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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十八年,白非扬是全天下对她最、最、最好的人了,她也最、最、最喜欢白大哥……他一定想不到,这是她从小到大收过的第三样礼物。
以后不管他寂寞的原因是什么,她一定会极尽所能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陪他到最后,让他笑得真心,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红色月牙梳……她也有把红色月牙梳了。
座下大吉大利才刚到慕容山庄门口,樱无邪立刻迫不及待地跳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见到红色月牙梳安稳地躺在其中,唇瓣不禁满足地扬起。
心里甜滋滋的。
随后下马的白非扬将马鞍交给仆役,他微微眯眸,看她异常专心地收回锦盒。
“无邪?”
“白大哥。”回过神,樱无邪朝他甜甜一笑。
“怎么啦?瞧你对着它发怔,难道是不喜欢?”
“不!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我会把它收起来。”她笑得美眸弯弯。
“这种东西不是都戴着吗?收起来多可惜?”白非扬疑惑的扬眉。
“不行,要是碰坏了怎么办?”樱无邪无比认真的摇头。
“你没听老板说它玉质坚硬吗?没那么容易碰坏,”白非扬有些啼笑皆非,大掌一伸,取出红色月牙发梳。“你转过去。”
“我?”樱无邪怔住。
“嗯,人转过去。”白非扬颔首。
“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樱无邪还是乖巧地转过身去,乌亮丝滑的长发随风轻扬。
敛下俊眸,白非扬帮她挽起青丝,别上红色月牙梳,淡淡的寂寥在心中漫开。
曾经,他也曾帮柳筑茵别上发梳,不过那已是不堪记忆的过往。
不能回忆的往事。
红着粉颊、僵着身子,因为背对白非扬没瞧出他此刻复杂难懂的神色,樱无邪任他帮自己挽起长发,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仿佛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心跳得剧烈,撞得胸骨隐隐作痛,所有的知觉变得敏感,感觉他温柔的动作……
好心动。
“很漂亮。”白非扬清冷的嗓音响起,樱无邪转过身,迎上他温柔满溢的眸光。
那种眼神,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谢谢白大哥。”樱无邪开心地道谢,心头暖洋洋的。
“别客气。”深深睇她一眼,复杂的情绪从眸底疾掠而逝,他薄唇微弯。
他不能说,也无法说。
在挽发的刹那间,无邪和筑茵的影子竟重叠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时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桌上,烛影摇晃,樱无邪托着香腮低声轻喃,在白纸上写下娟秀字迹。
从别后,忆相逢,几时魂梦与君同呵……短短数字,却道尽她对白大哥的依恋。想起他今天帮她挽发时的温柔,樱无邪不禁又是心跳怦怦。
这辈子她最喜欢的人应该就是白大哥吧!不会再有改变了。
隐约间,窗外忽地传来两人低语的声音,樱无邪倏然竖起耳朵,认出是白非扬特有的低沉嗓音。
白大哥的声音很特殊,悦耳且富有磁性,听在耳里会莫名心跳加快,听过一次便会上瘾。
“……非扬,我知道你已六年没回滂雪堡,但是这件事我非告诉你不可。”站在开满白色花球的树丛旁,慕容仲华神情严肃,猜不出白非扬听见这个噩耗后会做的决定。
“怎么了?”很少见到好友会用这种战战兢兢的语气同他说话,就是屈前辈遇害时也不曾。
“你应该听说过水月宫的毒香无色无味,除了水月宫的解药之外无法可解吧?”慕容仲华试探。
“我知道,屈前辈也是中此种毒香不是吗?”白非扬蹙眉,隐约嗅到飘散在空气中不对劲的氛围。
慕容仲华很紧张,但——为什么?
“应疆传回消息,柳筑茵,也就是你的嫂子确定中了水月宫的毒香,命在旦夕。”纸是包不住火的,白非扬迟早会知道真相,与其让他最后一个知道,倒不如先说。慕容仲华咬咬牙,招了。“水月宫已经正式向天下第一堡下战帖。”
夜色太黑,瞧不清白非扬此刻的表情,只见黑暗中瞳眸倏然一缩,回应慕容仲华的是窒人的沉默。
“非扬?”他的安静比有任何反应都恐怖,慕容仲华轻声唤。
“嗯。”听不出平仄起伏的单音,白非扬应声。
“你会回滂雪堡吗?我知道你对柳筑茵成为你嫂子这件事一直无法释怀,但毕竟……”
“我会回去。”不等他把话说完,白非扬轻声回答。
“非扬?”这一回,换慕容仲华怔住。
“我会回去的。”敛下的黑眸净是复杂难懂的心绪,白非扬重复。
他曾想过或许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回滂雪堡了,却没想过再回去,竟是面对柳筑茵生命交关的时刻。
但听见如此噩耗的他,如何放心得下?筑茵纤弱温柔,怎堪承受毒香蚀骨的痛苦?
一时间,他的心狠狠揪成一团。
“非扬,你回去……没有问题吧?”越是内敛的人越难释怀,身为他多年好友的慕容仲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却要称她嫂嫂,任谁都无法承受。
“没有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就算有问题又能如何?白非扬笑看他,眸子里却揉不进丝毫笑意。“毕竟已经事隔六年了,不是吗?”
