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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都因为这只木匣,因为木匣里的那套戏服。我小心地打开了木匣的盖子,那泛着丝绸光泽的女褶,一下子“跳”进了我的视线。
于是,眼前又晃起了水月穿着这件女褶,挥舞起水袖的迷人身姿。而现在她正躺在冰凉黑暗的海底。
不!是这套戏服带走了水月。
我必须要惩罚它。
这时候我再一次丧失了理智,从旅行包里找出了一只打火机。我的左手捧着那件漂亮的女褶,右手点亮了打火机的火苗。
一点蓝色的火苗,像毒蛇口中吐出的信子一样,渐渐地接近了女褶的下摆。
这时候,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谋杀的感觉。在我的眼睛里,这火苗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一团熊熊烈焰,燃烧着整座幽灵客栈。
突然,就在打火机即将烧到女褶的关头,窗外吹进了一股冷风,一下子把那蓝色的火苗吹灭了。
风里夹杂着雨丝打在我的脸上,那件女褶仍在我手中完好无损。我有些傻眼了,跑到窗前关上了窗户,这回不会再有风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打亮了火苗,缓缓地靠近了女褶,这一回它将在劫难逃?
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外面响起,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打火机的火苗又熄灭了。
那可怕的叫声让我的心都提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脑子全乱了,我匆忙地把戏服塞回到木匣里,然后冲出了房门。
循着那尖利的声音,我冲进了走廊边的一个空房间里,清芬正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小龙正吊在天花板上。
天哪,这少年上吊自杀了。
但小龙的双腿还在乱蹬着,地上还有一个被踢翻的椅子,看来他刚刚才吊上去。我立刻踩在椅子上爬了上去,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把他的身体和脖子向上托起。这时候高凡和丁雨山也冲了上来,我们3个人一起动手,才把小龙从那根绳子上弄了下来。
在母亲凄惨的哭泣声中,少年在大口地喘气着,我和高凡把他抬到了他们母子的房间里。用不着做人工呼吸,小龙自己咳嗽了几下,就悠悠地醒了过来,呼吸也渐渐地正常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母亲,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清芬趴在床边不停地自言自语着,似乎是在问儿子为什么要上吊。
忽然高凡说话了:“是不是因为今天出了水月的事情,刺激了他的精神?”
“我不知道,过去这孩子也有过悲观厌世的情绪,但我没想到他会走这一步。”清芬抹了抹眼泪说,“也许是因为他的病,这该死的病从一出生就伴随着他,始终都没有办法治好,让他产生了绝望的心理。”
高凡点点头说:“对,再加上这孩子一直都神神鬼鬼的,经常说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和幻影,结果使他在精神和心理上,出现了某些问题。”
这时候,我想起了上午出去给你寄信前,在大堂里与小龙的那番对话。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只感到浑身发颤,便一声不吭地冲出了房门。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此时,我只想要完成刚才被中断的事情——毁灭掉那套戏服。
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到床上的木匣时,我却突然傻眼了。
——木匣是空的。
这怎么可能?我猛地端起木匣看了看,又趴到床脚下仔细地寻找了片刻,哪里还有什么戏服的踪影!只有打火机还孤独地躺在床边。
忽然,我感到脖子上凉凉的。我抬起头看了看窗户,一阵阴冷的风正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不对,刚才因为有风吹灭了打火机的火苗,所以我特地把窗户给关牢了,我还清楚地记得窗户的插销插进孔里的景象。
真不可思议,我又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每一个角落都检查过了,但还是一无所获。可是,戏服不可能自己长脚跑了的,难道有谁进来偷走了戏服?
于是我回头看了看门口,不敢再想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大海中的那一幕。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一直都浸泡在海水里,不停地划动着手臂向前游去……
傍晚6点,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底楼的大堂。除了清芬在房间里守着小龙以外,其他人都坐在餐桌边等着我,甚至连阿昌也呆呆地站在厨房的门口。
大堂里白色的灯光微微摇晃着,让每个人都显出一股死人般的脸色。我缓缓地坐在了高凡的身边,丁雨山依然坐在餐桌的上首,而对面则坐着琴然和苏美,她们看起来还惊魂未定,尤其是琴然的肩膀一直在颤抖着。
我刚一入座,就听到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难道清芬和小龙下来了?
然而,我看到的是另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目光下。
“秋云!你怎么下来了?”丁雨山显得非常意外,高声叫了起来。
“我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她冷冷地回答。然后,秋云那双杏眼转到了我这边来,盯了我一会儿之后,便款款地走到餐桌的另一头,坐在了丁雨山的对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应该下来过问。”
“你是谁?”说话的是琴然,她盯着秋云的眼睛问道。
丁雨山代秋云回答了:“她才是幽灵客栈真正的主人。”
“可我们从没见过她。”
“那是因为你们观察得不够仔细,我一直都住在你们的楼上。”秋云呡了呡嘴唇说,“行了,别问这些废话了,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大堂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每个人都阴沉着脸,这气氛简直让人窒息。最后,还是苏美打破了沉默:“我们要不要报警?”
