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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鸢的心微颤,长鞭扬起,不由恼了。她的身影似光,从尊郢二人之间穿过。
两声痛叫传出,白光已逝,尊郢与敖冽各抱一条手臂,惊愕抬目。
那上空浮荡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上神魂鸢!
清浅提剑上去,逍银随之一跃,两道身影从魂鸢眼前穿过,与尊郢、敖冽交上手。至于千荒那边,已有迟来的花瑰与清辉助阵。整个天河之畔,刀剑声嘶哑,无数的痛叫声起起落落,听得魂鸢不禁蹙眉。
纵观天河之畔,仍旧站立的人实在太少。
夜狂并没有给她多少时间轻叹,手中长剑抛起,妖光顿现。魂鸢手中的软鞭化剑,俯冲而下。两道身影在半空交汇,身子微侧,噬影的喊声传来,魂鸢不禁看去。
目光所及,是那迎面向她张开双手的男子,似是那日在天牢之中,似是要给她一个拥抱。只是那白衣上沾染的鲜血却叫魂鸢的目光再移不开。
“阿鸢……”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周遭忽的安静了,静得魂鸢能听见那人心跳的声音。
魂鸢回神,身子在半空翻转一圈,转道向噬影的方向飞去,藕臂长伸,却是未能接到那倒地的身影。
世间一切都静止了,而那明阳神殿内端坐的男子则是微微低下眼帘,将眸中哀愁藏起,轻叹一气。
——
天际浮云飘过,时间不知流逝多少。魂鸢小心揽着怀里的男子,青葱玉指抚着他的容颜,轻声道:“你睡吧!安心的睡。”
那人的眼帘半掩,殷红的血从唇齿间溢出,轻咳一阵,尔后彻底合上了眼帘。魂鸢的目光颤了颤,揽着噬影肩膀的手不禁用力,揪紧了他的衣襟。
再看千荒,她的双目已染血。手中提着长剑,缓缓站起身来。
步子才刚刚迈出,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夜狂。
魂鸢闭了闭眼,似是想通了。若是不打败夜狂,他是不会罢休的。
那么,就让他们好好地对决一场吧!
长剑挑起,身子灵巧的一跃,迅捷的逼到那男子的眼前。夜狂的眸光微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尔后长剑竖起,接下了那一剑。
“噹——”铁器碰撞,发出响亮而刺耳的声音。
那方月下几人全都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太重,半死不活。索性,花瑰与清辉都已经被解决,而那些神将妖兵,早就如散沙一般,消散。
这天河之畔,尚且站立着的,除了魂鸢、夜狂,便只剩下千荒了。
那两道身影打的难分难舍,而魂鸢的动作愈加迅捷,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而今的夜狂并非她所爱之人,不过是一个被迷了心智,只想要杀死她的傀儡罢了!
长剑划过那人的袖口,鲜血溢出,剑光闪过魂鸢的眼,她蹙眉,“夜狂,我想有些话一定要告诉你。”错身而过,她的声音随风飘到他的耳中。
夜狂微愣,怎知那女子已回身过来,冷厉的剑风划破他的衣服,插进他的胸膛,鲜血溢出。
“我爱你,也许胜过千面。你知道吗?”素手握着剑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另一手环在他的腰际。魂鸢的声音依旧很轻,在他耳畔响起。
俊颜扭曲,痛意袭上心头,夜狂微微低头,目光触到那散着寒光的剑刃。
“我们从见面开始便一直在斗,而今,总算一切都结束了。”女音越来越轻,夜狂的眉头紧蹙,身子动弹不得。
魂鸢的头抵在他的后背,眼帘轻轻压下,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那利刃又刺入他身体几分。
闷哼声传到她耳中,魂鸢却不敢抬头。她的眼中暗波涌动,一些不明的情愫跃上心尖。就仿佛当初千夜被罚下人界轮回,就好像当初得知容千夜的死讯时一样。
她合上眼帘,不由想起当初在妖王宫里,他将她扔在床上的场景。
强吻她,却还戏谑的笑,“阿鸢真是个小野猫!”
她赏了他一鞭,夜狂没喊一声痛。
似乎从一开始,她对夜狂的态度都是极其恶劣的。而今再没机会对他温柔了。
素手轻轻放开了那男子,夜狂的身体便急剧的向下坠去。
千荒的视线始终追随,只不想,那道身影尚未着地便化作云烟消散了。他的儿子……
千荒凝眸,魂鸢折身,眼前闪过一道身影,她的小腹传来一阵疼意,一切不过是刹那之间。
“你与你母亲一样,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低沉的男音抵在她耳边说道。
那人抬手迅捷一掌,打在魂鸢脑门。
“嗡——”耳边似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吵闹,而魂鸢只觉身体在下沉,小腹在淌血,眼睛被风吹得微微湿润。晶莹的泪滴落,视线朦胧,魂鸢的唇角却是含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结局也好,就此睡去,便能见到千面,也能见到夜狂,或许还能见到噬影。
“阿鸢,看着我!”一道男音传来,格外悠远。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魂鸢轻合的眼帘微动,挣扎着启开。入目的是白云,以及湛蓝的天空。
那声音再次响起,在耳畔。
“我是千夜,你还记得我吗?”
身体被托起,魂鸢闭了闭眼,疲倦的睁开。清泪被风吹落,她看见一张俊美妖娆的容颜。是千面?还是夜狂?亦或者,是噬影……
“千夜…”唇瓣微动,她只唤了一声那个名字,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白光乍现,穿破云层,千荒站在云端。忽而脚底生寒,一把长剑飞来。
他跃起,避开。
尔后衣袍翻飞,回身看去。只见那云端之上,还立着一名男子。那男子着了一袭白衣,银发在风中肆意飞舞,而他怀中抱着的正是方才丛这云端之上掉下去的魂鸢。
千荒愣了愣,看着眼前的男子,唤道:“儿子?”
