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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你不用担心,本皇爷从不做后悔的事。”冷冷睇她一眼,阙炎炽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两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平静到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味道。
空气里飘散着蒙蒙水气,帐里的氛围顿时显得暧昧而诡谲,隔着屏风,状似专心摺衣的上官熙婳浑身紧绷,其实所有的知觉全敏锐地注意身后沐浴的男人。
不知道是她多心吗?总觉得这两天阙炎炽给她的感觉就像头伺机而动的黑豹,在等待最佳时机将她一口吞下。
或许是那天主动提出让自己进水牢的事彻底激怒他了吧!
“上宫熙。”念头才在转,阙炎炽低沉的嗓音已传人她耳里。
上官熙婳浑身一僵,全身寒毛竖立。
“过来。”懒洋洋的,他开口。
咬咬牙,上官熙婳不甘愿的挪动步伐绕至屏风后,她低头瞪住自己的鞋尖,就是不愿看他。
“怎么不抬头?羞涩这形容词用在你身上并不恰当吧!”薄唇扬起一抹淡笑,他挑眉。
眼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愈来愈奇怪,上官熙婳不禁背脊僵直。“有事?”
“过来替本皇爷擦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光闪过,淡道。
擦背?!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上官熙婳猛然拾眸,迎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还不过来!”阙炎炽扬高一道浓眉,粗声命令。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自己惹怒了他,他存心不让她好过。
“本皇爷在等着你呢!”
拿起挂在木桶边的布巾,上官熙婳慢吞吞的绕至他身后,眸光在接触到他宽背的刹那,她的心跳仿佛瞬间停止——
无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在本该是光洁的背部交错成令人心惊的图腾,其中几道深刻的伤疤可以看出是被利刃砍过,在他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战神。
初听这名时只觉得让人打从心底生畏,耳边所听见的全是他显赫的战绩,还有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残酷冷漠,但是此时,上官熙婳所感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凤来一直是个和平富庶的小国,安然居于小小的角落,完全不懂、也没有去想战争的残酷,相对于阙炎炽所过的沙场生涯,她完全不能想像。
但是任她再无知也看得出他战功彪炳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是他拿鲜血和阎王打交道的结果,可以想见他肯定在鬼门关前徘徊无数次,在生与死间挣扎……
“怎么不动?”冷不防,阙炎炽浑厚低沉的嗓音唤回她的神志,上宫熙婳猛然回过神,手中白巾沾水后胡乱地往他背上擦去。
他背部的高热温度炙烫了她的手心。
“上官熙,你在害怕?”感觉她的手正微微颤抖,阙炎炽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没有。”粉颊涨红,上官熙婳反驳,声音略显气虚。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用,但此时的她就是无法气壮。
“可是你的手在抖呢!”阙炎炽忽地笑了,笑得很可恶。
“我并不是很习惯帮人擦背,皇爷!”忍不住自己的牙尖嘴利,上官熙婳咬牙回道。
话才出口,上官熙婳只觉眼前一花,细白的手腕被人牢牢制住扣在水里,逼得她不得不倾身向他,上身被水花溅湿大半,显得异常狼狈,此时两人脸庞贴得极近,她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皂香。
“你做什么?!”粉颊更红了,上官熙婳怒问。
彼此的距离如此靠近,她的目光完全不敢离开他的脸,深怕看见任何不该看的。
“你的脸好红!怎么?看到本皇爷的裸体让你不安吗?”阙炎炽很故意地贴在她耳边低语,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极快。“我们都是男人啊!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他却想把她一口吞下。
眼前清美细致的脸庞好红,仿佛在邀请他品尝,上官熙的羞涩不安他全看在眼底,更刺激他心里该死的欲念蠢蠢欲动,他想要他的程度已经无关他是男是女。
“我是男人。”若是再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欲望,她就是白痴了,上官熙婳紧张地咬住唇,想逃又逃不开。
“然后呢?”闱黝的眸光停在她弧形极美的粉唇,他很无所谓的挑眉。
然后?!什么然后?!
“她”和他都是大男人,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还需要什么然后?!
“就算你是男人,我也要你。”他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像是魔咒,瞬时紧紧锢住上官熙婳的心。
好吧!面对绝美诱人如凤来的亡国太子上宫熙,就算他原本喜好正常,只喜欢女子,但他愿意仿效汉哀帝宠幸他这名董贤。
美眸倏然睁圆,上官熙婳表情僵硬。
这男人会不会自负霸道过了头,她现在是男人啊!他要她什么?
早知道会有今天,不等他的命令,她也会想尽办法爬进水牢。
“而且——”阙炎炽薄唇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亲爱的太子殿下,我相信你也同样想要我。”
再一次,在他面前他又忘记自称皇爷。
无庸置疑,他绝对是自负过了头,他想要她就算了,她怎么可能想要他呢?!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上官熙婳念头方转,反驳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小嘴猝不及防地被他炙烫的薄唇狠狠封住,大胆放肆地汲取她的甜美。
他、他,他居然敢……
震惊过度反而忘了反应,上官熙婳惊愕地望住他深不见底的眸子,脑中混沌一片无法思考,浑然忘记自己该抗拒。
他的吻蛮横又极具侵略性,她的嘴里全是他的男性气味,心跳狂乱,所有的力气瞬间从四肢百骸抽尽。
“就说你想要我,为何不肯承认?”轻啃她丰润饱满的下唇,阙炎炽缓缓松手,改抚上她细嫩的颊,他闇黝的黑眸不曾稍离,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底。“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连跟跄,简直是狼狈的逃开他的身边,上宫熙婳直到背心贴上帐底才停住后退的步伐,她的神情复杂震惊,睁圆的美眸难以相信地瞪住他。
胡说!她不可能想要他的!刚才她只是反应不及而已!他若胆敢再犯,她肯定一剑劈死他!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可能喜欢任何男人,就是不会喜欢眼前的恶魔!
