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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身边的人也不愿送到您跟前来。她早就想孝敬您,终不得机会啊。母亲,您就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好好伺候您,时间长了,您就知道她是好是坏了。到时候您再拒绝儿子也不迟。”
“你的正妻王氏品行不端,该休,我承认。但并不能因此事降低我的标准,让个小妾登堂入室。我的二儿子是不怎么样,可也轮不到让个心机深沉的下贱东西做我的儿媳妇!现在,我让她在这做姨娘都是抬举她了!”贾母厉害道,顺手很拍了下桌子。
贾政身躯一抖,吓得心噗噗直跳。他很久没看老太太这么发威了,真吓人!贾政就不明白,张姨娘到底是哪里做不好让贾母瞧不上了。这个女人明明温柔善良的很,不行,他不能让母亲继续误会下去。
贾政吸口气,意欲再要跟贾母解释。
贾母平缓了语气,摆手示意贾政不要说话,先听她说。“你如今是翰林院的编修,多清高的官儿,休妻?扶正?你往自个儿脸上抹了那么多屎,你自己不嫌丢人,我还怕你熏着你那些翰林院的同僚呢!”
“母亲!”贾政皱眉,抖了抖唇。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真的无话可说,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气气气死人了!
“王氏可以打发,你那个小妾我就不多说了。我盘算了一下,我现在给探春定了亲事,等三年丧期一过,她便可出出嫁,倒也差不多。”
“丧期?”贾政皱眉不解。
“对,”贾母看着贾政道,“休她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她‘死’。难不成,你真要把你休妻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全大青国都知道?”
贾政忖度了下,点点头:“母亲说的极是,可咱们什么时候下手?如果突然就——”
贾母瞪贾政一眼,骂道:“谁说她真死了?说了,不过是休的另一种方式。打发走她,远远地,给些钱,嫁妆也还给她。是去江南老宅养着,还是去庙里常伴青灯古佛,都随她。”
贾政恍然,脸尴尬成猪肝色。他刚才说了什么,竟然顺利成章的盼着王氏去死,还想害她。这这这……贾政窘迫的瞄一眼贾母,见其一副鄙夷的神态看着自己,恨不得此刻就钻进地底下躲起来。
贾政再没脸说扶正的事儿了,悻悻的要走。
贾母咳了一声,贾政吓得一抖。贾母接着道:“别以为你没事儿了,你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今日就上门去见王子腾,把话聊清楚了,谅他不敢拒绝。你若实在不会说,把贾琏带去。”
贾政讪讪的点头,不敢再吭声,他要走,这回学精了,先问贾母还有什么事交代没有。
“再有一事,交代完以后便懒得跟你啰嗦了。你那小妾流掉孩子,不是王氏干的,你媳妇儿管家那么多年,有点歪脑筋,但还没蠢那种地步。”
贾政诧异,深思了会儿,转即又不解的问贾母:“那会是谁?”
