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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掉在我们的怀里,心中不由得又生了许多惆怅。
过了几日,我们早晨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许多水果,都是智恒师父从山下带来的。我和《:文:》戒傲开开《:人:》心心《:书:》地吃了好《:屋:》几个,虽然水果味道香甜可口,可心头记挂着的依然是寺外大树上的果实。
又等了几日,眼见树上的果实生长得越发诱人了,戒傲又一次忍受不住,从院子里把晒衣服的竹竿取出来,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把生长在较低位置的果子打落下来几个。
我们跑去厨房,把戒傲的成果清洗干净,并且找出最大最红的,开心地咬下去,却发现果子的味道苦涩难忍,比起师父们买来的水果味道,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有时候我们用尽心力追逐来的事物,可能远远不如想象中的美好,而那些轻而易举得来的也未必是差的。
第56个 面饼与白粥
那几天,雪下得挺大,只在数日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世界,山道上、树林间全然被白雪覆盖了。
雪仿佛没有停止的意思,偶尔在院落中行走过的脚步,只要稍待片刻便消失不见了。
天明寺的香客原本也不算特别多,现在则一个也没有了。若不是偶尔几个从外面打来问候的电话,这里几乎就要与世隔绝了。
早课结束的时候,师父特意交代我们,不要随意外出。山路本来就很窄小,也不是特别好走,兼之恶劣的天气,若强行外出,确实很容易出事故。
师父中最得意的是智恒师父,因为在下雪的前一天,他带着我和戒傲特意去山下采购了不少食物,现在寺里的食物差不多足够坚持半个月时间,或许能熬过最艰难的日子。
关上禅房的门,盘腿坐在小炭炉前,不是太亮的火苗,时而噼噼啪啪地发着响声。
智恒师父在炭炉上支着一口小平锅,就着炭炉的温度,煎着小面饼。
戒嗔一页页地翻着经文,身旁戒痴和戒尘在旁边挤眉弄眼,目光在面团和佛经之间游离,每到智恒师父把饼子翻个儿的时候,他们便伸直了脖子。
智恒师父笑着说:“别急,别急,等好了会叫你们。”
两人只好硬生生把眼神从饼上拉回到经书上,只是看经书的样子完全没有看饼子时的那般温柔和神采。
又过了一小会儿,智恒师父说,饼好了。
两人欢呼而起,刚才看佛经时呆滞的目光,又是无限暖意。
每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盘,盛着半块面饼。
吃着吃着,戒痴忽然对同样埋头苦吃的戒尘说,如果现在能有一碗白粥就好了。
经历着风雪的人们,心中想要的,只是把手贴在距离小炭炉很近的地方。
而围绕炭炉边的人,在开心地等着即将出炉的面饼。
而吃上面饼的人,又觉得如果有碗白粥也不错。
那么有了白粥的人呢?定然还会有其他的想法。
我们总在一次次提升着愿望,这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获取了很多的人,也应该想起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们。
第57个 汇集阳光
有段时间天气一直不是很好,每天都阴沉沉的,记得有天早晨醒来,天忽然放晴,阳光照在寺院里,柔和而温暖。那天中午,戒嗔和戒尘一起去镇上,走到镇中心,远远地看到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趴在街道中间。这些孩子戒嗔也看得眼熟,都是附近居民家的,有时候会和寺里的戒尘和戒痴一起玩。
远远望过去,从姿势上看几个孩子像在玩拍纸牌,可是他们却很安静,没有打牌的喧闹,只是把头凑在一起,一起看着中间的地面,也没有太大的动作,看样子并不是在做游戏,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戒嗔和戒尘有些疑惑,戒尘径直跑到孩子们旁边,也把头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戒嗔禁不住好奇,走近他们的身边,见几个孩子神情专注,便把头从他们的头顶间隙中探了进去,只见地上放着一张白纸,有个孩子手中拿着一个放大镜,不知道在做什么。
戒嗔忍不住把头探得更前一些,想看得仔细,孩子们忽然集体发出一声叹息。
一个孩子抬头对戒嗔说:“戒嗔师父,我们在做物理实验,想实验一下,用放大镜把阳光汇集在一起,把白纸点燃。”
戒嗔轻轻地“噢”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并且奇怪这群孩子居然认识我。
那个孩子有些怪责地说:“本来我们就快要成功了,可是戒嗔师父的大脑袋把我们的阳光全给挡住了。”
原来如此,戒嗔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把头缩回来,凑在旁边往里面看,做了坏事还被人认出来的感觉真不好。
孩子们又重新开始用放大镜聚焦阳光。
正午的阳光经过放大镜的折射,变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手持放大镜的孩子微微调整着距离,白纸微微变色,然后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呼”地烧出一个洞。
那天拉着戒尘回山,戒尘问我为什么白纸会燃烧,戒嗔说,那是因为阳光被汇集的缘故。
温暖的阳光,不知不觉地照在身上,我们只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却很少意识到它们的力量,每一束阳光,轻洒在土地上,都毫不起眼,可是在当它们汇集成小光点时,却会有意想不到的能量爆发。
一掌掌击向木板,即便把手掌打得发红,木板可能都毫发无伤,可是如果用同样的力气挥动铁锤去击打钉子,只需小小的力气,便会穿透木板。
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会不懂呢?
