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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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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电台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风声:“呼——呼——呼——”

我忽然害怕了,鬼知道它会收到来自哪个时空的声音!

果然,风声中响起一个人声,断断续续,非常遥远:“呼叫……呼叫……我们……国军整编骑兵……二旅……五连……迷失方向……死了很多……”

我和浆汁儿都呆住了。

接着,这个人声就被风声淹没了,我们等了半个多钟头,再也没出现。

这时候,正巧布布来了。

我对她讲了刚刚接收到的求救信号。

我说:“布布,你知不知道,当年究竟有多少国民党散兵逃进了罗布泊?”

布布说:“没人知道。”

我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去救他们。”

布布说:“我也不会参与的,我是共产党员。”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布又说:“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就像两个盲人在迷宫里摸索,怎么找到他们?”

她说的有道理。

只能等着出去之后,向有关部门报告这个情况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布布,你来干什么?”

布布说:“我看看白欣欣在不在这儿。”

我说:“你找他干什么?”

布布说:“衣舞要给那个小孩拿点衣服,她的箱子在房车上。”

我说:“他不在房车上?”

布布说:“我敲了敲,没人。”

我有点紧张了,黑灯瞎火,茫茫荒漠,他能去哪儿?

我走出去,到各个帐篷看了看,果然没看见白欣欣,更奇怪的是,张回也不见了。

我拿起手电筒,按了一下,没亮,我以为没电了,取来新电池,换下旧电池,还是不亮。我灵机一动,把电池的正负极反着安,结果手电筒亮了。

我不怕了,因为这更像科学的问题。

我拿着手电筒,跑到远处的临时厕所看了看,没人。

要出事儿。

我回到营地,把大家都叫了出来,说:“白欣欣和张回不见了!”

大家都困惑了。

我问衣舞:“张回离开多久了?”

衣舞说:“差不多半个小时没看见他了,我以为他在别的帐篷里。”

我说:“魏早,徐尔戈,我们三个去找找!”

他们两个人立即回去拿来了手电筒。他们的手电筒都不亮,我教他们反着装电池,都亮了。

我们以营地为中心,一圈圈扩大寻找范围,一边找一边大声喊。罗布泊无边无际,可是我们就像走在一个漆黑的小盒子中。始终听不到有人回应。

毫无疑问,两个人离营地很远了,不然肯定听得见。

我们回到了营地,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土上。

除了帕万,浆汁儿、布布、孟小帅、衣舞领着淖尔,都走了过来。

我沉痛地说:“白欣欣凶多吉少了。”

布布惊恐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我把刀子给了张回……”

布布说:“你是说,他要害死白欣欣?为什么?”

我说:“我一直怀疑他是个逃犯,慢慢的,我又开始信任他了。看来,我被他蒙蔽了。”

布布说:“那怎么办?”

我说:“除了等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布布说:“如果他杀了白欣欣,还会回来吗?”

我说:“也许,白欣欣只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他肯定会回来的,而且一定会编个谎言……布布,你把那把刀子拿来,交给魏早。”

布布说:“好!”

她跑到车上,拿来那把刀子,塞到了魏早手上。魏早装进了口袋。

我又说:“徐尔戈,你去拿绳子。”

徐尔戈没问为什么,立即跑去找了。

我说:“在见到张回之前,我们都不能睡。如果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天一亮我们就离开,绝不能让他找到我们的营地。”

大家都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远处传来了沙沙沙的脚步声。

所有的手电筒都照了过去,张回一个人从黑暗的荒漠中走回来了。

第34章 我动了私刑

张回见大家都看他,好像有点诧异。

我站了起来,面朝他。

他走到我们跟前,我冷冷地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我们看到了一个活物,跑了!”

“你跟谁?”

“白欣欣啊。”

“他呢?”

“他追它去了……”

“什么活物?”

“好像一头野骆驼。”

“罗布泊怎么会有野骆驼?”

“蹄子咔哒咔哒响,跑得特别快,不是野骆驼是什么?”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我跟他说,不要追了,再追就找不到营地了,他像中邪了一样,根本不听,撒丫子朝前狂奔。我喊不住他,就自己回来了。”

大漠一片黑暗。

我和张回保持着3米的距离,一直在审视他的脸。他的脸在营地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苍白,几天没刮胡子了,不过很稀疏。

我说:“你们谁先发现那头野骆驼的?”

他说:“我。”

我说:“也就是说,是你叫他跟你一起去追的?”

他说:“最初是这样。”

我说:“你的刀子呢?”

他说:“在我这儿啊。”

我说:“我看看。”

他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刀子,我接过来看了看,没有血迹,可是,血槽上满是沙子,好像刚刚在沙子上蹭过。我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血腥味。

我把刀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张回说:“周老大,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看看你的手。”

他把双手伸出来。

那双手和他的脸一样苍白,右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说:“你的手怎么了?”

他说:“我绊在石头上,摔了一跤。”

除了我们的对话和呼呼的风,罗布泊一片沉静。

我对魏早和徐尔戈说:“把他绑起来。”

魏早动作快,在张回背后一下锁住了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撂倒了,张回拼命反抗,魏早掏出刀子逼住了他。徐尔戈也冲上去,用绳子捆住了他的双手。

张回喊起来:“你们干什么!”