贾母扬扬眉,嗤笑:“自己想去。”
贾母看着贾政离去的背影,心想:王子腾,老婆子丢给你的浅水炸弹来了,请一定要接好。
吃过午饭,贾母问询李嬷嬷宝玉的情况。
李嬷嬷愁眉苦脸道:“还是那个样子,时而清醒了,闷闷的要读书。时而糊涂了,就把书撕了,吵着要找姊妹们玩。”
贾母闻言,皱眉不语。
李嬷嬷打量老太太的脸色,心知她老人家不喜宝玉从前好玩风流的样,遂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说,“怕是那玉打进了二爷的体内,融进血里了。若是有法子根除掉,咱们真正的宝二爷就能回来喽。”说着,李嬷嬷便垂泪,哭声不止。
“他现在如何?”贾母问。
李嬷嬷呜咽道:“糊涂着呢,我来这的时候他还一会儿喊林妹妹,一会儿喊宝姐姐的。”
贾母皱眉,低声问道:“可看紧了,别叫外人听见。你们几个,管好嘴。”
李嬷嬷连忙点头,拿命作保。如今荣府的规矩,赏罚分明,大家心里头都有数,万万不敢造次。
“吩咐厨子,近来多预备些补血的饭食,人参补汤也要,日日给他喝。”贾母招手让李嬷嬷近身过来,低声吩咐道,“但凡他糊涂的时候,你便跟他说林姑娘订亲了。他若问那家的人,什么样,你尽管挑好的扯皮去。记住,话不能外传,只忽悠宝玉用。”
李嬷嬷赶紧点头,回头便依贾母的话谨慎行事。
李嬷嬷趁着宝玉现在糊涂,一进门就在他耳边嘟囔定亲那一句。宝玉吓得眼睛凸出,抓着李嬷嬷的胳膊重复问。
李嬷嬷一再肯定的告诉他:“林姑娘订亲了,对方是朝廷一品大员的长子,一品啊!听说那位爷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与林姑娘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
“噗,噗,噗……”宝玉连吐七口血,晕死过去。
李嬷嬷吓够呛,请了大夫说只是一时郁结吐血,才松口气。小丫鬟们收拾地上血渍,用白布一擦,涮洗在水盆里,盆地边沉淀出一层绿绿的细砂。李嬷嬷叫人换清水,再看,果然是碎玉渣。
至此,李嬷嬷方明白老太太的意图,禁不住翘起嘴角看宝玉。
宝玉刚醒,眨着桃花眼,不解的看着周围的人,捂着头问:“我怎么了?怎么晕了?”
李嬷嬷忙奉上刚熬好的参汤,笑着喂他喝下。
宝玉伸手乱摸枕头周围,疑惑道:“书呢,上次那本书我才看了一半。”
李嬷嬷大喜,忙“嗳”了一声,吩咐茗烟去jj书局再买一本回来给宝玉。
……
王子腾这两天候缺在家,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走到哪儿他似乎都能闻到屎味。可苦了他身边的小厮,一天要给他打水七八次洗澡用。王子腾每次把自己的脸皮和周身搓红了才肯罢休。就这样,王子腾还觉得四处臭味熏天。他烦躁的没法子,见人就撒火。
贾政贾琏到的时候,王子腾正在抬脚踹骂小厮。
王子腾意见荣府的人,眼睛都红了。他以为二人来跟他道歉,架子拿起来了,都不曾起身客气的迎接一下。
贾政贾琏见他这样,心中不屑,也没有好脸色。贾政直接道,“还有事,就不坐了。今日来就为告知你一件事,我打算休了你妹妹。”
王子腾抬着下巴,正要翘二郎腿。听此话,蹭的一下蹦起来,站到贾政跟前瞪眼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休妻。”贾政慢慢吐字道。
“贾存周,你敢!”王子腾活了,指着贾政的鼻子尖骂。
“怎么不敢,你妹妹一再犯七出罪状,我拖到现在才休她,对她够慈善的了。”
“你胡说什么,我们王家女儿的名声岂是你随便侮辱的?”王子腾大怒,眯起眼,握着拳头。
“人证物证俱全,顺便说下,我的小妾张姨娘便是喝了她送的汤小产了。”虽然贾母说孩子不是王夫人害得,但贾政可不信这个,全都把错归到王夫人身上。
王子腾看了王夫人贪污的罪证,以及周瑞家的亲笔画押的证词,全身颤抖到无话可说。他握着拳头,紧紧的握着,再次想起先前在荣府门口被泼粪受辱的感觉,现在他感受到比那多十倍甚至百倍的侮辱。没有什么比族中女子被休妻更让人觉得羞辱的事儿了。
贾琏见贾政和王子腾剑拔弩张,害怕在这么下去打起来。他们叔侄二人毕竟在人家的家中,容易吃亏。再者说,休妻这件事本就是要低调行事,闹大了他在老太太那头也不好看。老太太能点名叫他来,无非是看重他的办事能力,切不能丢人了。
贾琏赶紧将荣府低调休妻的法子告知王子腾,解释道:“这样便顾及王家的面子了,也能保全你们王家名声。我这有一份文书,只要您签下保证不再追究之后的事,此事便就定了。二太太会以‘暴毙而亡’的方式离开荣府,我们已派人在扬州置办一处宅院,还算舒适,还会派人伺候她终老。只不过自此以后,她再不是荣府的二太太了,也不能是您的妹妹了。舅爷若不放心,大可以派自己人去跟着。”
王子腾平息了怒气,羞辱感却越来越多。证据俱在,他想帮妹妹狡辩都不成。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没这个妹妹。给他丢人、让他们王家受辱的女子,怎会是她们王家的女儿!
