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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声鼎沸,一扇门扉阻隔不了嘈杂的声音,可是可以隔绝众人急欲窥视,把不认识的伴娘、化装师和随侍的仆人以静心为由撵了出去,关上门,对着占了整个墙面的化装镜叉腰亭亭而立。
精美的绣花、精巧的珠片、精细繁复的手工刺绣,充分显示英国做派的尊贵与华丽,大量网状凸花的缎带蕾丝、高贵端庄的高领马甲与蕾丝阔口袖设计,衬托出浅麦色的皮肤更加动人,透着圣洁。使用轻薄硬挺的塔伏塔布料及传统象牙白丝缎,类似马甲式的高腰打褶设计及大圈打褶立体裙摆,使本不显的女人味她硬添出几分妩媚,层叠而成的蓬松质感也顺便把她的凸肚子从视觉上给圈没了,新娘的手捧花则以粉红色和白色兰花所组合,衬托出她的——从镜子里确实存在的——高贵优雅。
最让她满意的是前襟口缝上的闪闪小碎钻,还有古典头纱,有点仿三十年代法国普罗旺斯乡间风格让她心情放松,可又没有那么紧贴,不透明的白色,但由风格简单大方的蕾丝花纹拼成。就这样轻覆于头,半拖坠在裙上,让她感觉自己很唯美,净化后的唯美,昨天试穿的时候陶醉了半天,今天在休息室又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狠狠自恋一把。
用别人的大把钞票堆砌出自己的美丽,感觉不坏。她收回前言,这个婚礼对她还是有点纪念价值。
盯着镜子半晌,带点茶色的瞳孔渐渐收缩,嘴角的兴奋也变成了无奈,坐了下来,翻开层层裙摆,右边大腿上用白色镂空丝带绑着一个薄薄的银质烟夹。
拇指一掀,烟夹盖弹开,里面是几根细长的女士烟和相同数量的白长杆火柴,捻起一根叼在嘴上,火柴在石质化妆台的底部一划,哧一声,磷头燃烧起来。轻吸一口,薄荷味、人参味和淡淡的烟草味在嘴间渗开,没有吞咽下去,直接吐出了白雾。几下咂完一支,又点燃一支,这回是清甜的水果香……
本想把脚翘高搭桌上,把靠背椅当摇椅,但她生怕重心不稳来个后翻落地,她现在的身材不适合耍特技,无法只能粗俗地叉开双腿摆个流氓姿势……四支烟变成烟蒂,见桌上有块未拆封的口香糖,捡起来纸一撕往嘴里丢,使劲地嚼,忿忿不平的嚼,这烟太淡,抽了不但没解瘾,嘴里反而淡得出鸟,真是不够劲。
一指戳戳很有弹性的肚子。
小家伙,为娘的耐性有限,赶紧出来吧。言、巧遇友、偷情者与偷窥者
这场传统英国风格的婚礼中,教堂誓言说的最是感人:I affirm my love to you; as I invite you to share my life。 You are the most beautiful; smart; and generous person I have ever known; and I promise always to respect you。 With kindness; unselfishness and trust; I will work by your side to create a wonderful life together。 I take you (name) to be my lawful wife/husband; 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or for worse; for richer o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for as long as we both shall live。
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隔着头纱虔诚地看着据说和莫家关系匪浅,可依然是神的代言人之一的枢机主教,她一边专心致志聆听“神的旨意”,一边忏悔自己的罪恶。镂空花纹下,古澜梵刷得又黑又翘的睫毛上泪光点点。
