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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中闹得好一派天翻地覆,自觉已有足够实力,足以照顾安琳的后半生,这才亲自杀回中原,欺至华山脚下。众弟子齐齐下山御敌,楚安琳与孟安英更练就了侠侣双剑,联手攻击,威力倍增。以扎萨克图如今武功,已是全然不惧,但见两人出招间配合默契,每一次眼神对望,其中更蕴藏着无限柔情蜜意。正是此事令他绝难忍受,袍袖一拂,真气卷起一股狂风,将四边围拢的众弟子一齐震飞,兵刃只冲着孟安英二人正中招呼,极力要将他俩拆开。楚安琳为护着孟安英,奋不顾身,勉力架开一剑,震得手腕酸痛,虎口寸裂,长剑脱手落地,仍然身形一侧,挡在孟安英面前。扎萨克图长剑收手不住,只得向旁一偏,划破了楚安琳肩头,溅出一缕鲜血。扎萨克图大惊,道:“安琳,你怎样?不打紧罢?”一面怒斥孟安英道:“该死,你这臭小子,危难当前,竟要女人舍身相救,枉为男儿!”
楚安琳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你……你是谁?我认得你么?”扎萨克图毁容时伤了喉管,声音沙哑,与往日清朗已有天壤之别,难怪她认不出。孟安英皱了皱眉,抬手将楚安琳护在身后,长剑高抬,道:“阁下何人?来此有何见教?既然身为魔教教主,仍在小辈们面前装神弄鬼,恐怕糟践身价。”
扎萨克图仰天长笑,道:“安琳,当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忘了在辽东山林,你我同在一处山洞中烤火,曾拥有一切的美好么?嗯?”楚安琳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是……是你?原来是你!”孟安英兀自不明所以,道:“怎么,安琳,他到底是什么人?”
楚安琳咬了咬嘴唇,道:“孟郎,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到华山,我再向你详细解释。”扎萨克图面容扭曲,自语道:“孟郎?哼!孟郎……”楚安琳脸色自最初悸动过后,已缓慢恢复如常,抬手按上了孟安英剑柄,缓慢下压。孟安英大急,道:“安琳,你这是做什么?当真要放过这个魔头?”
楚安琳轻声道:“孟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跟他的恩怨,请你让我们自行了结。”孟安英急道:“安琳!……”楚安琳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光芒。孟安英受她神情所慑,终于依言垂下长剑,五指仍是极不情愿的贪恋着剑柄,最终逼不得已,逐一松开。扎萨克图心头一喜,脱口道:“安琳,你果然还是念着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对我如此残忍……”话音未落,楚安琳手腕一扬,刚接过的长剑已对准扎萨克图胸膛,冷冷的道:“顾念旧情?那么我倒要请问你,对我又几时用过半点真心?我不过是给你利用的一件工具,是不是?可笑我当初竟然听信你的鬼话,回华山后,当真去质问师父!”原来楚安琳虽然单纯,却也不是无知到了愚蠢的地步。她从小生在中原,同是在中原长大,这片土地的风土人情究竟如何,她是再了解不过,又怎会因一个初次相识之人只言片语,就来轻生质疑?但她也不敢过于武断,仍在暗中仔细查探,最终所有的证据一律指明,就算大明也算不得被动挨打的弱者,但当日扎萨克图对她所言,却尽是欺骗,无非是为博取她的同情,便撒下如此弥天大谎。而她险些听信,自此与正道决裂。等同是一只脚已踩在悬崖边缘,踏落了几颗石子,这才醒转。武林间向来是一步错,步步错,连半分悔改机会也无。想到这等现状,犹有余悸,喝道:“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长剑又向前送出一寸,抵住扎萨克图咽喉。
扎萨克图曾幻想过千万遍与安琳重逢之景,却是万料不到,一起始就将兵戎相向。语无伦次的道:“安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就算满汉之争,是为了保命,一点必要……而无伤大雅的谎言,但你不能因此怀疑我的一切。别的东西,都是假的,我对你的爱,却永远都是认真的。即使杀了我的头,只要我的心脏仍在跳动,就仍在说着爱你……爱你……”楚安琳怒道:“无耻!你住口!”