“是六年了。”慕容仲华低声附和。
他不懂情字有多磨人,却明白就算一千八百多个日子过去,白非扬喜欢柳筑茵的心依旧。白非扬若看得开,也不会一直躲在慕容山庄里。
“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白非扬淡道。
他们的话声很轻,仍吹进樱无邪的房里。她背靠着墙;山头忽地慌慌乱乱的,有种莫名的不安。
柳筑茵。
她究竟是谁,居然能让六年不回滂雪堡的白大哥归心似箭。
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种不安的氛围紧紧包裹住她,她直觉,就快发生不好的事了。
“少堡主……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从白非扬踏进滂雪堡的第一步起,震惊狂喜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撼动整座滂雪堡。
老仆难掩心中激动,一路踉跄往大厅奔去。
白非羽大老远就听见老管家欣喜若狂的喊声,他走出大厅,相仿的眸子遥遥对望,俊颜绽出温暖欢迎的笑意。
“非扬,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他快步上前给白非扬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哥。”睽违六年,复杂的情绪从白非扬眸底掠过,他轻唤。
“六年都不回家里一趟,我该要好好罚你,”语气虽有责备意味,白非羽俊逸的脸庞却盈满笑意,他的眸光落在他身后的红衣女子。“非扬,不帮我介绍你朋友?”
“她是樱无邪。”滂雪堡里净是熟悉的景物和亲人,白非扬说心底毫无感觉是骗人的,他薄唇勾笑,眸光放柔。
“原来是樱姑娘,”白非羽给人的感觉随时充满温暖的笑意,和白非扬一身疏离形成最强烈的对比。他走向前,笑容灿灿。“我家不成材的小弟承蒙你照顾了。”
樱无邪眨眨美眸,受宠若惊,连忙回礼。“不、不,都是白大哥照顾我。”除了白非扬和慕容仲华外,他是唯一没用异样眼光瞧她的人,他热络的语气让她好不习惯。
妖里妖气。这是她最常听见别人在背后评论她的话。
“非扬会照顾人?”白非羽故作惊讶,俊眸弯弯。“这倒是一大奇闻,非扬在家里向来是少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居然懂得照顾人?樱姑娘,你应该是唯一的咧外吧!”
白非羽一句例外说得樱无邪微微红了脸庞。
“不是,白大哥很照顾我。”她越说越小声,不禁偷偷睇向白非扬。
听见他的话,白非扬仅是笑笑不加以反驳,兄弟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那是打小一起长大、旁人无法介入的温暖气氛。
这就是家人吗?她心底突然升起小小的羡慕。家人……那是她永远无法体会的感受,就算她回到水月宫,也不能保证师姐们对她的态度会如此和善。
进了大厅,婢女立刻奉上热茶。
“大哥,我听说水月宫向滂雪堡下战帖了?”白非扬从侍女手中接过杯,直接说出悬在心上的事。
听见水月宫三个字,樱无邪心头微跳,飞快地瞥了白非扬一眼。
的确,白非扬很信任她,从来没问过她的来历,而她虽然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却有种莫名的心虚。毕竟她出身水月宫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白非羽笑容一敛。“你听说了?”
“是,所有的事我全都听应疆说了,仲华他们最近几日应该会赶过来。”
“是吗?我还自以为保密到家,”白非羽微微蹙眉,俊颜忧虑。“我干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们竟会对筑茵下手,这是我的疏失。”
筑茵。尽管事隔六年,这个名字还是对他带来不小的震撼,白非扬垂下眸,语气极轻。
“嫂嫂……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嫂嫂。天知道这个称呼要从他唇中吐出来有多艰难。
“水月宫的毒香有多棘手,你是知道的,”白非羽抿紧薄唇。“我尽了全力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而已。”
只能保命而已!
眼前忽地浮现柳筑茵苍白瘦弱的模样,白非扬握住杯身的大掌微紧,尽量让语气听来自然。“嗯。”
“竟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皇甫昊月的心思真是太歹毒了。”白非羽咬牙道。
“嗯。”
坐在白非扬的左侧,她的眸光不曾离开他的侧颜。
是她的错觉吗?樱无邪总觉得白非扬一听见柳筑茵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那是种故作镇定却又有些苍白的神情。
“非扬,既然你难得回来,去看看你嫂子吧!”大厅上,白非羽轻叹。
一段感情可以深埋在心中多久,他并不清楚;更不明白到底还要多久,他才可以淡忘旧情,这个结,已经缠在他心里好久好久,久得以为再也解不开了。
白非扬就站在满苑园前,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脚下步伐始终跨不出去。
筑茵、筑茵……他一直心心念念,最后不得不任自己天涯放逐,谁知道再回滂雪堡,他连进去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敛下俊眸,白非扬望住自己掌心,柳筑茵含泪诀别的神情重现眼前。
心——好痛。
“二堡主,”满苑园的房门悄悄打开,身着鹅黄衣裙的侍女朝他盈盈二瞄。“深秋器重,夫人请二堡主进房说话吧!”
白非扬身形一震,眸光睇向微启的房门。
“非扬,进来吧!你一直站在那儿总不是办法。”房门里,低柔悦耳的女声传来。
深藏眸底的情绪复杂难懂,白非扬咬了咬牙,终于跨进满苑园。
半卧床榻的女子含笑看着他进房,她绝美的脸庞与樱无邪有些神似,略显消瘦的颊边有抹病态的红晕。
柳筑茵摆手屏退侍女,房内猛然陷入窒人的沉默,许久,房内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直到柳筑茵缓缓开口。
“六年了,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她勾起淡淡笑痕,笑得有些无奈。
“我的确没打算回来,要不是……”话到舌尖猛然顿住,白非扬垂眸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修长如玉的手悄然紧握。
“要不是我中了水月宫的毒香,你就不会回来是吗?”柳筑茵轻笑,读出他心中所想。“早知如此,我应该早一点中毒香才是,这样你也不用苦苦放逐自己。”
咬紧牙,白非扬没吭声,她的话字字句句扎在他的心上。
不离开,难道要眼看着她和大哥鹣鲽情深?不行!他办不到。
见他沉静的俊颜倔强,她轻叹。“非扬,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还无法释怀吗?”
有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