我走到他跟前,说:“控制你。”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周德东,你袭警!”

我说:“等走出罗布泊再算这笔账吧。”

张回挣扎着说:“放开我!”

徐尔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张回的背后,又把绳子系了个扣儿。

我说:“除非白欣欣回来。”

张回说:“你认为我杀了他?你看看我的手,那么大一个口子!”

我说:“这地方没有水,你杀了人之后,洗不掉手上的血,于是故意弄伤了自己,以假乱真。”

张回说:“你的证据呢?”

我说:“如果他回不来,就是你杀了他。老实说,我并不想带着一个杀人狂旅行,大家都危险,我应该把你就地处决,然后埋进沙子里。不过,我不是法盲,所以我仅仅是逮捕你。现在我是警察。”

张回软下来:“周老大,他一意孤行,肯定迷路了!我冤枉!”

我说:“我们一起等吧,我相信,如果白欣欣现在突然走回来,你会被吓疯。”

帕万一直坐在帐篷门口看,一支接一支抽烟。

过了会儿,他站起来,走进魏早的车,打着火,开动了。他也会开车。

我以为他看明白了,要去寻找白欣欣,没想到,他只是把车开到了高处,打开了所有的车灯,然后跳下来,回到帐篷门口,继续蹲着抽烟。

我懂他的意思,这是沙漠救援经验——万一白欣欣还活着,只是迷路了,他会看见车灯,走回营地。

我去车里取来我的矿泉水,走过去给张回喝了一口,然后说:“你老实交待吧,你怎么逃出麦南监狱的?”

他说:“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说:“你逃出监狱之后,如同丧家之犬,天天藏在某个房子中,不敢露头。你在网上看到我们要来罗布泊,于是报了名,跑进这片无人区,暂避风头。”

他说:“如果真是这样,我第一个应该除掉你,因为你一直怀疑我,我杀白欣欣干什么?”

我说:“你可能想杀掉每个人,这样,我们带的给养就够你在罗布泊躲避更长时间了。你之所以先杀了白欣欣,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机会太好了,你也许真的看见什么活物跑过去了,你对他说了之后,他就傻乎乎地跟你去追了。他跑在你的前头,你很容易下手;第二,他块头最大,对你来说,这个人最难对付;第三,他发现了你什么致命的秘密,并且对你说了。”

张回说:“你真是个作家。”

我说:“我怀疑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子就是你的,你想到大家会搜查,于是塞进了徐尔戈的背包,陷害他。”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严肃,自我感觉都有点像福尔摩斯。其实,福尔摩斯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作家。可是接下来,我就有点不靠谱了,转头对徐尔戈说:“徐尔戈,你揍他一顿。”

徐尔戈气愤地看了看张回,并没有动手。

我说:“跟你们麦南监狱一样,我们也不会虐待犯人的。”停了停,我突然说:“张回,你把号外埋到哪儿了?”

张回一愣。

所有人都一愣。

张回瞪大眼睛问:“你是说号外也是我杀的?”

我说:“不是你会是谁?沙尘暴刮了十多分钟,大家都躲起来了,正好是你行凶的好时机。当时的风大概8级,把人刮走需要10级。他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张回说:“你看见血了吗?”

我说:“就算当时血流成河,都会被沙尘暴给埋没了。”

张回说:“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又说:“好了,不说号外了,你知道,我们现在迷路了,就算你承认了,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他了。你说说白欣欣吧,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张回说:“你知道吗?作为一个团队的负责人,你正在做一件最不该做的事——制造恐慌。”

我说:“我不能把大家一个个留在沙子里,我至少要把尸体带回去。”

张回说:“如果他回不来,7天之后才会变成尸体。”

我说:“你真顽固。徐尔戈,把他绑在越野车的保险杠上,大家休息。”

魏早和徐尔戈一起把张回拽到越野车前,结结实实绑在了保险杠上。

我对大家说:“都休息吧。”

布布走到我跟前,小声说:“周老大,这样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我说:“他连人性都没有了,我们还谈什么人道!”

布布说:“你只是猜测啊。”

我说:“你不同意这么做?那我放开他,你看看明天早上还会剩下多少人。”

布布不再为张回争取了。停了停,她说:“我们不找白欣欣了?”

我说:“天亮再说吧,现在没法跟踪他的脚印。”

布布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回到帐篷,把门帘卷起来,让张回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然后,我对浆汁儿说:“你睡觉,我弄弄电台,也当给你放哨了。”

浆汁儿说:“你弄吧,我很想看看你作为一个外行的样子。”

我说:“心理太阴暗。”

她说:“我从来就没有光明过啊。”

虽然我学习过发报和收报,但是对电台一窍不通。我打开开关,不停地调频,依然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电流杂音,很刺耳,听不到一句人类的声音。

我眯着眼朝外看看,黑糊糊的,隐约能看见张回那张脸。他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像冰一样冷。

我把目光收回来,继续捣鼓电台。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朝外看看,有个人影走近了张回,是布布,她送去了一块毯子,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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