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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青筋暴起:“你是猪吗!”
唐小棠愤怒回敬:“你才是猪!”
“啊,真好,这下都齐了。”
吵架不得不暂时中止,二人一起看向那个陌生的声音的主人。
结界里的空间仍然是教室,只是少了固定在地上的那些桌椅,而是摆放了一张欧式宴会长桌,铺着白桌布,摆放着七副餐具,烛台上点着一排细细的白蜡烛,照得鲜花餐点都带着一种油画般的美感。
司徒嫣、温婷、秦萌萌三人坐在长桌右边的三张椅子上,脑袋耷拉着,应该都是昏了过去,在她们对面的三张椅子其中一张里,还有个从来没见过的青年——看那一身运动装,应该也是X大的学生,当然,也是昏迷的。
餐桌上唯一清醒着的人,也就是刚才和他们说话的女孩,坐在长桌尽头的椅子里,虽然光线不佳,但仍然可以辨认出就是上次在顶楼露台哭泣的少女,只是她一身酒红色的洋装,头发上还绑着蕾丝。
唐小棠眼也不眨地看着她,悄声问朱槿:“老师,妖怪里也有这么时髦的品种?”
朱槿脸色阴沉:“不,我想这回恐怕你是对的,这家伙不是活物。”
唐小棠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刚想说什么,洋装的少女就微微一笑,小提琴般好听的声音传来:“开饭了哟,爸爸,妈妈。”
纳尼!!
窗边的二人当场石化。
唐小棠摸摸脸,自言自语:“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朱槿一头黑线地把她推到身后:“你找错重点了!退远点,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贬低我审美的小兔崽子。”“……你才找错重点了。”
少女坐在椅子里,神情温顺,仪态优雅,俨然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千金小姐,她笑眯眯地招呼:“快来坐下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直接无视了朱槿腾腾杀气。
“老师,先别冲动,她手里有四个人质,打起来我一次扛不走那么多,智取,智取为上。”唐小棠一把拖住朱槿的袖子,小声说。
朱槿磨着后槽牙,不耐烦地道:“没心情跟她慢慢墨迹,这几个胆大包天的笨蛋死了活该。”
唐小棠眼珠一转,挑衅道:“是没本事吧,老师?脑袋不够用了么,要不换我来?”
朱槿顿时受激,突着眼道:“滚!爷最擅长智取了,看着!”大步流星地上前去,拖开一张空椅子坐下,回头看唐小棠还想笑不敢笑地站在原地,就大声道:“孩子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唐小棠:“……”比了个拇指,乖乖挪过去坐下。
七张椅子都坐满了人,洋装少女率先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牛排,边还微笑着说:“姐姐也吃啊,奶奶手脚不灵便,小姑帮帮她吧。”
唐小棠刚喝进嘴里的红酒瞬间喷了出来。
姐姐?奶奶?小姑?对面那三个人要是听到跨度这么大的形容,一准会哭出来的。
“丫头,你知道海洋之露吗?”朱槿一边心不在焉地单手乱戳热腾腾的牛排,一边问。
唐小棠摇摇头:“不知道,也是一种仙草?”她的仙草知识大多源自家里的几本入门教材,那是她刚刚萌发出要做炼丹师的念头时,磨着爸爸给买的,由于现在整个社会大环境都在破除封建迷信,仙草商人们不敢在书上写的太明白——也不愿意写的太明白,这不是跟自己饭碗过不去么,所以她看得再认真,也是知之甚少。
朱槿把剁得烂糟糟的牛排叉起来塞进嘴里嚼:“它还有个别名叫迷迭香。”
迷迭香,这个名字就耳熟了,然而不是仙草范畴的耳熟,而是在某些小女生会很喜欢的浪漫领域,这个词广为人知。唐小棠虽然从小到大都和周围的同学不太亲,但表面上的关系还是可以,中学时候班级里曾经流行各种香料,她多少听到一些。
迷迭香源产地在欧洲,地中海沿岸,是一种久负盛名的香料、花茶配料和抗氧化剂,传说可以增强记忆力,但是用多了也会中毒昏迷,还有种好听的花语叫回忆爱情。
“海洋之露不难种,但是有一个变异的品种据说是一定要长在海边,我猜八成是需要盐水灌溉,或者对土壤钙质含量要求比较苛刻。”
唐小棠佩服地点点头,想起之前东海龙王的话,老师应该是对仙草有非常深刻的了解,是个人兴趣所致,还是他的师父教的呢?
朱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说:“我在封印里的时候,通过冥想了解到这种变异植株曾经传到了华夏,但因为有一定程度的致幻作用而没能广泛种植,带着种子来的人似乎还被杀了。”
话音未落,洋装少女手中的刀叉当啷一声落回了盘子里,面色发白。
“我们现在看到的,吃的喝的,都是幻觉而已,”嘴上这么说,吃得依旧欢快,朱槿举杯向少女示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那位将海洋之萃带到闽南的西班牙人有点渊源吧。”
少女恢复正常的神色,依旧微笑:“爸爸在说什么呢,再不吃菜可就都凉了,嗯?妈妈?”
唐小棠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不要看我不关我事!”
