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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比较而言,反倒是府上的婆子媳妇们暗中编排林黛玉目下无尘、清高孤傲的话比较多,世界上只要有超过一个雌性生物的地方就有斗争,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些流言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璐再清楚不过了,他用脚底板子想,也知道是谁的馊主意,林璐也没生气,他就是觉得好笑,王夫人这般上赶着下手,难道还真担心他会把自个儿宝贝妹妹死赖在贾宝玉身上?
德行,老子宁愿便宜了臭和尚也不会便宜那个含着块臭石头出生的草包,林璐伸伸懒腰从假山后站了起来,决定跑去看看林琳练枪。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林琳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练徒手的掌、指、爪等功夫,完成了每天的训练任务后,才抽时间耍耍兵器。
他也不喜欢用剑,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宁挨十剑不挨一枪,在真正的血肉拼杀中,看起来文雅的枪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当然,枪也是所有兵器中最最难练的,被誉为百兵之首的剑则稍显逊色。
“和尚,咱们下午出去逛逛吧,来了这都小半个月了,还没领略天子脚下到底什么气象呢?”林璐感觉自己身上能闲得养水草长虱子,林琳好歹还有点事情干,他除了哄贾宝玉外真没啥能用来解闷的。
什么,看《西厢记》《牡丹亭》?那是他五岁之前用来解闷的东西,林璐表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尺寸问题感到无比的痛心。
“怎么,养孩子养烦了?”林琳一套枪法使完收招后,才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讥讽地一扬唇角,“得,您老人家还是跟同一个智商的人混比较好,回去找你的宝玉哥哥吧。”
“好讨厌了,亲亲,”林璐沉默了一下,当即决定要报复回来,翘着兰花指发嗲哼唧道,“你明知道人家最爱的人还是你了……”
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脖子划了过去,后面本来打算拖得长长的“啦”字尾音被强制性吞了回去,林璐摸了摸脖颈,暗自庆幸没有流血受伤,不然好妹妹看了又要心疼了。
他吞了吞口水,勃然大怒,掳袖子叫嚣道:“会点狗屁功夫了不起啊?啊?成天打打杀杀的你有没有点技术含量?有本事咱俩玩点用脑子的东西,你敢不敢,敢不敢?”
林琳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他对于两个大男人手拉手逛街压马路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要是加上一个赌约,事情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这么一个静滞无趣的世界中,也就只有林璐这个异类能时不时给他来点惊喜的感觉,林琳点了点头,问道:“赌什么?”
“输了的人对着郊外农户养的花斑老母猪大喊三声‘你的嘴唇好性感’。”林璐攥了攥拳头,豪气冲天,自信满满,“看谁有本事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一个六品以上官员的官印,怎么样?”
这孩子永远跟没长大的小鬼头一样,林琳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对于输后的惩罚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林琳不屑于赖账,愿赌服输是游戏的最基本规则,先不说还不一定是他输,就算他输了,对着母猪喊话又不会掉块肉。
当下两人当下准备一番走上街头,各自约好分头行事,每隔一个时辰就在京城最大的嘉木舍茶馆接一次头。
林璐撇下林琳,自个儿走在京城主干道上,东看看西瞧瞧,一眼扫过去就对每一个过路人的衣着和神态有了深刻的分析和了解。
他敢于跟林琳夸下海口打赌是有依仗的,他们现在可是在天子脚下,套用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说,京城里掉下块砖头砸死十个人,都能有九个人是官儿呢,没准儿哪个达官贵人吃饱了撑的,下来体察一下民情,看看京都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还别说,逛了小半个时辰,还真让他发现了几个肥羊。
这一行一共十三个人,其中明显有一个人打头,另外一个稍远些跟在他后面,不时介绍些民俗玩物小商品之类的东西。
再后面十一个人中有六个把佩剑攥得紧紧的,这是新手菜鸟高度戒备状态不自觉的下意识行为。
走在第八位的那个穿石青色棉夹袄的侍卫镇定自若,时时刻刻注意着街道的情况,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高手。
林璐暗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从来感觉不出来功力深浅什么的玄妙玩意,不然也不用费劲从这里凭借他们各自的反应粗浅探查情况。
十三个人的衣着配饰都是上上等的,而且林璐注意到他们看人的时候黑眼珠都有着些许上偏,这是长时间俯视他人和上眼皮下盖造成的。
领头的有这样的小毛病倒不奇怪,连身后至少低两级的侍卫们个个都有这样的反应,那就很有意思了。
当先一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模样,不过有钱人向来注重养生,真实年龄恐怕还要往上,林璐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钟,在第八位侍卫发现不对之前就施施然移开了。
惯偷林璐做出判断,这人身上挂着三个香囊,有两个空空如也只是纯装饰作用,有一个里面大概装了香末或者几张银票之类的轻东西,没有他需要的官印。
倒是走在第二位的那人腰带偏左侧有不正常的鼓胀,深黑色的布料隐隐透出几个棱角。形状相似但是大小不对,恐怕不是官印而是私印。
聊胜于无,林璐停在他们马上就要经过的摊子前摆弄泥人,那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恰巧旁边一辆马车缓速驶过,随身携带着私印的男人皱了皱眉,为了躲避车轮溅起的尘土,自然而然往路边靠了靠。
这一笔完全没有挑战性,林璐跟私印一块摸出来的还有几张银票,他没有低头,就手一摸,暗暗咋舌,这可真是有钱人,出来逛个街身上带着大几千两的银票子,最小面额的还是一百两。
私印也是很重要的信物,一旦丢失主人也会非常着急,林璐把印章盖在手上,作为待会儿跟林琳见面时的证据,留了一百两银票,把私印连同剩下的银票顺手又塞了回去。
作为一个勤劳朴素的劳动人民,他此次出来身上带了一百两冒头的碎银子和小额银票,林璐自己留了那张一百两银票,把带着的所有零钱挨个塞进了街边小贩的腰包。
盗不为己用,不过也没有做好事自己掏腰包的道理,带着轻飘飘一张票子走路可比揣着银子走路轻松多了,林大少爷很得意地笑了笑,消磨了剩下的时光,等到正时辰就得意洋洋地出现在了嘉木舍茶馆。
出乎意料,林琳已经先一步在茶馆二楼优哉游哉喝着茶等着他了,林璐目光往他桌子上放着的灰色小布包看了一眼,脸色一沉,一把抓了过去,在手上一掂量就知道是真品,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林琳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茶盏里的大红袍喝完后才道:“贾政是工部员外郎。”
他抬头看向林璐隐隐冒着火光的眸子,假惺惺笑道:“员外郎从五品官职,真巧,竟然比六品高呢——”
高你妹,竟然出发前就直接到贾政书房里摸来了,你有没有一点公平竞争的意识?你知不知道奥林匹克精神的宗旨是“更高,更快,更强”?