这么神圣的地方、这么神圣的时刻,就因为她的存在而被玷污了,神啊——原谅我这个为求一己之安,拒绝不了诱惑的卑贱俗人,请您以慈悲的胸怀包容我的一切罪恶……如果要惩罚,就请您惩治那诱惑我的人,您要明白是世事艰辛,这年头要活得正义凛然不容易啊……要不行你就直接把我投生到世界大同的共产主义社会吧,假如你有造的话……
“我愿意。”清朗的男音干脆地许下一生的承诺,没有一点迟疑。
为什么?!黑褐的澄亮眼珠又再蒙上一层雾气。
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会爱、尊敬和照顾对方,到死方休。这么沉重、这么……恐怖的誓言他为什么接得那么顺口,到死方休耶!简直就是在发毒誓,就算是走过场你好歹也配合一下营造得这么庄严的气氛,在心里沉淀一下,酝酿一下,犹豫一下才真实嘛。
虽然离婚已经是平常小事,可在教堂里发誓,让枢机主教来主持婚礼,她总觉得神灵效力倍增,就像这场婚姻被加持了双份造福似的,当然违誓的惩罚也是双份的。
她学的是哲学,理所当然的会涉及神学,群览诸家教义的她自然不会让自己归属哪一教哪一派,可换个角度来说,她也可以信奉任何教义,她是那种见什么拜什么的人,进了庙拜菩萨如来,进了道观叩三清,到了西方碰见别人做弥撒她也会在脑袋上搭块白手帕听圣经,经过教堂听见风琴声她也会驻留,去非洲时受当地一个教士的感召跑了难民居留地当义工,只是她听奉主的旨意的时间只有一礼拜,七天时间一到她的良心就泯灭了。
埃利奥利有句名言:“在一个冬日的下午,当灵光降落在一个幽静的教堂的时候,此时此刻,历史便与英国俱在。”英国的教堂如同中国的寺庙,星罗棋布,或耸立于繁华的街头闹市,或掩映于乡村的绿树丛中。当你在林荫路上漫步,当你在街心公园花园小憩,时常会有一阵阵悠扬而舒缓的钟声在耳边回荡。这钟声从教堂传出,悦耳恬静,如涓涓细流,滋润着人们的心田,把人们带进梦幻般的境界。上一次在英国因为目的单一没来得及细细参观,这次她虽然人在英国呆了几个月却是足不出户,其实她很想把英国的著名教堂一一摸遍。哥特式的芒戈大教堂,圆形屋屋顶的圣保罗大教堂,拜占庭式的伦敦红衣大主教驻地大教堂,还有名人的圣殿威斯敏斯教堂,她想进行重点考察。
“……你愿意吗?”
莫非斜瞟一眼挽着他臂腕的女人,虽然半边面容被面纱遮住,只露出形状秀美的嘴唇和小巧浑圆的下巴,可那浅浅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在神游的事实,右臂不动声色地略微施力,他可不认为她这笑容是为了这场婚礼。
小臂一痛,古澜梵立刻从教堂历史中清醒过来,正好听见五十来岁的老主教的第二遍询问声,身后的观礼席已经传来窃窃私语。
侧头看一眼已经被已经吞下婚姻蛊毒的人,虽然时间很短,但她想证实一下对上帝说谎会不会有报应降临。清俊温和的面容上是那种让人感觉很温馨的笑容,颇具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可眼中却闪过旁人看不见的冷芒。
身体僵了一下,将脸调回正前方,枢机主教有些松弛的方脸映入眼,让人感觉十分祥和。
“我……愿意。”拖了长长的调,深呼吸一下,最终心态平和地许下诺言。何必用那种眼神威胁她,她又没想过要毁约,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承诺就是承诺,白纸黑字,她可不想人间蒸发。不过……
宽袖下,右手食指与中指交叉,心里高呼:主啊,我的“愿意”只限于履行契约,万万不是和旁边这人抱做一团至死方休的那个“愿意”啊。
看莫非执起她的左手,将一枚精巧的粉红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古澜梵觉得自己被一紧箍咒缚住,顿时左手沉重无比。立刻从盒子里拿起男士钻戒反套回去,一咒抵一咒,还好不是“此去西方路漫漫”,没几个月身上的赘肉……宝宝一落地,她就可以随时拍屁股走人了。
