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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坐,这是您的地盘。”不知为什么得如此礼遇,却也无所谓的受了,这里的人可没好东西,就如宋老头一样,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翻脸,胖老头八成也找我有事?
胖老头坐在椅子上,两条短腿都触不到地,他剥开一粒花生,宝贝似的塞进嘴里:“这季节,新鲜花生可不多了,吃一粒就少一粒,方航小友,你来鬼坊集有何所求?”
我没接话,他又说:“小宋,去招呼客人,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偷听不成。”
宋老头面如土色,哈着腰退步离去,看我的眼神却一直疑惑。
“我叫赵得禄,赵钱孙李的赵,得到的得而非德行的德,功名利禄的禄,哈哈,好名字,方航小友,有什么事你尽可以说,你我之间无需隐瞒,咱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难不成和扎多活佛一样,也是师兄弟?
“您是本地倌人?”
“曾经是,如今忝为石台镇土地。”赵得禄欢笑,被嚼碎的花生米渣子便从门牙缝,嘴角里掉地,他居然跳下凳子捡起来又塞进嘴中,贪婪的舔着嘴唇:“将那老东西赶跑,我就成了土地爷,是不是很威风?”
“土地爷您好”看看在赵得禄身后面无表情的左红莲,我咬牙,还是说了:“不知您老可否绕我表哥一命?”
“谁是你表哥?”
“赵小碗!”
“谁是赵小碗?”
“老爷子如此不坦诚,还有必要说么?”
赵得禄摊手,认真道:“可我确实不知道。”他打个响指,便如天女散花一般从房顶轻飘飘下来一个身穿红衣,头戴金钗的消瘦女人,看不清脸,可头上的金钗却是我带来的,赵得禄说:“谁是赵小碗?”
“前些日子蒋天带来一男人,说奉大老爷的令让上他身掏些秘密,我让吊死鬼帮他们做了这事,其余的也不知道。”
赵得禄迷惑的说:“大老爷交待的?”他问我:“大老爷交待的事你不知道么?”
“谁是大老爷?”
“还真不知道,那我也不说了。”赵得禄挥手扇在红衣女脸上,她扑倒在地就消失不见,如此送别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赵得禄又问:“方航小友,除了救这个赵小碗你还有什么事?”
“有,当年有两个警察死在庙里,是四大家族害的吧?能不能将凶手交给我。”他不肯帮忙救表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凶手也好回去交差,赵得禄不是蒋家的人,让他交出几个狗腿子想来不难。
“你说那两个呀!这事我有映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普通亡魂连身都近不得,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出手了,当年他们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符咒在庙里贴,若是不搞死他们,只怕这里的亡魂会不得安生,毕竟是亡魂,还不到恶鬼的地步,随便两张符就有可能搞得魂飞魄散。”
得,若是他亲自下的手,也别想交凶手了:“老爷子,您能不能发动一下人脉救救我表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他的事!”
“不能。”赵得禄拒绝的很干脆:“大老爷做事有他的理由,我不能随意干涉,方航,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张罗了,整个四大家族都没有人会帮你。”
我不需要他们帮,我要他们跟我去自首呀!
“赵老爷子,您所说的大老爷是不是一个和尚。”
赵得禄诧异的说:“怎么会是和尚呢?无论我是倌人还是土地,都不会尊和尚为老爷!”
“那是一位瞎子?”
“瞎子?”赵得禄大笑道:“方航你不要猜了,既然你不知道大老爷是谁,就是大老爷有意瞒着你,三天前红莲说大老爷嘱咐照看的小伙子方航将会来集里,我这才让她留心上,大老爷说了,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许人欺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红莲去办,我这还有三五个刚去世的黄花大闺女,不是积年的老鬼,今晚你就留下吧,我让她们陪你。”
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哦?娈童之癖?那可有些难办了”
被赵得禄扇飞的红衣女鬼慌慌张张的跑来,趴在他身上耳语,赵得禄也大变了脸色,高喊道:“所有亡魂,速速将客人藏起,不然重打三千六百鞭。”
鸡飞狗跳,亡魂们猛然起立,就近揪着身边的客人飘到戏台上,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出将入相的两个门帘变成敞开的木门,将客人们塞进去后一个老太太挥手一抹,顿时变成了一堵结实的墙。
赵得禄指挥着人做这些,却独独忘了我,等这鬼坊集只剩下我一个活人后,赵得禄才想起来,拉着我急忙说:“坏事了,怎么把你给忘了,罢罢罢,方航你命火微弱,我且给你暂时吹熄了,等那人离去再给你帮你吧。”
说着话,我连那人是谁都没来得及问,一口阴森之气从他口里喷出,深入骨髓的冰凉,好像全身都被冰块贴住,除了眼珠子再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左红莲将我抱起放进那一群站直的鬼中,便恭敬的立在我身边。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怪客
鬼坊集没有正门,我们从庙里进来,实际上是穿过了一堵墙。zi这应该是鬼打墙性质的东西,只是真实的鬼打墙撞上去后能否穿过我也不知道,反正此时我们进来方向的那堵墙漾起了一圈圈波澜,就好像石子被掷如湖中,波纹向周边扩散。
一个瘦高人影,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袍,两袖敞口宽松将双手遮住,头上戴了一顶竭力下压遮住脸的草帽,衣领也高高的遮住了脖子,从正面看着人,瞧不见丝毫肤色。
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转眼珠子看身边的亡魂,那脸色都泛起了青,这是白到极致才有面皮,他们对这人十分畏惧。
赵得禄带着听戏时同坐在太师椅上老头老太太迎上去,只是少了三个人,这少掉的应该就是四大家族的老人吧?他们也不敢见这位怪客。
“还不到日子,您就来了,可有事么?”语气不算恭敬,这人应该不是倌人的上级,却偏偏透着一股畏惧的意味在其中。
怪客不答话,只是用草帽下我看不到的双眼盯着他,毕竟赵得禄太矮了,站在怪人面前,他不需要将草帽抬起也能看到。
“您现在点人头么?好像没有阴寿到了的。”赵得禄有问出一句,我身不能动。心却猛地明悟了这人的身份,阴差。
上次跟绪兴昌说没见过阴差,其实还真见过一次,在杏桥村是爷爷讲新死的少女的魂拘出来将李冉填进去,就是想让阴差将她拘走,那夜我就和虎子趴在不远处看。
也是四个凶神恶煞,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恨不得见谁就咬上一口的赤膊大汉。手上还持着铁链枷锁,好似随时要拘人一般的模样,可他们夜里在坟中行走,又是阴魂性质的存在,一般人看不见他们,也不知道做出那种恶相给谁看,爷爷说普通阴差就是那副样子,好比如今流行的黑社会。
光膀子带纹身挂着狗链粗金链子的一半都是小地痞流氓,穿西装出入茶楼会所的才是有钱又敢打敢杀的黑社会。
这样的说法换到地府公务员的身上确实不妥帖,那还有个确切的,如今这位阴差,就是绪兴昌类型的特警之流,他要从倌人手里接走享尽阴寿的亡魂,一来倌人狡诈难打交道,再一个亡魂以鬼身在人间留恋了好久。也不如新死时对阴差有畏惧心态,所以这种阴差比较精干威严。
至于拘李冉的那一种,城管?协警?不外乎此流。
赵得禄问他是否接亡魂,这草帽阴差他带个草帽干嘛?
