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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你太谦虚了,人说你是个主角,戏还没有演完,主角不出场怎么行呢?”赵
组长轻松带笑地反问李丽兰。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李丽兰笑了,笑得那样爽朗。
“李丽兰,在法律面前要严肃一点!”罗替官沉着脸说。
“法律,这是你们的单行法,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究竟对我怀什么企图?”李丽兰
的态度也生硬起来。
“没有什么,请你跟我走!”
“走?你有逮捕证吗?”
“李丽兰,我们先礼后兵。你现在还是国家公民,目前不用这一套,假使你一定要逮捕
证的话,那还不容易吗?一个电话,马上就签一张来。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这样了。你要晓
得,逮捕证之下要搭配一副手铐,这是法律上的规定。”罗警官脸带胜利的狡笑。
“开口法律,闭口法律,难道无中生有,诬良为盗,这就是你们的法律吗?我问你,假
如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事实证明我不是戏中的配角,更不是主角,那么,这个责任该
谁来负呢?”李丽兰抓起茶几上罗警官的名片,向他抖了两抖,高声正色地说,“你不要看
错了人,不要把对方的身份估计低了,不要得意得太早了!告诉你,这场好戏对你们来说将
是个悲剧!”
“李小姐,你不要生气,你想想看,有一个赃证俱全的窃犯,她供出你是她的同伙,对
警方来说,当然要搞个水落石出,请你去查个明白,这也是应该的。为了维护治安,你也要
协助我们呀。不错,我们今天的态度有点生硬,对不起你。不过,这个案情非请你帮忙不
可。”赵组长出来打了圆场。
李丽兰心想,对方这次的行动是志在必得,自己的处境显然是猛虎斗不过地头蛇,她明
白,此行是免不了的,不过她事先已有准备,有所恃无所恐。她今天之所以采取这样近乎蛮
横的态度,其意图不过挽回这个面子,免得一路上出乖露丑。既然有人打圆场,应该见风转
舵,顺水行舟。想着,她马上用缓和的口气说:“像你赵组长这样通情,那还有什么话说呢?
要走一趟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我这里的房间和行李怎么办呢?”
“李小姐,这没关系,行李放在这里,房间不要辞退,事情一弄明白,马上就可以出来,
放在这里的东西,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毫毛。”赵组长又用征求的语气说,“李小姐,你看如
何?假如有什么困难的事,请你提出,我们可以替你解决。”
“没有什么问题。”李丽兰倏地站起来,决然地说,“那就走吧!”其实,那个带手铐
的范朝霞是个助理员,也是程科长手下得力的助手。她的真名叫柳素贞,“范朝霞”是工作
时的假名。
今天所演的这出“戏”,是警方三十六计之一,叫做“逼蛇出洞”。因为没有确凿的证
据,不得不做个假象,硬指同伙,逼使李丽兰就范。柳素贞在这场戏中是扮演“苦肉计”的
主角,她那样的化装,那种表情,显然是成功的。但还是逃不过李丽兰敏锐的眼睛。李丽兰
明晓得这是警方的阴谋,但在强权和“法律”火网交叉之下,在这场战役中,她只得占着下
风。
李丽兰走后不久,程科长带领杨玉琼等五人穿着便衣,来到秦谁饭店经理室,出示工作
证,刘经理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他是个营养型的人物,穿一套青呢哔叽西装,
