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从见过她这样白皙、纯洁的皮肤,比年轻姑娘的都看着透明呢;好像他可以透过一层一层的皮肤组织,越来越接近她体内的光源。她有一双天蓝色的眸子,完美地镶嵌在白色中,加上黑色T恤衫中丰满曼妙的身材,对比之下,双眸更似罗纱般朦胧。T恤上还有一行广告语:“69首情歌”。这衣服是马克的,几周前被金波借走了。是他的T恤,包裹着玛戈?蒙纳汉的肩膀、玛戈?蒙纳汉的胸脯。哦,天啊!天啊!
“你真是个英俊小生,”她接着说:“等着吧,坏心眼的高中女生会找上你的。”
马克的脸变得滚烫,简直就是发热的电线圈。
“哦,亲爱的,抱歉,我让你难为情了。”她说着,着急地打算彻底挽回男孩的尴尬,“我真是个笨嘴的傻瓜,我真诚地……”
“妈,”金波突然吼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冲上来,几乎把他母亲推到了一边。“我跟你说过,别作弄我的朋友!”
“我没有作弄马克,宝贝儿,我……”
/* 26 */
密歇根街的房子7(4)
要是有人想把自己逼疯,那么就请回到十五年前,金波从玛戈?蒙纳汉漂亮的双腿间爬入人世。
“行了,妈!”金波说着,下了后院的台阶。马克用一只手捂着火烧火燎的脸蛋,一边瞥了一眼金波的母亲。
“走吧!”她说。
马克也下了台阶,追上了走在矮砖墙另一边的金波。
“我可真讨厌她这么做。”金波说。
“她做什么了?”
“和我的朋友们说话。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就好像她很想探听到足够的消息。”
“老实说,我一点儿不介意。”
“好吧,我介意。哎,你想干点什么?”
“再去查查那所房子。”
“耶,我们去那个垃圾仓库打老鼠去!”
“打老鼠”这个说法是有典故的,几年前他们看过一部伍迪?艾伦的电影,那时候他们也是有大把的时间,整日百无聊赖,电影里西恩?潘饰演一个出色的吉他手,为了打发时间,只能在垃圾场里打老鼠。对马克和金波来说,这个说法就代称了所有又脏又乱、还重复不停的事情。
金波笑起来,扔给马克一个斜斜的眼神。“只有我想到过,我们可以去公园,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在一些夏夜,从镇上各个角落来的高中学生和一些小喽喽会聚集在谢尔曼公园的喷水池旁。有时候挺好玩,有时候也挺吓人,取决于那天是什么人在聚会,但绝不会很无聊。要是在平时,两人早就步行到了公园,不需要对此加以讨论,彼此都很明白那里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等着他们。
“拿我开玩笑,行啊你。”马克说着,一想到不能立刻返回小巷,心头竟然涌出一股不知名的强烈的痛楚。“来吧,陪我去看看。”
“这太胡闹了,”金波说:“那也没关系,就干你想干的事情好了。”
马克已经挪动脚步朝小巷走去。“你以前已经看过了成千上万遍,但这次我想让你好好想一想,成吗?”
“哟,我记得跟着你以前是很好玩的呀。”金波说。
“哟,我也记得以前你还有很开放的想法。”
“操你。”
“不,我操你。”
如此互相诋毁之后,似乎感觉好一点了,他们沿着小巷走下去,来到马克家后院和水泥墙当中的地点。
“看看那玩意儿。你好好看看。”
“那玩意儿是堵水泥墙,上面还有铁丝网。”
“还有什么?”
金波耸耸肩膀。马克用手指着杂乱无章的茂盛野草丛,还有在墙上爬得乱七八糟的藤蔓植物。
“还有所有这些杂草,”金波说,“两边都长着草。”
“对,两边都长野草。那么,边上有什么呢?”
“好像是篱笆墙,或是大个儿的树篱笆。”
“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呢?为什么放在这里?”
“为什么?为了不让人们走到他的私人地盘啊!”
“看看这个街区的其它房子。你觉得这所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要想进去,就得准备好伤痛。”
“你根本没法看到里面!这整个街区里,从这个小巷看进去,只有这么一栋房子你是看不见的。这样说,你能领悟到什么吗?”
“没领悟到什么。”
“有人在这儿竖起了这堵墙,不管那家伙是谁,他反正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家的后院。这些东西都是派这个用场的,为了不让人们看进去!”马克说。
“你已经顺着你的思路想得太多啦!”金波叫起来。
“那家伙是在隐瞒什么东西。看看这面墙,多大!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吗?”
金波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你简直是全世界胡说八道大王。真不走运,你说的每句话还都有点道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公园了吗?”
