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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的工程中,都给予一定的股份奖励他,所以他手头也有一点钱。他为什么要在华东公司
工作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公司在南京开业,这是‘近水楼台’。华东公司在马台街,
他家住虹桥。他念念不忘方瑶琴,至今还没有结婚。据说他四处寻找她,但来南京一年多了,
没有找到,因为瑶琴很少出门。
“最近有迹象表明,他们两人可能已经碰过头,因为近来在瑶琴的眼里经常能看到那种
醉人的闪光。唉,爱情的魔力实在太大了,这是金钱所不能抗拒的力量。我想。既不能得到
真正的爱情,何苦误人青春,拆散人家的姻缘,使他们终生痛苦?君子成人之美,我原想成
全他们的美事,自愿给瑶琴几百两黄金,让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来弥补我的内疚。但想不
到他们两个竟昧着良心,做出这样奸盗的勾当!实在令我痛心!”
我听了朱文彬的一席话,暗地里却为方、叶两人感到庆幸,对他不禁肃然起敬。我拿过
酒瓶,向朱文彬的杯子满满地留了一大杯,笑着说:“朱经理真是快人快语,你这样通情达
理,爱花护花,高谊隆情,求之当世,实在不可多得,我十分钦佩你的为人,来,我敬你一
杯!”
朱文彬听了,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举杯,一饮而尽!
“朱先生,你估计是他们两人偷的?我看未必如此。因为严组长对你说偷者是四川人,
刚好你太太和叶竹青都是四川人,而且又有那样的关系,怪不得你会怀疑他们。不过严组长
的判断,也有他的现场根据。但他所指的是川帮惯窃,而不是一般的四川人。然而我对他的
判断,还是有怀疑,我已经派人落实,马上会得到澄清。这个案件,你交给我。我饮佩你的
为人,我会全力以赴。相信在很短的时间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请你放心好了。”我安慰
说。
朱文彬非常感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怡然起立,双手把拱,一躬作揖,说:“谢谢
队长全力成全,敝人感激不尽,高谊隆情,小弟自当报效。”说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八
点半了,神色有点张惶,他抱歉地对我说:“我承包了盐业大厦工程,条件已经全部谈妥,
今天上午九点在白下路双方签订协约,现在只剩半个钟头了,我要赶去,队长失陪,请原
谅。”
我笑着对他说:“你走,你走!不要客气,我在这里稍坐片刻。这里早上倒很清静,我
想在这儿对此案情再推敲推敲!”
朱文彬走后不久,我从衣架上面取下自已的礼帽,也下楼走了。朱文彬走南,我向北,
驾驶摩托车,又到童家巷二十七号。
我第二次来到朱家,方瑶琴出来迎接,引我到客厅接待。她调和一杯牛奶咖啡,态度十
分热情。
我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的行动和姿态,她的确很美,身段高佻,风度翩翩,她的面容
洁白有光泽。谁接触到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睛,谁的心境就会豁然开朗。当她端着咖啡敬客时,
那种迷人的醉光,一闪间发出无限的深情。朱文彬五年中难得看到的闪光,我竟然在一接触
中就幸运地看到了,这样美妙的柔光,的确与众不同。
她坐在对面一张长沙发上,安详而有礼貌地对我说:“你上次来时,因为老朱在这里,
没有怎么招呼,请你原谅!”
“别客气,别客气。”
“其实我对你十分敬佩!”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在报纸上,我经常看到你破获各种奇案,尤其是上个月你所破获的玄武湖桃色命案,
抓到了凶手,又替凶手辩冤,千方百计找到凶手给死者的哀求书,用科学的方法验明凶器是
死者的,有了这些有力的证据,使全案改观,由谋杀而变成自卫杀人,从而挽救了‘凶手’
佘倩的性命。这个案件办得迅速漂亮,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所以我十分敬佩你。”
“过奖,过奖!”
“不,这都是事实!因此,对破获这次窃案,我对你同样感到信赖。”她叹了一声,意
味深长地说:“想不到老朱竟怀疑是我作案!”
“不会嘛,他没有对我说。”我替朱文彬辩白。
方瑶琴笑说:“我跟他多年,他的性格、脾气我都摸透了,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猜
透九成。本来他没有动这个念头,因为严组长的一句话……偷者是四川人,因此引起他对我的
怀疑。程队长,你同意严组长的看法吗?”
“严组长的判断是有他的根据,但也可能是假像,我已经派人调查落实。”说到这里,
突然她床几上的电话响了,方瑶琴过去接了电话,反过头来对我说:“队长,你的电话。”
我接过话筒,原来是关副组长打来的。他说,他到了队部,知道我还没上班,估计还在
童家巷二十七号,因此打个电话来。他说,那两根鸟毛经过夫子庙“养闲斋”鸟铺老板柳老
头的鉴定,说是鹧鸪的鸟毛。为了证实,柳老板还带我看活的鹧鸪,它的毛跟那两根鸟毛完
全一样。
我听说是鹧鸪毛,就对关副组长说:“严组长的估计完全错误。”
关副组长又在电话里对我说:“严组长今晨捉到川帮惯窃‘飞毛腿’刘行三,因为刘行
三昨晚没有在家里,天刚朦朦亮才回家。大家在他家里抄到金镯子一对,金戒指三只,合计
三两七钱,上面有‘宝光楼足赤’的戳印,与童家巷二十七号失主报单里面一部分金首饰是
同店监制的,‘飞毛腿’说不出昨晚到哪里去,说东道西,都对不来,因此嫌疑很大。严组
长火了,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我的判断,‘飞毛腿’刘行三对此案未必有关,不过昨天晚上到哪里去,这点一定要
搞个水落石出,可能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现在我提供一条线索给你,回龙桥一○三号祝光明
过去是搞黑线的,他已经洗手不干多年了,目前他混得很好。这个人对我们的工作很肯帮助,
他当年与‘飞毛腿’刘行三都是川北一派,又是师兄弟,他师父是剑阁赵振飞,外号‘巴山
夜鹰’。所以祝光明对刘行三的情况十分熟悉。你马上向他调查内情,只要他知道的,他都
会告诉我们,因为他很愿意向我们靠拢。这个调查很关键,你马上就去。”
我放电话,走近方瑶琴,笑说:“根据调查证实,严组长的判断是错误的。”
方瑶琴噘着嘴娇媚地说:“他判断错误,使我蒙受不白之冤!”