他们在刘经理的陪同下,来到二楼四十四号房间。刘经理打开门,拉亮灯后就识趣地退了出
去。
他们闩上门,从客厅走进卧室,卧室很宽敞,朝南是一排大玻璃窗,白色抽纱窗帘半掩
着,墙壁刷成米黄色,顶棚中央嵌着葵花订,地面铺着织有图案的翡翠色地毡,整套玫瑰红
的沙发在灯光下色彩更加明艳,淡黄色的桃木写字台放着美式十七灯收音机和花瓶式的桌灯,
床前安着电话机,床头装着球形镀金灯罩的床灯。沙发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洁白的被子翻
起一角,白枕头上留下一个陷窝窝,这是李丽兰曾在床上休息过的痕迹。
程科长扫了房间一眼,便径直走向西南,打开壁橱的门,只见三只一式牛皮大提箱摆在
阶梯形的橱架上。要开这样的皮箱,必须打开四道锁,除了当中和两旁三个锁外,中央皮带
接洽处又加一道锁。但他们携带有最新式“开锁术”所用的整套工具,并附带五百把不同的
锁匙,因此只消片刻工夫,李丽兰的三个大提箱全部被打开了。箱内东西折叠安放得井井有
条,大小搭配,发挥了箱子的最大利用率,可见此人精细、干练。
程科长亲自逐个检查,箱子里面有四叠美钞,两捆英镑,一束国币。有不同时款大衣四
件,时髦短路五件。各色丝绸旗袍十一件,哔叽西装裤子七条,绸面丝棉短袄二件,鹅绒细
绒毛衣、毛始、毛背心各三件,毛裤二条,其它各式丝绸内衣、内裤、长短玻璃袜、时式皮
鞋、珠屐等,数量可观,精美玲珑。箱内还有许多化妆品,有巴黎的香水、香精,马赛的香
球、香粉,日本的发水、发蜡,美国的唇膏,英国的粉蜜蔻丹,瑞典的雪霜,保加利亚的玫
瑰油,三S牌面油,蛾眉牌黛笔,琳琅满目,全是舶来品。三个箱子装得密实实,宛如富家
小姐的嫁妆,旁观者看了不禁心漾,暗中啧啧称羡。但是程科长却愈看愈失望,因为醉翁之
意不在酒,他的唯一目的,是希望能够在箱内找到一张钞票式的银行保险提货单,他认真检
查每件衣服的口袋及夹缝,结果一无所获。他又搜遍房间的每个角落,除在写字台的抽屉里
发现一些药棉、纱布、胶布及其碎屑外,别无可疑迹象。
杨玉琼始终注意着程科长的动态,她发现程科长的目光停留在碎屑上,若有所思,立即
猜透了他内心的活动,便悄悄对他说:“那样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箱子和抽屉里,肯定带
在身上。”说着向程科长瞟了一眼,四目相触,灵犀沟通,两人发出会心地微笑。又一个新
的计划在程科长心中酝酿着。他吩咐杨玉琼从箱内选出…套李丽兰适身的里外衣裤带回警局,
命令随从人员把东西按原来样子排列整理妥当,锁好箱子,放回原处。
回到警察局,周凌泡上一杯龙井茶
这时,罗警官满脸懊恼地走进来。
“审讯结果怎么样”程科长问通。
“失败了!”
这是程科长早就预料到的,他知道罗警官绝非这个女贼的对手,所以思想上也不显得怎
么紧张,他指着旁边的长沙发对罗留官说:“坐吧!”于是两人便相向坐下。
刚坐定,罗警官就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个女人刁狡泼辣得很!我们施加压力,严讯
威迫,她却无动于衷,不但丝毫不肯承认,而且口利如刀,反唇相讥,要我们遵照法律程序,
保障人身自由,要我们拿出犯罪证据,负一切后果。把审讯的地方当作她的讲坛,句句扣紧,
咄咄迫人。搞得我们辞穷语塞,三番五次陷入僵局,几乎处于被审的地位。差点无法下台。
更可恶的是在这紧张的审讯之时,她听到窗外广播京剧《四郎探母》,竞悠闲地用脚尖打拍
子,顾盼自若,目中无人。当时气得我头上冒烟,真想下去甩她几巴掌!科座,你假如肯答
应我把杨妈叫到场,与她照一个面,可能地就不那么嚣张了,说不定会服法认罪的。”
程科长笑起来:“老弟,没那么简单,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地面前,
一切都是徒劳的!”
