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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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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二十年前凤来国
“祸水,真的是祸水啊……”苍劲嘶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在宽广的大殿里听来格外空洞阴森,长孙国师枯瘦的指尖落在包裹在黄色缎布里的女婴额心,狭长的眼眸里睿光内敛,似是十分惋惜。
凤来的小公主将来必定花貌雪肤,倾国倾城之姿,只是……可惜呀!可惜!
“国师──”凤来国皇帝脸色微变,眸光跟着落在襁褓中婴孩身上,原本因孩子诞生而生的喜悦当场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二十二岁登基,三十年来膝下犹虚,好不容易盼得唯一的龙女,国师却……
长孙国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从先皇时期就担任凤来国护国大法师,一头华发,早过古稀高龄,但究竟多大年纪却是未知的谜团。长孙国师拥有极大的本事,向来受众人敬重,口中说出的预言必定成真,一如三年前的大蝗灾,若非长孙国师提点,事前囤积食粮,凤来国百姓定难逃饥荒。
正因长孙国师句句成谶,皇帝才会如此惊恐。
“皇上,您想留下公主吗?”长孙国师回头,声音没有起伏。
“当然。”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皇帝却觉得快冒汗了,他稳下语气,回望老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留下她。
大殿里好静,静得让皇帝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沉窒凝重的氛围紧紧将他们包围。
“恕老臣斗胆直言,”烛光摇曳,长孙国师的苍老面容显得有些阴暗不明。“就算公主会替皇上带来杀身之祸,为凤来国带来灭国之灾,皇上也要留下她吗?”
杀身之祸,灭国之灾?!
皇帝的表情变了,再也无法维持一贯的平静,他两道浓眉紧蹙,悄悄收拳。
“长孙国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皇帝呀!有谁能动他分毫?更何况灭国之灾如此重大的罪名又怎能安在他刚出生三日的小女儿身上!
难道不嫌太沉重吗?
“回皇上的话,老臣的思绪从不曾像现在清楚过,”长孙国师无畏震怒龙颜,依旧维持心平气和的语气。“老臣只是先将后果禀报皇上而已。”
一滴冷汗缓缓留过背脊,皇帝深深望住长孙国师满布皱纹的脸,一时千头万绪。
他大可以一句“放肆”把长孙国师推出午门斩首以消心头之怒,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长孙国师不会信口开河,他会这么说,肯定是预见了什么……
杀身之祸,灭国之灾。短短八个字震得皇帝脑门嗡嗡作响。
“长孙国师的意思是,她……”皇帝话声微顿,目光落在睡得香甜的小女婴粉嫩的脸庞上,心头狠狠一揪。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帮她命名啊!身为父亲的他却已预见她艰难的未来。
“她会替凤来招来灭国之灾吗?”艰涩的吐出话,皇帝像是累极的瘫坐回龙椅,俊朗的脸庞不见方才的喜悦。
“是的。”长孙国师颔首。
“想想国师辅佐朕已经三十年了,朕从来不曾见你出错过。”
“老臣从不会出错。”
是呀!传言神人降世的长孙国师怎会出错呢?只不过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你希望朕怎么做?”抚着额,皇帝沉痛的问。“丢掉她?还是杀掉她?”那是他好不容易盼得的孩子,为何上天要开他这种玩笑?他自认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却……
“皇上,您先别激动,或许事情还有转机。”皇帝的痛苦沮丧,长孙国师全看在眼底,他无声叹气。
他早算过皇上除了小公主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子嗣,丢弃亲生骨肉这种泯灭人性的话他说不出口,不是有句话说“人定胜天”吗?为了皇上,他愿意赌上一把,只不过这一赌,结果如何他也不敢保证哪!
“转机?”皇帝阴闇的眸底终于泛起一丝光彩。
“是的,转机。”长孙国师低下头,不敢确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而他的妇人之仁又会造成凤来国什么不能预测的后果?
“国师快请说!”一想到还有其他方法,皇帝大喜过望。
“所有的不幸全都来自小公主的美貌,若是将公主当成男孩抚养长大的话……”长孙国师语带保留。“或许……”
或许是什么连他也说不得准,却是他想到的唯一方法。
长孙国师垂眸望着自己的掌心,微乎其微地摇摇头,这是他第一次逆天而行啊!
第一章
北原国地阔富庶,兵强国盛,短短十年间俨然成为强权霸主,周围小国凤来、朝泉、虞珩纷纷进贡输诚,却也难以安抚北原国蠢蠢欲动的并吞野心。
当今北原帝年事已高,有意册封太子继承皇位,最属意的人选为大皇子龙印和十三皇子炎炽,而北原国朝中也分为两派人马,各拥其主,彼此暗中较劲。
天初亮,数匹黑色骏马在大道上奔驰,烟尘滚滚,为首的男子身披玄色大氅,如墨黑发未束,随风狂舞。他剑眉入鬓,漂亮得近乎邪气的凤眸微挑,如刀刻出来的俊美脸庞带着傲然贵气,魁梧剽悍,浑身散发出一种迫人气势。
那是种在沙场征战多年而来的肃杀之气。
“十三皇爷,京城已在眼前,约莫再半天的路程即可到达。”策马紧紧跟随阙炎炽身后,白彤云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仿佛随时会被吹散在风里。
微微眯细凤眸,阙炎炽眸底冷光疾掠而逝。“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是。”白彤云用力颔首。“该还给十三皇爷的,这回一次讨回来。”
宫廷丑恶,其中的肮脏污秽不是常人所能想像,就算贵为皇子,也会有忍辱负重的时候,一如十三皇爷流放边疆多年,如今再回来,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闻言,阙炎炽薄唇扬起一抹冰刃般的笑痕,冷冽无情。“放心,本皇爷会连本带利讨回来,该本皇爷的、欠本皇爷的,本皇爷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永远不会忘记娘亲遭到皇后诬陷时,含冤而死决绝伤心的神情,当时年仅十二的他立誓要讨回公道,如今时机成熟,无论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会让皇后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受到该有的报应,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这次皇上急召十三皇爷回京,看来皇上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白彤云的声音透过风传来,显得有些飘渺。“应该近日之内就会有决定。”
“嗯。”仅是淡淡应声,皇上的生死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对一个将他流放的父亲,他又该有什么感觉?!
