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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鸢最为厌烦的,便是别人用命令的语气与她说话。现在可是她占了上风,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处于劣势?还敢这么跟她说话!
只因她道:“不要命令我!”
魂鸢很听话的站定,尔后不悦的皱起眉,回身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不轻不重,却叫夜狂险些抓狂。
夜狂猛然抬目,“站住!”
“你不说,那就在这里冻一晚上吧!”女音说着,步子微转,作势离开。
夜狂沉眸,心知魂鸢定然是知道了他的秘密。
眼帘低下,目光定定的打量着那一头墨发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殿下这是修习的什么法术?”发色改变不说,就连性子都变了。
“身为妖王,莫非殿下还怕冷不成?”她说这话时,已经步到了那人面前。
听见身后传来极缓的脚步声,夜狂的眉头蹙得更紧,“把衣服还给我!”依旧是咬牙切齿的语气,仿佛要将魂鸢生吞活剥了一般。
“想不到,妖王殿下身患隐疾啊!”她戏谑的笑,眉头挑了挑,步子便迈了过去。
这样的语气,好像才是她所认识的夜狂!
他的声音极小,却没能逃过魂鸢的耳朵。听到方才那话,她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这女人!”他咬牙,却是气若游丝,浑身松散,看来身体尚未完全苏醒过来。
冷眸启开,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扫了一眼光溜溜的上身,俊眉当即蹙起。
他的确睡了许久,七天,真是好久!
夜狂的眼帘依旧闭着,仿佛还没有睡醒似的。
那人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你白皙宽广的后背,已经那散落在背心的墨发。
魂鸢被惊得后退了一步,强压下眸中的惊愕,淡定的看着那缓缓坐起身的男子。
忽的,一只手撑在了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魂鸢的脚步顿在小河边上,眼里的惊愕久久退不下去,只愣愣的看着河面上侧卧的男子。那人背对着她,光着上半截身子,又躺了片刻。
她没有看错,夜狂的发尾已经变了色,沉沉如墨,与他身上的黑衣相溶。紧接着,那抹乌黑迅速的向上蔓延,不过转瞬之间,那头银发已经褪色,变得乌黑。
怎知,她才迈开一步,便站住了。目光愕然的看着那卧在冰面上的男子,仔细瞧着那头披散的银发。
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魂鸢的柳眉蹙了起来,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便要提步过去。
怎知,她的话落了许久,那卧在冰面上的男子也没回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像是睡着了一般。
“怎么样?这卧冰求鲤的滋味如何?”她的声线压得极低,对夜狂的态度也是大变。这就是愤怒,她魂鸢就喜欢现世现报。
冷眸中浮起一丝戏谑的味道,她勾唇,垂帘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人的衣物。转而又看向那趴在结冰的河面上的男子,心里一阵爽快!
“现在就尝尝卧冰求鲤的滋味儿吧!”她的嗓音如往昔阴冷,身子撤开,只见那人已经被她一脚踹到了结冰的河面上,尚未站定,便倒了下去。
小河结了冰,看上去十分结实。魂鸢什么话也没说,环在那男子腰上的手抓住他的腰带,猛的一扯,抬脚踢去,正中臀上。
银发垂下,遮去了那人的脸。魂鸢拽着他,在河边落地。
心底升起一股怒意,魂鸢脚下步子加快,不过一刹那功夫,便追上了那人。话也不说,只一手环过他的腰际,提气便往村庄外一条小河掠去。
眯眼细瞧,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丢下她一个人溜走的夜狂。
临近村子门口,她才望见前方不远处,一道黑影摇摇晃晃的行着。
面色瞬间阴沉,魂鸢撤步往回去。
眸光微沉,顿时没了打猎的心情。这男人的温柔肯定是装的,现在总算露出恶劣的本质了,竟然转眼就不见了。
“夜狂?”她狐疑的轻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我们分头去找吧!”她回身向夜狂道,怎知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影没有。
进了林中,周围更暗,她半晌才适应这林间的黑暗,目光下意识的四下游移。她是真的很想吃荤,没有鸡有只鸟也行!只可惜,这深冬季节,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雪,一个动物的影子都看不见。
她抽身退开,目光浅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兀自向森林中落去。夜狂急忙跟上,嘴角却噙着深深地笑意。
“怎么?你害怕?”头顶洒下温热的呼吸,魂鸢只觉头皮有些痒。
暖意扑面,那人的心跳节奏分明,却十分缓慢。就像他弹出的曲子,婉转,迂回。
魂鸢微愣,却是撞进了他怀里。
夜狂只觉身后一阵风拂来,他回身顿脚,稳稳停在半空之中,手臂下意识张开。
他一离开,魂鸢便觉身后空荡荡的,一丝寒意扑来。当即提气跟上去,实在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松树枝桠上。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就好!”夜狂的声音略轻,身影微移。
两道身影轻巧的落在半山腰上的一棵劲松枝桠上,身子轻灵的似一阵风,只拂落了几点积雪。放眼望去,目光游荡在山下,仿佛一切都变得极为渺小,心胸也开阔不少。
小村庄居于隔世山间,此刻唯一出山的官道上只白茫茫一片的雪,一个人影没有。
——
两道身影隐匿在夜色之中,忽的消失了,仿佛这院子里从一开始就没人一般。
魂鸢当他答应了,心里暗暗发笑,笑意不经意间流露于表,看得夜狂又是一愣。他有多久没见到魂鸢的笑了,并非那种扯扯嘴角的冷笑,也不是那种笑意未达眼底的假笑。她的笑容,应当像现在这般,俏皮中满怀欣喜,就连眉梢都忍不住向上扬起,一双美目更是弯似月牙。能够感染到身边的人,仿佛现在,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眉眼略弯。
夜狂蹙了蹙眉,颇为无奈,“嗯,先去林中吧!”他的心思如今都在深山野林中,两人独处的情景里翻覆,其余的先应付着。
魂鸢却似是一心想整他似的,唇角上翘,恶趣的道:“难道妖王殿下这点小事都不敢做?还比不上一个凡人!”魂鸢口中的凡人,便是那卧冰求鲤的主人公。
卧冰求鲤?夜狂无奈一笑,他倒是觉着想吃鱼不难,只要稍动法术,哪里用得着卧冰。
魂鸢扬眉,目光深邃的看了夜狂半晌,戏谑的一笑,“这凡间不是有个‘卧冰求鲤’的故事吗?妖王殿下要不要试试?”