“儿子?”那人重复他的话,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吾乃上古大帝之子,千夜!”
这就是真相,千夜才是上古大帝收养的义子。而当年,女娲爱上的那个人是千荒,生下的那个女儿,是魂鸢。
而千荒从来没有过儿子,有的只是一个女儿。
“你说什么?”果然,那人的面色大变,目光看了看千夜,又看了看他怀中的魂鸢,似是明白了什么,“不可能!你才是我的儿子!当年她诞下的明明是个儿子!”
“那不过是你看见的罢了!”千夜蹙眉,“女娲上神有言,不能让魂鸢与你相认。于是上古大帝便传出消息,女娲上神诞下的是个儿子。而我,便是作为替代品存在的。”
这近万年,魂鸢在神界,身上沿袭的凶神恶气被化解,也正因如此,上古大帝对她,从未尽过父亲之责。他没有义务,更没有权利。他不过是遵从约定将魂鸢养大,让她平凡的生活。
若是没有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魂鸢一定会一直在神界活下去。若不是当年她误入了幽冥洞,放出了千荒的恶魂,而今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而魂鸢,身为千荒与女娲之女,她身上禁锢的神力也终将解开。
千夜重现,魂鸢必定不会就此沉睡。
“胆敢期满我!胆敢欺瞒我!”千荒厉吼,一掌劈去。
千夜并不闪躲,只是垂眸,看着他怀中的女子,温柔喃喃,“阿鸢,醒来吧!”
咻地,那双黑瞳再现,清冷的眸光微转,皓腕轻抬。
黑白两道光芒在天际碰撞,一瞬消散。千荒稳住身形,却已被万千个魂鸢的分身包围。
她在笑,目光却是十分冷厉,“父亲?我从不曾有过父亲!”她的声音很沉,一切始终,她明了。这一次,总算是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的身世,她的过去,她的母亲。
“既然你那么爱她,那我现在便送你去见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两手并起,最终念出咒语,与当年女娲收服千荒时一模一样。
只是那站在遥远云端的俊美男子,正在慢慢远去。
天际乍响,白光漫开,就连人界也受到了影响。只是那白光过后,千荒不见了,魂鸢也一并不见了。
天河之畔,死一般的寂静。一切都被云雾掩埋,风吹着,安宁如常。
——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方响起,魂鸢来回绕了许久也没能从这白茫茫的世界里走出去。
忽而天际传来一声轻唤,风从窗外吹进,她的眼睫轻颤,缓缓挣开了双目。
入目的那张俊脸,妖娆而熟悉。
魂鸢愣了愣,咻地坐起身。而那人也未来得及避让,两人的额头便生生撞在一起。
“嘶——”魂鸢抽气,不禁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而那男子却是笑了,转身端起放在一旁的清粥,凑到她眼前,“你睡了很多天了,喝口粥吧!”
“你…你是千夜?”魂鸢接过,目光却是寸步不移。
千夜垂眸,温软一笑,尔后掀起眼帘,凑近些许,“怎么?你又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魂鸢不明白,千夜怎么会出现的。她现在是在做梦吗?
下意识的,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嗷…”很痛,这不是梦。
千夜看着她,急忙捉住她的手,扶住她手里的碗,不禁失笑,“三魂归一,我就活过来了!”他简单回答,尔后松开了她的手。
魂鸢却是一愣,为他的温柔,也为他眸中的深情,还有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
“千面、噬影、夜狂,成就了今日的我!”
“那么他们呢?”
“就是我!”
“不、不是…”素手撩起被子,那女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向门外跑去。
只是才刚刚迈出屋子,魂鸢便再次愣住了。这里…是她曾经梦里出现过的地方,也是她当初与容千夜在人界的小家。
这不是梦,这小竹屋就是证据。只是魂鸢的心里却万分难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的。明明一切都很好,千夜也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难过呢!
“你灭了千荒,自己也受了重创,还需要好好调养。”身后传来那男子温润的声音,不似千面忸怩,也不似夜狂霸道,更不是噬影的忧郁。
魂鸢回眸,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容的确是一样的,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可是魂鸢心里却似是卡着什么,不舒坦。
她的不适,千夜看出来了。面上的笑意隐去,那男子上前一步,小心抬手,握住她的肩膀。
眼帘低下,目光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和他们三个,你怎么选?”
魂鸢愣住,目光一滞,轻抬眼帘,对上他的双目。
她在千夜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面带苦涩,根本看不出一丝喜悦。选择?她的选择?
如果她选择了千夜,那么是不是代表,再也见不到千面,也见不到夜狂,还有噬影。那若是她选择了后者,千夜又会怎样呢?
“如果,我选择后者,你会怎样?”她的嘴比她的心诚实。
千夜的目光微颤,尔后唇角的笑意加深,“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你看不见我,听不见我,也触碰不到我。”
魂鸢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样的选择太过艰难,不适合她。
然而,千夜却没有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他俯身,薄唇压在她的额头,微动,“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魂鸢的选择,魂鸢的犹豫,已经告诉他,她想要的结果。
那么,他愿意成全她。
“阿鸢,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的元宵佳节,护城河畔,我们在人界重逢……”
扶着魂鸢双肩的手逐渐变得透明,而千夜的声音十分缥缈,却叫魂鸢心颤。
她缓缓抬眸,湿润的双目里映出那男子的容颜。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似是一阵轻烟,风吹来,便渐渐消散。
“别哭,去护城河畔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