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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双亲都不在了的情况下,感觉樱子成长得实在也算是很好了,温柔、认真、责任感也很强。
所以更多的要求,在某种意义上可能就显得比较奢侈了——就是这样吧,怎么说好呢……以她的双亲都不在了为借口,感觉对樱子好像稍稍有些太过于庇护了。
正如从刚才她与命的交谈中也能体会到的那样,樱子的思考方式,稍稍有些遗憾之处。
——言辞不妥当,非正常常识,准确来说的话,就是天然呆。
以当今的流行词语来说的话——就是“可惜”了。
在不被她们两个发现的条件下,吾辈偷偷地叹了口气,摇了摇胡子。
……不过,好吧,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算了吧。
吾辈蜷成一团躺了下来,她们两个人每次都像相声一样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虽说是在这种时候,虽说是在春子的遗像前——即使如此,这两个人会面之后,却终究还是会令吾辈忍不住想笑出来。
卷之二 妖狐八尾的复活
「没什么精神啊,樱子那家伙……。」
好吧那是当然的啦,我——神波命心里这样牵挂着。
确实她是充分地发挥出了平时就有的那种天然呆的样子——可即便如此,还是很勉强。笑容什么的都有些令人心痛,实在是不忍心去看。
无论再怎么假装正常,比平时开更多的玩笑,也完全能感觉到那是虚张声势。
十年以上的挚友可不是摆着看的。
就算是我这种在她懂事之前就交往了的朋友,也从没有看见过樱子的双亲。这事要问也问不出口,所以详细情况我并不清楚,不过恐怕就连樱子也没有双亲活着时的记忆吧。
没错,春子奶奶的存在,实质上对于樱子来说已经超越了祖母,而成了家庭本身。
说实话我也很想消沉的哦,因为春子奶奶对我来说,就是和亲生祖母同等的人啊。可是为了如今的樱子,我可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如果春子奶奶还活着的话,她也一定会拜托我鼓励樱子精神起来的吧。
积极的心态就是我的长处了,所以我必须要让樱子笑起来才行。
代替已经不在了的春子奶奶,由我来为樱子找回笑容。
——这样下定了决心之后,我反而觉得心情稍稍轻松了一点。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了目标,眼前的困难多少也能承担起一些了啊。
明天是要上学的,不过回家的时候还是来看看情况吧。心里这么想着,我穿着系带凉鞋,稳稳地踏上了从藤里宅玄关一直线延伸出去的、夹在这片竹林中的砂石路。
这条直道到了傍晚时分,就会酝酿出一种苍郁的阴暗感,平时的话,我都会由于心里发毛而快步通过这里的,可是今天可能因为有心事的关系吧,就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前进着。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在那个虽然知道它的存在、却从来没有去拜一下之类的路边的神祠前,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在道路与竹林的夹缝间,从那里少许向林中进去一段路,就能到达那个破朽的小小神祠所在之处了。在变成了黑色的门上,缠绕着经常能在神社中见到的那种垂着纸条的绳子。
原本对于这种略显冰冷的阴森气氛,平常我是会像逃一样地离开的,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了林子,蹲在了神祠前面。
我想一定是春子奶奶去世之后,我的心里也很压抑,所以才会做出到这种有些妖异的神祠来许愿这样的举动吧。
「我希望,樱子能早日变得精神起来。」
我将双手合什,向着神祠这样呢喃道。
这里是距离住宅区相当远、傍晚的乡村小道,周围应该是没什么人影的。
所以本应该是没有什么人会回答我的。
然而,却听到了声音。
(你的愿望,要我来实现吗?)
——这不是声音,也不是回响。
这并非是声音的声音没有震动我的鼓膜,就直接潜入了我的脑壳里。
在我怀疑自己是否正常之前,那声音一下子连绵不断地冲了过来。
(你是在祈愿那个小姑娘能得到健康吧?希望她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吧?那么这个愿望就由我来为你实现吧。)
这个粗重的声音,在我听来好像蕴藏着一种大度豁达之气。听着这仿佛包裹着心灵、感觉很温柔的声音,我在不知不觉中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把封住了神祠之门的注连绳※切断,这样一来我便会立即出现,实现汝之心愿了哦。)
(※注:注连绳是秸秆绳索上的白色“之”字型纸带(gohei)。它表示神圣物品的界限,可能在鸟居门上,在神树和石头附近等。)
我按照声音所说的,向着绑在了门上的绳子伸出了手。腐烂了一半的绳子仅仅是稍微用上了一点力气,就好像有许多看不见的手一起搭了上来一样,啪啦啪啦地被轻易扯断了。
然后稻草编成的最后一根绳子断裂的时候,神祠的门就好像被发条弹出来一般,猛地打开了。
在神祠之中、充满着黑暗的空间内,有两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是眼珠,锐利而巨大的野兽的眼睛,在仅仅不到三十厘米见方的神祠中,牢牢地盯着我。那双眼睛与我的目光合上的时候——我,恢复了意识。
「——哎!?我……刚才、到底是……干了什么……?」
始终在那莫名其妙的声音的引导之下,始终都完全没有产生疑问。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终于理解了这事情的异常之处 。
