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挑挑眉,莫非没继续和她争辩,掀被,上床躺下。
“你……你在这里睡?”气势一下瘫软下来,看着已经扯去半床被子盖上的人,不抱希望地问道。
淡漠的眼睛阖上。
“那个,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你回你的卧室去睡吧。”主人的卧房是相连对称的,一门相隔。
“哪来的三个人?”不耐烦地睁开眼,见古澜梵盘坐在那儿一脸的不满,听得他的问话,理直气壮地用手指指她圆滚滚的肚子,“这么大一个球你难道没看到吗?!”
“如你所说,那是一个球,不是人。”盯了古澜梵一会儿,见她下巴扬得高高,一点都不心虚,莫非凉凉开口道。
女人火气上涌,瞌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满是鄙视地反驳道:“你不知道人家哪吒出生前也是个肉球吗?”一拍肚子,豪气万丈,“我女儿看起来是个球,可她的的确确也是个人。你不能因为她是个球就否定她是人。”
“所以?”
“所以,是三个人。三个人睡太挤了,你换地。”
不知所谓。莫非闭上眼,翻个身,留个线条优雅的背部给她,不想再和抽疯的女人纠缠下去。
故意挑起战火想把人气跑,可惜对方比她涵养好很多,置之不理就可以解决问题。“喂,喂,少爷,非少爷?”连叫几声,黑色背影不动如山。沮丧地垂下头,伸出脚踢踢莫非,嘴巴上放低姿态道:“莫非,我说真的,你能不能到你房里睡,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谁,会失眠的。”
可惜,她昨晚呼呼一觉到天明的表现让人完全漠视她的乞求。
身体的水气蒸发,干坐着有些发冷,古澜梵干脆躺了下来,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严,继续在莫非耳朵边嘀咕。
“我从小就这样,和人一起睡会踹人的,我7岁就能把我妈给踹地上了。”
浅浅的呼吸,纹丝不动。
“我睡觉喜欢滚来滚去的,要是不小心滚到你身上,压到你不碍事,压到我女儿就糟糕了。”
淡凉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一下。
“你刚才把我吓到了,一直心悸,跟你一起我肯定睡不着的。那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着,我倒是随时可以补眠,你可是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见对方不把她当回事,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有些狰狞。“也说不定,因为没休息好,我失足从楼梯上掉下去,我的可怜女儿就当天使去了。”没有任何罪恶的死去,肯定能长出对白翅膀。
听古澜梵越说越离谱,莫非终于作声,带着几分乏意。“你怎么知道怀的是女儿,医生做的检查?”
“不是。”家庭医生不赞成为了知道胎儿性别去做检查,那有可能影响胎儿的成长。她也不想。“我不想生男孩。”太麻烦了,而且总觉得生男孩会跟莫家纠缠不清,还是女儿比较好。
“这是你想就是的吗?”威廉也跟着一口一个小姐的,全跟着这女人起哄。
“这是意念,不懂吗?我在她没成形前就开始以强烈的精神念力去影响与我脐血相连的胎儿的生长,当她大脑开始发育后,我和她的脑电波就会同步,所以,四个月后我生下来的肯定是个女孩。”伸手揉揉眼睛,这么贴心的肉球肯定是女娃……不是女孩就不认了。
莫非听她一通鬼扯,暗哑地低笑一声,“那就用你的意念力当我不存在好了。”
当他不存在?!他在说什么冷笑话?!两眼迸射出刀子戳向说风凉话的人,难道这人不知道他自己的存在感给旁人多大的压力吗?皱起鼻子,把抱怨含在嘴里:“孕妇是不能耗神的,要把你给念没了我非油尽灯枯不可。”
对她的灼人视线毫无感觉,呼吸渐渐变得轻缓,放松的面庞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冷意,却更显得漠然,淡淡的,什么也不在乎。
……不存在,不存在,偏偏她怀孕后变得很认床,非此改造后的软呼呼香喷喷大床不睡,要不然她铺盖一卷窝哪儿睡哪儿,何须进行如此的产前减肥……不存在、不存在……
咬牙切齿地不停默念,眼睛瞪着天花板,肉体的困乏和精神的紧绷,同时占有两种状态,实在是……好痛苦……
偌大的床上,男人的清俊脸庞上越是松缓,女人的怨气越是沉重。
翌日,睁眼到天明的某女顶着一双鱼泡眼早早下楼,伸胳膊扭脖子活动僵硬的身体从正在指挥女仆摆桌的管家面前晃过。
立刻看手表确认不是自己弄错了时间后,威廉满腹疑惑地施礼,“早上好,夫人。”
打了个大呵欠,古澜梵挥挥手,“啊,早上好,管家。”
“夫人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床了?”
