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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容公主自然是不肯的,此时沙妃已经走入了内殿,对月惊华善意得笑了笑,劝解了半天,长公主在嘟着嘴,将笼子交了出来。
那条肉虫见了月惊华后,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早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它两眼泪汪汪,趴在了月惊华的手上,鼻涕眼泪一把抓。
“沙妃娘娘,刚才多谢你的出手相助,”月惊华试探了几次,想询问到底是何人让沙妃帮自己解了围,可沙妃都小心着将话题绕开了,摆明了不想让月惊华问出对方是谁。
月惊华也知多说无益,索性辞别了沙妃,带着肉虫去找烈柔等人去了。
☆、92。第92章 十年前的孽与缘(一)
“嗷嗷,再见了,大小美女们,不要太想俺,虽然俺知道俺长得人见人爱,”月惊华真怀疑,从肉虫那双芝麻大的眼里,哪来的那么泪水,如果那也算泪的话。
见月惊华大眼瞪着自己的芝麻眼,肉虫很傲娇地扭了扭身子。
几日不见,它又长胖了,原本只有小手指粗细,如今已经有了中指粗细了。
光饿着都能长肥,这也算销金虫独一无二的天赋了。
“别用那么鄙夷的眼神看着本大人,本大人有军情要汇报,前提是你必须用……嗷嗷,你做什么?那是本大人的菊花!!”惨叫声不绝于耳,肉虫在小商宫里装“蚕”装了数日,在小美女修容的关爱下,被迫吃了几口桑叶,害得它上吐下泻,胖了几圈,本想见了土凶丑,勒索些玄丹啊灵草啊的吃吃。
哪知道还未开口,月惊华的食指和中指往了它的菊花形胎记上重重一戳。
“本姑娘这辈子最恨被人敲诈,一个不够,还来第二个,”哪知道被青蒲讹诈过了的月惊华,哪能容许一只肉虫也骑到了自己的头上。
就在某肉虫的菊花面临被爆的危险时,它忙求饶道,“嗷嗷,俺说,俺全说了。俺其实有两个重大发现。”
肉虫边嗷嗷叫着,边哭诉着它接连几日颠沛流离惨绝人寰人见人泣的悲惨遭遇。
那一日,肉虫阴差阳错地跟着一辆神裁殿的马车进了宫。
在了马厩里,它见色起意,跟着一名女官,离开了马厩。
那名女官就是莲宫的女官。
肉虫本以为进了美人窝,哪知道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险些没把肉虫吓死。
“嗷嗷。俺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女人似乎用了什么法宝,眼前一片光亮,玄兽就变成了一副骨架,至于玄兽的血肉好似被炼成了什么丹药,供那女人每月服用,”肉虫想起了就一阵后怕,事实上,肉虫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绯色太妃行邪术时,肉虫直接吓晕了过去。
“没骨气的家伙,你所谓的发现就是如此?”月惊华失望不已,此时,她已经离开了沙妃的宫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宫舍间。
“嗷嗷,谁说的,本大人还有更厉害的发现,”肉虫挺了挺身子,触角上,发出了一片亮光,“别忘了,本大人可是销金蚕,本大人最大的天赋,是寻宝,本大人在宫里,嗅到了些古老的气息。”
“你发现了什么?快说,”这一次却不是月惊华丽问的,迫不及待着问话的是青蒲。
“嗷嗷,甭动手,俺不要被男人爆菊,”肉虫叫得凄惨,虽是如此,它的触角却可疑地亮了起来,方向正指着前方的一处略有些荒凉的花苑。
“那里是何处?”月惊华隐约觉得那处宫殿有些熟悉。
青蒲愣了片刻,许久才说,“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们”,指得是“月惊华”和青蒲。
那是一段尘封了多年的,在“月惊华”遗留给月惊华的记忆中,查找不到的一段记忆。
在接受了这具身体时,月惊华就知道,这具身体的某些记忆是“缺失”的。