草帽阴差说话,平平静静,平静到有了与沉的,如九天外飘来的虚无之音,他说:“这里有人味。”
赵得禄毫不紧张。老油条子的卖相:“您说的哪里话,这是土地庙,当年的土地爷被游神赶走,我见阴宅空着,便擅自用了让亡魂们都出来舒坦舒坦,既然里土地庙近,偶尔有来上香的,自然就传过来人味。”
“你说谎,这里有人。”
“您逾越了,这是在责难我?”矮小的赵得禄挺直了腰杆,带着讨好笑容的脸冷起来,虽然身形还是卑微,却无端的发出一股威严,他身为倌人这么久,在土地庙开集的日子隐隐以他为尊,就算是头猪,也能培养出上位者的气势,赵得禄一发彪,确实很有威慑力。
草帽阴差的回答更干脆,他甚至没有说话,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得禄踹飞,矮胖的身材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最后还在地上弹了两下,草帽阴差这时才答道:“对,我在责难你。”
刚才站在赵得禄身后的应该也是倌人,他们面色惶恐,纷纷跑去扶赵得禄,嘴上却说着讨好的话,不外乎是这些年殚尽竭虑,煞费苦心的打理亡魂,希望大人看在往日相交融洽的情分上饶一命云云。
赵得禄被扶起,他不是人自然不会流血,却好似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全身都湿乎乎,尤其是刚才趴着的地方,留下一个人形的水印子。
阴气被打散了,不能再维持人形,阴差这一脚踹的真够狠。
有这必要么?大家同系同属,赵得禄又没有被他抓住真凭实据,无非是略带怒意的问了一句居然就被打成这样,而且赵得禄也不是傻子。
我从不敢对五乘说:你他吗在欺负我!说了他欺负的更狠,我也没有任何能抗拒五乘的能力,除非我脑袋发昏被欺负的狠了,赵得禄敢质问阴差,应该是吃准了他不会对自己动手,要么就是赵得禄控制不住怒意,但他这老奸巨猾,唾面自干都不是问题,绝不会控不住情绪。纵助宏扛。
果不其然,赵得禄被同伴扶着,脸阴的好像暴雨前的天,他抚掌狂笑:“好好好,好威风,好煞气,官不大官威却大得赛过阎君,既然您觉得这里有生人,那你就找吧。”
草帽阴差漠然道:“善,所有亡魂,一字排开。”
赵得禄冷哼一声,刚准备迈步的亡魂没一个敢动。
新官上任,下属在老领导的带领下集体抵制,草帽阴差面临的就是这种窘况,可他不生气,径直走到最近的亡魂身边,看不见眼睛却都明白,他在阴沉的盯着他。
老亡魂瑟瑟发抖,不住的用眼神向赵得禄求助,可赵得禄自身都难保,怎会帮他解围。
“我说一字排开,你听到没有?”
“听听听听到了。”
“动。”
老亡魂刚抬脚,赵得禄又是一声冷哼,打摆子的老亡魂顿时如地基一般牢靠的扎在地上。
草帽阴差抬手,两根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生锈,不知在雨里泥中埋了多少年的铁钉,缓缓的扎在那不会动的老亡魂身上。
哭天喊地的嚎啕,撕心裂肺的叫喊,即便我全身好像被冰冻,依然听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僵硬的面皮眼角不住抽动,就好像那根钉子慢慢插进我身体里一样。
缓缓扎进去,又缓缓拔出来,老亡魂如刚才的赵得禄,像从水里被捞出来,痛苦的折磨让他忘记了赵得禄的威压,只想逃开离阴差远一些,老亡魂手脚并用的趴走,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阴差迈步,走到第二人身前,这是个新死的女孩,还穿着现代人的服饰,她不待阴差说话,哭哭啼啼如被一万个大喊糟蹋过一样扑到了老亡魂身边。
羊群效应,有了这两位带头,所有的亡魂都排成一排,我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果真是好兄弟,他们没有抛弃我,明知道我不能动,居然很贴心的给我留了个位置,不用挪步就排在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