他的父皇风流成性,在他的记忆里,见过父皇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身边陪伴他的总是温柔美丽的娘亲,要不是他这些年来战功彪炳,相信父皇不会注意还有他这位十三皇子,关于与父亲淡漠的亲情,他早看开。
“这次回京,十三皇爷已经想好下一步棋了?”顿了下,白彤云问道,清晨的寒风刮得他颊面生疼。
“当然,所有的计画已在本皇爷心中。”
“那大皇子方面……”
“再怎么说他还是本皇爷的大皇兄,只要他别太过分,本皇爷不会当面给他难堪。”阙炎炽冷冷一哂。
大皇子龙印野心勃勃,对皇位势在必得的心思他不会不清楚。
“既然如此,一切都照原订计画进行。”
“嗯。”
“等回到京城后,十三皇爷要直接去见皇上吗?”
“不!”缓缓敛下俊眸,阙炎炽冷硬的脸庞难得柔和。“多年未归,本皇爷要先去祭拜母后。”
“殿下──不!少爷,您等等呀!我快追不上您了。”银珠喘着气,脚下步伐三步并作两步,粉嫩的脸庞被正午的阳光晒得红扑扑。
热闹的长街人潮汹涌,两旁满满的都是卖什货的摊子,胭脂花粉、珠钗首饰,琳琅满目。这里就是凤来国最繁荣的一条街,南北杂货应有尽有,处处表现出凤来国泰民安、百姓富足的景象。
前头被唤作少爷的年轻男子含笑回头,灿烂艳阳在他在身上映出一圈美丽的光晕。肤白胜雪,唇红似血,清丽细致的脸庞有股灵气,眼波流转间又带抹艳色,他若不是男儿,必定是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可惜如此艳美的面皮竟是生在男人身上。
“银珠,依你这种龟速走法,市集还没逛完,我看天就要黑了。”上官熙唇瓣微勾,轻声取笑。
瞪着他不经意的笑,银珠只觉一阵心跳怦怦,她拧着眉,没好气地走到他跟前。
“少爷,我不是提醒您很多次了,不准笑、不许笑,您怎么老记不住?”或许是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姊妹──呃,是情同兄妹,说起话来自然没大没小。
他大概不知道只是这样微微一笑,一旁不知又有多少待嫁闺女莫名丢了心失了魂。
“是是是,不许笑,不许回眸、不许发呆,我就成天保持面无表情,这样总行了呗!”上官熙一脸无奈。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他这般命苦吧?!谁不希望看到他的笑颜,只有他们要他紧绷一张脸,最好还横眉竖目。
“少爷,您别嫌我唠叨,我会这样提醒也是为您好,您别忘了长孙国师临终前说过什么话,他说……”
“行行行,长孙爷爷说的话我铭记在心,你甭再提了!”捂住耳朵,上官熙像是烦极的转身,难得出宫的愉悦心情瞬间荡到谷底。
公主殿下,老臣只是人不是神,无法改变命运。老臣这辈子只违背过一次天意,就是为了您逆天而行。如今臣老了,身体不行了,已经看不见凤来国运,只能提醒您凤来将来是好是坏,全系在您一个人身上啊……
全系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是多大的责任压力?!但是长孙爷爷是她最敬重的人,一直将他说的话牢记在心,不敢稍有违背。因此十八年来她被当成男儿抚养长大,除了宫廷里极重要的大臣之外,举国上下无人知道原来十八年前出生的是公主而非皇子。
红颜祸水。短短四个字决定她的命运,让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少爷,您别生气,银珠不是故意惹您不高兴……”见他不开心的迳自走人,银珠急忙低声道歉。“银珠不说了,您别生气。”
别过头,上官熙故意当作没听见。
“少爷,您别生气嘛!银珠下次不敢了。”
“……”
“少爷,哎哟……好痛!”银珠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步伐,小脸硬生生撞上他的背脊。“好端端您怎么突然停下来?奴婢的脸都给撞扁了。”
没回话,上官熙的眸光被眼前的摊子吸引走,有两名年轻姑娘正在挑选首饰,站在左方的姑娘手中拿着泪珠型的珍珠耳饰,样式虽然简单,然而珍珠隐隐泛着柔和的银色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光。
“少爷──”先是看看那位姑娘手中的耳饰,又看看上官熙羡慕的眸光,银珠为难的低唤。
“若是我戴起来,一定比那位姑娘好看吧?”上官熙语气里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少爷什么都不用戴也比那位姑娘美多了。”银珠轻声低语。
“是这样吗?”眸底失意的光芒一闪而逝,上官熙认命的耸耸肩。“可惜我没有机会比较。”所有属于女儿家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禁忌,这是她的宿命。
“少爷!”听见他这么说,银珠立刻不安的轻喊。
“放心、放心,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见她变了脸色,上官熙连忙笑着安抚,将心底真正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我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