可是——
她心中那狠狠的骚动又做何解释?!
真的乱了。
“太子殿下,你的表情真倔强,可惜改变不了事实,”阙炎炽深幽似海的黑眸紧紧锁住她惊慌错愕的眸子。“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皇爷都要定你,你这辈子注定是本皇爷的人。”
好冷的天,露水一颗颗结成冰珠,冻得仿佛快要下雪了。
天刚翻起鱼肚白,阙炎炽一身银色征袍端坐在墨黑色的高大骏马上,身后训练有素的将士排成一列,仿佛在等待什么。
上宫熙婳不断朝手心呵气,清丽的五官冻成像雪一样的苍白,她向来怕冷,每年冬天,她居住的宫殿里总是四处放着火盆供她取暖。
“你的样于像快晕倒了。”垂眸望着她不断发颤的身子,阙炎炽浓眉紧蹙。
虽然早明白他的身于单薄,但此时他怕寒的模样还是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怎会有男人无用到此种地步?而且还是堂堂凤来国太子。
“我……我很怕冷,非、非常怕冷。”纵使已穿上厚重的棉袄,上官熙婳仍不住牙齿打颤。
“身为堂堂太子,你怎能如此没用?”见他小脸全失去血色,阙炎炽不禁微恼。
很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已经冻得说不出话的上官熙烬决定暂且不跟他计较。
“上来!”冷不防,阙炎炽朝她伸出大掌。
“什么?”上官熙婳用狐疑的眼光抬头看看马背上的他,不解他的用意。
可恶!真的很冷,冷到她的脑袋完全停摆,连和他针锋相对的力气都没有。
见她一脸痴愣,阙炎炽眉头蹙得更紧,干脆大手一伸,像抓小鸡似的将她抓上马背。
“你做什么!”完全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莫名其妙被拎上马背的上宫熙婳奋力挣扎。
“嘘!别动!”大氅微掀,阙炎炽二话不说将她裹进温暖的怀里。
刹那间仿佛不再那么冷了,上宫熙婳停止抗拒的动作,明知不该,偏偏又忍不住贪恋他温暖的胸怀。
大家一定会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他们吧!看来被误会成男宠是免不了了。可是要她为了表明清白离开这温暖的胸怀,她真的办不到。
看来“冷”真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啊!
“皇爷,张将军已经到了。”隐隐约约间,她听见有人如此说道。
“嗯。”
“末将见过皇爷,劳烦皇爷了!”豪迈的男音倏然响起。
“哪里的话,”阙炎炽垂眸睇他,俊颜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是本皇爷要劳烦你押解军奴回去呢!”
“这是末将该做的。”张将军咧嘴一笑,瞧上去有些虚伪。
“十三皇爷,人家来看你了!”忽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传来,身着红衣的绝色丽人从张将军所带领的人群中策马而出。
“杏铃?”见到熟悉的娇颜,阙炎炽不禁微怔。
“杏铃姑娘一直嚷着要见皇爷,莫将逼不得已,只好让杏铃姑娘跟了。”张将军哈哈大笑。
“十三皇爷,您有没有想人家呀?”杏铃笑得灿烂,丰满的娇躯大方地偎向阙炎炽。
这句娇嗔像根针,狠狠刺进上官熙婳的心房,她直觉抓紧阙炎炽的衣角,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闷。
“杏铃,本皇爷不是说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对于身边极尽撒娇之能事的丽人,阙炎炽态度冷淡。
“可是人家想您嘛!难道您不想人家吗?”咬咬唇,杏铃说得好生哀怨。
上官熙婳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想见见这名嗓音娇软的女子。
“耶?”四目交接的刹那,杏钤发出惊呼,水眸不甘地瞪着从十三皇爷怀里冒出来的清丽男子。
“你是谁?”从没想到自己的姿色竟会输给一名男子,杏铃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是谁?!这是个好问题,而且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出现在这里。
“放肆!你又是谁?”也不管自己窝在人家怀里有多奇怪,上宫熙婳冷冷反问,用堂堂凤来国太子的高傲口气。
一时之间杏铃愣住了。
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纤细娇小,气焰却比她还高,可是他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让她不敢小觑。
“我是十三皇爷最疼爱的宠妾杏铃,你是谁?”好不容易回过神,她不服气地道。
最疼爱的宠妾。
这六个字打得上宫熙婳一阵头晕目眩,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终究在意些什么,但是有种闷痛在胸臆间漫开。
“杏铃,不得无礼,”仿佛不喜欢她自称最受疼爱的宠妾,阙炎炽淡淡截断她的话。“他是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
“凤来国太子?”杏铃难掩惊讶。
就算是凤来国太子又如何?就能躲在皇爷怀里吗?更何况凤来国太子是男人啊!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显奇怪吗?难道皇爷他有断袖之癖?这个认知让杏铃心惊不已。
“是的,我就是凤来国太子。”上官熙婳的声音有些不稳,应该是那句“最疼爱的宠妾”让她失常,她冷冷回望杏铃,“你有任何疑问吗?”
第七章
十三皇爷最疼爱的宠妾!
不知道为什么,杏钤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像条蛇紧紧缠绕在她心底,缠呀绕呀解不开。
阙炎炽喜欢谁、宠爱谁都不关她的事,她毋需在意,也不用在意,偏偏她就是在意得很!
眼看阙炎炽的营帐熄了灯,脑中浮现的尽是他和杏铃恩爱的画面,上官熙婳不断来回踱步,焦躁得难以自己,隐隐有种东西逼得她快疯狂。
她不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