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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尊尼握着子斌的手,轻轻地抚着,揉着:“你的手指修长,柔软而洁白,你的皮肤,比女孩子还要雪白细致。”
“经理不是要看掌纹的吗?”
“啊!是的。你有一双艺术家的手,将来,你在艺术方面,一定有很大的成就,看,还有一条很长的成功线呢!”
“艺术?”
“唔!你可以做画家,音乐家,作家,雕刻家,总之,你不会一辈子做文员。”
“音乐家?我哪儿有钱学音乐?我哪儿有钱买乐器?”
“你喜欢什么乐器?鼓?钢琴?我买整套送给你。”
“那是不可以的,经理。”子斌的手被抚摸得毛孔再次开放,他反抗着把手缩回:“我爹常常说,无功不受禄。”
“这一套已经落后了,送礼物给朋友,算不了一回事,如果你想学唱歌,”他又把手搭过去:“我可以给你请一个音乐老师,总之,只要你喜欢,我一定满足你。”
“我只想安份守纪的做我的工作。经理,我爹在家里等门的,我想先走了。”
“啊!该吃饭了。”他拉着子斌的手走进饭厅。
吃饭的时候,麦尊尼把最好的菜夹给子斌吃,又开了轻音乐增加情调。
丁子斌当时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又担忧,高兴老板对自己那么好,可是,又担心这个经理别有用心。
晚饭后,麦尊尼本来还要多留子斌一会,又说要带他上夜总会,可是,子斌担心父亲因为等门而累病了,因此坚持要走。
麦尊尼见留不住他,便叫司机送他回去了,他还送了一盒猪肉干给子斌,叫他拿回去孝敬父亲。
子斌是感激他的,可是,总觉得他的态度有点不正常。他对人太热情了。
子斌被召到经理室。
“坐呀!”麦尊尼满脸笑容,交了一只盒子给他:“看看喜欢不喜欢?”
子斌揭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名厂男装表。
“好看吗?”
“很名贵!”
“喜欢吗?”
“我不会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不过经理的手表的确既名贵,款式又好。”
“送给你的,戴上它。”
“经理,我不敢接受这么名贵的礼物。”子斌把手表政下:“心领了。”
“你的手表很旧,旧手表一定不准时,是快了几分钟丕是慢了几分钟?”
“快了几分钟,所以,我不用担心会迟到。”
“可是,却难避免早退。”
“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写字楼。”
“收下它,算是你工作勤奋的奖励。”
“我上班没几天,勤工奖应该在年尾发的,经理……”
“收下它!”麦尊尼面孔一板,声音也粗了:“这是命令!”
命令?不错,上司是有权命令下属,何况他又是老板?而且,他只不过送手表给子斌,并没有叫他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子斌也想到老父”他一直说,丁家几代都没有受过教育,代代目不识丁,如今子斌能念完高中又会考合格,而且成绩优良,可以穿西装,斯斯文文做个白领阶级,是丁山有福,丁老爹经常鼓励儿子,要努力工作,千万不要令他失望。
“如果你尊重我,收下它!”麦尊尼补充一句。
至此,子斌没有勇气反抗了,他只能拿起盒子,说声谢谢。
不过,他并没有把手表带上,一个小文员,戴个名牌手表,身份不配。
回到座位,李艾嘉低声问:“经理叫你进去干什么?”
子斌苦笑一下。
“又请你吃饭?”
子斌摇一下头。
“送礼物给你?”
“经理经常送礼物给职员?”
“我就没有受过他的礼物。”
“你的工作也很勤快呀!”
“可惜,他看我不顺眼。”
“他喜欢怎样的女孩子?”
“他喜欢你这一型的男孩子。”
“荒谬,男孩子怎会喜欢男孩子?”
“李艾嘉!”林主任走过来:“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谈天的?”
李艾嘉和子斌都不敢再说话,子斌埋头工作,好一会,有人叫他:“子斌!”
子斌回头一看,是经理。
“怎么这样勤力?真的要拿年尾的勤工奖?”他笑着问。
子斌这时才发觉;所有的职员,已经全部下班,写字楼就只有他一个人。
“我还有很少工作就做完了。”
“我等你!”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去吃茶,奖励你超时加班,毫无怨言。”
“经理,今天我不能侍候你,因为我爸爸……他有点不舒服,我要早点回家。”
“刚才我已经替你打电话回家,也找到丁老伯,他说他很好,叫你不用担心他。”
“这……”子斌又急又气。
“快六点了,走吧!明天再做。”麦尊尼拉住他便往外跑。
吃完下午茶,麦尊尼又要子斌陪他买钓鱼具,到处逛街一直到傍晚,麦尊尼提议去吃晚饭,子斌真的心烦了。
子斌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陪麦尊尼吃了晚饭,他以为今天总该完了,可是,吃过晚饭,麦尊尼又提议去“的士够格”喝酒。
子斌虽然战战兢兢的要保住他的工作,但是,他潜意识的反叛性是相当强烈的,他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经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钟,我必须回去了。”
“你家里除了世伯,又没有别人,不是约了女朋友吧?”
