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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而夜狂,面目逐渐僵硬,神情逐渐呆滞,捂着双耳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脚步终是挪动了,眼前那两道人影越来越近。
他看见,那男子抬手撩起了女子的耳发,温柔俯身,在她额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而周遭的白雾散去,黑暗慢慢袭来,他却恍若不知,只一昧的向那云端上的两人走去。右手缓缓垂下,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柄长剑。剑身微侧,寒光闪过,他的脚步忽的加快,身体穿过云雾一跃而起。长剑扬起,夜狂两手捂住剑柄,嘶声吼叫着挥下。
刹那间,无数的画面在他四周闪现,速度极快,一张张女子的笑颜消散破碎,一层层黑暗扑来,他的心尖一颤。
长剑凌空落下,两云端的两道身影挥散,似是云烟一般,被风吹走。
黑暗涌来,他的眼帘与长剑一并压下。
“我会去人界找你的,无论你几道轮回,我都会找到你的。”
“千夜……”
女音消散了,朦朦胧胧,随着他的意识一并消散。一切似是从未发生,而他脑海中只余下唯一的念头。
他是千夜,是上古凶神千荒之子。
——
天色逐渐明了,妖王宫却是一片死静。汴京城中依旧车水马龙,只是谁都不知道妖王宫发生的事情,更不明白往日里看守宫门的将士都去了何处。
而魂鸢此刻,正站在妖王宫门前,一双冷目打量着那宽敞的官道,却是一个人影不见。莫名的,她的心里浮起一丝不安,脚下的步子加快,向着妖王宫内走去。
一路步到妖王寝殿,仍是一人没见到,就好像整个王宫已经空了,没有一个人。就连夜狂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寝殿内,白玉床清冷,被褥没有动过,便说明昨晚夜狂根本没有就寝。那么他人去了哪里?千面的身体又放在何处?
魂鸢心中百转千回,终是提步,去了御书房,尔后在御书房寻到了千面的身体。
书房里屋的角落里,置了一口白玉棺材。魂鸢步过去,轻轻推开了棺材盖,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容颜。只是,千面的面庞惨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当真就是一具尸体,好在没有一丝异味。
敛起一腔狐疑,魂鸢从袖中取出了那个盒子,轻轻打开。金色的光芒射出,将整个书房照得通明。玉指执起那颗玉髓,缓缓俯身,另一手小心搬开了千面的嘴,将玉髓放进他嘴中。光芒逐渐消失,而那男子的面色在逐渐恢复。魂鸢便趴在白玉棺边缘,细细的打量着他。她的千面,马上就能活过来了。可是她却不知夜狂去了何处。
风拂过女子的衣袂,那玉髓还在千面口中慢慢消融,魂鸢抬手,抚上那男子的眉梢,目光柔和的道:“千面,他们去了何处?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略轻,却是传到了千面的耳里。
眼睫微颤,他的唇上恢复了血色,而那玉髓也化尽。
如春回大地一般,那人的眼睫颤抖着,缓缓启开了眼帘。
入目的,是魂鸢惊世的容颜。细长的柳眉微蹙,殷红的薄唇轻抿,似是有万千愁绪,藏在心中。
魂鸢亦是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千面睁开了眼睛,距离上次无稽山一战已有几日,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千面…”魂鸢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微颤抖着,抚着那人眉梢的手也是轻轻地颤抖。
那男子看了她半晌,闭了闭眼,便挣扎着坐起身。
魂鸢见了,急忙扶他。毕竟一个活人躺在棺材里,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阿鸢,我这是在哪儿?”从棺材里爬出,千面的目光便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
魂鸢踌躇了片刻,才道:“这里是妖王宫,我们在妖界。”
“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侧目,目光柔和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这宫里,只剩你我二人了?”
魂鸢点了点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为什么没带走我?”千面的话道出了重点,魂鸢微惊,半晌,才转目看向他。
没有带走千面,就只能证明并非夜狂他们自己离开的,而是被人带走的。所以才没有顾及到千面,所以……在魂鸢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妖王宫一定出了什么事。
她将思绪理了理,尔后扶着千面步出门外。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她说着,语气一如往昔的柔和。
千面的脚步顿住,侧目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沉睡期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他与魂鸢的前尘往事,从妖界森林中相见,直到他投胎转世,成了兰逸尘。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今魂鸢站在他的身边,却无时无刻在告诉他,曾经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那晚在兰府,他说了那些伤害她的话,也是真的。
“阿鸢,我现在不是人了!”他侧身,一手轻轻搭上魂鸢的肩膀。
那人点头,如果是天山的雪莲能够将人转化成圣妖,那么上古大帝的玉髓,便能让千面身负神气与神力,成为半神。
所以,千面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千面了。
“以后便让我护着你吧!”曾经他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凡人,只能让魂鸢庇佑,而不能像夜狂那般,帮衬她。甚至凡人的寿命是有限的,终有一天,他会老去,死去,而魂鸢却还依旧年轻貌美,尚在人世。而今却不一样了,他和她,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话让魂鸢轻轻扬唇,她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目光看向远处。
这偌大的妖王宫已经空了,魂鸢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夜狂他们。只是,这世上能够带走夜狂的人,似乎除了那九天之上的男人,便再无其他了。
思及此,魂鸢的眸光不禁深邃。她才将将从神界回来,那么那个男人是怎么在一夕之间,将整个妖王宫的人都掳走的?莫非,他又在耍什么把戏?