李丽兰独自一个坐在特设的候审室里,她像刚从火线下来的战胜者,嘴角隐露着骄傲的
微笑。她想起被审讯的情景,感到那一帮警方人员,外强中干,粗暴无能,简直十分可笑。
当时她“舌战群儒”如摧枯拉朽,泄尽了胸中的愤恨。正当她沉醉于报复的快意之中,忽然,
一种念头又袭击她的心灵,好似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她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我不
能高兴得太早!”她意识到,对方的“王牌”始终没有出现,刚才所接触的可能是杂牌部队,
一场狡狯的包围战也许在暗中策划进行,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应当随时随地提高警惕。
正在这个时候,“呼”的一声,候审室的房门开了,杨玉琼带着两个女警员,捧着李丽
兰的衣服,笑盈盈地走近李丽兰,客气地说:“李小姐,请你换衣服。”
李丽兰看到自己的衣服,她意识到四十四号房间已经被他们抄过了,对方第二步的阴谋
正在开锣上演。“要我换衣服,这是什么意思?”她镇静地问道。
杨玉琼还是保持她的笑脸说:“这是你的衣服,已经全部消毒过。诸你更衣之后,好进
‘休息室’(看守室的雅号)。因怕外界细菌传染,所以在未进‘休息室’之前要先进行这一
道消毒手续,这是上面的规定。”
“想不到中国的监狱卫生设备比美国的医院还要好,你们的上级对我这样一个弱女子花
了这样大的精力,如此挖空心思地关怀,本人万分感激。”李丽兰冷冷地讽刺道,“这明明
是变相的‘抄把子’,到你这里来要杀要剐任你自由,反正你们执行的是‘单行法’,何必
那样假惶惶,做得这样的文明!你们的上级无非要我身上的东西,好吧,大家都是女人,我
这清白之身,没有什么可怕羞的,我就在这里把所有的衣服换给你,这不就达到你上级的目
的,也完成了你们的任务吗?”
李丽兰说着,毫不牵强地把衣裤一件件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为止。赤裸裸晶莹雪白的
玉体,如粉扑玉雕,身段的匀称,胜过标准的模特儿,把对方六只眼睛都吸引住了。虽说她
们是女性,神魂也差点被搞颠倒了。
当李丽兰最后脱却桃红紧身全丝汗衫的时候,她秋波微敛,面颊飞红,娇羞地转了一个
身,马上把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这近乎卖弄风骚的一转,像那出色的魔术师变戏法一样,
使程科长精心策划的计谋一转而空。
李丽兰的一大堆衣服堆放在程科长的办公桌上,大家像见到俘获的战胜品一样地高兴,
几个人在上面兴高采烈地东抓西捏,宛如寻幽探胜,但最后除了欣赏她的余芳遗泽之外,只
找到一小串锁匙和几张钞票。
程科长傻眼了,面对着这堆衣服怔怔出神。他想,搜索这张保险提货单正像对敌人进行
一场包围战,首先把敌人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慢慢缩小包围困,直捣敌方的司令部。但找遍
整个司令部,为何却不见“司令官”……这张提货单?这不合乎作战的逻辑,他相信自己的战
略是对的,看来在战役和战术上可能出了漏洞。想到这里,他叫杨五琼和两位女警员留下,
其余的先出去。
关上门,他们围坐在沙发上,回忆和研究这场战役的每个细节。程科长要她们重新叙述
李丽兰更衣的详细过程,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突然,李丽兰房间抽屉里的药棉、纱布、胶
布及其碎屑在他脑海里闪现,他马上追问她们:“李丽兰身上有没有划破擦伤的痕迹?”
“白壁无暇!”一位女警员回答说。
“你们真的都看清楚了吗?”
“真的。六只眼睛专盯在一个人身上,哪还会错?”另女官员肯定地说。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在她的身体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