夜狂愣了愣,点头:“倒是有河!”只是这大冬天的,湖面都结冰了。
“这周围,可有湖泊?”魂鸢问道,隐约觉着自己有些想吃鱼了。
殊不知,夜狂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到的,只是寂静深林中,只有他与魂鸢二人。今晚的夜色如此暗沉,深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倒是挺适合做些什么。
魂鸢抬目,再次对上他的眼:“深山野林怎么了?”难不成她堂堂狐王还怕几只尚未修成人性的野兽不成?
男子愕然,半晌才道:“深山野林中,你要去?”
夜狂不明所以,刚要低头询问,便听见那女子较为轻灵的嗓音道:“我也一起去吧!”反正也是她想吃些野味,总不好让夜狂一人前去。
男子的话落,魂鸢再次停住了步子,一双美目里难得闪过灵动的光。
“身体没康复就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进屋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出去猎些野味回来。”
毕竟,千面是人;而夜狂,是妖王。
“是吗?”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人。就像是同胞兄弟一般,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长臂小心圈着她的肩膀,另一手理了理她的银发,温柔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间长得相像的人可多了!”就好像那个白梦琛,即使她蒙着面纱,可是夜狂还是发现了。那双眼,那双裸露在外的美目,与魂鸢的双眸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那人的面容如何,也许仅仅只是眉目很像罢了!
夜狂有些哭笑不得,营造的很好的气氛,就这么被她破坏了。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暗藏沙哑,极尽魅惑,听得魂鸢一阵面红。她的心狂跳,平复不下来,只是半扬着脑袋与那人的目光相对。半晌才讪讪地道:“你不吃惊吗?你和千面竟然长着同样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为何变得如此温柔,宛如一个平凡的女子,在男子面前羞涩起来。
“你这是,在暗示我?”他垂下头,双目紧紧的锁着眼前的玉颜。
魂鸢看得微愣,不禁抬手拂过他的眼角,似是想捉住那眼中的流光。她的动作令夜狂一惊,瞳孔微微缩紧,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喉结滑动一下,眸光敛起。
“怎么了?”那人轻声一问,眸光里雀跃的烛火格外美丽。
那男子垂眸看向她,面容一半被长廊上的烛火照的温柔,另一半却落下一片阴霾,看不清楚。
魂鸢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两人的步子顿住。
那男子步子不停,揽着她继续往屋里走,唇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从容回道:“嗯,那日送你回去与他见过了!”他的嗓音十分温润,语气十分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她侧目看去,目光触到那人的下颌,便停住了,“夜狂,你认识千面吗?”
就仿佛此刻,夜狂的手环过她的肩膀,却让她想起了千面握着她的手时那种感觉。一样的感觉,心突突的跳,血液澎湃,面色微微泛红。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魂鸢十分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至于,千面。他的性子向来是柔和的,时而腼腆,时而大胆,捉摸不定,却又很好掌控。
墨发的夜狂,眸中神色冷厉,潜藏着一股戏谑的味道。看似面上与她为善,其实心里不知多么厌恶她。或者说,那个夜狂,在理智与感性间徘徊,见不得魂鸢好,却又见不得她不好。
银发的夜狂,温柔中捎着浅浅的忧伤。即使他一直极力掩饰,但是魂鸢却发现了。他的眼,总在温柔端详她的时候,划过忧伤。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迈步出来,步下台阶,向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走去。他面上捎着浅浅的笑意,真诚而温润。本就俊美的容颜,此刻更是秀色可餐,看得魂鸢一阵心神荡漾。他的温柔与千面不同,即使是同样的脸,同样的笑容,可是给人感觉却是不同的。若说真要指出哪儿不同,那就是眼神了!
“身体还未康复,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去吧!”浅淡的男音裹着温柔传来。
这世上有半妖,却从未见过如阮乐这般的妖。
魂鸢来回踱步,脑袋里乱糟糟的,正在清理思路。她想不明白,一个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而那个自称天山道士的男子,修为高深的妖不难看出,他是妖,并非人。既是如此,那他为何又懂天山的御剑术,甚至浑身上下连一丝妖气都没有。
傍晚时分,雪停了。夜幕落了下来,小村庄里黑漆漆的,只隐约看见远远近近,灯火零星。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冬季的夜十分静谧。魂鸢步到院子里,一身单薄,却丝毫不觉冷。夜狂站在回廊之上,一袭黑衣将他完美的隐匿在夜色之中,温柔的目光看着那院子里的女子,心里一阵暖软。
而且,那个男人,温柔的模样十分真实。待她的好也是十分真诚,全然不像是做戏。虽不知为何,但是魂鸢却莫名的享受着温柔。好像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终于尝到了受人呵护的感觉。
如此一想,魂鸢便决定留下来,虽不知夜狂为何如此悠闲的陪着她,但是有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