我坐下来,笑着说:“严组长的判断错误,并不能排除你先生对你的怀疑。”
“为什么?”她感到愕然。
我指着那扇被敲破的窗户,对她说:“因为那扇玻璃窗是被人从房间里面打出去,不是
从外面打进来。说明是内窃,不是外窃。”
“你有什么根据?”
“这是料学根据,不是凭空臆断。”我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向方瑶琴招手:“朱太太,
你来!我做个试验给你看。”
她走近我的身旁,我便从胶布里面撕下一块玻璃破片,对她说:“有胶布粘住的是外面,
没有粘住的是里面。’说着,就拿起旧毛巾包着竹刷在粘有胶布的一面敲打一下,玻璃片裂
开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放大镜,对她说;“你看这片玻璃裂开的侧面纹路跟原先破的侧面纹
路一样吗?”
“不一样!”
我又把玻璃被片翻过来,再用那把竹刷在上面敲一下,玻璃片破了,我又叫瑶琴比较侧
面的纹路。
她认真地与窗户上原先被贼打破的玻璃侧面纹路对照,惊喜地喊:“一模一样!”
“不管从里打,还是从外打,被打的那面的纹路都先垂直后弯曲的。”
方瑶琴十分好奇地摆弄着破玻璃片,用放大镜很兴趣地照看着纹路。我细心观察她的言
行,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迹象。
方瑶是把放大镜还我,钦佩地说:“你真有办法!”
“不,这是物理的力学问题,也是刑事上的普通常识。”
方瑶琴神情困惑地问:“为什么严组长不懂得?”
“这是新的科学技术,他没有学过。”
“啊!这就是队长与组长的道行分界线。”
“朱大太,你太过奖了,其实这门学问是十分深奥的,各人有各人的专长。”
我和她边走边谈,又重新坐下,方瑶琴迫切地问我:“队长,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如
何?”
我笑答:“干我们这行的人,多少都会鉴貌辨色,我认为你是属于善良一类的人物,我
不会怀疑你。但是此案既属内窃,你们家里的人口又十分简单,而且你又有暖昧的事,在案
情还没有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朱先生肯定对你有怀疑的。”
“暧昧的事?”她忍不住砰然心跳。
“对了,叶竹青先生找你一年多,最近已经登门了吧!”
她呆住了,眉头一皱,似乎在想,我怎么会晓得她的秘密呢?旋即间勉强挤出笑容,恍
然大误说:“啊,原来你们怀疑的是他!”
她叹了一声,接着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很想跟你谈谈,因为你没有官架子,知情识
趣,富有人情味。在未说之前,我先给你看看老朱的秘密。”
她边说边走,走到失窃的壁橱面前,拉开壁板,里面有两块层板,分为上中下三格,因
为箱子都被窃贼偷走,里面空洞洞的。她把两块层板拉了出来,按动开关,把后壁板再拉开。
后面橱子里面又出现两只箱子。她把上面的箱子拉出来,放在床铺上。又从床柜的抽屉里拿
出锁匙,打开箱子,在衣服掩盖下面,起码有七、八十根金条,而且都是十两条的。方瑶琴
关上箱子,指着橱子里另一只箱子说:“那只箱子里面还有。假使我跟叶竹青里应外合,我
何必晚上偷偷摸摸地干?我可以等老朱不在的时候,把它通通拿走,两人远走高飞。万一就
被捉到,这批金条的数目究竟多少,也是说不清的。
“不过,做人要有良心道德,还要顾到个人的声誉名气。老朱当年虽然在我极端困厄的
时候向我提出条件,要娶我为妻,当时我才十九岁,他已经四十岁了,两人相差二十一岁,
他的外表又矮又丑,不论在年龄、外表上都不相称。但是我当时负了一大笔债,在这家破人
亡、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一口苦水不吞下去,绝对没有办法的。为了应付这个巨大的变故,
只好忍痛答应了他。而他为了娶我,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够大的了。这是两相情愿,他并没有
强迫我。
“那时,叶竹青和我的感情虽然如胶似漆,但是形势逼得我俩不得不分离,我们两人哭
了几天,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含痛忍受这人间最悲惨的生离死别。
“凭良心说,五年来,老朱对我是问心无愧的,我对老朱也已经尽到了妻子对丈夫应尽
的义务。但是,老朱一直瞒着我一件事,对我始终守口如瓶。原来老朱在苏州老家已有老婆
和子女了,而且儿女都已长大成人。这是我一次无意中在他皮包里看到了他的秘密。古人说: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老朱终究会跟他的原配合在一起。而我呢?连算一个小老婆都没
有资格,只能算是外室,说不好听,叫做姘头。这种地位,法律上是得不到保障的,可悲啊!
叶竹青专门为我而来南京工作的,他找我一年多,终于在几个月前被他找到。他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