有太多的道理就存在我们手边,只是它们常常像捧在手掌中的水一样,被我们轻易漏掉了。
第58个 能躲雨的屋檐
智缘师父的弟子戒烟师兄在上海做房地产。记得有次他在佛堂里和镇里人聊天说起了他们那里的房价,所说的价格把周围镇民都吓了一跳,大家都说城市里的房子难道是用镀金的砖头盖的吗?否则何以卖得那么贵。
说来我们淼镇虽不大,但人口也不多,所以,相对于城里人,镇里人的住房面积都不算小,只是建房的花费却比城里人要少很多。
镇上有些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施主还会买块地,盖上一栋独门独户的两三层小楼,镇里这样的小楼大约有十几栋,基本集中在镇子的西南边。因为多数都是自己联系的施工队,所以,这些房屋样式都有很大不同,但是每家都会建一个小院子。
淼镇里的人大多爱好花木,所以每户人家都会在院子里种上一些花木,以及搬上一些山石装点一下。
花木不仅仅种在院子里,院子外也会种上一些,沿着院墙边种上一些花花草草,等到花开季节,这里也算是一道独特风景。
镇上有一位许老施主,他的儿子在北京工作,收入挺高,因此寄了一些钱给家乡的父母盖房子。去年,许老施主也买了块地盖起了新房。
许老施主的新房面积大,而且建造得很气派,但是有一处和邻居们的房子都不相同,许老施主房子的院墙很特别,院子边上的房檐伸出墙壁之外很长的一截,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有次许老施主来天明寺做客,大家问起他房檐的疑问,许老施主很得意地告诉大家说,如果下起了雨,院子上的房檐长的话,可以方便路人避雨。大家恍然大悟,纷纷夸赞许老施主想得周到。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次戒嗔去淼镇,经过许老施主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许老施主院墙边上虽然也像其他施主一样种了不少花草,但那些花草生长得却极其不好,无意中向屋檐看过去,忽然意识到是因为过长的屋檐挡住了阳光。
原来可以防雨的屋檐,同样也会挡住阳光。
很多事物,好与不好其实是混杂在一起的,我们一味想把不好的东西拒之门外,其实连同好的东西也一起拒绝了。
第59个 能驱鬼的戒嗔
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喜欢听故事,戒嗔也不例外。那一年戒嗔刚上小学,有几个从小玩大的玩伴,都成了同学,其中有一个叫木头,还有一个叫石娃,这两个名字从小就一直这么叫着,所以上学了,也没有改口,至于他们填写在作业本上的是什么名字,戒嗔反倒忘记了。
我们几家住得不算太远,所以经常串来串去的。那时候最常去石娃家里玩,石娃家里几世同堂,人很多,他家里和我们最熟悉的是他的姨妈。现在想起来,石娃的姨妈当时年纪也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她已经很老了。
石娃的姨妈很擅长讲故事,她喜欢在晚上讲,还要求听众要足够多,不达到五个人以上,她是决计不开始说的,有时候人手不够,逼急了还把一个从小就很耳背的同学也拉过来当听众。
石娃的姨妈喜欢说鬼故事,讲到精彩的时候,她会故意把灯调得很暗,声音压得极低极细,遇到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她便配合地叫一声,吓得我们连声尖叫。
每到这时候我们每个人脸上都会带着一种恐惧的神情,包括那位很耳背的同学。有一段时间,戒嗔也想不通,为什么很耳背的同学也怕成那样,照理说,石娃的姨妈声音那么小,他应该是听不清故事内容的,后来我想通了,那位同学不是被故事吓的,是被我们脸上的神情吓的。
经常听鬼故事的人会有后遗症,那就是整天都觉得故事中的鬼会在现实中出现,睡觉之前,都要非常犹豫地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异常,在漫漫夜路中行走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身后有丝丝凉意,终于勇敢地转过头去,结果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心里的恐惧依然不减。
最惨的路程是从石娃家听完故事回家的那段路程,故事情节还浮现在脑子中,耳边依然有石娃阿姨的叫声回荡,加上那段回家的路上是没有灯的,光亮只来自天空中的星星点点与远处住家的灯火。
还好和我同走那段夜路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木头,木头家比戒嗔家里还远,木头会稍微绕一点从我家门口路过,至少我不用单独走夜路。
木头的胆子比我大,在路上,他会很有经验地说,你不要在每一棵树后面都躲一会,鬼会藏在树后面的,于是戒嗔便只能在木头身后躲来躲去了。
虽然很害怕,但是这条路却是非常安全的,行走了很多次从没有出现过异常情况,甚至连人也没有见过。
就这样,戒嗔也从容起来了,但是有一天,和木头回家的时候,戒嗔忽然远远地看到远处路边飘过来一个白影,那白影往田边飘过去,然后就不动了。我紧张得全身冷汗直冒,小声地对木头说,有鬼,快跑吧。
木头转过头,看脸色也是害怕,木头颤声说,石娃的姨妈说,见到鬼一定要镇静,鬼也是怕人的,如果你逃跑,那么鬼就会追你,如果你攻击它,它便会走。
其实这个方法,戒嗔也从石娃姨妈那里听过,但是这时候却没有胆子去攻击鬼了。
木头说,这样吧,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叫,如果鬼追我们,我们就逃。
戒嗔微微点头,木头开始数数,等数到三的时候,我和木头,一起发出尖厉的叫声,眼神一直盯着鬼的方向,那鬼“呼”的一声便消失了。
戒嗔和木头相互看着,这次我们已经确定,刚才在我们面前的一定是一个鬼,如果是人,怎么可能瞬间便消失了呢?
木头大喊一声,发足奔跑起来。戒嗔跟在后面跑,心里又紧张又兴奋,既害怕那个鬼组织一帮小朋友进行集体的反扑,同时又觉得自豪,因为我们战胜了一只鬼。
那天很开心,一路尖叫着回家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戒嗔和