“别提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晚上恍惚见似乎见到自己吞下“20%”的鱼饵被活吊起来在冰里镇,在火上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头昏沉沉的,大概是低血压作祟,随手拉开一张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半趴在铺了米色桌布的长餐桌上,用手撑着重如千斤的脑袋勉力维持最后一分优雅形象。
两个负责餐仪的女仆见她这样萎靡不振,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捂嘴偷笑。威廉利眼一扫,两人立刻噤声。
“夫人,你……没事吧?”什么噩梦把她折腾成这样,昨天还精神奕奕,欢蹦乱跳的,怎么一晚上工夫,双眼浮肿,眼底两道浓重的墨青,脸色白中透黑,唇色发乌,没梳理的头发披散,垂贴在颊边的微曲缕发更让她平添几分衰弱气质。威廉一边调整餐具的位置,一边谨慎地抽眼注意古澜梵,生怕她一个不支晕厥滑到桌底下去。
隔了一分钟,古澜梵才抬起头“啊”了一声,迟钝地眨了一下眼,消化了威廉的话,才慢腾腾地说道:“哦……没事,我没事,我……很好……”,接着头又沉重地垂下去。
等威廉完全整理好再看女主人时,发现她已经趴在长桌一角呼呼睡去。而莫非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仪容整洁地站在古澜梵的一旁皱眉看着她。
“少爷,早上好。”
“恩。”伸手将古澜梵蓬松的头发理拢拧成一股别到一侧,露出一张惨淡睡颜。
“少爷,我让人把夫人送回房吧。”
“不必了。”瞟一眼威廉,默默费松开手,走到古澜梵对面的位置坐下,抖开餐巾铺在腿上,示意管家用餐开始。无奈,威廉就这样看着莫非面无表情地对着在梦中痛苦挣扎睡得一脸痛苦的古澜梵优雅进餐。
晕了一整天,除了挣扎着爬去苗圃料理细枝做观察记录外什么都没做,雾霭沉沉间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灵台清明那么一点点的古澜梵无神地看着床上翻阅文件的人,觉得末日降临。伸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力道:“你……想干嘛?”
莫非分神看她一眼,“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床?” 懒得拐弯抹角,质问也有气无力,睡眠不足实在是伤身又伤神。
“你的体形虽然庞大,但不至于需要整张床吧?”
庞……庞大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古澜梵看着这张足以容纳五人平躺的大床,青白的脸蒙上一层黑,直接拒绝。“我不想和你同床。”
“协议第三条,协议期间,双方权利义务比同法律规定。你不会忘记了吧?”
法律有夫妻必须同床这条规定吗?他唬谁啊?“记得。”
“第四条,乙方婚后不得违背家族族规家训。”
“你还记得真清楚……不过,这事跟第四条有什么关系?”她除了20%那条能一字不漏背下来外,其他的……“你家族规里有夫妻必须同床这条?”
“婚诫篇第三条,夫妻同床同心,共枕共德。”
“……”他说了就是,鬼知道他家族规究竟有些什么变态条文,还分篇!
爬上床,盖好被,轮到她给别人一个背部特写,虽然不好看。
……不存在、不存在……
四日日落时,某根神经绷到极限的女人坐在偏院的石阶上一脸枯脆,跟院子中春意盎然的茵茵芳草完全相反。呆呆傻傻的就似一抹笨拙的游魂。
“夫人,回屋吧。”气温开始下降,屋外已经有些悠凉,负责贴身照顾她的女仆手里抱着披肩,如果古澜梵不打算回屋,再过一会儿,这条羊毛披肩就会上她的肩。
脑后的微血管跳个不停,她明白是因为睡眠不足精神紧张的关系,她假如长时间休息不好就会如此。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冰镇过的牛奶既清醒又安神,“……先生以前也是每天都回来吗?”在她进驻以前,至少在她住的这几月里他是个不归家派。
“不,先生很少回来,大约一月有两三次。”说到这,只有十八九岁的女仆转转眼珠子,嘻嘻一笑,“先生一向很忙,可是因为夫人才回来得这么勤的。”
会吗?!歪脖看着小丫头,虽然两眼有些失焦,但还是看得明小家伙自以为猜中她心思的窃笑,虽然贼但小贼得可爱的,至少比她那种藏了七拐九弯心思的贼笑明媚得多,这丫头是三人中年纪最小也是最不晓事的一个,所以才被她拎来当最贴身的,省心,也省事。
“对了,今天宅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什么呢?” 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人晃来晃去,手里都抱着盒子之类的东西,即使没费神去一个个看,可也晃得她眼花缭乱。
本是想岔开话题,把小丫头的小心思从她和莫非的暧昧上——假如他们真有那种浪漫的暧昧的话——引开,她仍旧不乐意和情爱沾边,即使是别人心里臆测的,哪知这小丫头惊呼起来,“夫人,你忘记了?!后天就是你和少爷的婚礼了!”
婚礼?!
后天?!
古澜梵着实愣了一下,回味过来看小女仆一脸的不予苟同,污住胸口轻叹一声,配上虚弱的颜容难得的惹人心怜,“瞧我这人,身子一虚,记性也跟着差了,总觉得婚礼还要很久才到似的……居然就是后天了。” 她就好比紫竹林的小小精怪,每日在这一方宅邸里浑浑噩噩,不知外间,时间流逝,人世以改,哎——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一开始就是听之任之,中间的一点小反抗也很快被威逼利诱给灭了,对于婚礼她唯一有意见的就是那些为了婚纱配饰曾经把她折腾得半死的人,可那也是曾经,那以后她基本……根本就忘记还要举行婚礼这件事了,婚礼的日期?别说记得,她压根从一开始就没问过。
她和莫非的婚约只在那一纸婚书,再说直点,真正把他们连一块的是那一式两份的合约,那才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关系。
这场婚礼,如果说有什么意义,那也只限于协议中的附属义务,除此以外,对她好像没什么价值可言……
突然想到什么,古澜梵站了起来,有点期待,“婚纱也送来了?” 也许,她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在婚礼上穿婚纱了,既然如此,就高高兴兴地穿上吧,免费量身订作的浑身婚纱,光冲那镶上去的钻石,她就该乐一把,婚礼结束后把它讹下来,又是一笔进帐。
“是,都送来了,听说明天来调尺寸。”看着眼睛终于有神采的夫人,小女仆也来了精神。
“走,去看看吧。” 古澜梵一手很自然地扶着肚子,一手拉着小女仆的手向主屋冲去,在她体能可支的情况下,萎靡终究抵不过钻石的魅力。
外面人声鼎沸,一扇门扉阻隔不了嘈杂的声音,可是可以隔绝众人急欲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