孟安英两道浓眉蓦然拧紧,手指一弹,楚安琳长剑立时偏到一旁,急道:“孟郎,你这是做什么?”孟安英冷哼道:“怎么,琳妹,用不着急于杀人灭口。他所说什么新欢啊,旧爱啊,那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第几号情人,介意同我说说么?”(南宫雪听到此处,悄悄向李亦杰投去一眼,心道:“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咱们师父也同你一样,打翻了醋坛子。”)
第三十七章(38)
楚安琳用力跺了跺脚,道:“孟郎,你在怀疑我?”扎萨克图趁着这点空当,身形突然一掠,已欺近楚安琳身侧。孟安英顾不得吃醋,急道:“安琳!留神……”楚安琳刚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戳中穴道,身子软绵绵的瘫倒。扎萨克图一把将她抱住,身形一掠而起,宽大的灰色斗篷在身后迎风招展,声音远远传来:“姓孟的小子,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安琳,就把她交给本座罢!”孟安英长剑一抖,在背后直追。他速度已可算得极为惊人,但又哪里追得上扎萨克图?没过多久,就已远远的落在了后面。那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到安琳。
另一边扎萨克图抱着楚安琳,一路飞奔,竟从华山直直奔回总舵。给她寻了间最宽敞的房间,将她柔软的身子放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拉起两旁帘帐,吩咐几个教徒道:“如果楚姑娘醒了,立即来通报本座,不得有误。”几位教徒亲眼见得楚安琳美貌,即使昏迷,仍然别有一番韵致,都看得痴了。扎萨克图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她是你们未来的教主夫人,满肚子的痴心妄想,最好趁早给本座收一收。此后见她如见本座,她的命令,你们须得不计是非,一律遵从。哪一个人敢有半点不敬,本座就挖下他的眼珠子喂狗!”众教徒经这番威胁,都是有贼心也没了贼胆。
扎萨克图回到密室,本欲静坐练功。但一想到安琳就在隔壁,随时会醒来,自己随时可以同她说话,心里就耐不住怦怦直跳。以他如今势力,睥睨天下也不是痴人说梦,对任何人都不瞧在眼里,但在安琳面前,他竟然紧张得像个从没谈过情爱的小孩子。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功夫是练不下去的了,遂又起身在房中反复踱步,双耳不知不觉间已然高高竖起,凝神听着侧房动静。时间在这等魂不守舍的等待中,仿佛变得极其漫长。终于等到一名教徒冲进房来,叫道:“教主,启禀教主……”扎萨克图大喜,几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急道:“怎样?怎样?”双眼中都发出了光来。那教徒吓了一跳,结结巴巴了半晌,才道:“教主,方才薛坛主回报,建州有所行动,似是有意偷袭边境,强闯山海关……”扎萨克图怒道:“这种小事,也轮得到你来向本座汇报?等他们的国丧之日,再说不迟!或许本座开恩,会去为老匹夫上一炷香。滚!滚出去!”那教徒连连磕头,慌忙退出。扎萨克图虽已做得中原魔教教主,却仍然不忘当初加身之辱。若不是为逃避**哈赤追杀,他也不会权势尽失,不得已自毁容貌,因此叮嘱事关建州动作,无论大小,均须向他汇报,唯恐来日**哈赤死讯,不能由他头一个得知。那教徒逃出后,暗想:“教主今日只怕是着了疯魔啦!刚才带来的那个女孩子,美得超乎寻常,一看就带有几分邪气……”
扎萨克图坐立不安,一脚将房中桌椅踢翻,门外又冲进个教徒,叫道:“启禀教主……”扎萨克图心中正烦,顺手从桌面抄起个砚台,一扬手便砸了出去,喝道:“少啰嗦!都给本座滚得远远的!”
那教徒吓得退到门边,才小声报道:“是……是……楚姑娘醒来了。”扎萨克图滔天怒气骤然止息,道:“当真?快!快带本座去见她!”几乎是将那教徒推了出去,两人匆匆赶至卧房,只见楚安琳已坐起身来,太阳穴轻轻抵着床侧的廊柱,额头上还挂着一片片细密的汗珠,强撑着不适,道:“都给我让开,让我走!”一旁几名教徒小心翼翼的道:“楚姑娘,教主吩咐过,在他老人家未到前,您哪儿也不能去。”“是啊,楚姑娘,小的们找一份差事不易,您别难为我们成么?”楚安琳咬牙道:“走开,由我去向他解释便是……”情绪一时太过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扎萨克图看着她这副柔弱可怜的神情,心中仿佛也随着她一阵抽痛,喝道:“教主夫人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怎地?都给我出去,待本座跟她单独谈谈。”那几名教徒倒也乐意摆脱这吃力不讨好差事,都纷纷退了出去。扎萨克图走到床沿坐下,轻轻扶住楚安琳双肩,柔声唤道:“安琳……”安琳见他靠近,立刻将头转向里侧,抬臂一甩,将他胳膊挥了下去,皱眉道:“别碰我!你没有资格碰我!”扎萨克图全身如同被抽了一鞭,心下剧痛,道:“安琳,你……你为何要这样待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看在我放下架子,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你,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心软么?”楚安琳视线始终朝向里侧,面部线条坚挺,显然是毫不动容。扎萨克图又道:“难道你是恼我伤了那个小子?但他对你如此粗声恶气,你心里只有他一个,连我身为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竟敢胡乱猜忌你,我只不过是替你出手教训他。”楚安琳咬牙道:“那是我的事,你既然自称外人,便不劳阁下操心。”
扎萨克图一双眼睛疯狂转得几转,忽然抬手按住脸上面具,涩然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脸毁了?可是,可那是为了……当初我在**哈赤老匹夫全盘监视下,好不容易才诈死脱逃。若想出城,就须得躲过守城侍卫的严密盘查,稍有差池,则万事休矣。为苟全性命,以求再见你一面,我只能将一张脸毁得面目全非。难道……最终竟是因此,换来你的嫌弃?那我如此辛辛苦苦,卑微求生,为的又是什么……还哪有半点意义?”握紧拳头,在墙面狠狠击打,砰砰声不绝于耳,力道大的连整座小室都在颤抖。
楚安琳这才转过头,见墙上转眼印满斑斑血迹,而扎萨克图如此歇斯底里,几欲崩溃,不由想起两人初次在山洞中相识,躲避风雪,互作疗伤时的平静安然,又觉不忍。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嫌弃你。如果两人真心相爱,那么无论其中一人的容貌成了什么样子,是老是少,是美是丑,都不会成为另一人离开他的理由。”扎萨克图就如瞬间看到了希望,猛然抬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并不嫌弃我,那么,你就有可能接受我,是不是?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的我,是一个不忠不孝,早已死去的人;现在的我,是正道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为了你,我几乎放弃了一切,现在如果连你也要离开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活下去的价值?”话声中已几近哀求。
楚安琳看着眼前的他,卸下层层伪装,脆弱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叹道:“却要我说什么才好?我早已与孟郎互许终身,我就是他的人了,怪只怪,你我相识太迟。其实在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孩子还有很多,想想看,咱们的曾经,不过是在那山洞中共度的几晚。单凭那短短数日,你又能了解我多少?或许你所看到的,都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我实在是个……又笨又没用的女孩,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