譬如说,脸上的妖纹是怎么来的,再譬如说,关于爹爹月年的一些记忆,又譬如说,“月惊华”是怎样遇到青蒲的,怎样遇到法枭衣的,这一切切对于如今的月惊华而言,都是谜。
销金虫的菊花亮起,指着的方向,正是小商宫的一处赏景园。
商国富裕,法枭云在位五年,国家风调雨顺。
宫中以法枭云的寝宫雍何宫为正殿,旁边林星分布着太后太妃的宫殿,其次再是皇后、妃嫔的宫殿,大小共有殿堂楼阁五十余座,除去设为寝宫和朝堂用的宫殿,再设有各式的花苑若干。
其中春日赏樱赏桃的樱园桃园,夏有了粉莲居,秋日有了晚枫林,冬日有了红梅园。
时值秋日,枫林早已是一片枫林唱晚的景象。
而月惊华此刻站着的这处园林,就是樱园。樱园,是位于小商宫北向的一处赏景林园。
反观适合春日赏花的樱园里,一派葱绿,显得分外萧条。
“嗷嗷,气息就是从了这里头传出来的,本大人敢打包票,里面一定有重宝,”销金虫卖力地表现着。
月惊华走进了樱园。
走进了樱园时,天色稍稍有了变化,略显灰蒙的天空,飘下了雨。
几片枯萎了的樱花叶打着转,从月惊华的肩上擦过。
“就在……嗷嗷,”肉虫骚包着扭动着身躯,冷不丁被月惊华一个指头弹了出去,一人一虫,躲进了丛林里。
看来,今日到樱园叙旧的人,并非仅仅是月惊华一人。
光与影的结合,法枭衣袍处的淡金云纹在了翠绿色中,熠熠生辉。
高鼻梁,薄嘴唇,天生一副凉薄样,月惊华暗暗唾弃着,同样的一张脸,长在了两个人的脸上,怎么性子也差了天差万别。
法枭衣的眼底划过了抹显而易见的嫌恶,可偏偏他的嘴边,还是带着抹不冷不淡的笑。他的怀里,还搂着个人。
“王爷,你什么时候,将我俩的事情,告诉了太妃娘娘,”烈丝丝匍在了心爱之人的怀里,眼里带着几分迷离。
小商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日里遇到了三次,那真算是孽缘了。月惊华暗骂着,她这辈子,最恨心口不一的人,而法枭衣无疑将此等不一发挥到了极致。
“再过些日子,待到那件事成了,本王自会和她解除了婚约。”法枭衣轻声安慰着怀中的佳人,“她的运气也算不错,百兽山那一次,竟让她躲过了。”
心口,一阵剧痛,那是属于“月惊华”的疼痛。
是他,月惊华咬了咬唇,回了泊罗城后,她也几次试图查找对“月惊华”不利的暗中黑手。
可是一直没有结果,她怀疑过烈丝丝,也怀疑过绯色太妃,独独没怀疑过法枭衣。
法枭衣啊法枭衣,我是刨了你祖坟,还是欠你钱没还,月惊华嘲讽着,你要如此暗中陷害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
月惊华没有留意到,青蒲已经显出了身来,他看着法枭衣,眼中汹涌着熊熊的怒火。
☆、93。第93章 十年前的孽与缘(二)
“枭衣,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是你和月惊华初相识的地方吧?”虽是没留意到法枭衣眼底的阴霾,可是本着女人的敏感,烈丝丝抬起了头来,四下看了看。
法枭衣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袖下,手握成了拳状,他一字一顿地答道:“是……本王就是在这,和那小贱人以及她那卑贱的的爹爹遇到的。”
说罢,法枭衣忽地出掌,一掌拍在了身旁的老樱花树上,樱花树上,扑簌簌地落下了一地的樱叶。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月惊华的脑中,仿佛多了双稚嫩的小手,缓慢地拼凑着缺失了碎片的拼图,随着法枭衣阴冷的叙述声,她的记忆拼图,渐渐显出了全貌。
樱园还是樱园,只是一树的绿叶换成了粉色的樱花。
“放我下来,”俊秀的不似人类的男童被几名太监捆绑在了一棵樱花树下。
他的衣服被脱光了,双手反剪,翡翠色的眼眸里,带着惊慌和焦虑。
落樱时节,这个被倒挂在了树上的,不过十余岁的男童成了小商宫中一道离奇的风景。
樱花树的不远处,一名玉冠少年和几名宫中舞姬正在饮酒作乐。
少年含着笑意,“哟,你们看看,我父皇最疼爱的小皇子在求饶,你们什么人过去救救他?”