朱槿面不改色,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妖异:“你虽然以他们的家人自居,但其实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吧,让我猜一猜,你是他们的……”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突生,坐在最远处、唐小棠右手边那个本该昏迷不醒的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手在桌上一抹,抄起切牛排的刀就朝长桌尽头的少女掷去。
他的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唐小棠只听到咻的一声,银餐刀就插进了少女的咽喉处,瞬间鲜血喷溅出来。
朱槿最先反应过来,袖中唰地飞出一条青色的荆棘软鞭,卷住了他随后抛过来的数把刀叉,青年见一击不成,立刻向后掠,拉开距离,朱槿软鞭一抖,刀叉又朝他飞回去,直把他逼到了墙角。
少女的血这才落在桌布上,晕开大滩的鲜红。
“锵!”银餐叉带着一股强悍的力道深深插进了地面的瓷砖里,距离青年的鞋尖只有一分远,碎屑飞散,青年喘着粗气背靠在墙上,眼里带了几分惊讶之色。
朱槿单手提着椅子靠背,将吓呆了的唐小棠甩到身后,朝青年的方向迈了一步。
043、请带我一起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嗯哼?”朱槿好整以暇以一笑,露出食肉动物独有的尖利犬牙,寒光森森,“敢对爷的猎物出手,胆子果然够大。报上名来!”
青年也不是省油的灯,极端的时间内就冷静下来,眼睛飞快一瞟窗边那个他们进来时候的入口。
“想逃?”朱槿在他脚掌微动的时候就掠向了唯一的出口。
然而那却是青年的幌子,他单手向后按在墙壁上,以他掌心为圆心,结界裂开了蛛网一般的裂痕,然后整个破碎坍塌下来。
朱槿骤然色变,再要扑过去抓他,青年已经退到了真正的教室窗边,脚后跟在窗台上一踩,弹出了楼外,背后张开洁白的滑翔翼,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远了。
“老师!”唐小棠及时叫住了打算追出去的朱槿,“先别管他了。”
“……哼!”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如此从容地逃走,朱槿显得非常不开心,重重地哼了一声,回到唐小棠身边。
结界破裂以后,所有人都被甩回了现世,司徒嫣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课桌上,讲台后面则躺着那洋装少女,只露出裙摆和脚。
唐小棠摇了摇司徒嫣的胳膊,朱槿漠然走到讲台边:“不用叫了,醒不了的,迷迭香中毒,少说要睡到明天黄昏,比起那个,你看这边。”说着将讲台后的少女提了起来。
少女不堪蹂躏,脑袋扑通一声掉了,唐小棠吓一大跳,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个等身玩偶,脖子处被餐刀扎断,弹出一大团絮状填充物。
投影幕后面鬼鬼祟祟地伸出了一片手爪状的影子,从后方慢慢逼近唐小棠。
“假的?”唐小棠接过玩偶看了看,发现它背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就伸手到口袋里去掏司徒嫣之前给自己的符纸,拣了拣,果然有一张长得差不多的。
朱槿正将三个昏迷不醒的姑娘轮流扛进封印,稍后带回宿舍,唐小棠抬头没看到他,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找,恰巧鬼爪捞下来,符纸便不偏不倚地贴在了鬼爪上,顿时将它定在半空中。
唐小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那僵在眼前的爪子。
“这几个臭丫头也太沉了吧!”朱槿骂骂咧咧地从封印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下,倒抽一口凉气,“它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把它本体给定住了?!真的假的,丫头,你的反射弧不是比雷龙还长吗?什么时候身手这么敏捷了。”
唐小棠嘴角直抽:“我就转了个身而已……”
朱槿深信不疑地点头,过来捉住那鬼爪,轻轻一拽,就将黑影从投影幕后面给扯了出来。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甚至没有五官的影子,一手被朱槿牢牢攥着,自知无幸,也不做徒劳的挣扎,默默地站在他们跟前。
唐小棠好奇地打量它,伸手去摸,手却从它薄如纸片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你摸不到它的,它不是活物,”朱槿嘲道,“在幻世有一种名叫双面枭的鸟,它们的本体和影子拥有双重灵魂,就像一对双胞胎一样,最喜欢吃思芳草的种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唐小棠皱眉想了想:“思芳草的种子不是不能吃吗?只能做香料,吃了会便秘什么的。”
朱槿点点头:“就因为是香料,所以双面枭才喜欢吃,双面枭喜香,自身也散发香味,它们吃的是香料,睡的是香草,死后尸身腐烂极慢,影子还能再活个几百年。”
唐小棠恍然大悟:“哦,我懂了,双面枭一定是被迷迭香吸引过来,才认识了你说的那个……西班牙?葡萄牙?那个洋人,还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是吧?”
朱槿赞许地看着她:“我也是这么猜想的,至于是不是,就要问它了。”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手腕。
影子像一块黑布一般在空气中微微摆荡,唐小棠迟疑地问:“它……能说话?它好像没有嘴巴。”
“那之前和我们说话的你以为是谁?”
“呃……”
“去把那颗脑袋捡回来,拼上。”
唐小棠乖乖照做。玩偶的脑袋已经彻底断了,她只能用手扶着,影子将另一只手放到玩偶的头上,玩偶的嘴动了起来:“你们不是普通人。”那效果别提有多诡异了。
朱槿得意地一撩红毛:“知道就好,还不一五一十从头招来?”
玩偶又说:“爸爸妈妈真的死了吗?被人杀了?还有哥哥、姐姐他们……”
唐小棠回答道:“就算不是被人杀的,距离鸦片战争也过去好几百年了,他们老也该老死了。”
“是吗,”玩偶少女的音色透出了黯然,“难怪一直、一直都不来接我们,明明把我们当成家人一样。”
“等不到他们回来,所以你就抓几个人来过家家?”朱槿一副嘲笑它小孩子气的口吻。
玩偶嗯地一声,轻声细语道:“我和小喜当初是迷路了才会来到这边,小喜饿得走不动路,被姐姐捡了回去。爸爸是做香料生意的,屋子里每天都弥漫着各种香味,小喜一留就不想走了,家里的每个人对我们都很好,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后来有一天,爸爸没有再回来,紧接着大家突然都不见了,我和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