“我宣布礼成,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揭开头纱,露出一张被化妆品勾勒得轮廓分明、清秀妍丽的精致容颜,屈指轻抬起低垂的下巴,黑褐的星眸里的无神与沉痛落在眼中,眼底几日未消的青痕被粉底掩去,偏生脸上还硬挤出娇羞的幸福表情,表里落差之大让本人别扭,却让近在咫尺的人心情大好,捧起粉嫩的妍颜,低头在粉樱软唇上烙下一生誓言。
叫好声鼓掌声雷鸣般在教堂里响起,即使很虚伪可在封闭空间里的阵阵回音还是让人有受祝福的错觉。唇上感觉到温凉一触,这羽毛般无比轻柔的一吻让古澜梵如遭电击,身体重重颤了一下,睁圆了眼想看清莫非的脸,可莫非极快地直起身,揽住她开始微笑答谢观众,她也只好跟着抽搐脸皮面对让人眼花缭乱的莫家亲朋,说起来她还真是可怜,分配给她的两排亲友席上坐的全是莫非的仆人,没办法,她能请到的只有这些人了,最起码彼此认识。虽然为此她成为莫家人眼中没家没世没脸没钱的孤儿,更受鄙夷,可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离婚时不用重新一一通知她真正的亲友了,她还是一个无污点的快乐单身汉。
迎着鄙视、好奇、探究各种目光,随着莫非的介绍一一打招呼,明朗的笑容中带着点初识讨好的羞涩以及掩不住的嫁为人妇的甜蜜,隔了许久,唇上还残留着那珍惜的感觉,也许是那一刻震撼的延续,让她总是挂记于这一吻。
是她的错觉吗?那短暂一刹怎么会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就像撞上粘密蛛网的小虫,随是无意,却从此再也脱不开身。
教堂婚礼结束,众人转战到伦敦西区中部的里兹酒店。这家“皇家御用保证”的酒店,它以独特的风格、精湛的技术、典雅的装饰而闻名于世,酒店对细节处理丝丝入扣,服务高度个性化,客人因此总是会流连忘返。伦敦里兹酒店确实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酒店之一,单单这名字就能精确地勾勒出英国辉煌而灿烂的社会风貌。酒店始建于1906年,融合了魅力、兴奋和优雅生活的法国乡间房屋,作为世界上有名的酒店,可以说它是一个传奇。也许是因为想念法国,古澜梵经过客厅时,看到莫非手里拿的图片目录,一眼相中了路易十六风格的织物,当下叫嚷拍板订为宴会地点,让手里还抱着一堆酒店目录介绍的策划人傻眼,只是莫非也点了头,没人反对就是了。
辉煌的里兹餐厅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餐厅之一,传统烹饪技术和现代风格的巧妙结合,以及名扬四海的服务让里兹餐厅成为最受欢迎的用餐场所。因为正好是暖和的月份,所以餐厅便在露台和意大利花园里安排了这次婚宴。
可惜,对其他人来说气温宜人,可对古澜梵而言已经是热了,本就怕热的人身上脂肪厚了一层更是容易流汗,在太阳下陪着莫非应酬了没几分钟就开始头晕眼花,浑身冒毛毛汗,当即赔礼告退躲到餐厅洗手间里,坐在马桶盖上乘凉。本就休息不好,加上天未亮就开始的折腾,一个不小心便靠在厕所隔板上昏睡过去。待她一觉醒来,暗叫声不好,也不知道自己窝在厕所里睡了多久,心虚地拉开门板见洗手间里没其他人,急忙跑到水池前拧开龙头,洗了把冷水脸醒了脑子。
“真不知道那女人是用什么手段吊上莫非的?”门被大力显开,几个盛装打扮的女人陆续走进了洗手间。见有人在里面楞了一下,又不在意地继续抱怨:“听说是莫非自己愿意的。”
文静点的女人边补唇彩边劝道:“青姐,别说那么难听,万一人家是真心喜欢呢,要不,莫非会违背家族的惯例娶一个外人。”
“所以,我才说那女人有手段。哼,她算是吊到金龟婿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