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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人的本性还真是有点贱,诚然。我这样做是为了和他套近乎好打问消息,可他家要是没有四个烬余之人,我绝不会如此认真的帮他扫地,好像本意中就想打扫干净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明知山有虎还要得逼瑟瑟,要么是武松那样喝多了,要么是脑袋抽筋找刺激。
“石大哥,早上吃什么?”
“村里没啥好东西,一会我去河里捞两条鱼吧。”
你家大清早就吃鱼啊!而且那水洼里的东西能吃么!
我劝阻道:“吃点清淡的吧,石大哥我不拿你当外人你也别觉得我装。实在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才跑到这种地方来,昨天夜里我还和老婆商量,想在你家里多住几天,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石宇握着扫把的手一僵,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恢复正常,很随意的说:“当然方便,我家空屋子很多呢,后面的厨房也能住人,正好今天下午有四个远房亲戚来,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这次换我表情不自然,难不成他要把水洼里的哥们弄出来?就那副样子怎么现身?该不会他知道我昨夜偷听,有意威胁吧?
心里已经掀起巨浪,表面上装作平静:“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最喜欢热闹,石大哥,你父母怎么没出来?我感觉有必要和老爷子交流一下,不然他总怀疑我们是坏人。”
石宇皱眉说:“我娘有传染病不能见人,其实我爹不想让你们留宿也是担心传染,那病可厉害,一旦染上就会全身长疮,流着恶臭的脓水。”
他如此说我反而安心,若是四位亲戚是威胁,显然没必要抬出传染病,我若连烬余之人都不怕,还会怕得病?
于是我随口说:“这样吧,过几天让伯母随我去北京,我家可是首都大户,一定能找到最高明的医生,包治百病。”
石宇空洞的笑两声:“那就谢谢你了。”
忙了一阵后石宇去准备早饭,我见方盈盈几人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陈瞎子也出来溜达,我假装扶着,他小声说:“石宇不是人,没有面相,声相也不丰润,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但总不会强过烬余之人,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我说:“可咱们真留在这里?我怀疑下午的四个亲戚就是怪物。”
“不会吧?他们难道解释说亲戚来的路上被硫酸破了?”陈瞎子宽慰道:“看看再说,不行就跑,其实我决定留下还有一个原因,你那老情人的事不是死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呀,那石宇爹好像是明事理的人,能劝得他们主动放手岂不妙哉?再看看,看看这家的为人。”说的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他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门的正房打开,石宇爹依旧是行将就木的状态走出来,就连表情也如昨夜一般冰冷,好像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
他一步步挪到我们面前,径直下了逐客令:“您们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被人赶出家门,我还得厚着脸皮想办法留下,可真是够难为情的:“老爷子,我们不是坏人而是坏了车,否则也不会赖在您家的。”
石宇爹不为所动:“我不管你们这么多,赶紧离开。”
“老哥哥。”陈瞎子也帮着说话:“听您声音,咱们也都是一般年纪,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难道还能帮他们推车?您就容个几天,我家二小子已经准备来接,等他来了我们就走,成不?”
“为什么要几天?”巨肝记巴。
“开车来,他在黑龙江定居了。”我草,陈瞎子可真能吹,最北边的黑龙江开车到最南的广西,少说能赖一个星期。
石宇爹当然不答应:“不行,你们现在必须走,没有理由。”
“老哥哥怎么不通情理?”陈瞎子仿佛见到了天大的奇怪:“咱们这把年纪都看破了许多,您就不能发发善心么?我们也不是白住,而且听说你家老婆子患病了?我家二小子在东北做人参生意,有一株百年老参能滋补身子,我让他带过来可好?”
一听到这句话,石宇爹赫然色变,激动道:“真的?你们真有百年老参还愿意送给我?”
陈瞎子立刻回答:“当然,只求您收留我们几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实在是走不动路。”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孙子,给你爹打电话叫他把人参带来,按下免提给老哥听听。”
我诧异的抬头,这时候我他吗上哪找爹去!可陈瞎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石宇爹也紧张的看着我,如果做不到陈瞎子的话,估计立刻露馅,被四个烬余之人围殴的局面。
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我真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急,而石宇爹的眼神越来越疑惑,我只得忐忑不安的拨号。
没有别的人选,我认识的人中只有表哥有人参。
第二百八十九章 烬余之人3
咳嗽两声,装出东北强调,自然隐藏了真正的嗓音,等电话里传来表哥喂了一声后。我按下免提,粗声粗气的说:“爹,你干哈呢!”
表哥显然愣了,我紧张的快将电话捏爆,终于听到表哥惊喜的声音:“呦,是乖儿子呀!来,再叫声爹听听。”
行!这个仇老子记下了!
我继续说:“别闹了爹,我要人参。”
“成,要什么爹都给你,乖儿子,爹开心,真的很开心!”
“那你来接我们的时候就带上吧,只要家里那株百年老参,就这样。再见!”挂了电话我直接关机,根本不给他打过来的机会,却没想到石宇爹更加疑惑,他问陈瞎子:“昨夜这小鬼说你是他的四爷爷,为什么你的二儿子却是他爹?”
贴着我的陈瞎子僵硬一下,可他是积年的人精,随即就笑了出来,很羞涩的低着头说:“老哥哥这不明摆的事么?为什么他叫爹之后我儿子那么激动?私生子呀。嘻嘻,谁家都有点丑事嘛!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对吧,嘻嘻!”
草,这个仇老子也记下了!