“派人就不用了,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王子腾大笔一挥,在契约书上签字画押,立马赶人道,“定好什么时候办‘丧事’通知一声,‘丧事’一了,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再没干系,老死不相往来!”
“好!”贾琏干脆道,他巴不得这样。这话回去禀告老太太,估计她老人家会跟自己一样开心。
贾政松了口气,这样完美的解决王氏,超出他的预期。真不错!至于扶正的事儿,回去慢慢来吧。
王子腾眼瞪着叔侄二人去,紧急地攥拳头,内心诅咒他们荣府一家子都不得好死。等着瞧,他必定要把荣府夷为平地,誓不罢休!
探春宝玉的亲事还没着落,在俩孩子亲事订下前,贾母责命贾政贾琏等知情者一定要对王夫人保密。
……
适逢迎春生日,这一日,贾赦也邀请顺天府尹秋和她的儿子们来府里。
贾赦早就被贾母告知要留意尹秋,他便求林如海做中间人。三人聚在一起吃两次酒,聊几句,渐渐地贾赦和尹秋便相熟了。
贾赦这次请尹秋上门吃酒,在情理之中,也很自然。
日子是贾母故意吩咐定下的。贾母意在相看尹尚,顺便也想让俩孩子先见一面,看看是否合眼缘。
作者有话要说:kame饭团扔了一个地雷;,新面孔扑到么一个,╭(╯3╰)╮亲出花儿来,咩哈哈。感谢饭团给大鱼的地雷,么么哒。
☆、第85章
贾赦老早就候在南大厅等人;听说尹秋带着儿子们上门,赶忙迎到二门处;正与他们父子相遇。贾赦与尹秋上座,贾赦便和他引荐贾琏、宝玉、贾环、贾琮等子弟。尹秋挨个打量一番,笑眯眯的点头;跟贾赦道:“都不错。年长的瞧着聪明伶俐些,必是一把好手。宝玉这孩子我早就有所耳闻。”
“噢?”贾赦挑眉。
“当年荣国府令弟媳诞下一名衔玉男婴,可谓是名动京城;当年我从贱内也略微耳闻过几句。”尹秋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再次打量一眼宝玉。眼仁浑浊,精神欠佳,这孩子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似得。看来这有玉的孩子还不如无玉的机灵。
贾赦转而仔细打量跟着尹秋来的两孩子。尹秋的三子尹尚,年十六;丰神俊逸,一双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眸光炯炯有神。尹尚此次虽初到荣府,却没有一点的不适的生疏感,反而露出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样。
才刚尹家父子进门的时候,贾赦打眼一瞧尹尚,就觉得这孩子了不得,将来肯定出息。贾赦下意识的高看一眼这孩子,他不知道老太太那头怎么想,他这里肯定是十成十的同意了。
尹尚得了父亲引荐,规矩的给贾赦再次打行礼,面挂着淡淡的微笑。贾赦赶紧客气的起身,扶他起来。尹尚笑了笑,对贾赦又微微点了下头,以示谢意,他随即便退到一边去。原本站在尹尚身边的弟弟尹文笑容灿烂的走出来了,待他父亲引荐的话一说出口,他便脆生生的出言给贾赦作揖行礼,动作很到位,看得出是个乖巧的孩子。
贾赦眼前一亮,也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才刚他单单注意尹尚,倒没仔细瞅这孩子,越瞧越耐看,而且是个爱笑的机灵鬼,讨喜极了。贾赦拍拍尹文的肩膀笑问他多大年纪,如今读什么书之类。
尹文笑:“过了生日十四,已经不大读书了。”
“哦?”贾赦好奇了,还有这么实诚的孩子,不读书就真敢当着外人的面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