突然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甚至一路到了指尖上,全身都被一种恶寒包围着。
如此害怕的我,嘴里差点就要发出的尖叫声来,而将之抑制住的,是更为强烈的恐惧。
从神祠中忽然伸出了一个头,那是一个嘴巴尖尖的、耳朵长长竖起的野兽的头。
接着是跟我的大腿一样粗的前肢、线条流畅的躯干、看起来就非常强健的后肢。
最后是一条格外巨大的尾巴,擦着神祠的门框唰的一下滑了出来。
简直就好像无视了空间这一概念,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野兽,我一开始是误认为『老虎』的,毕竟它的尺寸就是有那么大,可是,我错了。
那野兽展开了尾巴。
如同孔雀一般,像扇子一样展开的那尾巴,是粗大而蓬松的狐狸的尾巴。
我对着那粗大的尾巴,在麻痹和混乱之中『一、二、三……』地数起了数来,有八条。
在一头狐狸身上,居然长着八条尾巴。
我的腿从膝盖往下都软掉了。
现出完整身姿的巨大狐狸,俯视着连尖叫声都还没有发出来的我,开口说话了。
「你的感度,还是相当不错的嘛,有点素质哦。」
明明是狐狸,它的脸上却露出了微微一笑。
「话说回来小姑娘,我是说过要实现你的愿望啊,不过你觉得狐狸会不撒谎吗?」
◆◆◆
出了玄关,走在从门延伸出去的竹林中的直道上,就看见命从正面走了过来。
不必说,既然是从正面过来的,命的前进方向就是藤里宅了。
这个粗心的人是忘了东西吧,吾辈这么讶异着,也没空去管命什么事。现在的吾辈,一点都没有这种闲工夫。
尽管如此——这还真是有点麻烦。
因为,当前吾辈正背负着满满地塞着东西的背包。
若是这副样子与她擦身而过,她一定会向樱子指手画脚地说「这世上有背背包的猫吗?我就说那个家伙果然是妖怪猫!」,那是比秃子头上的跳蚤更明摆着的事,但是,好吧要是只是这点事,就算多少有些麻烦怎么也能混过去。
并不是这样,真正的问题是,在于吾辈爱用的这个背包上的图案。
吾辈,虽说是如此高尚的一只猫又,但无论怎样外形上与普通的猫基本相同是不能否定的,想要与这个身体尺码相适应的背负用的袋子,就必然要用人类小孩子用的东西了。
以前拜托八云说「因为吾辈需要搬运术具,你去帮我买一个吧」的时候,他问「红色和蓝色的你比较喜欢哪种?」,吾辈没有多加思索就随便回答了「红色」。
结果,就成了这副模样。
在吾辈背上的,是一个手持豪华绚烂的魔杖、穿着轻飘飘的衣服的魔法少女,在可爱而又优雅地舞蹈着。
顺便说一下,如果回答「蓝色」的情况下——就要变成全身穿着紧身衣的五人组,摆出意义不明的姿势在背后亮相的结局了。
简直是前门有虎、后门也有虎,选择支什么的东西注定都是幻想。
虽然让那个小姑娘看见吾辈背负着魔法少女这种事是耻辱之极的,然而事态已经迫近了。实在是不甘心,心中这么叹息着,吾辈决心要忍受这种屈辱了。
朝着命的反方向扭过头去背着脸,尽可能地试图贴着路边走过去。
对于吾辈如此竭尽全力地倾注了矜持的态度毫无察觉,在擦身而过时命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球球,这种时间出来散步吗?」
就像没有听到命的声音一样,吾辈将脸和目光都转向别处,快步与她擦身而过。
看到这种傲娇蒸发得只剩下了傲的态度,命苦涩地笑了笑。
然后,吾辈与这个家伙拉开了充分了距离之后,停下了脚步。
————发现了。
「喂,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不管吾辈叫妖怪猫,而是叫球球了?这种值得称赞的用心,就像变了个人啊。对了——简直就像是,里面的人完全不同了一样吧。」
一瞬间,命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说、说话了!怎、怎么回事,这只猫,竟然说话了!」
这样明显很夸张地做出了惊讶的样子。
「真是难看的廉价表演啊。就是因为只有这种程度,你才成不了九尾的啦,是吧,八尾。」
最后附加上了那家伙名字的同时,摆出后退姿势的命突然间向前摔倒了。
从那边的阴影中出现的,是一头非常巨大的狐狸。
————八尾。
距离传说中的九条尾巴还差一条,然而也只差一条,那就是这头妖狐的名字。
八尾目中无人地瞥着吾辈,狐嘴的前端微微笑了起来。
「本以为狐狸的附身不至于一眼就能被看穿吧,虽说是下等的猫又,却不愧是一个阴阳师啊。」
「只不过是你太粗枝大叶了而已。你应该是记住了在大多数人面前吾辈的称呼吧,但是居然附在那边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本来就是个重大失误了。这样说吧,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要好好培养眼力去找出可以附身的人类才行。」
「还是老样子,说话不托下巴啊,就你这么个小东西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曾经的饲主,那个可恶的阴阳师已经不在了吧?我是知道的哦,我能从她封住的神祠里这么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八尾充满了愉悦之意,嘿嘿地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好大。
也是有那个傻大块头的影响,只是对峙着就有一种快要被吞食掉的压倒性的感觉。
即使在说着俏皮话,吾辈全身的毛却承受着八尾的妖气,到处都有如接触到了静电一般,快要倒竖起来了。
不愧是逼近了留下许多传说的<白面金毛九尾>的存在啊。
不管是这样或是那样——比起过去来,还是好多了。
由于它长年被封在神祠里,与十六年前面对过的原本的八尾比较起来的话,它瘦得都能看得见肋骨了,只有一头濒临饿死的狐狸这种程度的气息了。
但是,那个时候吾辈并不是一个人。
在吾辈的身旁站着春子,在春子的身旁则站着吾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