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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温吞吞地又点了点头:“你们认识我?”
得,走路捡到金元宝,爬山的功夫也省了,唐小棠掏出记事本,照着念起来:“白鸦村的王大娘说谢谢你帮她把走丢的小孙子给送回家去,请你有空去她家吃饭;水鸢村的赵老爹已经能下地了,说是给你腌了点腊肉,教你记得去拿;还有风鸟村的XXBLABLABLA……”
囚牛点头道:“哦。”从树丛里爬了出来。
和霸下刚好相反,这位神龙长子长得高大英俊,个头和朱槿差不多,一头柔软的稻黄色金发,鼻高眼深,轮廓犀利却不显得凶狠,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硬汉气质,给人感觉十分可靠。
唐小棠脑补了一下他发火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样的人一般轻易不发火,可是发起火来都不是人,难怪收拾得住睚眦。
“你们找我就为了说这些?”囚牛不信任地打量着她。
“呃,不是,那些只是来的路上别人拖我转告你的话,”唐小棠忙把记事本收起来,两手交握在身前,恭恭敬敬向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长躬,“我是为崆峒印的事来的,无论如何也想请你帮个忙。”
囚牛目光散漫地按着后颈活动了一下筋骨,说:“不帮。”
唐小棠一愣,自己还没说具体什么事呢,他怎么就一口回绝了,霸下不是说他很好说话么,一路上打听下来,也觉得他应该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才对,难道他不是囚牛?
囚牛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崆峒印不是你该得到的东西,回你原来的世界去,人太贪心了不好。”
“等、等一下!不是我想要,是盘古大神让我帮他修补崆峒印,是他要收回碎片。”眼见他转身就往山上走,唐小棠连忙追上去。
囚牛头也不回,拨开树丛往高处走:“证据呢?”
“诶?”
“证据,你是受盘古大神所托的证据,”囚牛从一棵拦道树的枝桠下弯腰钻了过去,“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我才会信你。”
唐小棠立刻掏出钮伸到他面前:“这个就是证据!”
囚牛没想到她真的是受盘古所托,乍一看见崆峒印之钮就愣了,眼里仿佛有某种光亮了起来,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唐小棠却又缩了回来,将钮掂了掂:“别碰哦,崆峒印不是你该得到的东西,人太贪心,不好,不好。”
囚牛顿时忍俊不禁,刚睡醒的面瘫脸因这一笑看起来温柔了许多,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跟老二一样小心眼。”
他笑了,唐小棠也就不再提心吊胆,大方地把钮递了过去:“借你看看还是可以的。”
囚牛笑着接过残缺的崆峒印,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忽地提了口气,说:“你想要我帮忙,可以,但崆峒印先得借我一用。”
“你想用它进去见少昊?”唐小棠忍不住揶揄,虽然二人不熟,但囚牛看起来脾气极好,不像是会为这点事发火的人。
囚牛也不隐瞒,怎么说自己也追了人家三千年,早就人尽皆知了。
小悦上前来道:“可是光靠你和霸下两人身上的碎片,加上钮,崆峒印也还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量,是破不了少昊大人的结界的。”
囚牛漠然转头望远方看去:“事在人为,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唐小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大泽深处的云雾中有一棵参天巨树,目测得有一百个人合抱那么粗,那就是少昊的宫殿?住在树里,倒也真不愧鸟皇之称。
她忍不住问:“少昊大人长什么样?很漂亮?有多漂亮?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在这徘徊了几千年?”
囚牛握着钮笑而不语,小悦纠正道:“少昊大人是男子。”
“哦,是男子……诶?!”唐小棠冷不防被吓一大跳,脱口而出,“你是同性恋?”
囚牛一脸莫名其妙,没听懂,她又赶忙改口:“我是说……你也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个那个……你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这时候要是司徒嫣在旁边,肯定得激动得跳起来,可惜唐小棠被她明拐暗带了一年,愣是连攻受都分不清,司徒嫣哀叹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也,彻底放弃了污染她,于是在唐小棠的眼里,同性恋仍然是个稀罕玩意儿,听她说什么美攻娘受渣攻贱受的,无非是二次元的东西,突然一下面前出现个活的,受到的刺激不是一点点。
囚牛漫不经心地微笑着,目光温柔,眺望这远方的巨树:“不知道,见也未曾见过,如何说得上来喜欢什么,就是喜欢而已了。”
唐小棠这才想起来小悦之前说过,他和少昊还没见过面,就换了个问法:“那你觉得他会是怎样一个人?高矮胖瘦,是美是丑,光凭音乐就爱上了,万一对方是个土肥圆怎么办?”
囚牛疑惑地问:“土肥圆是何意?”
“这倒不必担心,”不等唐小棠回答,小悦就插进话来,“我曾经跟着小喜来朝拜过少昊大人……”
她话还没说完,囚牛和唐小棠几乎是同时两眼放光地问:“他长什么样?”
唐小棠:“……”
囚牛不小心失态了,尴尬地咳嗽一声,说:“算了,长什么样都无所谓,总会亲眼见到的。”
小悦笑了起来:“当时大殿上浩浩荡荡几千号人,少昊大人坐在高处的金椅里,面前拉了一道帘子,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个土肥圆。”
囚牛加倍疑惑:“土肥圆到底是什么?”