丁雨山冷冷地回答:“当然可以报警,但又有什么用呢?能使水月起死回生吗?”
“不!”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只要尸体还没有找到,就不能说她已经死了。”
“难道你以为她还活着吗?”
我的思路越来越混乱,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承认水月出事的事实,我大声地回答:“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够了,周先生。请你再回想一下,自从你来到这里以后,幽灵客栈原有的宁静就被打破了,并且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是的,我是感到从我住进幽灵客栈的第一夜起,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纠缠着我,难道这感觉也“传染”到客栈里其他人身上了吗?
丁雨山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自从你来了以后,我就发现阿昌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好像对你还有你的房间有些害怕。”
这时我的心里一抖,回头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看,阿昌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大口地喘息起来,突然问了一句:“丁老板,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给幽灵客栈带来的厄运?”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高凡突然说话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只是想找出原因。”
“原因?也许你们比我更清楚。”我的目光对准了秋云。
她避开了我的眼神,淡淡地说:“行了,饭菜都快凉了。”
于是,他们都不再说话了,埋头吃起了晚饭。
但我的心里就像压了块铅一样,扒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只要一想起水月还躺在冰凉黑暗的海底,我就难以安心。我第一个离开了餐桌,匆匆地跑上了二楼。
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有些发冷,毕竟今天在海水里泡过了,我想应该洗个澡了。已经是8点半了,我迅速地走到了楼下。
几分钟后,已经泡在浴室的热水中了,我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又出现了水月的脸。是的,她正在看着我,在那片黑暗的海底。我实在不敢想象,她将在那片黑暗的海水中度过今晚。她现在一定感到非常寒冷,非常孤独,她渴望我的手能搂着她的肩膀,为她驱散所有的恐惧。
我能做到吗?
忽然,我感到那片海水又吞噬了我,淹没了我的头顶,在黑暗的深处长着无数水草,纠缠着我的双腿,一直把我拉到深深的海底——我看到她了。
在一片白色幽光的笼罩下,水月正安详地看着我。这里就是我们的归宿,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突然,我的头从木桶的底部弹了起来,重新回到了充满水蒸汽的空气中,艰难地喘息了起来。刚才怎么了?不,我差点在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淹死了!
我匆忙地擦干净了身体,换上衣服冲出了浴室。
回到自己房间后,再想想刚才在浴室中那一幕,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客栈中真蕴藏着某些东西吗?
忽然,我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警觉地回过头去,原来是秋云走了进来。
我后退了一步,紧张地问道:“你,你怎么来进了?”
“你刚洗完澡?”
对,我的头发上还冒着湿润的热气,我点了点头说:“是,还差点在浴室里淹死。”
“水月出事了,你一定很伤心吧?”
“没错,我非常伤心,但这与你无关。”我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最后淡淡地说,“对不起,秋云,我控制不住自己。”
“周旋,说真话,现在很难再找到你这样的好男人了。”这时候,她缓缓地靠近了我,“水月喜欢上了你,说明她的眼光确实不错。”
“别说了,求你了。”
“不,我要说下去。我有一种感觉:水月的出事不是偶然,绝对与你来到幽灵客栈有关。”
“也许是吧。”我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话了,“但我爱她,非常爱她。”
秋云表情有些怪异,她冷冷地说:“可你们只认识了七八天。”
“这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忽然,我的心里激动了起来,大声地说,“秋云,我告诉你,我发誓一定要找回水月,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不,你会后悔的。”秋云扔出了这句话,就悄然地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不停地深呼吸着,调整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我闭上眼睛在床头摸索着,忽然手里抓到了一个塑料的东西,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电视机的遥控器。
于是,我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其实哪有什么闲心看电视,纯粹是为了打发心中的苦闷而已。荧屏里是当地电视台的节目,放着一个无聊的古装电视剧。正当我要调台的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声,然后是电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
就在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电视画面忽然抖动了起来,电视机喇叭里的声音也有了些异样。我的心立刻紧绷了起来,手里放下了遥控器,双眼紧盯着电视机荧屏。
窗外的雷声滚滚,眼前的电视画面也越来越模糊,无数的白点在荧屏上闪烁飞舞,看起来就像一群夏夜里的虫子。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电视里。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渐渐地看清了那个身影——穿着戏服的女子。
虽然画面不停地在抖动,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脸,脸上抹着粉色的戏化,只能看到一双朦胧的眉眼。更让我吃惊的是,她身上穿整套的行头,和我木匣里的戏服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这套戏服跑到电视信号里去了?
正在我嘴唇发抖的时候,耳边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洞萧声。我紧张地看了看房间,确定这声音是从电视机喇叭里发出的。然后,电视里的女子轻启红唇,幽幽地唱出了戏文,她的身后是一片素雅的舞台背景,似乎是用工笔画着花园的装饰。她的体态窈窕迷人,那身戏服正好烘托出她的高雅气质,她的手上做着各种姿势,步子和身段美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