一阵爆笑响起,无人上前施救。
“皇兄,”男童红着眼,啜泣着,他不明白,为何在人前对自己一直很和善的皇兄,会在父皇和母妃外出游玩时,将自己诱绑到了这里,绑了起来。
玉冠少年起了个杯盏,砸了过去,那名男童痛呼了一声,额头冒出了血来。
血滴落在了地上,与缤纷的粉樱花混在了一起。
玉冠少年残忍地笑着,“谁是你的皇兄,天家无亲情,你不过是个夺我皇位,贪我商国河山的妖种。”
他站了起来,呸地一口酒,吐在了男童的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妃生你时,有算士说你是贵极之命,就凭你,”啪得一声,男童的身上抽过了一道玄气
“我,不是,妖种,”男童哽咽着。
又是一阵谩骂笑话声。
天起了雨,樱花飘落,人群散去。
男童被挂在了树上,那一夜,樱花落了又开,开了又落,像是过了玩千年那么久。
清晨,细雨如女人的发丝,痴缠在了人的眼帘前,不肯离去。
“爹爹,这里挂着个人,他长得很好看,我们把他放下来好嘛?”雨中有了一对父女走来。
女娃娃长得粉雕玉琢,华美的蝴蝶纱裙,梳得精致的娃娃头,她身旁的男子,高大俊朗,披了见白底血樱长袍。
这两人不是宫里的人。
男童颤了颤睫,看清了树下的两个人。
“是个好看的男娃娃,华儿,你告诉爹爹,是他好看,还是你大哥闽之好看,”男子摩挲着下巴,用了很无赖的口吻问着女童,丝毫不顾忌树上挂着的男童的感受。
“嗯,他好看,”女童费力地仰着头,仔细地作着对比。
“那是他好看,还是爹爹好看,”男人继续厚颜无耻着。
“他好看,不对,爹爹好看,爹爹,你快将他放下来,他都要晕过去了,”女童年纪虽然小,却很了解了自家爹爹的秉性。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家宝贝女儿很喜欢你,”男人很是嫉妒冲着男童喝着。
“我叫法枭衣,我是商国的小王爷。这位先生,请救我下来,我的母妃和父皇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男童已经被悬挂了一个晚上,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本以为说出了自己的姓名,那名男子会立刻放他下来。哪知道……
“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法枭衣,好像的确是商国的小王爷嘛。啧,女儿啊,这男娃娃不能救,爹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打肿脸充好人,”白底血樱长袍的男人,将了女儿抱起,搁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爹爹,明明你才是那个最热心的烂好人,阿娘都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你不救他?”女童不依了。
“笨华儿,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救人是要分对象的,救了贫的贱的,就等于养了只忠犬。救了富的贵的,那就等于养了只白眼狼。他是个王爷,敢把一个王爷吊在树上的,也就只有那么个人了。他娘是个外邦来的妃子,血统不正,身份不明,待到皇上一死,他最多就做个花架子王爷。没权的王爷,那就好比掉了毛的土鸡,不中看也不中用。我若是救了他,华儿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你要是喜欢上了他,将来见了皇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