胡子瞪眼:“明知她老人家宠着林丫头,你不去奉承也罢了,反倒当面损她!你这妇人就会添乱!这下好了,连我都没脸去说,宫里头的指望不上了!”
王夫人无可辩驳,一味的哭。抓了晴雯,儿子怪她;因此事失言,老太太也怪她;现在事情没办成,丈夫也嫌弃她。本来她风风光光的活了大半辈子的,突然之间,这一切都是怎么了。王夫人满心的抑郁喷泻而出,嚎啕大哭起来。贾政吓了一跳,哆嗦的退了几步,心里觉得王夫人难以理喻。贾政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又去赵姨娘那里了。
……
牡丹花开,争奇斗艳。
宁国府珍大奶奶派人递来消息,邀请贾母、邢氏、王氏等一干女眷去府上治酒看戏。
王夫人现巴巴的来传消息。只盼着贾母高兴了,对她的印象能好些。
贾母理了理自己的翠竹纹掐牙衣衫,正襟危坐,“东府‘珍大爷’可厉害呢,惹不起。我不去,你们也一个都不许去!”
☆、第18章
王夫人愣了,扫眼王熙凤和李纨,见她二人也不懂。王夫人方敢再问贾母何意。
贾母冷笑一声:“老子修道,他仗着没人管就翻天了。个中理由我不说,你们清楚。”贾母说罢,偏了头,不欲再多讲。宁国府那种不和谐的地方,全府上下都应该:严打,严打,再严打!
王夫人欲哭无泪,听得莫名其妙的。她无可奈何,真想当场厉害的吼几嘴老太太。老婆子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懂不懂应酬交际?一家子的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这样驳人家的面子。
王熙凤不懂贾母的意思,可她机灵,晓得顺着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