“我怕老爹为我等门。”
“啊!哈……”麦尊尼一阵地笑:“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刚才我已打电话给世伯,告诉他你工作还未做好,我们整个写字楼都要开夜工,我叫他不要等你门,因为,你不回家睡觉了。”
“我不回家睡觉?”子斌叫着:“要是我爹不等门,二房东十一时就会关大门,我今晚露宿街头?”
“怎么会,你可以住在我家里,我家有客房,我们都是男人,放心,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我只是个小职员,不敢高攀。”
“我们是好朋友。”麦尊尼用手按着他的手:“我们之间,不必分什么彼此,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你做副经理。”
“我凭什么做副经理,我资历不深,只不过是个中学会考毕业生。”
“别傻气了,做副经理,用不着硕士,博士。只要我认为你可以做,那就行了,我是老板,必要时,你还可以做经理。”
“那你呢?”
“我做董事长。”
“假如我想做副经理,我需要替你做些什么事情?”
“听话!首先,乖乖地陪我去‘的士够格’玩个痛快。”
“就那么简单?”
“傻小子,我不会叫你去打劫银行的。”麦尊尼叫侍者结账,然后叫司机送他们去附近的“的土够格”。
丁子斌活了十七年,还没有到过这种地方,音乐声,嬉戏声,欢笑声,好多人在跳舞,跳得很疯,跳得很狂,那一阵阵红色的灯,蓝色的灯,黄色,紫色……烟雾弥漫。麦尊尼找了一个很僻角的座位,要了两杯酒和一些小食。
“给我一杯汽水好不好?”丁子斌已不再那么害怕麦尊尼。
“啤酒吧!喝不醉的。”
“啤酒也是酒啊!我爹不高兴的。”
“你为什么这样怕你老爹?他常常打你?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还是那么怕老头子,我告诉你,年纪大了的人,见了钱就不会再噜苏。”麦尊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五百元:“明天回家,把这些交给你爸爸,担保他会开心。”
“二千五百元?这是我三个月的薪水,还多出一百元呢!我带那么多钱回家,爹会起疑心,我哪儿来这么多钱?”
“告诉他,这是你的奖金,你工作勤力,老板看中你。”
“我爸不是傻瓜,他不会相信这些谎话。”子斌鼓起施:“我从未骗过爸爸。”
“我是你老板,钱是我给你的,我的钱是正正当当赚回来的,毫无血腥味。”麦尊尼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里:“收下吧!”
二千五百元对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是一种很大的吸引力,老爹挨了一辈子,只是储蓄了一千元,但是,他只不过一个晚上,就有二千五,他相信老爹收到了钱,一定很高兴,老板的奖金嘛!
“来,子斌!”麦尊尼很细心地把酒杯放进他的手里,另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膊:“干一杯!”
“干杯?”子斌企图想推开他的手,但是,他抓得很牢。
“喝吧!苦苦的,甘甘的,喝了好舒服,保证不会醉。”麦尊尼先喝了,然后又迫着子斌喝。他并不害怕啤酒。
“再来两杯!”麦尊尼叫。
“好热,”子斌终于推开他:“坐开一点好吗?”
“把西装脱掉下来就舒服多了!”
“不!”子斌固执地,他偶然抬起头,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在他的面前跳动,她很年轻,大约十五岁左右,穿一条吊带松身裙,美丽的纤足穿着一双船形布鞋,和她跳舞的也是一个女孩子,不过,就是没有她一半漂亮。
“子斌,你在看什么?”
“看人家跳舞。”
“我和你跳。”
“我根本不会跳舞!”子斌看见那长发披肩的美女已回到座位上,她和同伴在喝橙汁,看她们衣饰、举动,应该不是坏女孩子,可是,她们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又为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连一个男孩子也没有?
那女孩子偶然看过来,他立刻垂下头。
“子斌,我去洗手间。”麦尊尼突然在他耳边说,子斌巴不得他快点走开。
他再看那女孩,她刚巧也在看他,她和子斌都有酒涡。他向她笑,她也向他笑。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粗小子走到她们的面前,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个女孩子不断摇头,两个小子伸手去拉,她们挣扎,叫救命,可是,其他的人都只顾跳舞,根本没有人理会她们。
子斌看得眼睛冒火,他看了看身上唯一的西装,突然,他把西装脱下,走过去,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停手!”
他们果然停下来,上下打量子斌,其中一个侧倾着头,叉起腰间:“你是她们什么人?”
“朋友!”
“朋友?哈哈……”两个人相顾狂笑:“我还以为你是她们的哥仔呢!”
“不准你骚扰她们!”
“凭什么?”
“不凭什么!讲道理!”
“跟我们讲耶稣,你这臭小子,竟敢管大爷的事!”其中一个出其不意地就向子斌发拳。
子斌一向斯斯文文不是打架的料子,挨一拳,已经很惨。不过,他还是爬起来,跟他们拼,在这种情况下,子斌只有挨打的份儿,那漂亮的十五岁少女见势不对,立刻拉着同伴去找老板,而刚巧这时候,麦尊尼也由洗手间出来,看见子斌被打,他既痛心又焦急,不由分说,扑过去抢救子斌,于是四个人便打作一团。
老板带着几个保镖过来,把他们分开,那女孩告诉老板那两个粗小子是无赖,子斌如何见义勇为。
“你没事吧?”麦尊尼一面扶住子斌一面大发脾气:“老邓,你是怎样搞的,把我的朋友打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