唐小棠打着哈哈岔开话:“不是什么,不是就好,那啥……你既然仰慕他,为什么不递帖子去拜见他呢?在这儿兜兜转转三千多年,难道是没有勇气?”一想也不对,要是没勇气,也就不用向自己借崆峒印之钮了。
“我递过帖子,但他不见我。”
四周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囚牛登上望鹊台,从袖中抽出一截短笛,握在五指间摩挲。
“每逢十四月圆前夕,我都向鸟官递了拜帖,三千年来从未间断,但他一次也没有答应,我问鸟官他不肯见我的原因,却得不到答复,就像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一样,我也不知道他拒绝见我的原因。”
唐小棠默然望着他的背影,囚牛将短笛横在唇边。
霎时间笛声飞荡开来,如鸾凤初惊,翙翙九霄,鱼龙摆尾,汤汤万里,虽只有一人一笛,却大气滂沱,势不可挡。
大风灌满他的衣袖,吹得他金发飞扬,仿佛随时会羽化出双翼,乘风飞去。
105、以后别再来了
鸟皇尚乐,大泽的百姓自然也都喜爱音律,囚牛在山上吹笛,很快地山下就传来了无数不同乐器的和声,大家都好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默契,分成了数个声部,此起则彼伏,此弱则彼盛,渐渐地整个大泽处处亮起灯火,乐声也如灯火般交替传唱,汇成了一曲千人甚至万人共奏的大歌!
嗓音洪亮的汉子用她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唱着什么,一波一浪的合唱更是将这黄昏的音乐盛典推向了高潮。
唐小棠震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声势浩大的演奏演唱会,即使到侗寨、苗寨等地方旅游,参加当地的节庆,也见识不到这样的场面,整个心潮都随着澎湃激荡起来,直到乐声渐歇,天地间恢复一片寂静,都还半天不能言语。
“刚才那是什么歌?”不知过了多久,唐小棠才吞了吞口水,问。
囚牛将短笛收好,狡猾一笑:“你觉得呢?”
唐小棠明白了,这八成是他向少昊示爱的歌曲,整个大泽的人民几乎都加入到支持他的行列中来,每当太阳西沉,黄昏降临,结束一天的劳作后,就在他笛声的带领下高唱赞美爱慕的歌谣。
这可比在女生宿舍楼下点蜡烛扯着嗓子大吼“XX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要高端多了,而且看这熟练的架势,说不定唱了三千年,少昊是得有多铁石心肠,能连见都不见人家一面。
囚牛把崆峒印还给她:“走吧,后天又是十五,如果他还是不肯见我,再向你借。”
唐小棠接过来收好,跟在他身后下山,一边问:“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吗?也许少昊大人是个直的,喜欢女人,所以怕你缠上他,就不肯见你,或者你以前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也不对,什么仇能记三千年,那还有可能会不会是他已经有了伴侣,对方很容易吃醋,所以他就避嫌……”
“他身边有个叫颛顼的侄儿,你知道吗?”囚牛冷不丁反问。
“颛顼?知道啊,也是五帝之一。”唐小棠不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何在。
小悦道:“相传少昊大人不论走到哪儿都将颛顼大人带在身边,出则同车,寐则同寝。”
唐小棠恍然大悟,囚牛是想告诉自己少昊和他侄儿颛顼是……呃,叔侄那啥……哎呀不管了,也就是说少昊并不反感同性恋?那么颛顼会是一个善妒占有欲强的人么?只见一面,又不会怀孕,至于拦着不让么?
“你是怎么爱上少昊大人的呢?”
囚牛沉默了下,说:“我刚出世那会儿,听到远处山上有人弹琴,是那琴声赐予了我灵魂,后来我辗转得知,当日颛顼大人与共工决战,少昊就在一旁拂琴助兴。紧接着共工战败,一头撞倒了不周山,天塌地陷洪水泛滥,我差点就淹死了,幸亏……幸亏天上掷下一把琴,我爬上去随波逐流,漂了三年大水才退去,琴木都泡烂了,但我活了下来。”
唐小棠说不出话来了,跟在他身后下了山,沿着田边小路一直走夏夜的星空晴朗无比,一条金银璀璨的星河斜挂在天空中,与大泽沿岸村落的灯火相辉映。
如果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你的生命,而后更对你有救命之恩。
大概换做谁,都会无法控制地爱上对方吧。
囚牛住在伯鸟村外的一个茅棚里,床只有一张,他本来想绅士地让给唐小棠睡,但唐小棠表示自己随身带别墅不用了,还邀请他进封印里一起吃晚饭。
由于没有冰箱,太多的鲜蔬不能带,唐小棠只囤了一小箱苹果补充维生素,其余的大都是些能够长期存放的干货,像土豆啦,腊肠啦,还有一打鸡蛋,每天吃两个,补充蛋白质。
囚牛第一次知道封印还能这么用,好奇地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小日光鸟嗅到封印里来了只神兽,就降下来和他一起玩,光明的范围缩得只剩中间一块空地,就像个爱斯基摩人的冰屋。
干焙土豆丝,腊肉炒蘑菇,子弹菜花……呸、紫菜蛋花汤,再开一个凤尾鱼罐头,小悦不用吃饭,唐小棠就招呼囚牛一起吃。
囚牛就着粥吃了两口菜,赞不绝口:“味道不错。”稀哩呼噜喝下去三大碗,又把菜扫得干干净净,还有点意犹未尽——必须的,男人和女人的食量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唐小棠显然低估了他的胃容量。
唐小棠蹲着洗碗,囚牛背着手闲逛,打开一只箱子,里面还有大半箱拇指大的墨鱼干,眼睛顿时就亮了。
“啊,那个是……算了,你随便吃吧。”唐小棠本想说那是朱槿的囤粮,后来想想人都不一定回得来了,又何必太计较。
她这么一说囚牛反而不吃了,盖上箱子,又到旁边去,看到一个相框,就拿起来。
照片上的人就是蹲在那边洗碗刷锅的小姑娘,还有一只雪白的兔子屁股。
囚牛指着相框问:“这是你养的兔子?”
唐小棠头也不回地笑着回答:“是啊,老娇贵了,它坐着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