林璐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不料林琳眸光一闪,一把抓起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掌,盯着上面的字样,玩味地勾起唇角:“春和居士?”
“春和是谁啊?”作为一个上他爹的朝廷势力分析课一直都走神的不良学生,林璐光看林琳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次钓到了大鱼,忙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富察傅恒,字春和,高宗孝贤纯皇后之弟,现任军机大臣,太子太保,”林琳深深看着他,说到最后声音微微上扬,眼中异样的光彩一闪而逝,“户部尚书。”
吏、户、礼、兵、刑、工,吏部居首,然则户部才是皇帝的天下,谁坐了这个位置,才是真真正正的简在帝心,是当朝皇帝的嫡系人马。
林璐一吐舌头,他比林琳多知道一点东西,那就是这位户部尚书可是恭恭敬敬陪着一个男子出来逛街的。
啧啧,林家大少爷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他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人品这么好,出来逛一次街还能见到这个世界老大长什么模样。
——不过对于林璐来说,别说是一个皇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啥了不起的,赞叹了一下自己的人品后,林璐立刻回归正题,把印着红印章的手往林琳脸前一举:“你的是从五品的小官官印,我这可是一条大鱼,这局该算你输了吧?”
“你的鱼群是不是有十三条鱼,两条大的,十一条小的?”林琳屈指敲了敲桌面。
林璐有几分惊奇,瞪圆了眼睛问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往后看,我亲爱的哥哥,他们正好上来了。”林琳把碗里的残茶泼在他掌心,用手指注入内力轻轻一抹,林璐手上鲜红的印章痕迹瞬间消失殆尽。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6、遭遇
嘉木舍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茶馆,大鱼小鱼们,哦,不对,是这一行人回来到这个地方歇息品茗也不是多么偶然的事情,最多算得上中个彩票三等奖。
林璐想通这一点,又从对方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异样,知道不是自己事情败露,也就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林琳旁边的位置上端起茶杯。
林琳斜了他一眼,端出的死鱼眼中满是鄙夷:“大红袍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牛饮的。”
“哈!”林璐不屑地看了回去,咬住刚才的问题不放,“别想扯开话题,你先说,这次是不是应该算你输了?”
“你拿来的跟我们的赌约内容完全没有关联,”林琳毫不让步,甚至弯了弯嘴角表示出隐约的恐吓味道,“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吗?还是你的智商已经低端到连‘官’和‘私’都分不清楚的地步了?”
“明明是你先耍赖的,还没开始呢就先下手把东西偷……拿来了,你还好意思说呢!”林璐呲了呲牙同样表现出自己的决心,“不遵守规则的小人!”
你才是输了赖账的混蛋,林琳张了张嘴巴,适时收住了口,他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跟这个泼皮无赖当街打起嘴仗来。
文斗不行就来武斗,林琳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伸出右手食指,看似随意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扫过,然后左右两手各拿着茶杯的一端,把平滑整齐的切口给林璐展示了一下。
后者勃然大怒,这死小子又来武力威胁,太过分了,血厚皮厚的战士从来是攻高敏高的贼盗的死敌,林璐一把抓起自己的茶杯,满满的茶朝着林琳泼过去。
这样幼稚的举动等同于示弱,林琳轻笑了一声,运起真力轻轻一吸,散如瀑布的茶水登时成一股流线被他吸进腹中。
大红袍特有的清香满口,林璐黑下来的脸梢更是绝佳的调味料,林琳非常满意,这不是他跟林璐阶级斗争的第一次胜利,不过每一次胜利无疑都是可喜可贺的。
不料林璐一脸压抑着的愤怒看着他把茶水咽到肚子里,突然展颜一笑,黑溜溜的眼珠乱转:“小琳子,爷的口水好喝吗?”
林琳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杯茶已经被此人碰过了,他素有洁癖,登时面皮泛青,沉着脸另取了杯子,叫来小二换了一壶碧螺春,灌了两盏后才缓过劲儿来。
两人闹腾不过盏茶时间,隔了一桌坐着的容长脸中年男子已经往这边看了三次了,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被林璐摸走私印而不自知的傅恒傅大人,其余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