两人默默无语地离开了巷北的出口,向东走上了奥厄林荫大道,其实这条街根本没有林荫,只不过是排列了居民楼、两边停满车的普通街道。奥厄街走下去就是一个小区,有两对人种混杂的夫妻坐在他们各自的门廊里,两人的脑海中都下意识浮现自己的父亲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有怎样的评论,但他们只是保持沉默,拐了个弯,继续往谢尔曼林荫道,这条街上遍布餐馆、贩卖酒水的商店、折扣服装店,一直延伸到柏利街的拐角处。他们不想等红绿灯,直接穿过了繁忙的街道,继续前往小公园。
一大群人把二十英尺高的死喷泉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并无什么目的可言。费西合唱团和痞子阿姆的音乐声从两个大喇叭里播放出来,此起彼伏就像在竞赛。马克和金波不约而同地都注意到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靠在巡逻车上,就停靠在人群边上。
他们一看到警察,走路的姿势都不由自主地变得规规矩矩、似乎很自觉。为了显示对警察的巡视无动于衷,他们故意吊儿郎当,甩着腿脚,荡着肩膀,还歪着脑袋。
“哟,小家伙们。”警察叫道。
他们这才装作刚刚发现警官的样子。警察微笑着朝他们挥挥手。“过来,你们两个。我想让你们看点东西。”
两人懒洋洋地走过去。这简直就像是变戏法:警官的两只手本来是空的,一下子又举起来,手里竟多了一张八乘十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像一个石人金属摇滚乐迷。“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 27 */
密歇根街的房子7(5)
“他是谁?”金波张口就问:“他有麻烦了,是不是?”
“你呢?”警察又问马克。
“我不认识他。”马克回答。
警察又把这个男孩的照片凑近些给他们看。“你们两个有没有在晚上看到过这个人?在这里?他看起来是不是像你们的什么哥们?”
两人都摇着头说:“他是谁啊?”金波又问了一遍。
警察把照片放下来。“这孩子名叫谢恩?欧斯兰德。今年十六岁。”
“他在哪个学校上学?”金波问。
“圣名。”警察回答。
这就解释了很多问题。对马克和金波来说,去圣名学院读书的孩子大致分为三类:一、表面上干干净净、暗地里却是酗酒少年的讨厌份子;二、欺软怕硬的家伙、或(同时又是)四肢发达的运动员,他们通常会出现在车辆事故现场,但只有他们毫发未伤;三、位于金字塔最底层的一些人是迷幻药瘾君子,整日整夜为了圣女玛丽的贞操问题琢磨不休。归于这三类的人通常都无法完成高等学业。
“他干了什么?砸门闯入药店,偷走了全部镇痛药①?”
①OxyContin,镇痛药,效力似海洛因。学名盐酸羟氢可待因酮。
“他没干什么。”警察回答说。“但是他失踪四天了。”
“失踪?”金波说。
“消失了。不见了。”警察这样回答他。
“他逃跑了,相信我。”金波对警察说:“您就瞧瞧这家伙的模样吧!他爹娘把他送进天主教学校,他却根本受不了。”
“谢恩?欧斯兰德。”马克看着照片里的男孩说道:“您认为他出了什么事儿,警官?”
“谢谢你们花时间回答了。”照片已经被收进了马尼拉纸的信封,回到了警官的右手。
“您认为他还活着吗?”马克问。
“很感激你的合作,先生。”警官如此回答。
两人走开后,警官又招呼起另一对女孩,她们在小路的前面交头接耳。很快,马克和金波就到了人群的外围。
“看哪,那儿还有一个警察。”马克说:“警察开始流行了,怎么说来着?成双成对。”
第二个警察是个瘦高个儿,金发碧眼,正取出谢恩?欧斯兰德的照片给四个麦迪逊中学的高中生看。
“妈的。那是叨唠鬼、火花男、铁林格和宾内?雅各布。千万别让他们看到我们。”金波说。
“该有人抓住那些混蛋,抓住他们,还有他们愚蠢之极的麻绳项链。”马克说着,朝喷泉的另一边走,又说:“哟!我和你打赌,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什么?”金波还留着一只眼睛盯着叨唠鬼、火花男、铁林格和宾内?雅各布。单个儿看他们都够恐怖的,合在一起看就简直如同恶梦。
“有人就在这里抓了那个男孩。要么就是他们在这里遇到他,把他带走了,你知道,带上他们的汽车,或是他们的房子,不管怎样啦,就是这么回事儿。”
“今天晚上这儿不可能很好玩了!”金波自顾自地说。
“好!要是你想离开,我能想出来去哪儿找乐子。”马克这样说。
/* 28 */
密歇根街的房子8(1)
随后的两天,马克感觉自己被两种相反的力量牵扯,他似乎必须在妈妈和密歇根大街上的旧屋之间平衡自己。两者都需要他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旧屋的力量昭然若揭,妈妈的力量略显被动。南希?安德西仿佛受困于某些阴险的病疾,早上悄然离家,晚上又偷偷溜回来,当中的时间里似乎没做什么醒目的事情。她总是在“休息”,这其实意味着她将消失在关闭的卧室房门后面。根据菲利普——这位受到高度赞誉的对当代美国女性的心理和行为怪癖颇有研究的专家所言,马克的母亲就是这种病态女性的典型代表,因为她日日遭受以燃气公司为代表的虐待,更不要说还有女性避免不了的荷尔蒙巨变之里程碑,因此,南希正经历一种期待已久、又延怠已久的精神偏移。换句话来说,她上床躺着,带着侥幸心理,指望着一觉睡下去就能摆脱这些炙烤人心的闪念。但在马克看来,她却活脱脱像根本没怎么睡觉的人,也不像是进入了更年期。根据他在性生理卫生必修课上听到的,女性的更年期表现会是情绪过份激动。他的妈妈并不是这样。如果她真的情绪激动,他就宁可认为她是到更年期了。宁可被莫名其妙的荷尔蒙怒火骂一通,也好过面对一个沮丧的幽灵。
马克的父亲似乎反而因为母亲的这种改变而感到解脱了。现在她总算是屈服了,燃气公司的工作就是一种污辱,她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