朝阳下,陈瞎子亲昵的搂着我,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小方航,这家子人很古怪呐。”吃过早饭,陈瞎子带着我和三个女人出门散步:“四个亲儿子不是人,小儿子又不知道是啥生物,老婆子是神婆,就连那老汉也有问题,走起路来拖着脚步沙沙作响,好像膝盖不会打歪似的。”
我堵着气不想理他,方盈盈与小锁一左一右扶着陈瞎子。恭维道:“陈老真是高人,眼睛瞧不见却洞察世间,要是能教教我就好了。”
陈瞎子歪头用空洞的眼窝对着方盈盈,似笑非笑不知要表达什么,方盈盈的俏脸顿时苍白,嘿嘿了两声便不再说话,小锁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她指着那些坐在小院外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也许有人认得出彭叮。”
虽然彭叮说只有两年前来过一次还是大红嫁衣画着浓妆不一定有人认识她,但出门之后还是有些紧张,鬼头鬼脑跟在我们后面,要是在城里见到这种人,大家都会认为她要摸我们钱包。
之所以冒着危险也要出来出来看看,还是对东鹤村有些好奇,这里青壮极少,只有些老头老太太留守,彭叮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做生意的理由倒是说的过去。可昨夜里听石宇爹话里的意思,鬼市就开在这附近,我们难免要想到青壮都被鬼市拉走的可能,如果是这样,村里一定有鬼市经纪人之类的东西。
陈瞎子说我实力不济,妖怪当面也看不出来,而让他一个瞎子四处闲逛又过于诡异,只好全军出动,装成有钱人郊游的模样。
可是在村里晃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特殊,最最平常的小村模样。除了家家户户的小院都是红墙黑瓦的小楼,其余都和杏桥村差不多,这里飞只鸡,那里游群鸭子,但陈瞎子还是看出了端倪:“小方航,我怎么没听到狗叫。”
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诧异:“是呀,农村怎么不养狗呢?”说起狗我就有些思念虎子了,也不知道它在陆薄家过的好不好,不过听小锁说,它与陆小薇养的母哈士奇搞一块去了。
狗是通灵物,在东鹤村转了一圈都没听到狗叫,我和陈瞎子想到一起。
农村人家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这里不养就只有两种可能,若非不需要看家护院,就是狗会影响到某些东西。
可整个东鹤村都没有狗,难道他们全是一伙的?
念及此处,我就感觉路边眯着眼晒太阳的老人其实是阴森的盯着我们,即便朝阳初升,我依然感觉后背发凉,全身毛毛的好像有虫子在爬,反正也逛的差不多了,就和陈瞎子商量回去。
又踱步到石宇家门口,我们的车还敞着大盖停在不远处,还没进门就听到院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刚一露头彭叮就失声惊叫,急忙扑进我怀里背对那些人。
院里站着石宇和石宇爹,正与一个手舞足蹈的老太太交谈,而他们身后一字排开了四个精壮的光头男人,目光炯炯,肌肉虬结,抱着臂站在那里有好像四座不会倒塌的大山,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我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烬余之人,可随即就否定了,烬余之人没有皮肤,是一种类人的生物,而眼前四个可是活生生的人类,看模样有种保镖的感觉。巨肝记才。
先不说他们四个,彭叮的惊呼引得他们侧目后,我就看清那老太太的模样,最普通的农村老妇,灰发散乱,双目浑浊,脸上布满了深深的丘壑皱纹,粗布乱服的打扮,而她好像很激动的争辩着什么,转过脸后依然带着浓烈的愤慨。
她只看我们一眼就继续与石宇爹说话,可我心里却轰然叫苦,看彭叮的反应,这老太太该不会是她婆婆吧?如果现在露馅,那四位又不知来历,估计我们真交待在这了。
方盈盈半个身子藏在我身后小声说:“给你个机会吻她,抱起来进屋。”
我即刻反应过来,做作的大笑三声后又在彭叮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调侃道:“害羞什么?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来,咱们去屋里亲热一番。”
将彭叮拦腰抱起,对着柔嫩的粉色双唇啵儿了一口,当着方盈盈的面占其它女孩便宜,偏偏还是她让我这样做的,我的心顿时被一种古怪的快感所沾满。
“来来来,你们两个也进来,咱们一起睡嘛!”揪着方盈盈和小锁向客房走去,那老太太又回头看我一眼却十分鄙夷的啐了口唾沫,而石宇家人居然也没说破,好像还有松了口气的意思。
要进屋商量对策自然少不了陈瞎子,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看见,反正喊了一句:“乖孙子,爷爷指导你怎么亲热。”便也跟在后面。
进屋后彭叮立刻从我怀里跳出来,只是脸蛋红扑扑也不只是羞还是惧,她说那个老太婆就是矮男人的亲娘,骤然见到这才叫了一声,而陈瞎子则无比严肃道:“小方航,烬余之人来了,刚才我在院里看见四团火。”
居然真是他们,我不禁有些担忧:“妈的,该死的齐健什么也不留给老子,没有牛骨刀我拿什么跟他们打?老爷子我求你件事,无论如何带她们走,我就算拼了命也给你们挡住半小时。”
陈瞎子摆手道:“稍安勿躁,听这小丫头怎么说。”
陈瞎子的动作吓我一跳,他说小丫头却指着墙壁,我顿时以为大白天闹鬼,如临大敌的戒备着,却想到他来了一句:“咦?你倒是说话呀,方盈盈?”
“老爷子,我在你后面呢。”
满脑袋黑线,我又相信他真是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