——
夜色逐渐深沉,月光如水,溢满整个庭院。而魂鸢正坐在殿门前的台阶上,单手支着脑袋,目光优柔的望着前方。一日过去,她还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千面出浴,裹了一件单薄的浅紫色长衫,从殿内步出。他的目光落在台阶上的女子身上,脚步轻缓的迈过去。
“阿鸢…”他唤她的名字,尔后两手环着魂鸢纤腰在她身旁坐下。
一瞬间,魂鸢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中,清新的皂荚香袭来,让她觉得分外心安。
与千面别离十几年,这是她十几年后第一次被他拥在怀中,那感觉一如既往的熟悉。
夜色深沉而寂静,偌大的妖王宫便只有他们两人,相拥而坐。
千面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目光微微闪烁,揽在她腰间的手不禁紧了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你了。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千面,我爱你。”女子的眼帘轻轻低下,眸光暗沉。她的话让千面心惊肉跳,不禁暗喜。
魂鸢却是接着道:“我也爱他!”
身影微顿,千面的喜悦一滞,心里闪过一丝落寞。他知道魂鸢说的那个“他”是谁,也知道魂鸢与他之间的事情。心里虽然难受,但他却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嗯,我知道,我不介意。”他小心的垂头,薄唇在她额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接着道:“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他的回答让魂鸢欣慰,十几年的时间千面多少有些改变,至少他的心智成熟了许多,也懂得了退让,更学会了包容。
魂鸢抬眸,目光与之相对,尔后定定的道:“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明日我们便启程!”只有找到夜狂,她才不会这么不安。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甚至从未清楚的明白自己对夜狂的感觉。而今夜狂失踪,她却是忽然明白了。
无论是那个当初刁难她的夜狂,还是那个霸道宠溺的夜狂,又或者是那个温柔深情的夜狂,在魂鸢的心里,他的分量很重,也许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俨然已经超过了千面。
若是这十几年里没有夜狂陪伴,魂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度过。
“阿鸢,我爱你,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不过,我也希望你对我公平一些。”千面的声音略轻,魂鸢却是听清楚了。
她蹙眉,似是不懂他的话。
那男子勾唇,两手捧起她的脸,俊颜凑近,“我也要和你做夫妻,我也要和你同床共枕,我也要与你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情,这样才公平。”他的话十分有理,却是听得魂鸢一愣。她有些失神,眼帘低了低,半晌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也许是她听错了,千面怎么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呢!夫妻间该做的事?什么事?
她脑中忽的想起了王之迷林里,温泉中的一幕。她与夜狂缠绵的场景,令她俏脸通红,眼神不禁飘忽,移开了目光。
她的脸色出卖了她,千面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又凑近了些,“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没有,我就是有些热!”魂鸢说着,退出了他的怀抱,站起身去,“我去沐浴,你早些休息吧!”她的话音刚落,脚步欲提,手腕便被人捉住了。
“千面…”魂鸢低首,无可奈何的看着那男子。怎知那人却是面带羞涩的一笑,抓着他的手腕不放,顺势站了起来。
“一起去!”
“你刚才不是…喂喂…”魂鸢的话未说完,身体便被打横抱起,素手不禁攀上了那男子的肩膀,有些惊慌失色。
千面抱着她,面上扬着深深的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脚下步子加快,便抱着她进了内殿,往浴池而去。
十几年后的重逢,他再不会让魂鸢离开。夜狂没在她身边,便是他最好的机会。他一定要将自己在魂鸢心中的地位夺回来,那些该做的事情,都要补回来。
——
天色清明,阳光跃进窗户,照在那青纱帐上。
一夜缠绵,魂鸢却是早早的醒了。一张眼,便望见那青纱帐顶,而她身边躺着的男子却不是夜狂。昨晚的一切都发生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之余,却又不禁暗喜。
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一旁的男子身上。千面的容颜十分俊美,睡着的样子与夜狂十分相像,许是昨晚的劳累,让他眉宇间浮着倦意。目光顺着那削尖的下颌往下,划过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扫过那性感的锁骨,最终落在他光洁的胸膛上。
想起昨晚的事情,魂鸢的面颊不由一红,微微发烫。她急忙撤开目光,侧身看向窗外。
阳光暖柔,清风拂过,白云悠悠。天际却忽的多了一列人马,吸引了魂鸢的目光。她定睛看去,面色不禁一沉,从床上翻身而起。
许是因为动静太大,吵醒了一旁的千面。
那男子缓缓睁眼,抬手挡住窗口照进的阳光,喃喃,“怎么了?”
魂鸢却已经穿好了衣服,抬手将银发一撩,便道:“我出去一下!”她的话落,便向殿外去了。
而床上的千面也彻底清醒过来,猛的坐起身,将画屏上的衣服一卷,便追了出去。他说过,不会再离开魂鸢了。而今他也有能力跟着她,怎能放她一个人离开。
只是,千面如何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那男子,叫做噬影。
的确,那天际行过的人马,正是由噬影领头。魂鸢猜测夜狂他们的失踪与神界有关系,而今又看见他来到妖界,便料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面追上魂鸢时,两人已经离噬影他们不远。
魂鸢却是没打算让他发现似的,只是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也许还能找到夜狂他们。
思及此,魂鸢回眸,看了一眼跟来的千面,沉声道,“你跟在我身后,不要妄动。”于她而言,千面还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